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伊豆,什么时候能把对象带回家给我们看看哪?”
张伊豆父母终于忍不住了。自从周扬失败后,张伊豆就一直没动静,天天扑在书桌前翻资料写论文,要不就往外跑,一打听,却是去参观蒸汽时代的老古董,也不知想的什么,这都哪跟哪啊。
张伊豆愣了一愣,对上父母殷切的目光,慢吞吞地说:“什么对象啊?”
看到女儿在装傻,张伊豆妈气道:“你都几岁了?三十二啦!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看到你拎一个活的回来家里呢!”
“那周扬不是活的?”
“呸!你跟人周扬要成亲了,我就不说了!”
张伊豆本想嬉皮笑脸搪塞过去,但这次父母说什么也不依不饶,非要她给出个说法。最后以张伊豆同意相亲结束了这轮谈判。但双方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休战,战争迟早还得再爆发。
张伊豆妈咬牙切齿地对丈夫说:“那娃肯定不会老实相亲,一两天就给吹了!”张伊豆爸点头附和。不出夫妻俩所料,张伊豆极尽吹毛求庛之能事,每每总能寻出一二三条理由来,把对方给甩了。当然也有看不上张伊豆这种老姑娘的,见个面应个景就婉拒了。张伊豆故意摆出委屈的样子跟父母说:“爸,妈,他瞧不起我!”不论哪种情况,都把夫妻俩气得够呛。
李梦寒深怀愧疚,要不是她,张伊豆稀里糊涂跟哪个男的将就将就,现在早成亲生子了也说不定。张伊豆却打了个寒颤,骂李梦寒:“你还想和我共侍一夫不成!”
李梦寒哑然,想想也觉得寒战。
张伊豆靠在李梦寒的肩膀上:“能过一天就是一天吧。”
“实在不行你就找周扬帮忙吧,不是有假结婚一说吗?”
张伊豆想了想说:“不要,我不想拖累周扬。再说,保不齐人家会把假结婚变成真结婚啊。”
“你原来是这样看人家周扬的。”
“人心总是会变的。”
“你就不怕我变心?”
“你变心给我看看啊。”
张伊豆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李梦寒笑了一笑,翻个身压倒她:“现在是不是该履行夫妻义务了?”
“流氓!”张伊豆也就嘴上说说。
一场春梦了无痕,张伊豆还是得面对现实生活。周扬听说张伊豆的情况,过来劝张伊豆爸妈,不要逼女儿太紧了。不料被伯父伯母喷成狗头:“她一个人过,将来谁照顾她?你来?”周扬很实在地点头。张伊豆反着忙了:“哎,别这样,让嫂子误会了那哪成?”周扬苦笑:“你嫂子都还没个影,还吃醋呢。”
张伊豆终究还是受不了父母的拘束,更受不了母亲的唠叨,搬了出去,独处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过上了在校内两点一线,偶尔出差开会,或者外出考察的独居生活。
李梦寒的事业也一日千里。她打了两年的游击战,先是顺手灭了慕容泓建立的西燕,后把后秦皇帝姚苌活活拖死,就像当年姚苌频频打游击活生生拖累了苻坚。趁此东风,她进而击败仓促即位的姚兴,灭了后秦,将关中掌握于手中。此时慕容垂雄据关东,吕光控制凉州,青海一带由陇西鲜卑建立了西秦,晋国虽将黄河以南的部分国土收回,却因为谢安新死,再无余力介入北方纷争。李梦寒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向西进攻凉州,二是北伐拓跋珪趁乱重建的代国——即后世所称的北魏。
他人或许会劝李梦寒西进,张伊豆却知道拓跋鲜卑才是最大的敌人。趁拓跋鲜卑势力还很弱小,尚未能建立后日席卷北方大地的铁骑,只能向慕容垂摇尾乞怜的时候,趁早剪除方为上策。于是当拓跋珪为和世仇铁弗部刘卫辰相争持,向慕容垂借兵时,李梦寒接受了刘卫辰以称藩为条件的求援,间接和慕容垂来了个硬碰硬。双方都没能占到便宜,拓跋珪和刘卫辰只能在草原上继续苦哈哈地你打我我打你,各自沦为背后大国相争的牺牲品。
这时有人上书劝进李梦寒。理由一则苻氏已无正统后人,氐人凋零;二则后秦一亡,羌人四分五散,羯人更是无所依从,五胡不是留在关中,就是迁往关东;四则北方汉人归心如箭,纷纷来投关中。称帝正当时。
李梦寒顾虑到四方胡人环顾,拓跋珪是头一个心腹大患,她仍希望能将拓跋鲜卑及其土地收入自己手上;再者,胡汉合流是历史潮流,现在将五胡排除在外,贸然称帝,建立汉人王朝,可能失却胡人的心,怕不是逆时而动,于将来华夏毫无益处。于是李梦寒毫不动心,仍然自称大将军、大单于,暂且休兵,与民休息,劝课农桑,兴建学校,收编五胡。
倒是凉州和关东,历史注定两地在不远的将来都会四分五裂。吕光或许能当好安西将军凉州牧,却不是优秀的国主,凉州诸族蠢蠢欲动,随时自立建国。慕容垂重建燕国时已然垂暮,当年寄书给苻坚自陈脱离前秦的苦衷,就被苻坚嘲年过六十的老头何必做叛贼,白白落得个晚节不保的坏名声。而慕容氏虽然人才济济,却天性争强好胜,互不服气,慕容垂一旦不在,势必内讧,顿成一盘散沙。
现在李梦寒只等时间为她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