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密
尤勒莎王城骑士团公约只有一条：我命归于尤勒莎！
--------------《尤勒莎王城骑士团公约》
1.
“那边的两人，站着别动！”
话音刚落，娜雅和艾莎的眼前横过一道圆柱形光柱，高大得好像一堵用光做成的墙壁，耀眼的白光持续了两秒左右便缓缓的消失了。
不可思议的是，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暗嗣也跟着这逐渐消逝的光芒，一同消失不见。
“哎？”
“发生了什么。”
两人顺着刚才那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道光柱冲过的草地被削出完美的弧线，而且没有一粒灰尘浮在空中，就连裸露的土地也没有一点起伏，就好像被那圆柱形的光碰到的东西都凭空消失了。
而这道痕迹的尽头站着一个留有白色长发，身材瘦高的人，举着一柄缠着白布的骑枪，破碎的白布和她的长发随着轻风飘扬。就好像理所当然的，她的耳朵和尾巴也是白色，特征种类是马。注意到两人的视线后，她收起骑枪，一边微笑着，一边走向两人。
“两位看起来都平安无事啊，太好了。”白发女子走到娜雅面前，伸出手，别在腰间的长剑摇晃了一下，“你好，我的名字叫格杜科亚，看你的胸章，是来自斯本贡的人吧，欢迎来到尤勒莎帝国。”
“哎，啊，嗯，你好你好，我叫娜雅•拉托蒂普。”娜雅愣愣的握手，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对！你刚才，啊不是，刚才你，哎，那个，就是白光！那白光是你发出来的吗？”
“嗯，呵呵，不用这么慌张。”格杜科亚的笑容温柔似水，“是的，那道白色的光是我用这把骑枪发出来的。”
娜雅探头探脑的看着格杜科亚背后的长枪，压抑不住的好奇心让她的狐狸尾巴左摇右晃，格杜科亚主动的把骑枪拿到她面前，这让娜雅的兴奋度更上一层。
但是无论她怎么仔细端详，脸都要贴上去了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
“机关！或者什么装置！”娜雅猛地抬起头，脸对脸的盯着比自己还高点的格杜科亚，“除了一些金色的装饰之外，我找不到还有什么特别的了！那白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那白光确实是我用这把枪发出来的。”格杜科亚收起骑枪，娜雅的视线也跟着走，“但是这枪只是个普通的武器，只是用来我自己的力量通过它来放大，并释放出来而已。”
“原来如此，就是说，这枪其实起到了一个增幅器的作用，用来提高你……”娜雅停顿了一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格杜科亚，“你刚才说什么……自己的力量？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嗯……玩笑吗，我倒是常被人说不太会开玩笑。”格杜科亚把右手平放在胸前，不一会儿，一颗小小的光球摇摇晃晃的悬浮在她手上。“小心点，虽然看起来很小，不过碰到的东西还是会被消灭的。”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可以凭空在手上产生一个发光的球体？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原理……”娜雅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她无法理解的东西，“难道其实你不是人类吗？”
“这才是怎么可能呢。”格杜科亚轻轻的捏了一下手，光球消失了，“我也明白这能力非比寻常，事实上我也没亲眼见过有其她类似能力的人。”
“你是说……你这东西确实无法解释？真的是超自然的？”娜雅有些不能接受的捂着嘴巴，但并不是因受打击而动摇，更多的是发现从未接触事物所带来的刺激，“我去的地方也不少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这个世界真是……”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超自然是什么意思，不过关于这个能力，我稍微有些头绪。”格杜科亚捋了捋刘海，“而且我还听说过在别的地方也有类似我这样的。”
“还有吗！”
“先听我说完吧。”格杜科亚轻推了一下快撞上自己的娜雅的额头，“我不知道其她人具体是什么情形，但就我而言是在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感情后，就获得了这个力量。”
“强烈的感情吗……不是很明白呢。”
“嗯，我能理解。”格杜科亚稍稍有些低沉的，小声说道，“我的感情对于其她人来说是根本无法感同身受的。”
“唔……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感情凭什么就产生了超自然的力量。”娜雅思考了一会，突然回过神，“啊，说了这么多都忘了谢谢你了，真是帮了大忙，格杜科亚小姐要是没出现，我跟艾莎可能就没命了。”
“艾莎？”
“啊，对哦。”娜雅扭过头去看自己小小的旅伴，“从刚才开始怎么就这么安静，一句话都不说，这不像你呀。”
“啊……噢。”艾莎多斯一反常态，变得扭扭捏捏，脸红得跟她的头发似的，手还不停的拨弄刘海，目光游离在地面上，不敢抬头。“没，没什么啦。”
“嗯？”娜雅满头问号的看着她奇怪的反应，“总之你先跟格杜科亚自我介绍一下，毕竟人家救了我们。”
“噫！”这小女孩发出怪叫，“啊，不是……唔……”
“怎么了？”格杜科亚主动搭话，这下艾莎直接躲到娜雅背后，只留着尾巴在外面轻轻的晃动着，“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尾巴呢。”
“啊，这个，这个是祖国特有的一种动物。”娜雅赶紧解释，“其她的地方都没有，所以……”
“嗯，想必是一种美丽而健壮的生物吧。”
“唔。”艾莎头顶在娜雅背上，偷偷的笑着。
“哈？又不是在夸你，而且一般听到这个会开心吗，赶紧说你的名字啦。”
“艾莎……多斯。”艾莎还是不肯把脸露出来。
“艾莎吗。你真是有个可爱的妹妹呀。”
“啊哈哈，有时候还是挺调皮的。”艾莎用力的捏了一下娜雅，小声的告诉她要说点好话，“疼，啊，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很听话的。”
“你们关系真好，我也有个妹妹。如果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听格杜科亚说完，娜雅不知如何接话，她发现气氛稍稍有些凝重之后，主动问道，“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刚才那个黑色物体是什么东西。”
“啊，那个啊。说起来有些复杂。祖国那把它叫做暗嗣，原本以为只有我们那里有，没想到连这里都出现了。”娜雅思考了一会，“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得赶紧去补充一下光虫了。”
“光虫？”
“啊没事，不用在意，只是一个用来对付那种东西的武器。”
“嗯，那我也不多过问。”格杜科亚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我也该出发了，要准备去安美提斯。”
“噢，我们刚从那里过来。”
“……是吗。”
“艾莎，我们也该走了，我行李都放在刚才的树丛那边，过去拿一下就出发。我还要带你去个好地方呢。”
“等等。”艾莎拉住娜雅，“我还有事情要回村子里一下。”
“什么事？”
娜雅还没来得及开口，竟是格杜科亚先提问的。这反而让艾莎有些退缩，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把两姐妹的事情告诉了她。
“嗯，那就交给我。”格杜科亚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放心，我会好好传达给她们的，那么，祝两位一路顺风。”
“你也是，格杜科亚小姐。”
结束简单的告别，格杜科亚朝安美提斯的方向离去。看她走远后，娜雅终于忍不住，捏着艾莎的脸。
“你这家伙，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状态啊。”
“唔……”
“啊？别支支吾吾的，快……难道说你……”
艾莎脸一红，踮起脚尖，在娜雅的耳边轻声说。
“我喜欢格杜科亚的脸。”
2.
格杜科亚踱步到安美提斯村口，远远的望见一间双层房屋门前，有两个小女孩坐在凳子上，玩着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时不时发出盈盈笑声。
‘哦，那就是艾莎多斯说的那两位吧，真是惹人怜爱。’格杜科亚忍不住微微笑着，随后表情又静如死水，‘至少在快乐中死去吧。’
纯白的骑枪高高举起，格杜科亚扫视着村子，找到类似当地政府的长方形木屋，接着枪尖对准那里，释放出毁灭的白光。房屋瞬间消失，就如从不存在一样，当然里面的人也随之消失不见。
‘命令是杀掉所有人吧，那要注意别让人跑了。’
原本还在玩着小游戏的爱希和萝希呆呆的望着被完美切断的房屋，不能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接着格杜科亚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爱希和萝希应声倒地，血流如注。察觉到异样的村人们从家里出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人才看见村政府的受损情况就瘫坐在地上。此时尤勒莎帝国近几年流传甚广的传言在村民的脑海里回荡，她们的嘴唇颤抖着呢喃。
“白……白骑士来了。”
格杜科亚毫不犹豫，持续砍杀着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村民，她的白衣也渐渐被鲜血染成红色。可怕的是整个村子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哭声，没有惨叫，没有逃跑的脚步，只有肉被铁剑斩开沉闷的响声和村人被杀死的瞬间发出的一点呻吟，村民们就好像注定会被执行死刑的犯人来到刑场上似的，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人逃跑。
‘好，恢复了。’
格杜科亚抬手，找好角度瞄准最后的三间房屋，再次释放自己超乎寻常的力量。伴随着这最后一次攻击，高空中的乌云似乎也闷不住，大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这样有点麻烦啊。’格杜科亚想着，拖着村民的尸体堆到中央的广场，由于散落在村子各个角落，被叫做白骑士的这个人，花了不少时间才将尸体全部集中起来，人堆里露出一个小小的马尾辫。
“这样就是全部了吧，人口不多呢。”
格杜科亚再次举起那柄纯白色的骑枪，整个村子的人在她枪下灰飞烟灭。完成最后一步后，格杜科亚走到马厩，牵出一匹白色的瘦弱成年马匹，白骑士爱抚了它几下后从包里取出一点干粮喂给马儿。随后点燃了没被白光吞噬的剩余几间房屋，骑上白马离开了村子。
“这次会给我什么样的奖励呢~”
格杜科亚笑了。
3.
“这就是……世界。”
“啊……我已经懒得再说了。这是帐篷啦！”走到半路上被大雨袭击的两人，正在娜雅随身携带的迷你帐篷 中避雨，跟瘫在地上的娜雅不一样，艾莎兴奋的到处乱摸，还用帐篷壁上透光用的透明部分张望着外面，“哈……你真是有活力啊，今天这么打下来我快累死了。”
“所以才说你是老年人呢。”闹腾够了艾莎也躺在地上，玩弄着娜雅毛茸茸的尾巴，“娜雅，你觉得格杜科亚怎么样？”
“哦哟？”娜雅突然来劲转过身子对着艾莎，“怎么了怎么了，想跟人家一起弄个孩子么，嘿嘿嘿。”
“哈？”艾莎发出傻乎乎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啊。”
“哈？”这次轮到娜雅发出傻乎乎的声音，“等等，你知道人是怎么来的吗？”
“不……不知道。”
“艾芙珂门真的什么都没教你吗？”
“妈妈只教了我识字。”艾莎看见娜雅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不可以吗。”
“不对，艾芙珂门这么做应该也有她的考量吧。”娜雅坐起身体，“听好了，人类的定居点都一定有一颗叫做黑树 的苍天巨树，那是全人类的起源。心意相通的两人进入黑树，把手放在黑树中央的一颗树桩上，接着，哇~好神奇哦！黑树就会取出两人的基因，随后拿出一颗蛋，带回家过十个月就会孵出新生儿啦。不过这些到目前也只是猜测罢了，对于黑树还祖国没有太深的研究。”
“噢，听得不怎么懂。”艾莎思考了一会，确实想起来安美提斯的村口附近有一颗纯黑，矗立入云的大树，为什么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呢，“啊，你说我跟格杜科亚……我，我跟她才没有什么心意相通，我只是喜欢她的脸而已啦！”
“啊哈哈，是吗是吗~没关系哦，姐姐可以帮帮你的。”
“不要不要！这个话题到这里停住！”
“哎~好吧。”娜雅有些失望的重新躺下，艾莎马上接着玩她的尾巴，“啊，别把毛弄乱了，好不容易才顺好的。”
“娜雅，如果人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来的话，会很奇怪啊。”艾莎轻轻的顺着娜雅的毛，“以前我在森林里有养过山鸡，它们明明是通过交配生下蛋的，为什么人类不可以呢？”
“你怎么偏偏懂交配这个词，不过你问了个好问题，嘿嘿。”娜雅坏笑着，一手抓住艾莎的肩膀，一手摸到艾莎大腿内侧，轻抚着让这小女孩感觉到刺激的地方，“艾莎，这里是什么？”
“啊？你，你说什么啊。这，这里是尿尿的……”艾莎声音越说越小，耳根却越来越红，娜雅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的反应，“你问这个干什么啦！”
“我不是问那里，我是问更里面一点那边的。”娜雅的手继续不讲道理的移动着，艾莎被迫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噢噢，艾莎？”
“停下啦，感觉好奇怪。”艾莎推开娜雅，“那里我不知道，妈妈没告诉过我。”
“我想也是呢。”娜雅单手托着脑袋，“艾莎，除了人类以外的一切生物，都是有性别这个东西存在的。”
“性别？”
“是的，只有两个不同性别的同种生物交融在一起，才能诞生下一代。”娜雅看见艾莎认真的眼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而如果从动物的角度来分的话，我们人类是只有雌性这个性别的，这样就牵扯到非常非常多问题了。”
“比如？”
“比如~嘿嘿。”娜雅又坏笑着，“刚才你感觉很舒服吧，就是那边，人类应该是不需要那套器官的，但是它却是存在的。”
“唔……”
“包括这个在内，世界上还有数不清的，现在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这总是让我无比兴奋。”娜雅的眼里满是闪光，雀跃的心情溢于言表，“我很想去探寻这一切，竭尽我的生命，尽可能的去找到更多的答案。所以我选择成为了祖国的开拓者 ，离开她，去到世界各地，为她绘制这个世界的地图。”
“娜雅原来是为了绘制地图才来这里的吗？”
“咦？我没说过吗？”
“没有。”
“这还真是，疏忽了。”
“呵呵。”艾莎发出愉快的笑声，伸出手握着娜雅的右手，“那，娜雅也要按照约定，带着我去世界各地，去看很多很多地方，找到我尾巴的真相。”
“嗯，约定好了。”
“说到这个，刚才跟格杜科亚分别的时候，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是在哪？”
“哈哈~”娜雅得意了起来，“带你去看我伟大祖国闻名于世最重要的产物。”
“什么？”
“我带你去坐火车！”
注释：○1 迷你帐篷：开拓者们必备的道具之一，平时可以缩成四开纸大小，但是展开后可供两人使用。
○2 开拓者： 对外界声称是斯国特有的一个组织，以替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的祖国带来外界情报和外界地图为使命，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
○3 黑树：人类的聚落通常会选择在黑树附近建成，但也有聚落形成后，黑树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的情况。自人类诞生以来还没有人敢去探索黑树的秘密，因为那是关乎全人类存亡的问题，也或许是人类的脑中就带有不能探寻黑树秘密的浅意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