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桦跟着捕快一路大步流星,听着那个捕快一边领路一边介绍着情况。
“工部尚书杜大人被灭门,调查之责已经由衙门转交给了我们神捕司。龙章阁的齐都尉已经到杜府上了。”
煜桦微微点头,心中却是一空,想是这件大案又落在龙章阁手中了。不知道自己和凤姿阁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崭露头角呢。
刚进入杜府大门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四下都是尸体,男女老少无一幸免死状各异。煜桦微微蹙眉,不知道是谁如此狠心。她蹲下细细查看其中一具尸首,尸首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有颈部血泊之中有一个细小的伤口,立刻心中了然,起身走向齐都尉,“齐都尉,你掌握死者致命的原因了么?”
“暂时还未掌握,等府中医师检验后就会有答案了。”齐致宁并没有正眼看煜桦,只是草草回应了一句。
煜桦知道齐致宁对自己与他平起平坐颇有微词,便也没有和他争执“我刚才查看过尸首,尸首的颈部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似乎是因为这个伤口才致使死者失血过多而死。”
“我知道了,我会和仵作说的,那你还是先去查看下你的下属吧。”齐致宁向大门方向扬了扬头。煜桦望去,几个女捕快竟在门外呕吐。她摇了摇头,快步上前把下属带回了神捕司。
这是神捕司接到的第一起大案,廖侯爷召了齐致宁和张煜桦一起到他书房中讨论案情。廖侯爷在神捕司中的书房煜桦也是第一次来,房中供着檀香,香味混合着一面书架上传出来的旧书气味,让煜桦觉得有些许气闷。
“侯爷,府中的王仵作已经检验过了尸首,并没有查出死因。”齐致宁将几张纸递到了廖侯爷桌上。
“齐都尉,我所说的那两个伤口呢?”张煜桦有些奇怪。
“仵作并没有发现伤口。”齐致宁并没正眼看张煜桦。
“世叔,煜桦在杜府查看过尸首,尸首颈上有两个细小的伤口,这两个伤口极有可能就是致死的原因。”
廖侯爷微微思索“致宁,你还是换个仵作重新检查下杜府的尸首,特别是煜桦所说的颈部伤口。”
“是。”齐致宁拱了拱手“侯爷,龙章阁近日要全力追查杜府灭门的案件,无暇顾及衙门呈上的悬案。”
“那,衙门的悬案就留给凤姿阁调查吧。”
“世叔!”煜桦想出声反驳,却是被廖侯爷打断了。
“煜桦,今日在衙门有不少女捕快都无法适应,你们凤姿阁还是先调查那些悬案,也好让女捕快们尽快适应。”
煜桦无言反驳,只好低头拱手“是。”
煜桦脱下都尉制服后换上了一袭便服,打算去街上散散步。这身衣服用的是素色的布料,前襟和腰带却是青色的,她穿着显得愈发英气。刚步出神捕司,就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姓张的你站住!还我五两银子!”煜桦定睛一看,是那个解签的。
“我何时欠过你五两银子?”煜桦语气冰冷,并没有和她纠缠的意思。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今天把我带回衙门,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罚了五两银子,还被关了半日?你赔我!”
“无聊。”煜桦并不看她,转身就走。
白璟不依不饶,不停的在煜桦身边打转。最后煜桦终于不胜其烦“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就是要五两银子是吧,我给你。”
“哼!本姑娘跟了你那么久,现在不止要五两了!起码五十两!”
“你够了!”煜桦终于忍无可忍,即使表面依旧维持冷静,但早已怒不可遏。“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我就以欺诈勒索的罪名再把你抓进衙门!”
“你个混蛋捕快还抓上瘾了是吧!这次没人听到我勒索你,无凭无据你别想再抓我!”
“白璟我提醒你!我是朝廷命官,你只要再这么纠缠我就是违反律例!赶快从我眼前消失!”煜桦已经涨红了脸,步步紧逼白璟。
白璟脸上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上前一步,仰面紧盯了张煜桦一会儿后转身扬长而去。
煜桦送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没了散步的心思,打算回神捕司好好研究悬案的卷宗。就在神捕司门口时摸了摸自己身上,竟然没了令牌。
“白!璟!”煜桦回头,已经不见了白璟。
白璟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她和陈星同住的家中,家中虽然简朴,但所有东西都干净整洁,归置地整整齐齐。“星星!我终于报了五两之仇了!”
“哟,你怎么那个捕快了啊?”陈星正伏在旧书案边替白璟写签文,一边写一边饶有兴趣地问着白璟。
白璟扬了扬手中的令牌,“我把她的令牌偷来了!这次轮到她来求我了!哈哈哈真是想起就痛快啊!”
白璟愈想愈高兴,竟是仰头大笑起来,已经笑得不见了脸。陈星放下了笔,撑着下巴看白璟的笑靥“真是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畅快了。小白,你说要不要今晚出一次门?”
“好啊!本姑娘今日心情好!当然要趁心情好锦上添花啦~”
“白璟你给我出来!”门外一声河东狮吼吓坏了二人。望去,竟然是张煜桦。
“诶诶诶张捕头,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陈星立刻迎了上去,挡在了白璟和煜桦当中。
“白璟!把我的令牌还来!”张煜桦顾不得陈星,紧盯着白璟。
“奇怪了,张捕头凭什么说令牌在白璟手中呢?”陈星对着张煜桦一脸挑衅,让张煜桦头痛无比。
“白姑娘,怕是煜桦不小心掉了令牌被白姑娘拾获,煜桦愿付出一切代价赎回令牌,请白姑娘成全。”煜桦见硬来无用,只能向白陈两人低头。
陈星让开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白璟收拾张煜桦。白璟晃晃悠悠的围着张煜桦绕圈“你的令牌的确在我手上,不过嘛……若是想要回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哟。”
煜桦看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牙痒痒,但是无奈对方令牌在手,只有让她得意一会儿了。“白姑娘但说无妨。”
“唔……我要你答应替我做三件事。”
“哪三件?”煜桦头大了几圈,只希望别从这个小姑娘嘴中听到评书里常有的台词。
“我暂时没想到,所以,你要随传随到!要是不信守诺言,那我就向神捕司揭穿你丢失令牌一事。”白璟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伸出手示意煜桦和她击掌,“一言为定?”
张煜桦愤愤地和白璟击掌“一言为定。”
煜桦倒在床上,无声的疲倦立刻笼罩住了她。先是杜府灭门惨案,一家上下的惨状犹在眼前。再来就是连廖大人都帮着龙章阁,明明是她发现了致命伤口,却依旧让龙章阁调查灭门案。本想外出散心,却是被白璟不断纠缠。还有自己的令牌,自己作为神捕司的都尉,居然会遗失令牌,简直丢人!而且为了令牌还被如此要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煜桦此时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简直是内忧外患,日后要怎样才能在神捕司大展拳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