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节之日。
“今日,墨玉兄你怎么不上街去观赏了呢?”
“现下街上已经只剩下老弱病残迈不开腿的,连孤苦可怜的乞丐都出城去了,还有什么好观赏的呢?”墨玉无趣的拨着花生,坐姿完全就是一个无赖痞儿,和那张面容完全不符。
“那墨玉兄怎的不出城呢?久蜀花已经开的很泛滥了吧。”楚夕陶望着客栈外。现在客栈里,也只有他们两个再加一个打着瞌睡的小二而已,连老板也去了久蜀花田了。
“是啊,再泛滥的花我也是不能摘一朵的。”
“这是为何?”
“陶兄,你看看我,除了一身她人送的臭皮囊我可还有什么可靠之物?”墨玉摇摇头,“这身臭皮囊养不出花朵来。”
“……”楚夕陶只是笑了笑。
“只是我倒是觉得这久蜀花,去看看有何妨。”
“陶兄可有中意的花?”
“并无,我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游客,只是觉得错过此景倒是可惜了。”
“那倒也是”墨玉笑着拍拍手上的花生红衣,“那便去吧。”
在久蜀花田边上有专门建的集市地,每年小贩们只需把东西挪去就可以了。
小贩们或是摇着铃铛,或是敲着竹板,快板,更多的还是扯着嗓子喊的。
“久蜀花香的荷包,唉,客观来看看吧,看看吧……”
“玉梳,玉梳,一梳到白头……”
“都是些俗物!”墨玉喃喃道。
“想不到墨玉兄竟然觉得这些物品是些俗物?”
“年年如此,处处如此,岂有不俗之理。”墨玉皱着眉看着那些东西。
“人人都如你思考,那这世道可就不剩情物了。”
“只是这些摊贩所卖之物太过单调,即是送给情人之物又怎可随意在集市上挑选呢?”
“哈哈,想不到墨玉你原来是如此看法呢,怕以后也是用情至深之人。”楚夕陶笑着看着前方。
“让陶兄笑话了……”墨玉再次展开笑颜,用扇子点点鼻子。
采花节除了女子等待心上之人的,还会受到许多文人诗客的祝福,好多诗客都会借着这番兴头即兴写诗送祝福,其中不乏名人文士。
“花开正浓初相遇,漫山花海人相依。”(搜了下,找不到原本的出处真是抱歉)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诗经·国风·郑风)
“……”
这时一个俊秀书生样男子从赠诗台上走了下来,消失在人群里,只不过因为他那俊秀的面庞和略显华丽精致的衣裳,让人难以从他身上移开眼。墨玉赶忙看过去,回过头时,他发现楚夕陶正流着泪。
“陶兄怎么了?”面对忽然流泪的陶夕楚,墨玉显得有点慌乱,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
“大概是这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场面太过感人了吧。”楚夕陶笑着散去泪水。
“是吗?”墨玉不解的被着手。
“陶兄,你看方才那位少年身边的女子…”
楚夕陶立刻转过头去看,只见那位翩翩少年公子的身旁,站着一位同样衣着华丽的女子。并非色泽多艳丽,只是那些衣物上的纹饰无一不是瑰丽的完美修饰,再配上剔透的玉器挂件,整个人都显得气质非凡。
“他们恐怕是景国或江国里的什么皇宫贵族吧。”
楚夕陶没说话,紧紧的看着两人。
“只是那女子为何也带着面纱呢?”
“走吧!”楚夕陶转身离开了。
不巧的是。
“吁…”马车前的一匹马不安定的踢着蹄子,似乎很努力的想要挣脱束缚。
经过的墨玉险些被伤到,但在楚夕陶的援手下,他只是单纯受了惊吓,而且楚夕陶似乎很熟悉马匹,立刻让它静了下来。
“多有得罪,马匹受惊了,你没事吧?”一个身穿马车夫服装的女子现在了两人面前,相比墨玉她一直盯着楚夕陶。
“无妨,并无大碍。”楚夕陶看了眼受惊的墨玉说道。
墨玉拍拍身子,宽慰着心脏。但不一会儿,车帘子被掀开了,一对少年少女走了出来。
“香茗,可有伤到人?”略显稚嫩的嗓音中透着不搭调的成人的沙哑感。
“公子,并未伤到人,只是那位公子似乎受了些许惊吓。”女子转身弓着腰回到道。
“失礼了,公子。”书生模样的少年微微拱了拱手。
“多亏了这位公子的好身手,不仅救下了那位公子,还让马匹静了下来。”女子向少年介绍着楚夕陶。
“多谢!”少年握着手中的扇子被在身后。
“不必,他本来就是我的朋友,至于马匹,举手之劳罢了。”
“我们的马惊了公子的雅兴,确实是我们的过错,为了向公子们赔罪,不如一道去那仁和楼……”少年做出请的姿势,很快就有另一顶轿子出现了。
“不必了!”另墨玉惊讶的是楚夕陶在他说完之前就打断了少年的话,回答的显得非常急促。
“若是公子们不便一同前往,还请公子们收下小女子昨日在寺庙祈得的香囊,聊表我和这位楚公子的歉疚之情。”少年显得有些不悦,女子适时出声。
“那便多谢了。”在墨玉疑惑的目光下,楚夕陶略显愣愣的接过了香囊。
看着楚夕陶还在发愣,墨玉忽然意识到那两人连同赶马的女子都看着自己和楚夕陶。
“那告辞了。”墨玉轻轻的靠了靠楚夕陶的脚尖。
“告辞!”楚夕陶终于从微愣中反应了过来。
墨玉摸着香囊,怎么也想不明白方才陶兄的反应,忍不住问道:“方才,陶兄是怎么了?”楚夕陶先是微微一愣,笑容才渐渐的浮上面容“素纱面下,不见红颜,已倾此心。”说着拿过墨玉手中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