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凜為什麼這樣匆忙,時間回到四小時以前。
「我不喜歡對著妮可降留下來的空椅子彈琴的感覺!」
那天的景象真姬還記的很清楚,已經記不清楚那是他們第幾次吵架。
因為每次吵架都會伴隨著妮可慣例的消失,避不見面,足不出戶,為了不讓真姬見到她,妮可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非常的寂寞,非常的讓人不安,但是真姬就是無法不發怒,因為她在乎,然而妮可總是以那樣曖昧的態度周旋。
沒有辦法,真姬總對自己說,因為真的很火大,但是即使真姬不願意承認,其中必定隱含著請發現我吧的情感。
請發現我的不安,然後讓我的不安消失…像是這樣的祈禱。
那個時候的妮可為什麼會輕易的就答應搬過來呢,真姬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唉。」,這究竟是真姬上船後第幾次嘆氣了,她努力眨眼,想眨去殘留的影像。
「真姬醬,嘆氣會讓好運都跑光的喵。」,凜好奇的看著窗外的景物,戳著真姬的面頰,「是吧,陛下。」
「不要叫陛下,穗乃果早就將王位讓給妹妹了。」,穗乃果不滿的說,「穗乃果是以朋友的身分請求你們來協助我的。」
「嗯嗯,國家政務大臣跟禁衛隊隊長,真是太有說服力了。」,真姬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哪哪,別害羞啦,要不是穗乃果醬說『這是朋友的請求』,真姬醬本來是想拒絕的吧。」,凜快活的說,看起來很興奮,頭上的便帽隨著她的動作危險的上下晃動。
「什...意義不明。」,真姬瞬間露出有一點害羞的表情。
「真姬醬最溫柔了。」,穗乃果抱住又開始悶悶不樂望著窗外的真姬。
「等,好熱,放開我。」,真姬掙扎著說。
「不要。」,穗乃果賴在真姬身上。
「凜也來。」,因為很有趣,凜也加入他們。
凜的頭蹭著真姬,帽子掉下來,一雙毛茸茸的貓耳朵露出來搔弄真姬的下巴。
「好癢。」
「啊...」,凜羞怯的從真姬的身上起來,「抱歉。」
真姬注意到凜的過度反應,便撿起帽子給她,說到:「沒關係的。」
「好可愛!凜醬的耳朵不管看幾次都這麼可愛。」,穗乃果興奮得放開真姬,抱住凜。
「很奇怪...」,凜的手壓住貓耳,眼睛看向地板,「凜,很奇怪。」
「是嗎?」,穗乃果摸摸凜的頭。
「是...因為跟別人不一樣。」,凜的毛絨絨的耳朵抽動著,像隻可憐兮兮的小貓。
「是嗎?穗乃果喜歡貓喔。」,穗乃果隨意的說,從包包裡翻出麵包,「吃嗎?」
「不要。」,凜撿起帽子戴上。
「別擔心受人也是魔法生物的一種對吧?魔法森林裡面一定有很多跟凜一樣的人。」,真姬笨拙的安慰道。
「凜比較希望魔法森林的魔法師「碰」的把凜變得跟大家一樣。」,凜說到。
「咦,那樣多可惜。」,穗乃果嘴裡塞著麵包,雙頰鼓鼓的說。
「那聽起來很危險,況且凜的耳朵很可愛,為什麼非得把它變得跟大家一樣?」,真姬問到。
「因為夏天帶著帽子很熱。」,凜說。
「那就拿下來。」
「可是大家不喜歡魔法生物。」,凜回應道。
「啊啊,人們真是心胸狹窄,只是稍微有一點不一樣而已,就在那裏嘰嘰喳喳的。」,穗乃果咬著麵包,「說現在人民的素養真是...果然是教育的問題對吧?真是的那些決策者到底是怎麼想的哪。」
「穗乃果…」,真姬像在嘆氣一般。
「哈哈,穗乃果醬真可愛。」,至少這句話讓凜笑了。
「诶?為什麼?」
「是呢...為什麼呢?」,凜露出無辜的笑容。
窗外傳來啪他啪他的聲音,穗乃果打開窗子,一隻信鴿跌進來,倒在地板上翅膀抽搐著。
「信?」,真姬走近那隻還在撲騰的鳥,伸出手,卻在半途縮回來。
「交給凜吧。」凜自告奮勇的拿出手帕,蓋住鴿子的頭。
鴿子安分了許多,不再那樣奮力的掙扎了。
小心的取出綁在腳上傳信筒中的紙條,凜把它交給真姬。
「咦咦咦。」,穗乃果退到牆角邊,「該不是雪穗吧...」
「大概是吧,原來穗乃過還是有自覺的...」,真姬把信從鴿子的腳上解開,臉色瞬間僵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拆開信封。
「咚」的一聲,信上的封蠟裂成兩半,掉在真姬腳邊。
「什...?」,真姬本來就白希的臉龐在信時失去血色,蒼白的像是石膏像一樣
凜戳了戳僵硬的真姬,「哪,真姬醬?」
「是什麼?讓我看看。」,穗乃果離開牆角好奇的靠過來。
「到底?」,真姬費力的問到。
「這不是西木野家的蠟封嗎?」,穗乃果撿起本來封住信的蠟。
「信是寫給真姬醬的?」,凜露出迷惑的神情,「誰?」
「妮可...」,真姬虛弱的說。
「凜聽不清楚啦。」,凜搖晃著幾乎快要垮掉的真姬,「真姬醬?」
「妮可?」,另一邊的穗乃果有聽見,卻為真姬的反應迷惑,「那不是很好嗎?」
「她瞅了。」真姬兩眼空洞的看著地板。
「真姬醬?」,凜擔心的看著真姬。
「太久了?」,穗乃果疑惑的問,「一個多禮拜算的上很久嗎?」
「啊啊啊...」,真姬呻吟著,「妮可...」
「妮可?」,凜跟穗乃果問到。
「妮可走了。」,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真姬不知所措的搖著頭。
「走去哪?」,穗乃果問到。
「不知道。」,真姬抱著頭,「她又逃走了。」
「逃?」,凜遲疑的看著真姬的側臉。
「嗯,又來了。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真姬的眼中燃起怒火,讓穗乃果跟凜忍不住退了兩步。
「妮可醬她?」,仍然不明白狀況的凜試探性的問道。
「不見了!」,真姬幾乎是用吼的。
「冷靜一點」,穗乃果安撫她。
「要怎麼冷靜哪~」,真姬雙唇發顫,聲音帶著一絲泣音。
凜跟穗乃果忽然感謝起房中沒有窗戶這件事,不然真姬很有可能打開窗戶跳海游回去。
「總之...」
「叩叩叩」,門板上傳來拘謹的敲門聲。
「是,請進。」,穗乃果趕緊說到。
「雖然你們說過盡量不要來打擾,不過小鳥把洗好的衣服送過來了。」,小鳥抱著衣簍進到房間裡面。
或許是因為在陌生的人眼前不好發怒,真姬鐵青的臉放鬆了一些。
接過小鳥手上的衣服,凜對她說:「謝謝。」
小鳥對她笑了笑,但凜的眼睛卻在道謝完後馬上彈回真姬身上。
「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同樣緊盯著真姬的穗乃果問到。
被這麼多人盯著,真姬有一點害燥的玩起頭髮
「不..」
「沒─」
同時開口的凜跟穗乃果吃驚的對望一下,忽然笑了出來。
笑聲在室內蔓延開來,苦著臉的真姬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
「雖然事情沒有好轉,在這裡乾著急對事情也沒有幫助。」,這樣想著的真姬臉又皺起來。
「啊哈哈,真姬醬的臉真有趣。」
「哪哈哈哈」
凜跟穗乃果說著,笑彎了腰。
一旁的小鳥睜大眼睛,看向真姬,淺淺的笑了一下。
「嗯,怎麼了嗎?」,被帶著微笑的小鳥盯著,真姬問到。
「臉色看起來好像好一些了。」,柔柔的聲音像是涼水安撫了真姬的焦慮。
真姬反射性說到:「是嗎?」
「沒問題的。」,小鳥笑著,「或許這樣說有一點不負責任,但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所以別擔心了。」
真姬愣愣的點了點頭,總是這樣的,你必須要相信沒問題,因為多數的時候除了去相信真的無法再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