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文件，顾凰越看越心惊，“魏堇也是你们特意请来做私人医生的？”听她这么问，季梵合上了看完的文件，靠在座椅背上，吹了声口哨，“你说呢？季家旗下也是有几家医院的，每家医院里头都有...魏堇比不上的医生。”

“魏堇的医术做你们的私人医生足够了。”听着顾凰维护魏堇，季梵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你知道我的私人医生要做什么吗？在枪林弹雨下把我的命保住，哪怕她自己中了枪，她也必须先救我，这才是我的私人医生。魏堇，不过是我哥用来控制你的工具而已。就像你不过是我哥用来控制我的工具而已。”

什么？“你没听错。你是我哥用来控制我的工具。我哥找了很多和她很像的人，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可是看到你的时候，对上你的眼睛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错以为我看到了她。所以看到我哥带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才动摇了，动摇着想要用你来代替她。可你不是她。”季梵的眼神里又出现了那种深切的悲痛。

“我会帮你尽快完成的你任务，请你尽快离开我的生活。”季梵说完之后站起身，“我先走了。到了下班时间你就可以离开，你也可以不离开。到了晚上我会让人把监控关掉，你要查什么都随你的便。”没有语气的季梵和她擦肩而过。

顾凰突然开了口，问道：“是她吗？”顾凰回过身看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人，“小馨，就是你的私人医生对吗？她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你对吗？”季梵回过头，带着笑容，那个笑容幸福而明媚，“不是。她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我。我很爱她。”

季梵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顾凰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嬉皮笑脸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正经，也没有想象中的大大咧咧。桌上那份外卖就足以说明她的体贴，不过是一份资料而已，自己喜欢吃什么她本可以不关注的...

顾凰摇了摇头，魏堇还在等她去哄，而自己却在这里想着季梵的好？顾凰觉得人生在碰到季梵之后好像是脱离了轨道一样。这场卧底没有想象中的斗智斗勇，反而是这个黑道的二世祖在帮自己完成任务。虽然带着私心，却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很不相同。

警察就是抓坏人的吗？可是季梵似乎也不是个坏人吧...比起上面那些人扮猪吃老虎，贪赃枉法，季梵这样的坏人反倒是更让人能够相信。她把自己的坏都暴露在外，让自己能够看到。却把她帮助自己表现成对自己的厌恶，其实她本可以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吧。

“魏医生，顾小姐来了。”魏堇抬起头看着医院的小护士，道：“让她进来。”今天实在医院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开始就要和顾凰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这件事总是要谈的。

顾凰等她收拾完了，才开口，“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干涉你的工作。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我而有危险。”魏堇理解她，做警察这样的工作，又是卧底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我接受工作，酬劳确实是很大一部分原因。至于另一个原因...你知道我曾经也是部队的军医。而且是特种部队。七年前，特种部队接了一向反恐任务，内容是营救军方被恐怖分子绑架的重要人士。那支队伍一共五人，死了四个人。”魏堇的表情很沉重。

顾凰沉默着听她继续说。“可是那件事就这样被掩盖了。官方的解释是，仅凭两人就完成了营救任务。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任务后还活着的人，一个是我的初恋情人，另一个听说后来因为重伤不治也死了。我曾经最爱的人在那次任务之后就失踪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让我不要再追究，自此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魏堇的过去，这是第一次听，“那次的任务是我退伍的真正原因。不要再追问，这是我得到的最后的命令。七年过去了，那次任务成了噩梦，一直萦绕着我。我一直拜托各种人想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直到一个月前，我在军队的一个学妹偷听到了一些消息。说在当年重伤不治的那个人没有死，现在在季氏集团。”

“这是我必须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某种意义上我们是战友，顾凰，我也是去调查的。只是我调查的是过去的事，你调查的是现在的事。”魏堇将原因坦诚，深吸了一口气，“进季氏我势在必行。”

顾凰深吸了口气，“你是在跟我分手吗，魏堇？”魏堇面露愧疚，“对不起。”顾凰只觉得好笑，一个季氏，一个季梵将她的生活轻易打乱了。“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