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贼昨晚又来抢人了?”
“是啊,这都第三次了,猖狂得很呢。”
“那女贼为何三番四次地来抢县令刚进门的妾室啊?”
“听说是因为前些天县令放火烧山的事,那女贼前来报复了。”
“这……报复就报复,为何要抢人妾室?”
“这你还不懂?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抢自家的女人,此等奇耻大辱,哪个男人能承受得起?”
“哦,原来如此。”
梁然进城里来买药材,一路上都能听到诸如此类的碎言碎语。原来她最近在认真筹谋的事,便是抢人妾室?
梁然走在回医庐的林间小路上,似在思虑着什么,微微有些出神。忽然,一个不留意,却是扭到了脚。梁然就近扶着一棵树慢慢地坐了下来,而后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嗯,这一下扭得彻底,现下脚已肿了起来。梁然穿上鞋袜,却并不去想如何处理自己的脚,而是将身体轻轻地倚到了身后的树上,闭上眼,听着林间的轻柔的风声,在想:今日的自己到底怎么了?莫名的心烦意乱,心不在焉到走在熟悉的路上都能把自己的脚给崴了。
正想着,梁然听到了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她睁眼一看,却是看到李尔尔正往她这里跑来。
“阿然,你没事吧?”李尔尔急切问道。
“没事。”
“你是不是受伤了?”李尔尔已蹲到了梁然身前,仔细地查看着。
“扭到脚了。”
李尔尔听了,立马想去脱梁然的鞋袜查看。梁然此时却是莫名地有些害羞,她按住了李尔尔的手,“我看过了,不是很严重。”
李尔尔看着梁然,见她平日里无甚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是透出了几分绯红和不自然,只当是她忍痛忍得十分辛苦的表现,如此想着,又添了几分心疼,“再忍一会就好了,来,我背你回医庐。”
若是之前,梁然觉得自己一定会叫李尔尔去寻根木头来,自己这样撑着走回去。可是现在,梁然发现自己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梁然慢慢地趴到了李尔尔的背上,“好了。”
李尔尔一听,背着她站起身来,疾步走着。梁然见状,忍不住轻笑着说了声:“不是很疼,你走慢点。”
于是,李尔尔脚步放慢了些许,背着梁然在林间静静地走着。行走间,李尔尔感觉到梁然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她心下一暖,又开始说起话来,“阿然如此弱不禁风的,实在令人担忧,不如跟我学一些防身之术,日后若有歹人将你掳了去,你也好有法子能逃得出来。”
“若我被人掳了去,你可会把我抢回来?”
“那是自然!”李尔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既有你在,我又何须去学那什么防身之术?”梁然枕在李尔尔的肩上,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她的心跳。她看着李尔尔的侧脸,心里的烦闷渐渐地消去。她想,她的心大概是被这家伙给掳走了。
因梁然话里的“有你在”这三个字,李尔尔满心满脑的都是欢喜,她转过头对梁然说:“那你以后再不许嫌我吵了。”
梁然看着李尔尔,觉得她微微得意的模样倒是挺像尝到些许甜头后摇头晃脑的小狐狸,甚是可爱。梁然心念一动,却是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片刻后,梁然离开她的唇,看到她霎时间红透了的脸,不由一时兴起,又是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若是你闭着嘴,我便不嫌你吵。”不出意料的,李尔尔的耳朵也迅速地红了。梁然看着,不禁挑眉,原来她是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一片翠绿的树林间,脸上红得出挑的李尔尔却是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好一阵子,她才结结巴巴地出声:“你,你……”
“怎么?”梁然懒懒吐出两字,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清冷,俨然一副市井间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模样。
李尔尔一对上梁然的目光,整个人就又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得低头,重新迈开步子走起来。“她,她方才是主动吻我了吗?那,那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
“呆子,走错路了。”
“哦……”李尔尔应着又折了回去。
“听说你最近在抢县令的妾室?”
过了这么一会,李尔尔的心绪才平稳了些许,“嗯,那女子是我相识的一个故人。听城里的人说她是被那县令强娶进门的,既然相识一场,我便想着救她一把吧。”
过了一会,都没听到梁然再说什么,李尔尔心想:阿然莫不是吃这个女子的醋了?这么想着,她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甜蜜,却也不忘解释道:“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心思的。”
“知道了。”梁然闭着眼睛,伏在她的肩上,轻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