なのは不記得從何時開始,習慣了被逐漸成長得比她修長的臂膀擁在懷中入眠。若說作為守護的一方時是感到開心和滿足的話,那麼轉換為被守護的一方時,則是感受到安心和飽脹的溫暖。
如同初生的嬰兒般,在那雙臂膀和溫暖懷抱里可以盡情的撒嬌和任性,即使是哭鬧也會被原諒和安撫,なのは一直有這樣的自信,因為臂膀的主人早就向她承諾了無論何時伸出手、無論身處何種逆境,都會與她一同走向終點。
所以更加更加地依賴、更加更加地貪戀那熟悉的溫度。
凌晨三點,微感到涼意的なのは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時,看到伴侶側躺著與她相隔遠遠的一段距離,嘟著嘴坐起身,她才發覺是自己無意間睡到床邊了。
「……為什麼床要設計得那麼大嘛。」なのは咕噥著責怪寢室設計者,女兒又去疾風ちゃん那裡過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Vivio那麼喜歡去找摯友,但那不是現在該思考的問題。
三人睡在一起時なのは是躺在最外邊的那個,驚奇著自己居然睡到了往日的位置,なのは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即刻決定縮回伴侶懷裡繼續睡覺。
從小睡相就不是特別好,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邊這麼想著なのは躺回金色身影身邊,左手撐著臉頰,想藉著月光看一眼可愛睡顏再入睡。
可是幾秒后,なのは跳下床打開房間的燈,絲毫不顧慮會吵醒處於睡眠的伴侶。
她坐在床上仔細觀察,發現Fate正如月色下隱約看見的那樣緊緊皺起眉宇,下唇已被咬得泛白,以及眼角溢出了晶瑩。
「Fateちゃん……!」
已經很久沒像這樣深陷噩夢過了。なのは按著緊繃的身軀讓伴侶躺平,俯下身吻住滲出些許血絲的雙唇,探出舌頭試圖撬開Fate的嘴巴,不管力道是否太過粗魯,不怕被咬傷,只想阻止Fate繼續傷害自己。
同時用心念通話傳達呼喚,語調毫無慌張,是與每次安撫陷入夢魘的伴侶時相同的舒緩而輕柔。
Fateちゃん,請不要害怕,妳只是在做噩夢。
Fateちゃん,なのは在這裡,なのは在妳身邊。
「……唔……哈……」
也許是熟悉的氣息驅趕了黑暗,也許是有感于那道柔和嗓音里的疼惜,Fate喘著大氣醒來,仿佛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追逐,紅眸里仍盈著未流盡的水波。
指尖撫去Fate眼角未乾的淚珠,なのは咽下口中分不清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腥血,待能正常發聲后才輕聲地開口:「Fateちゃん想要喝點水嗎?」
雙眸眨了眨,Fate點點頭。
呆呆的真可愛呢。なのは微笑著,語氣就像是在與小孩子對話。「那Fateちゃん乖乖的等著,なのは回來之前不可以睡著好嗎?」還沒清醒的執務官可是隨時能睡著的呢。
Fate歪著頭,一時半刻無法理解伴侶過長的叮嚀。
なのは笑出聲,Fateちゃん的意識還在恍惚著,只好一字一頓地說:「不·可·以·睡·著。」
濡濕紅眸又眨了眨,雙瞳里的淚花隨著眨眼的動作滑落兩頰,Fate再次點點頭。
看來是做了很可怕的夢呢。低下頭吻了Fate的眉間代替安撫,なのは看了眼呆愣的伴侶,起身往廚房走去。
嘴角,始終掛著適合安撫受驚小貓的柔和笑容。
等走進廚房后,なのは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緊鎖著雙眉思考伴侶之前的反應,邊拿取水杯準備飲用水。
與其說是低血壓引起的意識恍惚,Fateちゃん的樣子更像是出自于本能。
潛意識地想要回應伴侶,這種被對方深深的放在心裡、本應是令人感動和膨脹滿幸福感的事情,此時的なのは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打開冰箱,冰涼氣息隨之撲面而來,蒼色瞳因思索而微微瞇起。
因為,從睡醒后,Fateちゃん一句話都沒說過。
臉上更是一直保持著呆愣的表情,一次都沒有、揚起過笑容。
如果是以前,無論是晨起時意識恍惚,亦或是噩夢醒來后思緒仍處於驚懼狀態,只要看見了なのは,Fateちゃん都會揚起天真的笑容,或者是小小的安心地微笑著。
只要是在なのは面前,Fateちゃん永遠不會落下笑意。不僅僅是因著本人的溫柔和完備的禮儀,なのは知道的,這是她帶給Fateちゃん的。
なのは一直都為這樣的自己自豪著,對能讓Fateちゃん感受到幸福的自己相當自豪。
除非是,利落地倒水,清除掉自己口中的血腥味之後,なのは拿起伴侶的水杯,快步走向寢室大床。
除非是,夢到了時之庭園的事情。
沉默寡言、乖巧順從、品性溫良。
Lindy媽媽曾這麼評價剛到Harlaown家的Fateちゃん。
表面上無須令人擔心的小女兒,實際上是家裡人最擔心的最小的孩子。且不說有沒有共同語言,兄長的年紀就比Fateちゃん大了近十歲,而Chrono君本人也是寡言的性格,除了訓練戰鬥外幾乎難有交流。
好在家裡的另外兩個人比較懂得尋找話題活躍氣氛,才使得Fateちゃん不至於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才不至於讓本就少言的小女兒更加的鬱鬱寡歡,不至於……沉浸在過去的影子里。
可是,將過去的悲傷化為給予他人溫暖的力量,將從家人朋友身上得到的關愛回饋于更需要幫助的人們,Fateちゃん所做的、所走上的這條路向她們證明了擔心的多餘,憂慮的不必要。
一次次的見證悲傷真相,換來一次次更為強韌的決心,即使善意被背叛了也絕不會動搖那顆深感他人苦痛的敏銳內心。
なのは一直非常尊敬、非常喜歡這樣堅強的Fateちゃん。
然而,每當深陷過去夢魘時,每當被漆黑深淵、孤獨的心情、創傷的疼痛包圍著時,Fateちゃん就會變成怕生的小貓只想找個沒人的角落深深的躲起來。
這就是……初遇的那晚,なのは所見到的流著淚的小女孩。
這也是,無論過去多久,なのは都會看到的、絕不會讓他人看到這一面的Fateちゃん。
當金色的身軀再次進入視野時,なのは看到Fate已經坐起身,捲曲著雙膝,臉頰埋在抱緊膝蓋的手臂里,就像想把自己藏起來。
把自己藏起來,惡魔就不會找得到她。
把自己變得小小的,就不會進入壞人的視線。
輕聲嘆了口氣,果然跟小時候一樣抱著自己,なのは放下水杯,跪在妻子身側,伸長臂膀環住捲縮著的金色身軀,鼻尖陷進柔順金絲里,溫和低語:「Fateちゃん,なのは在這裡。」
——なのは會保護你。
不管需要說多少次,無論是否能被聽進去。
石板藍闔起,低緩的清甜嗓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想要傳達的心意。
なのは會在你身邊,會帶你離開黑暗沼澤。
請不要藏起你哭泣的臉龐。
請牽住なのは的雙手,不要放開。
請離開黑暗,回到我身邊。
「なのは……」終於,捲縮著的身軀傳出了回應。
稍微鬆開臂膀讓伴侶可以抬起頭,なのは望著含淚面容,唇邊揚起淺笑。
「嗯,我在,Fateちゃん。」
抿了抿唇,Fate的神情充滿歉疚。「……我咬傷なのは了嗎?」雖然不知道夢醒前發生過什麼,但是咬破了嘴唇傳來的痛感和對方唇上的血絲,Fate也能猜得出なのは為了保護她不會懼怕自己受到傷害。
「嗯嗯。」搖搖頭,なのは雙手輕托Fate臉頰,輕啄艷紅雙唇。「要更深的Kiss也可以哦~不過執務官閣下的狀況看上去不允許呢。」
「なのは……」真是的,なのは是不是越來越調皮了?不過……夢裡遭受的苦肉疼痛,漆黑臥室里感受到的孤獨恐懼,全都被眼前人的溫暖驅散,Fate淺淺而笑。
「謝謝你,なのは。」
啊……總算、笑了呢。
美麗的、腼腆的、總是蠱惑著なのは的小小微笑。
なのは不由得傾前再次啄了Fate雙唇,果然、Fateちゃん的笑容最好看了。「不客氣。……唔,對了,Fateちゃん該喝點水才行。」
下床為Fate拿取水杯,看到對方喝完水,仔細查看了她嘴唇上的傷口,發覺并沒有自己預想那麼深才安心。
之後なのは關了燈,回到床上與Fate相擁入眠。
只不過與以往不同,當Fate伸出臂膀時,なのは收回對方的手臂,轉而將伴侶擁入自己懷中。
右手撫順著金色長髮,石板藍雙眼闔起,なのは柔聲呢喃:「睡吧……什麼都不要想。」
「可是……」紅眸眨了眨,為什麼跟以前不一樣呢?不,應該說是為什麼變成跟小時候一樣了呢?Fate微微皺著眉思考妻子突如其來的舉動緣由。
不過,也許是因為做過噩夢精神力不濟的關係,或者是妻子摸摸頭的舒緩動作起了安眠的作用,Fate漸漸舒展開雙眉,聽話的進入睡眠。
陷入沉眠前,想起小時候最喜歡被なのは這樣抱著入睡,喜歡被妻子的甜香氣息包圍著,而自己也肯定會伸出手攬著對方的腰際……唇角揚起淺笑,Fate伸出左手攬住妻子腰後,更加地窩進溫暖懷抱中。
聽到了懷中的規律吐息之後,なのは拿開摸摸頭的手,睜開的石板藍瞳底流淌著歉疚波瀾。
怎麼會忘了呢?
從小就被なのは守護著長大的Fateちゃん。
一定也像她那樣,依賴著、眷戀著她的懷抱才對。
なのは在心裡想象著。
如果今晚她沒有睡到邊上的話,是不是Fateちゃん就不會做噩夢了呢?
假如。
假如,なのは不在學校念完中學,早點出現在Fateちゃん身邊,可以的話,在事件當時為Fateちゃん擊潰心裡的枷鎖,Fateちゃん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了呢……
可是沒有假設的世界,なのは低頭讓鼻唇靠近妻子額前,輕輕地吻著舒展著的眉間。
而僅有的這個世界里只有一個なのは和一個Fateちゃん。
無論要花多少時間,不管還剩多少年華,なのは都會在Fateちゃん難過時傾訴相同的話語,都會一次又一次的帶著Fateちゃん離開幽暗牢籠。
因為這個世界里只有一個Fateちゃん。
所以,更加地抱緊懷中的人,なのは闔起雙眼淺淺地笑著。
所以,謝謝你出現在我身邊。
謝謝你,誕生在這個世界里。
* * *
——……Fate媽媽生病了嗎?
——……是呢~早上Fate媽媽就拜託Vivio了哦。
——……好~那Vivio先去餐廳帶早餐回來,なのは媽媽等會兒哦。
清亮甜美的女性聲音和……活潑稚氣的孩童嗓音。
……啊啊,是なのは和Vivio的聲音呢。在說什麼呢……?
……唔嗯……頭好重。
可是、可是,不能再沉入夢境了。淡金色雙眉緊緊地皺起,睫毛顫動著,想看看每一日每一日溫暖著內心的家人。
「……Fateちゃん,醒了嗎?」
Fate睜開眼,如初升的太陽般,深栗淺紅的長髮映入瞳底。
微微皺起的栗色雙眉,略微深邃的石板藍眼瞳。
然後是,緊抿著的粉紅雙唇。
……為什麼是這副憂慮的表情呢?
「なのは……」
是因為擔心她嗎?Fate想抬起手撫摸妻子的臉頰,可乏力的身體卻無法完成簡單的動作,只能望著なのは。
「妳發燒了。」攙扶著Fate坐起身,なのは拿起床邊早已備好的乾淨毛巾擦拭對方汗濕的前額,邊說:「我已經跟疾風ちゃん說了,Fateちゃん今天就呆在宿舍休息吧。」
Fate剛要張口說話,なのは搶過對方話語,制止即將聽到的歉語,Fateちゃん每次總是開口先道歉。
「Fateちゃん不要道歉,要說對不起的話……」放下握著毛巾的手,右手食指撫著被咬破的下唇,溫柔而小心翼翼地怕會弄疼伴侶,深邃的蒼色瞳猶如月色照耀下的暗藍海面泛著水色銀輝,滿盈著自責和歉意。
「也是なのは說對不起。沒有發現Fateちゃん正勉強著自己,還害Fateちゃん加重了病情。」
還……做了噩夢。聲調越說越低,害對方經歷夢中苦痛的悔意縈繞在なのは心中難以揮去,明明近兩年都沒這樣過了,卻被她不小心重新帶回伴侶身上。
半夜將做了噩夢的Fateちゃん哄入睡之後,なのは也打算再睡會兒為早起多取回些精神力,等抱緊了對方時發現原本以為是做噩夢導致的體溫偏高和些微盜汗,冷靜下來后仍然沒有恢復如常。
之後,なのは起床開燈,再次觀察熟睡的Fateちゃん。才發現與其說是熟睡,不如說是陷入了昏睡的狀態,明明才剛入睡卻怎麼叫也叫不醒。
無奈之下,なのは為對方測量體溫,做了一系列退燒降溫措施之後,晨起的鬧鐘也響了。雖然擔心著伴侶的身體,但なのは從不缺席早起鍛煉。
走出隊舍看到地面的水漬才想起來,Fateちゃん近幾日都在戶外協助地面部隊搜查課參與搜查、逮捕罪犯和處理各種居民的、商戶的投訴和善後處理事宜。
而早晨練習時也從隨行的Teana口中得到證實,無論什麼事都在第一線的隊長根本毫不在意不斷落在身上的雨水,尤其是昨日居民和商戶與地面部隊起衝突時,更是在雨中淋了大半天。
幾天下來,Fateちゃん早已有些虛弱疲累的征兆了,なのは卻無暇顧及。
她們有著各自不同的分工,Lightning隊長出外執勤時,Stars隊長就必須留在六課待機。隨著六課屢建功績,編派給六課的任務愈來愈多,她們各自帶隊出去執勤,時間總是被錯開。
和僅僅只是個武者的なのは不同,文武雙全的Fateちゃん不僅在外處理的事宜比なのは要多,回來了也要處理六課的外交和內務,僅有的一點相處時間也只有女兒睡前一小會兒的一家三口相聚時光。
平時身體溫度就比較高,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抱著Fateちゃん睡覺會很舒服,昨夜Fateちゃん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雖然在對方躺在身邊時有醒過來,但是,過於溫暖舒適的感覺讓なのは很快又闔上了雙眼,沒有發現Fateちゃん初顯征兆的感冒發熱症狀,只知道窩進暖和的懷抱里。
結果到了半夜又睡到邊上,搶了Fateちゃん的被子,害得對方病情加重,最後還做噩夢。
「對不起,Fateちゃん。」傾前緊擁Fate腰際,臉龐埋進對方頸間,なのは悶悶地說:「なのは真是個失格的伴侶。」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卻能清楚想象なのは緊皺著雙眉自責著自己,Fate嘆了口氣,明明是自己的問題,為什麼要讓這個人來承擔呢?「なのは沒有錯。」
「是我太沒用了,至今仍然會感到害怕。」喉嚨干啞,使得Fate講話必須吞咽些口水,才能繼續發聲。「太過軟弱,才會——唔……!」
自責的話語尚未說完,就被對方封住雙唇堵回肚子里,Fate睜大雙眼,邏輯也隨現狀焦急地轉彎,她用心念通話傳達禁止事項。
——會、會傳染的!なのは!
可なのは卻似乎下定了決心,無視伴侶焦急的呼喚,收緊了雙臂更加貼近Fate疲乏無力阻擋的身軀,探出舌尖輕易便撬開了對方的雙唇,讓兩人再沒有呼吸的空隙,讓妻子再無法吐露任何自貶或者制止話語。
Fateちゃん的吻,石板藍滿意的闔起,即使是生病的被迫接受的Fateちゃん的吻,舌尖的濡濕軟滑依然和吐息間能聞到的馨香相同,都能讓なのは感受到無法自拔的舒適感。
這麼溫柔的Fateちゃん。
這樣的Fateちゃん有不好的地方。
なのは絕不會相信。
聽到Fate發出略重的喘息,なのは知道她快到極限了,吻移到了唇角,最後輕輕地落在噩夢時咬破的下唇瓣傷口。
「Fateちゃん。」不顧喘著氣的情熱氣氛,英勇的Ace開口說出霸道宣言。「Fateちゃん不准這麼說自己,我不准Fateちゃん這麼說自己。」
雙眸凝視著對方,蒼色瞳里自信而堅定的神采讓Fate捨不得眨眼,不由得深深的被吸引著。然而清甜的聲音卻與眼眸不同,輕柔且溫和地說著:「Fateちゃん不是沒用更不是軟弱,能夠跨越悲傷成長到如今給予無數人幫助的Fateちゃん,絕不會是軟弱的。」
如果Fateちゃん不相信自己,就請妳相信與妳誓約廝守的なのは,相信身邊的大家。
無論時光走過多久,我都會這麼告訴妳。
如果枷鎖依然存在,那麼我就一直在Fateちゃん身邊為Fateちゃん擊潰它,一次不夠就兩次。
不管結果會是什麼樣,なのは都會一直在Fateちゃん身邊。
因為。揚起甜甜的幸福笑顏,なのは彎起眉眼笑著說:「我只要Fateちゃん,只喜歡Fateちゃん。」
只有Fateちゃん……
是なのは願意交於一生的人。
只願意跟Fateちゃん接吻。
只允許這個人碰觸なのは。
無論將來還會出現多少人,不管未來是否能走到彼此想要到達的終點。
只有Fateちゃん,是なのは誓言不會放開的人。
眼淚自真紅雙眸滑落,溫暖和感動溢滿胸口,Fate想告訴なのは,她想讓眼前的人知道Fate也是,只要なのは,只有なのは是Fate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可過度熱烈的告白、激昂情意哽在喉中讓Fate微張著口難以回應。
「不要哭了,等下Vivio回來看到會擔心的哦。」なのは傾前吻著含淚臉頰,舔去伴侶溫暖的開心的淚珠。
「嗯……」Fate眨眨眼睛,確認了雙眼已沒有再含有晶瑩,繼續說:「Vivio什麼時候回來呢?」
「唔……這麼說起來,Vivio是不是去得有點久呢?」偏頭思索著女兒離開的時間時,なのは聽到寢室門口傳來腳步聲,轉身看到Vivio從門口跑到她們所在的床鋪,手上抱著帶回來的早餐。
「なのは媽媽,Fate媽媽,我回來了~」
……不、不會吧。Vivio都看到了?!なのは回頭望向Fate,發現對方毫無所覺的在回應女兒的關懷問候,只好呆坐著獨自思考是否該改變育兒方針的問題。
發現了なのは的沉思狀態,Fate和Vivio互看了一眼,同時關心的問著:
「怎麼了嗎,なのは?」
「なのは媽媽在想什麼?」
なのは乾笑了下,望著家人回答:「沒什麼,既然Vivio回來了,那我就走了。」說著邊站起身,邊交待著:「Vivio要照顧好Fate媽媽哦~」
「好~なのは媽媽放心~」
「なのは訓練要加油哦。」
「好。我走了。」站在門口最後看了眼Fate和Vivio,なのは轉身離開寢室走向訓練場,然而,隨後傳到腦海的話語讓高町教導官不顧是否會延誤隊員訓練,轉身跑向處在與戶外訓練場完全相反方位的六課本部大樓。
——Vivio什麼都沒看到請放心。不過Fate隊長已經病倒了,所以なのは隊長就算生病了也不可以請假~
* * *
無視站立于桌前,雙手拍在桌上,怒瞪著自己的Stars隊長,疾風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捂著肚子,哈哈笑得前仰後合。
「疾風ちゃん!夠了……不要再笑了。」真是的,從今以後根本抬不起頭了。なのは漲紅著臉,無奈地注視部隊長。
「今天真是Lucky呀。」喝了口茶潤潤喉嚨,面對擁有歷戰英明的高町教導官,疾風慢條斯理地說:「早上在餐廳碰見Vivio,原本想一起去看下Fateちゃん的情況,沒想到看到了高町教導官強吻病弱毫無抵抗力的Fate執務官呢~這樣對小孩子的教育不好哦~」
「够、够了!……别再调侃我了……」
唔……稚氣地嘟起嘴,對於被部隊長全稱看在眼裡的現實已無法辯駁,只能說著蒼白惱羞的喝止,なのは已能想象得出今後的人生會怎麼被頑皮的摯友玩弄。
「那麼。」等笑夠了之後,疾風坐直身體,神情就像家裡的長輩,微笑著問:「特意來找我不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啊,我想起來了。未等對方開口,疾風自語著,隨後探尋的目光望向なのは。「是米德北部那家甜品店的布朗尼蛋糕?」
「是的。只有這樣Fateちゃん才會肯乖乖吃退燒藥。」なのは的語氣帶著無奈,是因為感冒發燒了所以特別敏感嗎?還是腦袋暈乎乎的智商變成小孩子了呢?平時受傷了也會配合醫生吃藥,唯獨這種時候Fateちゃん會像個任性的小孩子怎麼勸都不聽。
而如果動用武力的話,Fateちゃん就會不顧自己身體使用音速模式逃跑,雖然很想探究伴侶這種任性行徑的由來,但是なのは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一次一邊擔憂著對方身體一邊又要追著Fateちゃん跑甚至使用束縛魔法這種事情,於是只好每次都由著對方的性子來做。
「なのはちゃん這麼寵Fateちゃん,以後會越來越難讓Fateちゃん聽話的哦。」
眨眨眼睛,なのは雙手別于身後直視疾風,唇邊揚起溫柔笑容。「不會的,我相信Fateちゃん。」
石板藍雙眼,清澈如窗外無雲青空。
那是,對伴侶毫無雜質的信賴,堅定而深厚的爱情。
疾風不由得眨眨眼,隨即揚起淺笑,口中低語:「那倒也是。」
因為那個人是個只懂得笨笨的付出的人。
偶爾的任性、或者撒嬌不聽話。
也是可以原諒包容的。
正因為那個人是Fateちゃん,疾風打開熒幕批下出行假條,目送過度寵愛伴侶的Stars隊長離開部隊長室。
那雙含笑的湛藍雙眼裡,流淌著與對方相差無幾的慈愛和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