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命運的軌跡像一根縱橫的線,連接著一個又一個的轉捩點。從出生到死亡所去過的地方、所做過的事蹟,都記錄在這一條看似隨機連著、卻有著非比尋常的意思的線路圖之中。
世世代代被譽為聖女的女孩子,都有能夠觀測與預知線路圖的能力。 當一代聖女死亡的時候,其女兒就會世襲得到這個能力。
當然,得到多少能力,就會負上多少使命。
畢竟她是神的使徒之一。
史卡特拉一行人被抓到地下室之中,大概是因為在地下 所以能避過歲月時光的洗禮。相比起地面上的碎瓦頹垣,這裏簡直就像是一個完整的空間。 除了四面牆壁,每一條通往地上的樓梯以外,這裡什麼也沒有。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空間並不是算小,如果她們六人都躺在地上的時候, 還有多餘可以活動的空間。
牆壁上的燈火搖曳,讓大家正好可以看見守在梯間的兩個身型健碩的男人,手拿著刀劍一臉嚴肅。可能因為見她們根本逃走不了,所以沙龍他們只是很簡單地綁住了她們的手腕。
「門帝娜……妳、妳不是說走這條路沒有問題的嗎?」為了不被監視者聽到,薇拉故意壓低聲線問。她的聲音帶著些微抖震,唇色也從紅潤變得蒼白。
對方並沒有把跟前的險境放入眼內,就像自己平日待在房間一樣平靜,「是沒問題。」說完,她就靠著貝卡的肩膀,又睡了過去。
門帝娜的回復並沒有讓其她人放下心頭大石。
在出發之後,門帝娜就一直陷入了斷斷續續的昏睡之中。貝卡給予的解釋是門帝娜連續幾天都有使用能力,而能力的使用是非常消耗體力的。
不過在外人看來,她就像是為了逃避問題而裝睡。
門帝姆裝睡與否,都已經對現在的處境沒有幫助了。芭芭拉擔心的是另外的事--雖然現在萊莉的傷口已經止血了,不過在被抓前芭芭拉只是草率地把草藥敷在她的傷口之上,她擔心包紮得不好。
萊莉本想讓門帝娜占卜一下怎樣才能保命,可是看到對方已經對聲音沒有反應,唯有作罷。轉移跟莎姆拉說話:「讓莎姆拉碰到這樣的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的確如此,莎姆拉跟史卡特拉並毫無瓜葛,卻一起遭遇了這樣的不幸。
「道歉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等莎姆拉回答,薇拉就搶著說。她現在內心非常矛盾,一邊是欺負了自己半輩子的姐姐;一邊是剛為自己檔了一箭的恩人。 她現在該如何面對對方?
看不過眼的芭芭拉直言:「這是跟救了自己的人說話的態度嗎?」
「芭芭拉!」萊莉叫住了她,不讓她說下去了,「先不要在意這個,我們要做的事是保著我們的命。」
「我不會怪任何人,跟著妳們一起是我本人的意思。」為了不讓她們的團隊瓦解,莎姆拉控制著內心的恐懼,故作堅強地說:「是的,萊莉說得對。我們現在吵起來才是最沒意思的。」
最後一句明顯是說給處處為難萊莉的薇拉聽的。
後者聞言鼓起了腮,別過臉就不再說話了。
與此同時,一絲陽光從梯間影射了進來,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隨著影子漸漸逼近,莎姆拉也漸漸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一臉灰白的鬍子渣,頭上頂著頂牛仔帽,不難猜測出他是沙龍本人。
大家停止了爭執,直盯著他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來找一個人的。」沙龍用銳利的雙眼回敬大家的視線,彷彿能看透別人的靈魂一般,讓身經百戰的貝卡也拼著氣戒備著他。
雖然沙龍不相信那位海軍的話,可是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唯有聽命行事,「聽說妳們這裏有一個叫芭芭拉的人?」
「我是。」
回答的,是門帝娜。
其餘的人都非常震驚,尤其是芭芭拉本人,卻又不敢多言。
唯獨是貝卡,她應該才是最擔心門帝娜的人,不過此時此刻竟然願意一臉平靜的讓她冒險。這種不自然,莎姆拉都一一映入眼內。
「妳看上去不像是北方人。」沙龍的懷疑非常合理,北方人獨有的金髮、藍眼和深刻的輪廓門帝娜都沒有。如果讓其他人猜的話,她看上去比較像中部人。
「我是混血的。」她的語氣異常的理直氣壯。
沙龍抓抓臉,最終還是覺得讓隊長決定比較好,所以就直接帶走了她。
這一連串的事故,都讓大家深生不解。莎姆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貝卡和門帝娜絕對正在暗中計劃做些什麼。可是她怎麼猜,都猜不著。
自己對她們的認知實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