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擁有了更多可以看到美琴的時光,即使時鐘的秒針天天都在提醒著她距離三年級生的畢業越來越靠近,黑子也覺得知足了。
只是畢業而己,短暫的離別,差距一個年級的距離,黑子並不畏懼。
房裡每晚充斥著熟悉的花香味;還有在書桌前那道認真準備基測考的背影;偶爾在疲倦之時會忍不住伸個懶腰,活動活動全身的筋骨;她的雙眼會暫時離開那死板板的書本和試卷,然後在房裡搜尋著櫻色的那道身影。
「怎麼了?美琴?」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手中擦拭著溼漉頭髮的動作停止了,她歪著望著美琴問。
褐髮的她眼神變得溫柔,她輕輕的搖著頭,抿著嘴微笑。
「想休息一下嗎?」黑子走向她,摸了摸那頭褐髮。
「有點。」
「黑子去拿牛奶給美琴吧?」頑皮地向美琴眨了眨眼,「還有加蜂蜜哦。」
「欵?黑子怎麼會知道我喜歡這個?」她很詫異的問道。
蜂蜜牛奶是最近才迷上的飲品,美琴從來沒有把它告訴過黑子。
「做為美琴的守護者怎麼可能會遺漏掉任何一個消息呢,就算再怎麼細微也逃不過黑子的眼睛哦。」
「是井上告訴妳的吧?」
「黑子親自問出來的哦。」她用得意的聲調說道。
「跟蹤狂嗎?」
「是啊,只屬於美琴的跟蹤狂。」
土御門舞夏挑著眉狐疑地盯著黑子,然後遞給她馬克杯裝的蜂蜜牛奶。
「喝完了一定要再拿下來哦,而且時間不要太晚了。明早我還要早起準備早餐呢。」
「不會啦,謝謝妳囉。」
黑子雙手捧著馬克杯回房,因為不是冬天的關係,杯身的溫度燙了點,黑子只能右手握著杯耳,左手扶著杯緣口小心翼翼的走著,深怕自己把牛奶灑了出來。
回到房裡時杯口仍飄出少許的半透明白煙,黑子的手指試探性的碰了碰杯身,還好,沒有想像中的燙。
「謝謝。」美琴接過杯子,啜了一口。
「好喝嗎?」
「嗯。」她點點頭,轉頭望向一直盯著自己的黑子,「要喝嗎?」
「那給黑子一點吧?」
「喏。」
美琴把馬克杯遞了過去,可黑子沒有伸出手去接住它。
「黑子要這裡的。」她的食指伸出,撫摸上美琴的嘴唇,擦拭掉殘留在唇上的牛奶,用舌尖舔掉了它們。
「笨、笨蛋黑子,妳在想什麼啦!」美琴一愣,紅著臉結巴的說道。
「因為這邊的看起來比較甜。」
「笨、笨蛋!」
「為什麼美琴明明是在罵黑子是笨蛋,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嬌羞的樣子?」她的手掌心撫上了對方的臉頰,小惡魔的微笑沒有掩蓋地寫在臉上。
「什麼嬌羞!」
「美琴妳的反應有點太大了哦。」
「哼,信不信我等等反擊!」
「黑子只是偶爾的調皮美琴就抵抗不住了,現在還能對黑子怎樣呢?」
「哼哼,這是妳說的!」
美琴語畢,手上的馬克杯放在書桌上,她站起身,雙手捉住了黑子細小的手腕,在黑子的一陣錯愕中將她逼到床邊,閉上眼吻住了她那張方才喋喋不休的嘴唇。
黑子蹙眉,美琴的吻強勢到不允許她反抗,每隔一秒她就越感到腦袋正在發麻,每條神經就像中了毒一般,麻痺感漸漸的擴散到四肢,她感到身體的氣力一點一滴的正在被抽走,而心跳的頻率快到彷彿心臟病發作。
身後的柔軟觸感告知著黑子她目前是被美琴壓在床上,可美琴沒有半點要放過她的意思,她一手勾住了她的後頸,霸道的深吻急迫的將她的一切全部掠奪過來。
繫在髮上的兩個髮帶早就被拆解掉,櫻髮散亂地披在床單上,美琴那雙原本清澈的褐眼被染上了一層從未見過的深咖啡,臉頰泛紅延伸至耳根,左手胡亂的摸上了她的腰間,她忍不住輕呼了一聲,敏感的腰間本能躲避著對方的輕拂所帶來的搔癢。
「…….美、美琴……」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大口換氣的同時,用盡所剩不多的力氣推開了美琴。
「牛奶好喝嗎?」美琴得意洋洋的問道。
「……只有聞到濃濃的奶香味,根本就沒什麼味道。」黑子別過臉,佯裝鎮定,「不過下次要請土御門把蜂蜜加多一點,都沒吃到甜味。」
美琴站在等身大的鏡子前著裝,她穿上白色襯衫,將袖口及衣上的鈕扣一個個的扣上,只留下了領口附近的一個未扣上。她的雙手繞到脖間處仔細得把紅色蝴蝶結及衣領翻得整齊,最後將深藍細格紋百褶裙的側邊拉鏈拉上後,套上了米黃色西裝外套。
她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稍微拉了拉外套的衣角。
嗯,完美了。
腦袋裡也裝滿了這些日子裡努力勤奮塞滿的試題與答案,這三天便是關鍵,也是大展身手的時機。
黑子也一樣著裝完畢,但不同的是,今天的她無法陪著美琴到十九學區的長點上機學院去考試,難得的自由假日時間被風紀委員的工作綁住了,黑子深覺惋惜。
「沒關係的啦,黑子,半天就回來了。」
「嗯,黑子只覺得可惜而己呢,不能陪著美琴。」黑子的眼臉垂下,一臉苦笑。
「我一考完就會馬上回來的。」
「嗯,知道了,一路平安,美琴。」她抬起眼睫,接著微笑。
「乖。」美琴笑著,柔軟的嘴唇輕輕貼上了黑子的額頭。
美琴終於到達了長點上機學院,發現到距離筆試時間還有一小時的自由時間活動,也確認考場的教室位置後,她沒想要再多花剩這麼一點時間再去重溫那些背得滾瓜爛熟的題庫,她決定要在裡面走馬看花一下,不僅能調適一下緊張的情緒還能順便認識一下能力開發最大的地方。
黑子的簡訊在此時傳來,上面只打了句:美琴加油,祝妳考試順利,我會在車站等妳的。
「黑子這個笨蛋,都還沒告訴她我幾點才會考完呢,要怎麼在車站等我?」美琴望著手機螢幕,咯咯的笑了。
“考完了我會告訴妳時間的,謝謝了,黑子。”
她按下發送鍵,手機緊握在掌心裡,心底的暖意升起了。
試卷裡有三分之一是去年的和前幾年的題目,剩下的幾乎都是需要腦袋轉換思考去變通的,其實美琴不覺得困難度太高,她反而寫得得心應手。
半天的時間宛如坐上噴射機一般,過得如此迅速。
美琴將桌上的所有文具通通掃進包裡,拎著包快走到建築物外頭,將手機電源開機,指頭匆忙的按了幾個鍵後闔上並收到外套口袋裡,往公車站牌走去。
黑子連續三天都在同一時間裡默默的一個人來到公車站那等著美琴,第一天和第二天她看到美琴的表情是游刃有餘的,到第三天當她滿心歡喜的看見美琴從公車上下車時,她那滿臉的疲憊讓她不捨。
褐髮的她朝著她方向走來,她與她的目光對視,黑子依舊帶著笑說著:「歡迎回來,美琴。」
「嗯,我回來了。」
「很累嗎,美琴?」
「不會,可是今天面試的有點……」美琴用力的扯出一絲微笑,卻在三秒內瓦解掉。
「不順利是嗎?」
「嗯……」
黑子不再說話,她踮起腳尖,摸了摸她的頭頂。
美琴消沉的模樣她不是第一次見過,卻在每一次見到後心底就抽痛一回,可她無能為力。
於是只能好好的摸摸她的頭,緊緊的擁抱著她做為安慰,即使並沒有什麼用處可言。
過後美琴告訴了黑子面試的經過,她在面試時候失態了,以為自己可以做好了心理準備去面對考官們,但在踩入大門的那刻,考官們的視線全數集中在美琴的身上,他們知道她,因此會採取更嚴格的標準。而她卻開始不安,手掌心的冷汗和聲線的發抖是緊張時給予的特權。
她的慌張稍微影響了腦袋的思考力,雖不是答非所問,但在將近十五分的自我介紹及闡述後,她深深認為和初期預料的結果並不堪稱完美,甚至還有致命缺陷在內。
「該說自己的自信心太高了還是太自負了呢?」美琴苦笑。
「但美琴盡力了。」
「不,盡全力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我自己是清楚的。」
「美琴一定沒問題的。」
「嗯……」
黑子擁住了美琴的腰,整個人埋在美琴的懷裡,傾聽她的心跳聲。而在無人的街道上,只有路過的秋季微風和天空中翱翔的鳥群是目擊者。
*失落的時候,我在妳身旁;開懷大笑的時候,我仍在妳旁邊,從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