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孽缘，可不就是你怎么也逃不过的劫难，只披了层美好的青涩初恋的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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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滑动着蓝白色相间的页面，中日英三种文字不停地交错出现，偶尔浮现一两条赵杭楦真的热衷的推文，也在一瞥间达到稍稍弯下唇角的效果后，便任由它们沉入了信息的汪洋巨浪中。
苏淼淼坐在候车的长椅上，慢悠悠地整理着书包里才发下来的雪白纸卷，分科放入A4的文件夹里后，便漫不经心地瞧见远处驶来的公车。
她拽拽立在身旁，靠着有些斑驳的站牌的女生同款的校服衣摆。赵杭楦略一偏头，按下了待机键，待荧屏暗了下去后将WP随意地揣入兜里。
两个人目光对接，自然地十指相扣一起上了137路。
若时若年她们刚确立关系十个月整，同校异班一文一理，在任课老师百般叮咛的严禁早恋下逆流而上顶风作案，学校里的交集唯有在文理的成绩榜上并列的名字，横向第一或第二，名次总是胶着在一起，却因为是相同性别而不会传出任何粉色的绯闻，只有一个人独孤求败总不如沛公项王双雄并世来得更有话题性，缘于实在是称得上罕见的多次巧合在这一届盛传，乃至流传到以后四五届才逐渐消弭。
可故事的开始往往没有浪漫演绎出的惺惺相惜、一见钟情，而是在阴差阳错下换回的最初的嫉恨心，对此赵杭楦不置可否，却会在翻到那时的日记时哑然失笑，暗恼为什么会在认清心意的速度上败给了苏淼淼，但眉眼弯弯全然不似她当真失了方寸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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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自私的哦。”
临近期末，苏淼淼却接下来主持元旦联欢的任务，年级组本意想要让文理的上次月考第一一同主持——当然那心思主要是觉着两个女孩子坦坦荡荡什么火花也碰擦不出，反而能激励彼此进步真是再好不过。只叹赵杭楦十分不给班主任面子的坚决推掉，漠然的交回手中发下来的印着讲稿要求的文件，然后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时，听到苏淼淼毫不留情的讽刺出口的话语声。
那一刻的想法赵杭楦忘了个干净，只记得气氛沉闷窒息让她如鲠在喉，什么声音也没有出现，她咬了咬牙看向苏淼淼，眼神恶毒的如同一条毒蛇在报复前的考量，然后再次沿着她的轨迹泠然前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你那时候突然回头看我，真的是把我吓了个半死，我就想怎么会有看上去这么狠戾的女孩子啊，生怕被你打击报复。”
彼时苏淼淼已经枕在了赵杭楦的床上，收敛起表现给外人看的张扬和肆意，独留下一份温柔和执着，少女的侧脸线条完美流畅，雪白的肌肤融化在心慕的人指缝间，蜜糖一般黏住了她们。
赵杭楦在虚无的空中一捞，眼里晕染着尝起来是甜的星粒，握着拳头放在她们中间，慢慢展开手掌，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朵水蓝色的川崎玫瑰，褶皱妥帖的组合成完美的纹路。
“五二零节日快乐。”
命运有时呈现的是无由来的喜怒哀乐，可事出必有因，现实展现的表象虚浮在那里，像影院的幕布，一揭下来就可以看到真相，苏淼淼无比庆幸她犹豫踌躇再三，还是选择了探寻背后的隐情。
红榜上的照片隔着陌生而不疏远的，美学多次探寻后规定好的合适距离，将大部分的文理班优等生的照片作为模糊背景，唯有她们两个才会作出这等可以称得上是轻狂的事了，而平等的注视便只能留给身旁的人这回子真相，就难免说得有几分自傲的意味了。
赵杭楦不得不承认，她起初是有钦羡的，文科常年轻松蝉联年一的女孩子，光靠那张颜值十分满分的情况下可以打九点八分的脸也足以赚人眼球，美人如玉却也如名剑，凌厉的光芒一出便再让她难以收回本来寡淡如水的那颗心。
这是一种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而来的窃喜，唯有我可以与你并肩的孤傲，且高一未相识时也巧合的共列年三甚至年七这种缘分也时不时牵扯着她十七年来未曾为情爱跃动过的人生，恍若注定的一个成形汉字，笔画顺序再通过排列组合千变万化，也逃不开最后如出一辙的结果。
——哦，可叹那是前传，在苏淼淼嘲讽的话一出后，赵杭楦将那些不知所谓的眷恋尽数转变为了厌倦，加载进度条达到百分百后她果断地点击了确认。
系统提示：转换成功。
不过嘛，红线被那月老定了下来后，由不得她再怎么思索如何避开陷入暗恋的重重关卡，过去只如洪水猛兽奔涌而来全盘淹没了赵杭楦自以为是的种种打算。
所谓孽缘，可不就是你怎么也逃不过的劫难，只披了层美好的青涩初恋的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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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六七岁的时候，过了九月的生日要延迟一年才准入学这条死命令刚下，幼儿园也被抢的没了名额，苏淼淼拨弄着家里整齐螺旋着的电话线，趁着父母都在上班的时候起了个大胆的念头，比照着电话号码的形式按下了几个她自觉是幸运数字的按键，然后食指一鼓作气的覆在了拨通电话那四个字上按了下去。
不到三四声，那边传来同样稚嫩的童音：“喂，请问你是谁？”
苏淼淼刚那点才成形的勇气顿时云散雾消，没出声就一下挂断了电话，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尽管那时郭敬明之流青春疼痛文学还未兴盛，仍旧忧伤地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
当然了，哪怕是初中那可笑的言情小说当真流行起来后，苏淼淼也没拜读过任何相关作品，她只一心投在了猎奇悬疑的小说里，并终日看着不顺眼的人想象着怎么将人家的生命亲手终结，和那面上伪装出的纯真无邪形象格格不入。
闲话扯远，回到淼淼的电话奇遇这里，她可的的确确是熊孩子一词的鲜明写照，马上又选择了重拨，这次那边的声音变得怯怯，不出意料地掺着几分怨气：“你是谁？”
是个女孩子。
于是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淼淼。”而她当时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因此赵杭楦听到的是一声的喵喵，也在多年后根本没有将苏淼淼和这个声音联系起来。
“你找我妈妈？她现在不在家，你可以打她手机。”
苏淼淼手指绕着垂下来的一绺光滑黑亮的发丝打转，心里面百转千回先自行演绎出了几出看来的偶像剧片段，脱口却是乏味无趣到写在最小说之类刊物上都能显着做作中二的话：“不是，我随便打的，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若是叫她形容那时残存的记忆便只用沉默二字即可，然这可不是去噪后的想象力影像世界，电话那头将一呼一吸也转为电流的滋啦声通通转了过来，苏淼淼捧着话筒，小心翼翼又期待下一句话。
既然之后重遇也算得上奇迹，那这时定下的约定没实现才终于现实的不行，一个偶然拨通的号码经过缆线抓住的另一边女孩自然是同样年纪的赵杭楦，她自小在单亲家庭成长，甚少和其他小朋友交往，在此刻遇到苏淼淼这样不讲道理的开场白，理所当然的是乱了阵营，可仍然是鼓足勇气试探的回答道：“可以吧？”
年少的友情可以发生的莫名其妙又十分讲得通，不安而孤迥的灵魂彼此相触，发生疑似钠与水的化学反应，彼此交流的话语融成的银色小球在水面上浮游，冲动的乱跑乱撞，两个人背着父母聊的勤快的不得了。网通营业厅交到家长手上电话费的账单是毁灭这份突如其来的友情的罪魁祸首，应了热力学定律的一切事物都会自发地朝着混乱方向前行，苏淼淼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就和赵杭楦天涯两隔断了联系。
那冥冥之中十年后衡洋的兴盛也就不再显得叫人痛恨，而是让赵杭楦由衷感激这所跨地域违规招生包揽了全省各地中考前十的超级中学的存在，可以让她们童话般的重遇。
“慢着，赵杭楦同学，你开始恨我的时候可就不叫童话了，那叫黑童话。”苏淼淼灵巧的转着笔，挑衅又温柔的看着桌子对面的女生，声音倒不像是这尘世喧嚣沾染过的，却和童稚时的声线有个分明的差别。
赵杭楦扬眉，探过头吻在少女的唇角。
3
黑童话伊始，赵杭楦疲惫又清醒地每日周转在那浅蓝底色衬着黄色落下的一潦草的竖笔画的各科高考必刷题间，并不是像奥赛班那些真心实意热衷于学习的学神一样，而是忍住看到每个小滑块每个探究小组每个探究子代性别比的理综题后胃里面都会翻涌的痛恨，用那根六年都没换过的笔在稿纸上抽丝剥茧做着缜密的逻辑推理。
乏味重复的生活只来自班主任话中偶然提起的苏淼淼的名字搅乱了她自恃平静的心湖，她还自觉那时她只是有同一种高度的对非竞争对手的欣赏，而后因为一句直白的嘲讽都成了厌烦此人的存在。一向用来补觉的文科课上是最苏淼淼出现最频繁的地方，她半梦半醒间耳畔只落了个盛赞传奇人物的话音，可那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像她一样在背后做足了准备才演好这轻松夺冠的戏码。
自初三便拼命赶完高中要学的内容，毕业的暑假同学聚会来来往往，她一概不客气的推掉，竭力结束课内知识又奋求竞赛的拓展，任何对高考有帮助的知识点或解题技巧被她在脑海中分门别类存放在记忆宫殿的每一格内，才造就了高一二轻而易举屡战屡胜的光辉灿烂的形象。
这种虚伪是被苏淼淼打破了一角而已，以前也有人这样做过，背后的闲话从未中断，可赵杭楦没在意过，有时还会饶有兴趣地躲在一旁听女生们的揣测和挖苦，那为何这次牢牢记住了苏淼淼的名字，甚至可以说是发觉连苏淼淼都无法真的理解自己的失望？那句话，不，是那个声音，是莫名的熟悉，亲切的叫她想流泪。
而后她还真就落泪了，可也真就被苏淼淼撞见了，握着电话打给家里唯一的亲人时得来的却只有冰冷的命令，赵杭楦才终于明白她一直以来的拼命毫无用处，只是少了个被母亲嘲讽的因素罢了，她唯一错的且终生都改变不了的事就是流了一半父亲的血，永永远远陪她到死。
“你哭什么啊？”苏淼淼撑着伞，并不是为了避雨，而是生怕紫外线灼伤她柔嫩光滑的琼肤脂容——开玩笑，那美人胚子可不是与生俱来，没个人教导着怎么保护好当然分分钟路人了。因此也就免去偶像剧里男女主角雨中相逢再渲染上悲伤的BGM的那一见倾心的俗套场景，甚至于校园广播台还在重复为那时的高三生播放着“距离高考还有十九天，请各位同学抓紧时间把握机会最后一战……”的陈词滥调，背景音乐也理所当然是励志歌曲而非缠绵情歌。
总之吧，反正这伞打的，是千分万分的不唯美。
不过看在能遮住盛夏的光线份上，赵杭楦忍了，然后极其傲娇的一昂头：“呵呵。”
苏淼淼眼神表达出的含义一下从“这孩子好可怜”变成“你是不是有病”，但为了保持她女神的标签，扭曲地微微一笑：“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我说。”
“没什么事，谢谢你的关心。”赵杭楦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戴回了礼貌的面具。
苏淼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理实那位年一冷漠淡定死冰山的性格呢？一会儿哭一会儿冷笑一会儿装隔壁家串门懂事的孩子是神经病才对吧。
赵杭楦眼泪汪汪地低下了头。
罢了罢了，就暂且放过你个馊冰块。
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然后一下拽住赵杭楦的手，头回感受到女孩子的手如此干爽滑嫩，便情不自禁地多摩挲了两下，手动将目光调节成忽略模式，无视赵杭楦一下染上几分薄红的脸颊。
赵杭楦的心跳声愈发明显，通过相握的手传递过去，心想这就是传闻中的文理殊途同归不成？
苏淼淼没在意她内心的空想，只觉着左手拿着伞实在是累，然后将伞柄一下塞入赵杭楦的手中，得意道：“给我撑好了哦。”
Fair enough，浪漫二字就此终结。
赵杭楦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给你件事做，分散下注意力，好让你别一会儿哭一会儿面无表情像个神经病。”
然后赵杭楦止住眼泪，镇定的把伞往地上干脆利落一扔，将苏淼淼从阴凉中推入了烈日下炙烤，在苏淼淼完全惊到愣神时消失在了树荫中拎着食品袋，才刚刚下课、自顾自匆匆前行的低年级生洪流中。
4
自上次“扔伞事件”过后，苏淼淼每日都在思忖着如何报复回去，可惜太过直白（例如烧了某人视若珍宝的同济版高数或是跑操时刻意扣分）的方法实在是太过低劣可笑，然而这样迷惘的考虑了一整天，神绪恍惚的度过了十三节课并没能学到任何知识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对赵杭楦的怒火，一口气爬上了六楼的理实班，走进教室左右扫描，定位到正转笔发呆的那位“高冷学霸”后，毫不留情的一瞬将灵巧地在指间飞跃的那根笔抢了过来。
“你，道歉！”苏淼淼压低声音，尽管是命令的语气，还是将表情调整的自然婉柔，不致毁了她一贯温柔的女神形象。
赵杭楦停滞的眼瞳这才寻回焦点，将原本挂在校服领口的眼镜不急不慢的戴好后，视网膜上的成像赫然是清晰放大版的、且绝对可以称作完美的少女的脸庞。
苏淼淼重复道：“道歉！”
“Lo siento.”，赵杭楦无所谓地抱肩向后面桌背一靠，补充道，“道完歉了，还有事吗？”
苏淼淼完全没听懂那句西语，更加生气：“用中文道歉！”
赵杭楦摘下眼镜，歪着头转移视线，望向窗外。
盛夏的夜风里夹杂着清脆富有节律感的蝉鸣，一道绕过深蓝的帘子吹入教室里。
对面是高三的教学楼，每个格子的灯在沉默中一盏盏灭掉，一定程度上没有再持续加重这个城市日益严重的光污染。
苏淼淼重重地一拍桌子：“说话！”
赵杭楦莫名联想到微博里热传的“要抱抱要亲亲要举高高”的表情包，闭了闭眼，掩饰住她心中在看到苏淼淼的第一瞬就充斥满的柔情。
随即她丝毫不留情面的冷笑道：“对不起，我要走了，苏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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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关系开始变质是在那年的冬至。
头次赶上冬至当日碰巧下了初雪的情况，通往教学楼的道一路覆满白雪，赵杭楦被苏淼淼再次拦住，在宿舍楼大门前，她神思恍惚地在刚背过的逍遥游和这张好看的过分的脸间徘徊，然后在听到最初的梦想那首校广播铃声响起来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牵住眼前女生的手，在下雪的街道上狂奔。
后来苏淼淼不得不承认，那是她有生之年经历的第一件浪漫到极致的事情。
在奔跑而带动的风声中，她与簌簌落下的雪粒一颗颗擦肩而过，满眼皆心只剩下赵杭楦的侧脸，稍稍扬起的长睫，专注的眼神。
或许也只是因为牵住她的那个人是赵杭楦，她才会在到达教室后，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捂住心口，明明呼吸早已平复许久，她仍能感受到心脏急促的跃动，和血液中奔涌的蜜意。
她在心动。
苏淼淼犹豫，迷茫，不知所措地自省自问，这真的是心动吗？
她回想自己对赵杭楦的纠缠，懵懂中一次次不想轻易放过对方的执着，现在后知后觉才考虑到如果换做别人，她大抵也只会轻蔑的笑笑就将那些她怄气这么久的事情作罢。
这种感情……已经超过她能够理解的范畴内了。
苏淼淼看着英语老师播放的电影鉴赏，不自觉地将男女主角的脸替代为自己和赵杭楦，似乎生离死别，仿若劫后余生，下课铃声响起时她摸上脸，已沾上了湿潮的泪痕。
“没有意识到这种扭曲的感情前，我到底将你看作什么呢？——入学看到你成绩单后久逢敌手的跃跃欲试，看透你自私本质后的失望与酸涩，撞见你脆弱流泪的尴尬与一丝奇异的庆幸和欣喜。
了解你的渴求越来越深，却始终不过是雾里探花，落个一窍不通而已。”
她合上手账，黑白的胶带装饰干净而死寂，和她初识情爱的心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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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杭楦一贯迷信，然而她同时从不放弃加倍的努力来给他人展现一个唯物主义的社会主义好少女形象，每逢大考必须回家拜一拜是她的基本原则——尽管家里的人并不欢迎她的回归，却也没能阻拦她的执着。
或许真的要说命中注定，她翻到当年那张昂贵的电话账单时，一下愣在原地，耳畔瞬时响起当年那个清澈的声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走！”
彼时她们正在电话cosplay正火的言情偶像剧，而就在苏淼淼说完那句话后，妈妈提前下班回来，手里拿着电话账单，暴怒地摔了那个廉价的赠品电话。
一股强烈的冲动突然闯入赵杭楦的心中，她拼命地翻箱倒柜，将房子弄的一团糟，终于在书架的顶上找到已经落满灰的红色的电话机。
她小心翼翼的擦去那些灰垢，安上了两节电池，在兹啦的几声尖锐噪音响起后成功开机，她找到来电记录，看到那个已经陌生的号码，有些颤抖地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深吸了一口气拨过去。
“喂——”
这个声音……
赵杭楦听到的一刹那，她也惑然了，心绪复杂地融合了喜悦，不安和惊诧，神情似悲似喜。
是苏淼淼。
这个世界如此小，却又那么大，重逢两年时敌时友，明明知道你的声音如此熟悉，却一直不敢肯定害怕失望，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你。
可至少我有机会知道这是你，已经比次次错过来的强了。
赵杭楦微微笑道：“你还记得我吗，皇甫云？”
苏淼淼握着老旧电话的手力气一松，话筒落在书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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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当年差的最后一句台词是：‘我喜欢你，即使死去我也会回来陪你，永远不再离开你’吗？”
苏淼淼翻了个白眼，蛮横道：“来了信不信我作法给你整个魂飞魄散。”
赵杭楦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都不喜欢我！”
“好啦好啦，我最爱你了，只是……你要是死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苏淼淼半真半假地挡住心意，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她不敢郑重表明的话。
赵杭楦正打着伞，听到这句话出神地看着苏淼淼的脸，似乎欲言又止。
雨水从伞面上流到四周落下，好似两个人独特的雨帘蒙古包。
只有雨声存在的沉默中，她们被蛊惑一样一点点凑近彼此，虔诚地献祭出彼此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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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几何计算量的恐惧感和看着自然底数就犯晕的日子在和赵杭楦恋爱后一去不返，这货通晓所有新课标卷能出到的迷之函数，甚至能信笔勾勒出固定零点与参数变换后的图像伸缩平移，解法千姿百态的超越方程更是可以被她秒杀——可惜苏淼淼同学表示，你此等可以撩妹的技能再厉害，我们文科数学出不了那么难啊哈哈哈哈哈哈。
赵杭楦表示委屈脸，不是很想说话了。
苏淼淼笑着靠上赵杭楦的肩，眼中溺满温柔。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认定我的人生顺风顺水，一路出类拔萃，从没有过什么烦心事。开始我总不愿意承认，因为有一件事一直都是我的缺憾，我所有的努力冥冥之中都是在为了那件事努力，想要长大，和那个人并肩，当然了，也不知为何我给那个人下了必然极其优秀的属性定义，想要有一天找到她，只有这样我的人生才真的完整，穷困潦倒或是悖离常规在那时却都无所谓，可我仍然坚持每一刻都要做到最好，想至少第一面要留下最好的印象。
可那样未免太过虚伪，时间久了我已经厌倦了伪装，看到某人的时候虽然看不起她的直白，却还是羡慕那样纯粹的自私。
于是我想，在她面前卸下面具也无所谓了，毕竟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比她还糟糕吧？
偏偏某人就是我多年来唯一想留下完美映像的家伙，而巧合且让我庆幸的是即便如此，她也喜欢上了我。
那我就姑且相信一下命运吧，人品守恒定律会在之后给我带来重重的打击，可是有了某人，再大的问题摆在眼前也不觉得可怕了。
和某人的恋爱实在是我得到过的最强的装备，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