（三十七）篇——平民 ☆

这个世界的时间轨轴运转得愈来愈发离奇，他可以感受到风的速度在加快，好似形成一把纤细的镰刀般，划如闪雷，割破了时空间隙拉开了缺口，然而却又被变幻莫测、幽黑不见底的时空漩涡不费吹灰地..灭了殆尽。

他环顾着整神坛中虔诚的神仆，幽幽深邃的嗓音响彻在神坛上空。

「固执妄为的女人，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然而没有人听懂这位伟大教皇独自的叹息，只记得他上次说这句话时还是十二年前，同样在这样的深夜。

なのは在西城门的居民区租了一个隔间，房子不大，刚好装得下一张木板床和书桌。这几天她哪都没去，整天待在这个矮小的石房内点着煤油，借着微弱的光看书。

从窗口外的喧闹中她知道了这个王国大概的情况。

——关于那场兵变。

なのは叹了口气，盯着书偏偏一个字都看不进，满脑子都是这个让她又爱又怨的国家。

隔间的仓库住着一家六口，贫苦的母亲带着她的五个子女蜷缩在那浑臭的小角落里，靠着过路人的施舍来维生。

听说也是从那场灾难中逃出来的。在埔塞兵器厂的奴隶遭到国王军的屠杀时，因帮助奴隶首领潜逃所连累到的村庄中的普通百姓。

其中六口之家的大儿子总是在偷瞄なのは所住的房间，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恼羞的愤恨与贪婪。

他想到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心中顿时翻江倒海……发狠、不甘地咬着黝黑的手臂；他又想到了那惨死在王国士兵兵刃下的未婚妻和自己悲催的遭遇，心中的一丝的悲悯立马就涅灭得干干净净。

他听母亲说，那个女人与骑士团的人走得近，前几天还是和骑士团的人一起回来的。

所有的士兵都该死，他想道。他受够了这样乞讨，没尊严的生活，他要改变！

该怎样改变？他决定要给なのは一个终身难忘的警告！

「kekeli，kekeli，快，去给那位大人换洗脚水。」母亲催促道，她赶着大儿子kekeli 每天去到每一层楼，看看有没有人需要洗脚服务。就在kekeli刚服务完一家人时，对面的房门被打开了。

kekeli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忘了说话，他回过神，嘴里颤抖地慌张跑下楼。

なのは唤住了眼前的男孩，看着他那乱糟糟的头发。

「kekeli，等等。」她朝男孩招了招手意示他过来。

「明天能不能做下我的向导，我要去街上买些东西。」

「大人，请问是什么东西？」

なのは没有隐瞒：「骑士团要求的东西，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一件新衣服。」说完，なのは要回到房间，她瞥了眼kekeli，嘱咐着：「明天下午，别忘了。」

被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时，kekeli心虚地低下了头。

等到kekeli满身疲惫的回到居住的仓库，和家人吃完粗糙的食物休息时，他才想起之前的决定，同时也想到了办法，带着这样的邪恶念头，他满足地睡着了。

下午的街道上充斥着烤炉般的闷热，kekeli擦着脸上的汗，偷瞄了眼走在后头的なのは，盯着她的钱袋琢磨着计划。

在两人不远处有两个披头散发的人悄悄地跟着他们。那两人便是kekeli叫来的强盗，三人商量着在人少的地方抢了なのは的钱，若如果对方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还想...

这件事不难办到，他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像恶狗一样撕碎他所嫉妒的人。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kekeli殷勤地接过なのは买好的东西扛在肩上，问：「您是要给骑士团的大人们送东西吗，大人们可还需要什么？」

「不，是给我自己。」なのは回答道：「本来是不需要的，几天前我去应聘骑士团教导骑士的内选赛，没想到他们竟然说我没完整的配备不允许我参加，没办法，只得把配备准备好再强制性地要他们让我参加。」

「而且听说上次的内选赛被推后了，看来我还有机会进去的。」

「啊？！您要应聘教导骑士！那...」kekeli看过地下赌场里的人使用魔法，那些活的奴隶就像物品被打碎般的场景，真的令他毛骨悚然。

「您杀过人..！」kekeli压低声音，恐惧道：「我..我真没想到。」

「呵呵。」

なのは悲悯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回忆，语气无情的好似残忍的剁子手

「kekeli。」

kekeli看见对方嘴角一弯，石板蓝的眼睛敛着冷意，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准确无误地躲过了不知从哪撞来的乞丐，还拉住了要摔倒的乞丐一把。

糟了，乞丐和kekeli的眼神对上，同时懵住了，因为なのは准确地扣住了另一个窜出来的乞丐和她自己的钱袋。

「我很同情你。」粉红的魔法锁链同时扣住了三人的手脚，咔的一声，三人便被无形的力量拉捆到了一起，他们抬头，惊恐地注意到なのは指尖的粉红光点，像是弑神般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察觉，路过的人听见なのは说道。

「但不会容忍你的过错。」

两个乞丐看到事情败露，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看着kekeli，疯似的要揍他。然而身体不得动弹，只得面露凶狠地咒骂。

なのは看出了这两个乞丐绝非等闲之辈，而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心中不由一紧。她早就感觉到了他们的杀气，所以才会有所警惕，然而在kekeli不经意地暴露下，她才知道眼前的男孩也是那一丘之貉。

连本心不坏的人都被这个国家逼迫得如此面目可憎，なのは心里发悸，她用魔力将kekeli提起，拉到面前问。

「你希望我把你们交到泊涅祭史教堂吗，恩？」

kekeli脸色大变，哭丧道：「求求您不要，我不要！」如果将他的罪行揭发被教皇知道，他就会被贬为奴隶，就像那些他看到过的奴隶一样扣着脖圈，如物品般被人随意买卖，然后弄死在某个角落……

「大人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kekeli做牛做马也会一生服侍您的！」

kekeli被慢慢地放下，他看见なのは脸上的不忍，看见她转过身去，不愿理会他了般地带着那两个乞丐离开。

「你的报酬就当给你买了教训，回去吧，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我并非是好心要放了你，只是不愿将事闹大，但如果你心中仍有恶念，就别怪这世道无情。」

可怜的人啊，像极了当年苟且偷生的自己，如果不是被拯救，那自己的情况也该和他差不多吧。

留下这样的一席话，なのは带着那两个乞丐来到泊涅祭史大教堂，随手把两人丢下便走了。

她先在兵器铺选了把称手的短刀，也领回了上次定做的束衣与铠具。在なのは又挑选了些生活用具后回到租下的房间时，看见了房门前被kekeli扛回的物品。

那个男孩坐在一旁，低着头在忏悔，身上肮脏像是从煤矿堆里爬出来。他听到声响，猛地冲上去抱住なのは的左腿，哭道。

「大人请让我跟随您吧！」

即使kekeli再可怜なのは也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一个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握的人还拿什么去负责别人的人生。

なのは扔下一小块金子，无视他的哀求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心中十分酸楚，想到这个国家所受到的灾难和人民所遭遇的痛苦，一种无力感顿时又涌上心头。

*** ***

就在第二天，负责教导选拔的年轻骑士一看到なのは，心里也产生了相同的无力感。本以为对方上次已经退缩的他，无奈地拉着なのは走到一隅。

年轻骑士苦口婆心道：「你怎么又来了，我都告诉你了，我们的教导骑士是从骑士团内部选的，你被选上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事我自己也决定不了，要等团长或副团长来才能决定。」

なのは不在意，回答道：「那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将所有的选拔骑士都打败了，你们也只能选我了啊。」

她指了指一旁的规则，说。

「你们说的呀，优胜劣汰，赢的进。」

但前提是你要能参加呀！骑士挠了挠头，心想：算了，就让她参加吧，等到她输了那自己也就没事了...但，她要是赢了呢？不可能吧…

骑士心里后怕。

然而在他愣神之际，なのは已经领了号码牌。

「喂！你们怎么让她领了号码牌！」年轻骑士朝检验的骑士吼道，他指着なのは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是我们骑士团的，她不能参加。」

「可是她说她认识fate团长和八神骑士长。」

年轻骑士生无可恋：「她说你就信了！我还说fate团长喜欢我妹妹要和我妹妹结婚你信吗！」

なのは瞥了他一眼，笑道：「骑士阁下，我可以参加了吧。」

参加吧参加吧，反正你很快就会出局的。骑士已经很确定索里克副官会监看教导骑士的选拔，他也是不可能认同这个女人的。

——当天下午

「我们这次的考核是以积分的叠加为标准的，每个人原始分二十分，零分便淘汰，等到每场考核结束后分数最低的三人淘汰，剩下人依次晋级，直至留下三人前往终极考试。」

到场的竞选骑士依次排开将近五十名来竞选的人，有男有女，大多集中在三十上下，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认真地听着指挥。

年轻骑士扫了一眼，心里羡慕得不行：这五十人中还有不少是一、二等骑士，都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英雄们，要知道他们这次挑选的教导官可是要去教一个营的年轻骑士。

他看了混入人群中那张秀气的脸，叹了口气，无奈道：「今天是第一场考核，地点在黑幕训练场——你们的任务便是抢夺训练场中隐藏的旗帜，红旗帜算一分，黄旗帜三分。注意，这只是争夺，并不是杀戮，无法战斗者出局，沙漏倒完时比赛结束，结束时旗帜数量最多的前三十名获得相应分数，后面的依次减分。」

说完，开始的哨声吹响了，一个巨大的沙漏被倒放了过来。

所有的人一声令下都集中往黑幕训练场深处跑去，看着那些曾经信任的前辈脸上所带的坚毅，年轻骑士暗暗给他们加油。

和以往的比赛差不多，大概半漏沙的时间陆续就有人被抬了出来，激烈的战斗声震得耳膜发疼，一股一股的魔法冲击从开始就未被停止。

很快，一个沙漏倒完了。失去行动力两人，淘汰最后三人，剩余四十五人。大部分人都经历了很长的战斗，身上传来的硝烟味非常重。

骑士清点人数，发现没有毫发无损的人，他很快找到了混在晋级者的なのは，なのは成绩不突出，二十几名左右。

在他看来，教导官的人选已经是固定了的。一位是骑士团三团的中队长，一位是骑士团九团的教导副官，另一位..则是fate团长的左膀右臂骑士团的指挥长Zaiko.Wawo。

然而他没注意到，なのは是唯一一个只拿红旗的人，并且是半数的红旗都被她拿到了。

然后，经历了十三天九场的比拼，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昨天的第九场比赛中，在年轻骑士看来一直都侥幸晋级的なのは竟然领先了指挥长Zaiko.Wawo成为第三位晋级最终比赛的人。

败后的Zaiko.Wawo总觉得那么不甘心，阴着脸翻看着なのは的资料。

在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号人时，他叫来了年轻骑士质问。

「她是怎么来报名的！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参与骑士团的选拔，你们有多少条命担保她不是奸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最后一场比赛是什么？」

「是…是一个星期的团队指挥战。」

骑士说着说着就发现Zaiko.Wawo的脸色变了，帐篷里的氛围都变得很奇怪。骑士不敢多问，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最后的比赛考核的是教导官的指导能力，我们会让他们三人一人各带领一个十人小队经过一个星期的教导后再进行团队战，最后的比赛是由这十人小队的胜负决定。」

「听起来确实不错。」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后传来。

余光中那耀眼的金光越来越近，直至走到他身后。

「Zaiko.Wawo，输了虽然可惜，但也不凡是一次磨炼。」

他听到了身后的人轻笑：「然而我觉得这样的测试并不能真正展现身为一位教导官的实力。一个小队…十人尚且不够。不如，给他们一个中队来一场真正的战场模拟。」

金锐骑士团团长Fate•Testarossa•Harlaown，年轻骑士人生中一直崇拜且尊敬的人。

那人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就在fate准备离开时，骑士紧张地问道：「那…团长您是否会来观看最后的测试？」

「当然。既然是能够战胜Zaiko.Wawo的人，我是很有兴趣的。」

*** ***

「什么！什么叫我们的教导官是普通平民，难道教导官不都是从骑士团选拔出来的吗？！kao，糊弄我们是吧！」带头嚷嚷的便是分给なのは中队中的一个见习骑士。

「就是，就是。」

「听说还是混进来的……」

「啊！那我们能赢吗？」

在等了将近半个沙漏的时间后还迟迟不见自己中队的教导官，此时的第三中队已经开始骚动起来。

他们这个中队一共有五十人，都是去年刚刚升上来的见习骑士，也是通过了重重考核才进入金锐骑士团的精英。

而在得知如今他们的教官只是一个年仅十几，身份平民的普通女子后，这群年轻人心中早已生出怨气。

尤其在看到另外两个中队的教导官后，更是对这个已经迟到的平民不爽。

「哦，抱歉，迟到了~」

所有人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年轻的骑士领着なのは朝他们走来。

年轻骑士小声提醒道：「这次是fate团长特地给予你的机会，想成为教导官，还要在这次考核中看你的教导能力够不够格。」

那个有个栗红色长发的女人频频点头，两人站定在众人面前。

年轻骑士介绍着：「这位就是你们本次比赛的战技教导官高町なのは，接下来的一周也将由她带领你们。」

——「一个周后的比赛应该..我们…能赢吗？」

有人还是问了出来。

每位见习骑士的脸上，都展现着疑惑与担心。

然而没有人会知道，这句话，将成为此后第三中队所有队员人生的骄傲，他们始终记得当时的高町教导官挑了挑眉，自信满满的那句。

——「当然会赢了。」

那人简直就是恶魔，而且那接下来一周足以成为当时所有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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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了，不知道高一高二的文风与现在不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