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进合租公寓的时候舒墨真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了一个不会好好说话的室友,天天后悔自己放着学校便宜的研究生公寓不住出来租什么复式。而田喜当时无比懊恼的则是自己为什么要来北方上学,还要和一个永远不会把东西放回原位的北方“糙汉”合租两年。
第一次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田喜何止颓丧,北方的天气真的快要把她榨干了。这才不到一周,每天都渴得像条搁浅的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北京上个学。颓丧的她看到客厅餐桌旁坐了个男孩子,突然她就吓得精神起来。
那人听到门响,回过头来,表情僵硬的嗨了一声,又转过头去了。
田喜愣了一下,突然噗的一下笑出声来,这哪里是个男孩子,这甜甜的声音根本就是个小姑娘吧。那人听见笑声,又回过头来,持续表情僵硬的问,怎,怎么了。
田喜盯着她微微发红的精灵耳,心起歹意,说,我觉得你声音好娘啊。
沉默了两分钟之后,两只耳朵更红了,田喜使劲忍住笑听到那人认真的解释起来自己小时候娃娃音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件事。[我叫田喜。]田喜打断了她,[你不要解释嘛,解释也不能使你不娘,接受自己才能好好生活,所以你是舒墨吧。]
首战告捷之后,田喜简直身不由己的爱上了言语攻击这个很大只的小姑娘。短发的舒墨大大的精灵耳露在外面,发红时毫无遮掩总会昭示着主人害羞紧张或者生气。第三天晚上和邻居两个研究生聚餐的时候,舒墨有件糖果色小短裙的事就被田喜豪不经意的广而告之了。一旁赌气把鸭肠涮了快两分钟的舒墨还小声解释着这件超短裙为什么是糖果色的,田喜看着她心里又急又气又不能发作的小表情,心想,逗她怎么这么好玩。
彼时田喜心里都是坏点子,而舒墨心里都是暴起伤人。
谁都不知道多年之后心里会被别的东西塞的满满当当。
邻居罗玎和舒墨是一个系的,田喜对舒墨添油加醋的描述被罗玎飞快的广播到了系里,四舍五入就是全校研究生新生都知道了舒墨这个大个子“理工男”有一颗脆弱的少女心的事。舒墨在和所有基友吐槽了一遍之后放弃了挣扎,毕竟所有人都回复她:[人家说的没错啊,你就忍忍吧。]
舒墨觉得,忍不了。
不知道用了多久,起初张嘴就理亏吐字就委屈的舒墨终于适应了田喜的那张嘴,并且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学习并超越了田喜。
第一学期考完试聚餐,罗玎和逄烁两个人目瞪口呆的听着舒墨和颜悦色伶牙俐齿的攻击田喜,而田喜则尽力露出全部牙齿笑到了地上去。
[我跟您们二位说啊,这位爷每天晚上11点上床早上11点下床,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遇到了碳化版的睡美人儿呢,结果人效率高的不行能在一天短短12小时内完成我16小时的工作还能乐乐呵呵的看一晚上他爹哪儿去了,我是真心很佩服的。只怕是每天心系荷兰电视业发展,这么多北欧剧这位竟然全都看过还写了这么有见地的影评,我每天就会写写项目计划书可真是比不上您这种为世界文学做贡献的青年人啊,不过您可得注意身体了您看您眼瞅着就要秃了。]
这么一长串从舒墨带着京腔的嘴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的时候田喜开心的跟听相声似的。她眯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到舒墨撅着嘴无辜兮兮的好像在说,我没有嘲讽你。
[你不是嘲讽,我心里一点都没受挫。]田喜心里默默的想,笑嘻嘻的夹了一块冬瓜,[我不仅没有受挫,我还十分开心你愿意调整脑电波到我的频率。我十分感谢,你愿意理解我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