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床边的闹钟响了起来。

“嗯……”陈芸翻了个身，抬手按掉了闹钟，“今早要值班啊……”她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呜……好冷……”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她立刻躺回床上，抱紧了枕头蜷缩在被窝里，“还是再五分钟吧……”她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看着周围……窗外，天刚蒙蒙亮，昏暗的光照进房间里，给人一种仿佛现在是傍晚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到交班的时间了。

“可不能让别人多等！”陈芸鼓起勇气，果断地掀开被子，站起来，脱下睡衣，穿上bra和衬衫，将自己的橙色长发从领口里拨出来，抬起腿，将黑色长筒袜提过膝盖。

“呃……”她将裙子提至腰间，扣上扣子，不过感觉紧了不少，“这一定是裙子的问题，嗯。”刷过牙，洗完脸，在镜子前用简单的发饰将头发整理好，然后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确保自己的形象没有出差错，“嗯，应该没有问题了。”

披上外套，打开门，发现远处的走道一片模糊。“哦对，眼镜，”陈芸转身回到房间里，拿起自己忘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嗯。”

……

“我来换班了～”陈芸走进指挥室，不过只有风雪一个人在，“去休息吧，不然累趴下了我可不管。”

“知道啦，我在等贝拉，”风雪笑了笑，喝了一小口咖啡。

“诶？去她房间找她啊。”陈芸惊讶地看着风雪，“真是的……一点都不浪漫。”

“不不不，她不让我早上去她房间，”风雪把咖啡放在桌上，开始解释，“因为每次我到她房间找她，都会看到她穿着睡衣的样子，那副样子超可爱的！然后里面又没穿bra，所以我就……”

“停停停！”陈芸立刻打断了风雪要说的话，“不听，告辞！”

“诶？有什么关系嘛……”风雪露出了使坏的笑容。

“不听不听不听！”陈芸捂住耳朵不断摇头。

“早……”贝拉晃晃悠悠走进指挥室，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副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样子。

“早啊，”风雪走到贝拉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蹲下来，把贝拉制服上扣歪的扣子重新系好，“你也太马虎了吧……下次要注意啊。”

“嗯……”贝拉点了点头，依然是一副未清醒样子。

风雪思考片刻，然后……“啾”她在贝拉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嗯！？”贝拉惊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前一秒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吃早餐去，”风雪牵住贝拉的手。

“嗯……”贝拉点了点头，跟着风雪离开了。

陈芸走到舷窗边，看着天空中一朵孤零零飘荡着的云朵，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再睡五分钟……”

……

“还很困么？昨天半夜突然敌袭的确辛苦了。”风雪端着餐盘坐到贝拉对面，从自己的餐盘上端下一杯热茶，递给贝拉，“我叫厨房的人泡的，很提神。”

“谢谢……”贝拉接过杯子。

“不然一会儿你再去睡会儿也可以，如果有紧急状况的话陈芸也可以暂时顶替炮术长的……”

“风雪，”贝拉叫住了风雪，“我没问题的。”

风雪愣住了，她凝视了贝拉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你总是这样，”贝拉微微一笑，脸上写满了幸福，“把我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

“不过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帮到你了啊，”风雪用叉子叉起自己盘里的培根，“来，张嘴，啊～”

“哈呜～”贝拉一口咬下风雪叉子上的食物，“那个都是一年多前了啦，我早就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而且不只是我啊，陈芸也变了很多，”说到这里，贝拉突然露出了微妙的笑容，“我记得当时陈芸见到我们第一反应居然是躲起来……”

“哈哈哈我记得我记得！”欧阳风雪大笑起来。

“全员！战斗位置！”警报突然响起，所有人都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餐一路小跑到各自的战位。

“早餐时间发动袭击……”欧阳风雪的表情很不满，她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把杯子重重地放回桌上，“等这场演习结束了我一定要和琳德算账，走！”

……

“舰长抵达舰桥。”陈芸向右挪了一步，让出指挥位，向欧阳风雪报告道，“敌飞行器1具，距离280000，高度6500，速度2马赫，应该是导弹。”

“准备时间2分钟！”负责操作S-300FM防空导弹的维克托莉娅报告道。

“呼……”风雪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能够冷静地思考。“P-1000最多可以以8枚为一组[1]，”风雪突然开口了，“按照琳德的战术，现在应该有8枚导弹向我们飞来，只不过剩下的7枚我们看不见。”

“敌导弹1枚！距离240000，高度6500，速度2马赫，本舰接近中！”雷达员白璨盯着屏幕，仔细注意着导弹的动向。

“现在只能等对方导弹进入防空范围了……”欧阳风雪低声说，然后看向了贝拉，“贝拉，你把雷达屏的画面重叠我们的防空圈然后放到大屏幕上。”

……

所有人都摒息凝神，盯着大屏幕，现场的气氛异常的安静，仿佛空气都要结冰一般。

……

屏幕上突然又多出了7个红色光标。

“敌导弹8枚，距离80000，高度300，速度2马赫，本舰接近中！”

“差不多了，”风雪拿起对讲机，“发射S-300！”

“S-300升空！”维克托莉娅按下了发射按钮。

“啪！轰！！！”

右舷甲板上，一枚导弹冲出防护罩，弹射到空中，随后发动机点火发出巨大轰鸣声，炽热的尾焰将导弹瞬间推上高空，向着远方加速飞去。

欧阳风雪注视着雷达屏幕，8个红色的光标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屏幕中心，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右舷甲板上，一枚一枚的导弹从垂直发射筒中接连跃起，直奔长空。

雷达屏幕上，1对绿色光标和红色光标重叠在了一起，随后消失了。

“4枚……拦截成功。”维克托莉娅的声音听起来很气愤，应该是因为对自己的战果不满意。

“敌导弹4枚！距离48000，高度300，速度2马赫！”雷达员白璨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我们还没成功呢，”欧阳风雪紧盯着大屏幕，她用出汗的手按住对讲机，“发射3K95！”

……

在指挥室下方的武器操控室里，十几个人正对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显示屏和按钮操作着。

“发射3K95！”对讲机里传来欧阳风雪的命令。

“好！终于也轮到我们了！”负责操作3K95防空导弹的陈明心对着邻座的维克托莉娅笑了一下，“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独自承担的！”

“嗯！加油！”维克托莉娅点了点头。

……

指挥室里，气氛依然很紧张。

“这个P-1000究竟什么来头，让你紧张成这样。”陈芸走到欧阳风雪身边，把纸巾递给她，好让她把手心的汗擦干。

风雪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开始解释：“原本是用来针对美军航母的，2.5马赫末端速度加上1吨的穿甲弹头，可以轻易把任何船送去喂鱼。”

雷达屏幕上，不同颜色的光标相互重叠，消失。指挥室里已经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远处导弹传来的爆炸声了。

“这里是S-300FM，敌导弹脱离射程！[2]”

“这里是3K95，敌导弹脱离射程！”

对讲机里连续传来的坏消息令所有人心灰意冷，最后的防线仅仅只有CADS-N-1近防系统，但是这种范围7km的武器[3]光是雷达锁定时间就长达6.5秒，而要面对的却是速度高达2.5马赫的导弹，也就是说，还没等火控雷达锁定目标，导弹早已经撞到船上来了。

……

武器操控室里，S-300FM和3K95的操作员都转头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另一侧的近防系统控制组。

“我…我会加油的！”近防系统控制组的组长刘洁颖的声音颤抖着，她摘下耳机，趴在屏幕前，紧握着操纵杆，她必须要手动射下这枚导弹，不然整艘船可能就不保了。

她轻轻拨动操纵杆，将准星对准屏幕上那个拖着火光的飞行器，一旁显示距离的数值正在迅速减少，当距离小于4km时，才会进入射程，而导弹走完这4km只需要4.7秒……

“砰砰砰砰砰……轰隆！”

一阵短促的炮声过后，苏联号右舷的海面上出现了剧烈的爆炸，导弹的碎片带着火焰四处飞散，大部分直接落进了海里，但因为距离太近，有一些也落在了甲板上。

“耶！！！！”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欧阳风雪更是兴奋得和贝拉拥抱在了一起。

“这只能说是奇迹了……”欧阳风雪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因为之前她的射击成绩并不是很好。”

“怎么可以放弃希望啊，”贝拉突然严肃起来，“如果她没做好，应该是鼓励才对啊。”

“是是是，我的错，”风雪把贝拉搂进怀里。“嗯？”无意间，她看到了贝拉刚刚用过的射击控制台，上面显示的是近防系统的操作界面。

“你刚刚……”风雪盯着射击控制台。

“怎么了？”贝拉顺着风雪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忘了关掉近防系统的操作界面。“嘻嘻……”贝拉对着风雪傻笑了一下。

“真是的，你这样骗她岂不是更不对？”风雪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贝拉的脑门。

“嗷呜！”贝拉捂着额头，瞪着风雪，“很痛啦！再说了，我这是给她信心！”

“那…亲我，不然我说出去。”

“呜……你欺负人！！！”

“快点亲！”

“才！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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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P-1000反舰导弹一般配合饱和攻击的战术使用，在飞行过程中，由1枚“长弹”保持较高的高度飞行，并打开雷达搜索目标。其余的“僚弹”则关闭雷达，仅接受“长弹”发送的数据，并保持低空飞行，以躲避敌方防空火力。1枚“长弹”最多可以给7枚“僚弹”发送数据，所以一共是8枚。

[2]：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接近中的目标会脱离射程？因为导弹除了最大射程外还有一个最小射程，如果在最小射程以内发射导弹，那么导弹可能还没调整好姿态就飞过头了。

[3]：CADS-N-1近防系统使用的SP-521型电子光学追踪器对于MiG-21大小的飞行器的最大识别范围是7km，实际上对于P-1000导弹的识别范围可能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