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差點遲到,若不是室友發現到平時比她自己早起的學姐居然比她還要晚起的話,恐怕非得要睡到導師去聯絡舍監去找美琴了。
美琴低頭著按摩著太陽穴,從一早起床後除了感到頭暈目眩外,喉嚨既乾涸又微微刺痛,四肢也是痠軟無力;喉間的不舒適感使美琴藉著咳嗽想抵消掉,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室友注意到了。
「御坂大人,妳還好嗎?」早已著裝完畢的井上湊了過去關心著她。
「嗯……沒事,只是有點頭痛。」
「可是妳的臉色真的不太好看呢。」
「可能昨晚睡不太好的原因,沒事的。」
美琴想起昨晚在睡夢中不斷的作一些奇奇怪怪的惡夢,那些夢境總是不按理出牌的像時空跳躍一樣躍過一個又不個不同的場景,所以她翻來覆去的睡不好。
井上本來想陪著美琴一塊兒去學校的,但美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掉,她怕會擔誤到她的時間。井上拗不過美琴的固執,只能嘆氣。
但井上還是太過於擔心美琴,.她躊躇於大門前,皺著眉望著她。
「御坂大人,還是我和妳一起去學校……」
「真的不用妳費心的,謝謝妳。」
美琴擠出一個微笑,即使這個硬撐起來的笑和她那慘白的臉色格格不入。
她半跑半走的趕上了鈴聲響起前幾秒到了教室門口,一整個氣喘如牛的抖著手扶在牆壁上,跳得過快的心臟好像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份,美琴覺得胸口被擠壓得很難受,可她只能咬著牙緩慢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後坐下。
「御坂妳怎麼了?難得這麼晚才到?」
「不小心睡過頭而己。」
她隨便搪塞了隔壁的栗色捲髮女同學。
昏昏沉沉的上了三節課,課堂上老師講的內容聽不進,同學的嘻笑聲在美琴聽來像似噪音,腦袋除了昏沉以外更添了頭痛,喉間的疼痛讓她下意識的灌下了不少的冰開水,仍然減不了疼痛。
於是她趴在桌上,試圖深呼吸趕走胸悶,卻惹得肺部一陣騷癢後咳嗽著。
「御坂,妳還好嗎?」
這次不僅僅是隔壁桌的同學,連坐在前面的女同學也忍不住關心她。
「大概,是感冒了吧。」美琴撐起如鐵塊重的腦袋,搖了搖頭。
「臉色很糟呢。」
「再忍一下就要下課了,沒事。」
「真的不舒服就不要勉強,快回去休息吧!」
「好,我會的……謝謝。」
美琴靠在校門口旁的牆邊等著黑子。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糟到需要看醫生的地步了。從中午開始也沒什麼進食,整個頭是頭痛欲裂的,而且體感溫度是持續下降中。
她那站直的身軀沿著牆壁慢慢的滑下,難受得整個人蹲在地上,而額頭抵住膝蓋,一動也不動的。
她抬起頭,手背覆蓋在額上,滾燙的溫度讓她嘆氣。
果然是發燒了,這下子黑子看到要擔心了。
她猶豫了一下,伸手從口袋裡取出呱太手機,點開了通訊錄,然而通訊人停留在「白井黑子」那時,美琴決定還是不要親口告知黑子感冒的事。
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按了幾個鍵後發送出去,然後闔上了手機。
吃力的挺直了身軀,她決定自己一個人去冥士追魂那看個病後再返回宿舍。
而右腳剛踏出一小步時,身後就傳來了食蜂她那團親衛隊的聲音。
「啊啦?御坂在這裡等誰呢?」
「…….沒有在等誰。」
「沒在等誰聽起來像是在說謊呢。」食蜂走到美琴旁,低下了身軀看著她,「因為,在這裡會遇見御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情形呢。」
「這也不關妳的事吧?食蜂。」
「不要這麼冷淡嘛……」
食蜂轉了個身,悄悄的包裡拿出搖控器,流星劃過的閃亮雙眼增添了幾分惡作劇的成份,接著她又一次的轉身,把搖控器面向了美琴。
──當食蜂看見了美琴那張病懨懨的那張臉時,腦袋已經收不回按下按扭拇指的指令了。
電子屏障即時發揮了效用,但也成了美琴目前身體上最負荷不了的負擔。嗶啪的一個響亮聲響從耳畔邊炸開,只見美琴一個皺眉後,整個身子徑直地向旁邊倒去。
黑子在值日結束後收到了美琴的簡訊,然後匆匆的收拾完自己的私物後一路用空間跳躍至校門口。她左顧右盼沒有發現到美琴的身影,只見到一群不知道在圍觀什麼的學生,好奇心的軀使下她也擠入了人群堆裡,然後看到了倒在食蜂懷裡的那抹熟悉的褐色身影。
「美琴!」
黑子推開了前面的人群,飛奔至美琴的身旁跪坐在地,她抱起她,櫻色眸子裡倒映出的是美琴那因體溫升高而泛紅的臉頰與呼吸急促不穩。蜂蜜髮色少女的星星眼裡灌了些微愧疚的神色,但黑子沒有閒暇去注意到,她眼裡看見的都是病倒的御坂美琴。
食蜂半晌不說話,靜靜的望著黑子鎮定地撥通了電話,告知對方自己的所在位置與病人的狀況。黑子掛了電話後,食蜂幫忙她將美琴移開街道中央,在救護車到來前,黑子怕美琴靠在牆上會不太舒適還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黑子不能保証自己的體力可以將美琴安全地送達到醫院,畢竟要背起一個完全昏迷的人是要承受住那個人所有的體重,更何況美琴可是高了她一個半的頭,與其冒著空間移動時計算公式有很高的機率會出差錯,不如搬救兵會比較好。
「謝謝。」她低著頭,眼神不敢離開美琴半步,只是簡略地道謝,沒有指名道姓,但食蜂還是回應了她“不客氣”三個字。
救護車終於到來,在他們把美琴運上車時黑子也隨之上了車。
她再一次對食蜂點頭致謝,食蜂這才看到黑子那張因為擔憂美琴而嚴肅的臉蛋。
食蜂覺得她得到了她們二人之間所藏匿的秘密,在救護車走後,她歪著頭,嘴角浮出彷彿小惡魔似的微笑。
美琴被送到冥士追魂所在的醫院裡,冥士追魂一眼就認出是電磁砲本人,無奈的抿著嘴搖頭,冥士先替美琴做了檢查以及體溫,他告訴黑子美琴已是燒到四十度的情況,礙於擔心病人有可能因高燒會引起各種的併發症,先辦個住院手續好好觀察幾天較保險。
黑子在醫院與宿舍間來來回回的奔波了好幾回,填寫完了住院手續後接著又回去和舍監把詳細情形說了一遍,又寫了張外出申請單。
「是的,美琴現在在住院中,好......請不用太過於擔心,等她比較好轉了會告訴她的,謝謝。」
「並不是什麼得了什麼難以治療的疾病啦,只是太疲勞才生病的。」
「好的,如果她醒來的話會第一個通知妳的。」
彷彿就像似有人故意散佈消息一樣,黑子忙著在美琴的房裡簡單整理一下換洗物時路路續續的接到友人們的電話。
她覺得今天比平常執行任務時還要更忙碌,也更加用心。
再一次的回到醫院時已是23:00了,她拖著不算太大的行李箱盡量不發出一絲絲聲響走進了美琴的病房裡。
美琴安穩的躺在病床上,靜謐的空間只聽得到她那沉重且不規律的換氣聲,吊在鐵杆上的點滴就像是水晶一樣,緩緩的滴到管子內。
她並未打開電燈的電源,其一怕影響到美琴的休息,其二是她們位於十層樓高的樓層,夜空中高掛的月亮和閃亮的繁星星光照耀進房內,即使不開燈,也不至於到全黑的狀態內。
伸手探了探美琴額上的溫度,依舊還是滾燙,她縮回自己的手掌心,這次,她沒有嘆氣,帶來更多的是她的焦慮。
她恨不得代替美琴生這場病,寧願是自己躺在病床上。
有些喪志的一屁股坐在床邊的沙發躺椅上,她趴在床邊,依偎著柔軟的棉被,碰觸著熱到如暖暖包似對方的手掌心。
──但美琴熟睡到沒有反應。
美琴,能請妳快點好起來嗎?黑子看不慣妳這麼病懨懨的模樣。
黑子不求任何願望,只盼妳能平安。
壁上的掛鐘指針紛紛指向十二點鐘方向,她輕握住美琴的手掌,雙眼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終她敵不過身心帶來的疲憊,陷入了睡夢之中。
*流星既能許願的話,也亦能帶來給妳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