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随意地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珠便套件衣物走了出来，看着弥漫雾气后隐隐藏着的身影，她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方才迈出步伐继续走过去。

凌萱仍是保持着唐姝刚才逃窜离开时若有所思的表情，瞧见她换了件衣物过来，轻轻笑道：“怎么，连泳衣都不打算穿了？”

“不泡了，太闷。”唐姝摇了摇头，道。其实来时都是有备泳衣的，哪想凌萱一见这种独立式的温泉就突然改变了主意，以保养皮肤为由，连泳衣都不愿意换了。

“若是嫌闷就别站在这里，”凌萱顿了顿，笑得更娇俏了，“况且先前不是你约我来的吗，怎么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待着享受了？”

“没事，你泡你的，我去泡茶。”唐姝说着又转身离开，步履更是有所加快，但着实，也是有些口干了。

“茶有什么好泡的，”凌萱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调侃她的机会，“不如泡我啊，泡我多好。”如愿看到了那人因自己的话而有些踉跄的背影，又笑了。

那个女人，当真是有些欠收拾了。

夜深，唐姝躺在床的一侧，努力挪动身子使自己尽量离凌萱远一点，毕竟在没搞懂原因之前，她也不知这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她的动作一直被凌萱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些什么。

良久，她还是开了口，“喂，唐姝，你是怎么和秦子期认识的？”

“忘了，”唐姝如实答道，“有记忆的时候身旁就有这么一个人了。”

所以说，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凌萱的眼神稍稍凝固了一些，不动声色地道：“那或许……我们八年前就认识过了也说不定。”

“呵，”唐姝轻轻一笑，若是凌萱看到，定会惊讶这个面瘫还会有如此柔和的时候，“那几年我在国外进修，未曾回国。”

“是吗……”凌萱道，却还是问了那个不想说出口的问题，“那你…觉得她们如何？”夜，终归是矫情的。

虽是没头没尾，唐姝仍旧很轻易地推断出提及的是谁，淡道：“感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即使作为她身旁的好友是有多不愿意她继续坚持这段感情。

“冷暖自知吗……”凌萱蜷缩成一团，“喜欢…当真是莫名其妙啊……”看着她因为对方而快乐，看着她因为离开而痛苦，看着她纠结、看着她颓废，凌萱再怎么努力，似乎也改变不了她的模样。而那段时间，也被她的情绪牵动着消瘦了许多。

这倒也不只因为是相处十来年的好友，还因为，她也曾这样经历过啊。

只是她的青春，已经葬送在那一年夏季了。

“早知道……当时就不带着她出去玩了……”就不会遇见秦子期，就不会让她如此感伤怀旧，她依然是那个热爱文学诗赋的女子，会沉迷于学术研究，或者与她一起在职场上拼搏。

偌大的房间里只余她的幽幽叹息声，唐姝心中一阵酸涩，却还是忍住了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