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院里的两位姨太太,虽不知姓氏本家在哪里,只知道一位叫绣云,似是年长些,而另一位则叫云生。她们在院里虽说是侧房,只是老爷时常出门,夫人又不管事,两人平时很少使唤丫鬟,只是叫她们做些洗衣之类的粗活,一应的端茶倒水都是自己动手,说是丫鬟沏茶的手艺不好,必要自己亲力亲为才可。丫鬟们到也乐得自在,平日便同彩铃或是小厮们厮混在一起,或是到外院去少爷家做事。惹的旁人都说,这内院里的两房主子也是奇怪,到都不喜人伺候在身边。
转眼又是盛夏时节,老爷生意甚忙,有时便直接在外院歇息了,加上暑热难耐,上至主子,下到老妈妈们,白日里也都懒得动弹。尤其是中午时分,内院外院总是静悄悄的,难闻人声。怎想那两位姨太太住的侧院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只见屋子是上了锁的,两人却正在大澡盆里洗澡,只是这并非单单洗澡,却见两人缠抱在一起,澡盆边上香皂盒旁,还有个像如意一样的玉器,形状却不似寻常的如意,略有些奇特。两人泡在澡盆中似乎不觉暑热,云生花白的臂膀抱着绣云,把头靠在绣云的肩膀,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披散下来,只听云生说道“姐姐,那阿芙蓉怕是不多了吧。”绣云把云生揽在怀里回答说“可是不多了呢,不过过些日子,这院子里花园的果实也就成熟了,到明年春天必然是足够的了。”云生说道“那日我去见孙婆婆,她说如今有更多的人向她讨那福寿香,只怕我们拿不出来呢。并且我们在这里,丫头小子们都不少,恐怕很难避人眼目。我看那些小丫头,怕也是对我们的关系有所怀疑,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绣云冷笑道”怕什么,妹妹。老爷今年已是五十出头了,这些年来纵情声色,底子早是淘净了,生意上的事情他又不肯放手,里外疲劳。我看老爷的情况,平常女子已很难让他尽兴,若咱们也做不到,只怕他只能寻些娈童取乐了。“云生又说道”我看老爷最近对那福寿膏也是越发沉迷起来了,不知会不会怪罪咱们。“绣云笑道”妹妹不必担心,老爷的性子你我还不知,这等灵丹妙药有如神迹,老爷只会渴求不止,那里还懂得忌讳呢。“云生叹道”姐姐,你我这几年在这俗世中漂泊,所喜甚少被人欺辱,也从未为担心过银钱之事。只是我自出来之后,却只觉得长日漫漫了无索味,这几年咱们虽没享过天下所有奇珍,但是美酒佳肴,玉器珍玩,也见识过不少,这些东西若认真来说不过尔尔罢了,何足为贵?我唯一的安慰,便是还能同姐姐在一起,同床共枕,相拥入眠。若是只有我自己,怕是一头撞死了,也不愿夜夜讨好那些臭男人。“说着,几乎滚下泪来。
绣云低头看了看云生,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说道”妹妹,我知道近日你越发忧心忡忡,又要迎合老爷,又总是担心事情败漏。如今,夫人用上了福寿香,更不会关心我们的事情,当日原是尼姑庵被火烧了,不得已才流落至此,好在这几年无论怎样的境地,你我终究未曾分离。云生,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独自被男人蹂躏,我心里便是抓心抓肺的难捱,就是杀死那臭男人,也不能平息我的怨愤。”云生笑说“姐姐,我也是这样呢,我也只愿姐姐能抱着我,永远只抱着我,我这一生便圆满了。姐姐,我想还教咱们俩个一起住就好了,等老爷没了,咱们便到那野山上去住吧,就是做一对孤魂野鬼也好,只教我们天天在一起就足够了。外面的事还有孙婆婆,我们只消种花熬烟,纵使生计艰难,但便能无拘无束的享受神仙一样的快乐了。“说毕,云生便伸手拿了那玉器浸在水下,两人自是一番颠鸾倒凤,不消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