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張貼在大樓電梯裡的廣告時,絢瀨繪里還以為在自家門禁森嚴的優良小區內看到了深/夜廣告。這還真不能怪她思想不純/良,畢竟她是在利用電梯裡的鏡子補妝時不經意看到那張淡紫色的紙的。
『您時常失眠嗎?是否常常感到疲倦不已卻無法入睡?自己一個人在深/夜裡不能安心?孤/寂的夜/晚讓您渴/望有人可以與您相/擁/而/眠?不用擔心,專業睡眠師可以幫助您。保證提高您的睡眠品質,讓您再也不用在上班上學前急忙遮蓋黑眼圈,每晚睡得如小寶寶般安穩!』『$XXXX / 一/晚,如有需/求,請洽 XXX-XXXX 幸/福的夜/晚等著您呦~』
最後以較小字體寫著:『限為女性服/務』
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看到最後的繪里內心是矇/蔽的。她恍惚的摸著自己剛用粉底遮住的黑眼圈,然後又恍惚的在終於抵達地下停車場時腳步虛浮的飄出了電梯。一直到進了公司,叱吒商場的絢瀨繪里才露出平時精明幹練的模樣。只是那一串電話號碼直到下班時都還在她腦中盤旋。
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家不知從何時開始成了定番,就連混血兒引以為傲的燦爛金髮一到晚上似乎也會變得黯淡無光。回到家後,即使將所有的燈打開,諾大的公寓套房仍然透著一股孤寂。
泡完澡後的繪里靜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公事早在公司就已經處理好了,電視上在播放的節目也讓她興致缺缺。她感到很疲倦,卻不敢去睡。若不是窗外時不時傳來伴隨著都市生活的喇叭聲,繪里還以為她穿越到了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末世。
鬼使神差下,自小就對數字過目不忘的繪裡用手機撥出了那通電話。一聲,兩聲… 就在繪里自嘲的搖著頭要掛斷時,電話接通了。
「親愛的顧客您好,咱是睡眠師東條希,請問咱今天能如何為您服/務呢?」電話那一端傳來了略顯慵/懶的悅耳女聲,聽起來十分年輕,莫名地使繪里心跳加快了一些。
「咱雖然是睡眠師,但應該還沒練到能隔著電話,單憑一句話就使人睡著的功力吧?」直到帶著關西腔的俏皮聲音在耳邊響起繪里才回過神來。
「啊!不… 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打來。我叫絢瀨。」
「哦~絢瀨桑您好呀~請問您今晚需/要咱嗎?」
「需… 需… 需/要?!」平時沒少上網的繪里腦海中馬上不受控制的冒出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吃驚的連聲音都不自禁的上揚了兩個八度。
「了解了,能否將您的地址發給咱呢?咱今晚剛好有空檔。」
那帶著笑意的溫柔聲音似乎透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至少在繪里看來是這樣的,因為等她回過神來時已將自己的地址說給電話另一頭的陌生人了。
「原來是XX大樓啊?看來咱的廣告沒有白貼呢~就這個時間點來看的話… 請您稍等大概十分鐘,咱現在就過去找您~」
繪里呆呆地握著已經掛斷的手機,兩眼失焦的看著螢幕上顯示的 9:27。直到螢幕因久置而暗下,呆滯了足足有一分鐘的繪里才慌張地跳起來收拾其實已經很整潔的家。
十分鐘後,繪里咬著下唇糾結的看著出現在自己監視螢幕上的美麗臉龐,最終還是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按下了開門鍵。
繪里很快就發現進到屋裡來的年輕女子不僅擁有傾城容貌,連身/材也是一級棒。白淨的臉上帶著點軟嫩的嬰兒肥,讓繪里有種想要伸手去捏的衝動。炯炯有神的綠色雙眼透著溫和的笑意,和帶著微笑的嘴唇相應。蓬鬆的紫色長髮綁成了辮子,柔順的躺在來人的左肩上,促使繪里的眼睛不自禁的在對方露/出的鎖/骨和即使在寬鬆的水藍色毛衣下依然看起來非常豐/滿的胸/脯間流連。
「絢瀨桑似乎很喜歡咱的胸/口?」戲謔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沉默,也掩飾了東條希在看到剛剛還在電話裡緊張到口吃的絢瀨桑本人時的驚艷。
「啊↗↘?!對不住,我…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 」耍流/氓被發現的繪里無措的擺動著雙手,而希看到她”只是” 了半天,臉都漲紅了卻說不出下文,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事實證明:長得好看的人即使耍流/氓還給出 ”我不是故意的” 這種渣出天際的藉口,仍是會被原諒的。
「所以絢瀨桑今天叫咱來是希望咱能幫您解/決什麼問/題呢?」
尚未切換出流/氓模式的繪里差一點脫口而出 “生/理/問/題” …
「… 是無法入睡還是淺眠睡不安穩呢?」
「呃… 其實我是… 」越說頭越低的金毛最後含糊的囁嚅了聲。
「嗯?不好意思,咱沒聽清楚您說了什麼…」聲音裡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似乎連聲音的主人都沒有發現自己對調/戲眼前的顧/客越來越樂在其中。
「我說… 其實我… 我怕黑!」
「…咱可以理解為是您對黑暗的恐懼影響了您的睡眠品質嗎?」
「大致上就是這樣吧… 如果不開著燈我無法安心入睡,因為深夜中的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弄得好似我的房間危機四伏的… 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又容易醒來,醒來後又難再入睡… 總而言之我的現況讓我非常困擾,還請妳幫幫我。」
「咱了解您的情況了,絢瀨桑。」
「其實妳叫我繪里就好了,敬語也不用了。」
「好的。那麼繪里親,準備一下後就和咱上/床吧~」
「?!?!」
「啊,咱口誤了,咱是要請妳和咱一起去床/上,因為這樣咱才能有效的幫妳提升妳的睡眠品質。」
「好… 好吧。」
勉強回了話後,繪里就像隻受驚的小狐狸一樣竄到廁所裡洗漱了。
當做好一切睡前洗漱工作和心理準備的繪里怯生生的走出廁所時,看到的是已換上連身絲綢睡裙的東條希,這樣一個讓人血脈/噴張的景象。
「繪里親妳明天想要幾點起床?咱幫妳設鬧鐘。」坐在床沿的希自然的問著繪里,給繪里一種她們是已經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正準備要像往常一樣相/擁/而/眠的錯覺。
「麻煩幫我設7點…」
「收到~」
看到希坐在她的床上,繪里感到莫名的緊張,吞了吞口水才步伐緩慢的朝床鋪移動,最終端坐在希的身旁。
「那個… 所以妳到底要怎麼幫我呢?而且說真的,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睡眠師是什麼…」看希設定手機鬧鐘設定的差不多了,繪里一邊緊張的用手指撥弄著剛剛才鬆開的頭髮,一邊小聲囁嚅道。
「妳馬上就會知道了~」當希祖母綠的雙眼自信地對上繪里的寶藍時,繪里才驚覺她們兩人離的多近,姿勢有多曖/昧。
「繪里親有聽過褪黑激素(Melatonin) 嗎?它是由大腦的松果體所分/泌的荷爾蒙。當夜幕降臨視網膜所接收到的光減少時,褪黑激素就會被大量生產,用以告知妳的身體是時候睡覺了。」
希溫柔的接過繪里自馬尾放下的柔順金髮,輕輕的用手指將少許的結給梳開。繪里一開始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敗於希神奇的手指,開始乖乖的享受被美女順毛的高級待遇。
「現在已經有些學者主張人們在晚上睡覺時應盡量減少光源。因為比起特定的時間,有著”荷爾蒙中的Dracula” 之稱的褪黑激素只有在黑暗中才會大量出現,用以確保身體在夜晚的那幾個小時內保持睡眠狀態。」
打結的頭髮都已經被梳開了,希轉移目標,開始按/摩起了繪里的頭皮。那輕柔地撫/摸搭配上帶著暗勁的按/摩,讓繪里好幾次差點閉上眼睛,發出呻/吟。
「繪里親,妳因為怕黑所開著的燈可能正是導致妳睡不好的原因,所以咱認為咱們該試試克服妳對黑夜的恐懼…」
「可是…!」剛想要開口便被按/壓住自己嘴唇的手指給制止了。
「噓… 繪里親,相信咱。來,先躺下。」
沒有給繪里多餘的時間猶豫,希輕輕地推了推繪里的肩膀,而在祖母綠認真的注視下,繪里也只好慢慢躺平在自己的床/上。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信任這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人,或許是那溫柔悅耳的聲音,又或許是那清澈帶笑的雙眼… 總之她的直覺告訴她東條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她,而她一向選擇信任自己異常準確的直覺。只是,東條希過於明亮的注視讓她感到莫名害羞,以至於她不敢轉動她的頭和那名 ”睡眠師” 對望。
然而沒過多久後,繪里便能感覺到身側的床墊因承受了另一人的重量而下陷。
「繪里親,咱希望妳現在能閉上眼睛。不用怕,咱會一直待在這裡,不會留妳一個人面對黑暗…」
繪里咽了嚥口水,隨後乖巧的閉上了雙眼。她等著周遭的各種聲響像往常一樣被無限放大,卻只等到東條希平穩的呼吸聲和自己似乎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
繪裡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坐懷/ 不亂的正人君子。當其它感官在黑暗中變得更加敏銳時,自東條希身上傳來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水味都讓繪里臉紅心跳。
「繪里親,感覺如何?」
在耳畔傳來的低語,比起天使的歎息更像惡魔的呢喃,繪里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爆炸了。
「還…還好。」聽到自己因那不可名狀的慾/望而變得沙啞的聲音,繪裡羞/ 恥的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只希望希能給她一個平緩心跳的機會。
然而事與願違,身邊的希顯然認為可以進行下一個 “治療” 步驟了。希伸手到繪里的肩膀示意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緊接著她將繪里摟進自己懷中,開始輕/撫繪里的背。
繪裡那紅的能滴出血來的臉因為轉了身而埋進希的柔/ 軟,害她僵直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可惜希似乎誤解了她全身僵硬的真正原因,一邊安撫小獸般撫/摩著她的背還一邊在她耳邊不停的給予鼓勵,使繪里的臉遲遲無法降溫,已經開始回想人體自燃的機率是多少了。
到後來繪里的腦袋已經無法正常運轉,只依稀記得希高/超的按/ 摩/技/術和溫柔的聲音。那一晚,睡眠來的如此輕鬆,而長期睡眠不足的繪里即使想著不純/ 潔的事情還是沉沉睡去了。
隔天
繪里一睜眼就看見希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視線向下,便看到自己的雙臂緊緊抱著對方纖/細柔/軟的腰,害她紅著臉趕緊放手。
「繪里親睡著時就像小孩子一樣,怎麼樣都不肯放手呢~」
面對調侃的聲音,繪里明智的選擇沉默。畢竟,她總不能厚著臉皮說她其實一點都不想放開希的腰啊。
希顯然也已經漸漸習慣了她彆扭的個性,調/戲也是見好就收,並沒有指望繪里會給出什麼高明的回答。
「那個… 希,妳願意做我專屬的(人)睡(型)眠(抱)師(枕)嗎?」
望著對方認真急切的寶藍色眼睛,希覺得自己這次顯然低估了金毛的撩妹力。說好的純情害羞呢?!唸這種霸/道/總/裁的直球檯詞怎麼就不臉紅不害羞了呢?!
「因為昨天抱著妳睡覺的時候完全沒有害怕黑暗,我真的已經好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所以可不可以請妳直到我不再害怕黑暗前一直留在我身邊?拜託妳了!」
夜,某關東煮攤位前
「然後妳就答應她了?!」妮可狠狠的咬了一口竹籤上的丸子,用關愛笨蛋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友人。「以後每晚把自己洗/乾/淨送上這個什麼絢瀨繪里的床/上?!」
「呀,妮可親妳這話怎麼說的這樣… 咱和繪里親的關/係才沒有妳想像中那麼邪/惡!妮可親H!」
「那個,希,我知道妳一直以來腦迴路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然後心理系畢業後找不到工作才會把自己包裝成什麼睡眠師… 但是這展開也太奇怪了吧?這是妳昨天才剛認識的人啊…」
正想苦口婆心地勸勸自己不靠譜的朋友,雙馬尾的妮可便敏銳的感受到了朝她們逼近的一股涼意。
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子正踩著高跟鞋朝她們走來,一路上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可是沒人敢接近全身散發生人勿近 boss 氣場的她。
妮可正飛速的想著最近有沒有惹到誰,可是除了某個自以為是還自戀的紅髮醫生應該是沒有啊…
「希!」誰知金髮冰山美人一看到自家友人馬上畫風一變成了金毛犬,滿眼柔情的捧起希的雙手,只差沒有單膝下跪歌頌希的美了。
在看到自家友人那滿臉的寵溺後,妮可自覺的戴起了上次從某醫生那裡搶來的名牌墨鏡。
「希,我來接妳了~我們快回家睡/覺吧~」
被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台詞噁心到的妮可忽然非常想要到醫院掛個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