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亞把莎姆拉帶到自己的房間裏去,這裏樓底非常的高,坐立於地下賭場上方。除了大門口的牆壁外,這個房間另外三面牆壁都是由一個很高很高的書櫃組成的。雖然莎姆拉秘書海包圍,她卻只能嗅到掩蓋著書香的香水味兒。
在書櫃的頂部有一個通風口,外面的陽光灑落在天花上的吊燈,讓整個房間光亮了起來。而房間的主人則是自然地走到辦公桌後方的椅子處,坐了下來,並用眼神示意莎姆拉坐在她對面。
「剛才你是故意輸給我的?」莎姆拉並沒有違抗對方的原因,就想也不想地座下了。那是一張皮製沙發,竟出乎她所料的柔軟,讓莎姆拉整個人都行到沙發之中,也讓她只能仰頭才能看到卡莉亞。
「賭博嘛,是輸是輸贏也很正常。」卡莉亞若有所思地擺弄自己的金髮,沒有正面回答別人的提問,反而拋出了其他話題:「妳覺得妳蹩腳的演技,真的能騙到人嗎?」
「我又不是演出者……」現在回來起來假裝拿到好的手牌的時候,表情和動作也有點太浮誇了。本來她是想讓自己拿到牌時的反應很誇張,很容易被人看穿,再在最後一局假裝自己的手牌很差,其實不然 ,反敗為勝。雖然自己不知道在最後一回合的時候能不能拿到好牌,可是,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取勝的方法了。
莎姆拉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既然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是在演戲的話,為什麼還會在最後跟自己放手一搏?要是對方在一開始的時候不跟注,那莎姆拉肯定就會輸了,「可是……其實反正無論發生什麼……妳也會讓賽的吧?」
「不知道呢。」
難道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卡莉亞根本就沒想要贏?這個念頭突然紮根在莎姆拉的心中,「妳這樣做是為了跟萊莉和薇拉兩個人聚舊嗎?」
被人看穿了動機的卡莉亞無奈地攤開雙手,「很明顯嗎?」
「跟我的演技一樣明顯。」 原本應該非常緊張的莎姆拉在得知真相後,安心了,嘴角也不再繃緊地抿著,而是微微上揚,「可是為什麼要繞了這麼一大個圈子?」
薇拉和萊莉都不是冷淡的人,要找她們聚聚的話,大概不會被拒絕吧。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外甥女是不是還是那麼笨而已,而且不找點什麼理由,薇拉那傢伙才不會來南方找我。」卡莉亞說的都是事實,薇拉自從她父母過世後就沒有再踏足過這片土地了,現在想想都已經是二、三年前的事了。
「唉?外、外甥女?」剛剛才冷靜下來的莎姆拉又被對方說的話嚇倒。
如果薇拉是卡莉亞的外甥女的話,那在莎姆拉眼前的豈不是自己將來的小姨嗎!
「薇拉是我姐姐的女兒哦,現在妳們在找的海盜船在她手上,一會我給妳畫張地圖妳們去找她。」
她跟壓兒沒有沒聽說過薇拉的母親,鑒於對方獨特的家庭環境,她也沒有多問,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身處在獨善其身,居住在和平得出奇的中大陸。在這個戰爭連連世界,父母雙亡的孤兒如恆河沙數,她就先入為主地推測薇拉是其中一位。
在這一瞬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原來自己是一個那麼差勁的情人,連對方的過去和親人都不清不楚,也沒有想要深入了解的意思。
卻只執意地想熟知她過去待在聖芭芭拉船上的小插曲。在旅途中途更想離開薇拉,自己一個回家。
自己真是一個差勁的女朋友。
莎姆拉支支吾吾的過了半晌才說得出話來:「我、我們要去找薇拉的母親?」
卡莉亞歪了歪頭,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看上去這麼吃驚,「是的,在史卡特拉過世後前,她聽了史卡特拉的吩咐,把船藏了起來。」也只有她才知道船的下落了。
「不過我抓妳過來是為了點別的事。」不等對方給反應,卡莉亞就話鋒一轉,手托著頭笑道:「聽說妳是薇拉的女朋友?」
果然已經被對方知道了。
「是、是的!」莎姆拉點點頭,希望自己剛才有給對方一個好印象。
果然已經被對方知道了。
「嗯……現在妳們這種也不少見,我是沒有什麼意見啦,畢竟現在風氣是這樣。這個世界因為很多男性都被招進軍隊,讓女性之間的同性關係『流行』起來。」卡莉亞輕描淡寫地分析,看來是想把自己外甥女的行為找個理由。
聽到這些,莎姆拉的聲線不受控地提高了些,「那不是風氣的問題!」
如果不是受到了侮辱的話,莎姆拉絕對不會這樣頂撞別人,尤其是對著一個想留下好印象的人。不過,她一聽到別人在看輕她們的感情,說那只是「風氣」和「流行」,就讓她心生不快,跳巴不受控制地反駁。
「或許那只是暫時的,我知道很多人跟女生在一起後,最後還是選擇了異性。」
「我是因為真心喜歡薇拉才跟她在一起的!」莎姆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表示過自己的愛意,現在反而情急之下在薇拉的小姨前說了出來。
卡莉亞把身體向前傾,眼中的玩味消失始盡,「妳認真的嗎?這路不好走哦。」
「我們是認真的。」退去羞恥感的莎姆拉站了起來,直盯著對方。
「妳覺得妳能給她幸福?」
莎姆拉點點頭,「盡、盡我所能。」
「哈哈哈哈,那我得開一瓶酒慶祝一下才成!」翻臉如翻書般,卡莉亞又笑了起來,看來剛才的說話都只是演戲,「薇拉這個笨蛋怎麼就找到一個這麼正經的姑娘的呀。」
「唉?剛才卡莉亞小姐……」
卡莉亞一邊斟酒一邊說,「是演技喲,演技。是莎姆拉妳要學習的東西。先坐下來,喝嗎?」
「哈……哈哈。」莎姆拉乾笑了兩聲,就坐了下來。
桌上有兩個四分一滿的酒杯,威士紀的酒精的味道沖溢著整個房間,甚至蓋過了房間的香水味兒。 卡莉亞拿起了其中一個杯子,並用眼神示意對方跟她乾杯,「這是史卡特拉的遺物之一,他說有什麼事值得慶祝的話就替他喝。現在就來慶祝一下我們家的小女終於找到另一半了!」
對方說到這個份上,莎姆拉也沒有不喝的理由。
「乾杯。」語畢,她們就一口把杯中的威士紀喝光了。
這威士紀的油份很高,並沒有難以入喉的感覺,反而是後勁很強,莎姆拉覺得自己的肚子暖暖的。
「好吧,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送妳們回去吧,地圖明天準備好的話讓薇拉來取。」比起莎姆拉,卡莉亞的年已經微微泛紅,看來她不是一個很能喝的人。
既然對方已經下了驅客令,莎姆拉也沒有打算久留,「好的,那我失陪了。」
在她準備大開大門時,卡莉亞叫住了她,「莎姆拉。」
「嗯?」
「我只有薇拉一個外甥,我把她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雖然她有點呆,不過是個好人。千萬不要讓她失望了。」
莎姆拉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答應對方。
酒精剝奪了她對細節的注意力,不然她不會過了好一會才發現剛才卡莉亞說的話有一個很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