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Jodie退烧稍微清醒一些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剧组的聊天群里彻底坐实了“假日救世主”这样的称号。

她从床上爬下来，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发软，强撑着在屋子里溜达几圈之后边自暴自弃地爬到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平时工作用的pad点了部电影来看。Vermouth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依旧看着剧本，见着Jodie出来就问她有没有稍好一点以及想吃点什么。

然后在Jodie一脸“你竟然还会做饭”的表情下嘀咕了句“生病还是吃清淡点好”之后在冰箱里拿了一堆的瓜果蔬菜往厨房走。

五分钟后，Jodie看着面前瓷碗里意思意思加了点沙拉酱的生菜苹果黄瓜胡萝卜和甘蓝菜一脸“你果然是不会做饭”表情，强忍着没问出来那句“你在组织是负责在农场养兔子吗？”

“病人的话是不是吃点热食会好一些。”vermouth自顾自地又嘀咕了一句，从橱柜里翻出来一小包意面、半瓶番茄酱和一小块火腿肉又往厨房去了。

Jodie看着pad上无趣的文艺片，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满脑子全是“要不要备点什么药以防自己因重感冒加食物中毒而亡”，在她想起来vermouth公寓的常备药都放在了哪里之前她又睡了过去。

Jodie醒过来是因为她又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不过因为地上新铺的厚实的地毯这次倒是没有再摔疼。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这块地毯出现的时候，应该是上次她摔下来vermouth开玩笑说“看来沙发还是不够大”之后。虽然无法确认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直接的联系，但Jodie还是为这样的变化心里熨帖起来。

过了挺久Vermouth端着意面盘子出来的时候看见Jodie正坐在地摊上靠着沙发愣神，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盘底同玻璃板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脆响。Jodie在响声中回过神来，她盯着盘子里的物体打量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之前“你竟然还会做饭”的样子。对此vermouth也只是笑笑并不去戳穿。

“一会儿如果再睡的话去我房间吧，阳面怎么说都更舒服一些。”

“嗯。”Jodie喉咙发疼脑袋发沉，不想说话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回绝的理由，就这样吱了一声也算是应了下来。

厚实的棉被和柔软的床褥带着的vermouth身上的气息在调高的暖风下显得更为明显，Jodie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中，更有了一种似乎是被拥抱着的错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Jodie脑袋还是有点发晕就晃晃悠悠地去厨房接水吃药，自己原先的房间里熄着灯，客厅里也没有人，她不知道vermouth去了哪里，只是就她如今的身体状态实在是无暇再去为此分心。

喝水的时候Jodie看到橱柜上见了底的意面袋子和番茄酱瓶，“公寓里应该是有什么人来过”，Jodie这样想，毕竟她不觉得自己和vermouth两人加起来会有这样大的饭量。

扔掉感冒药袋子的时候Jodie往垃圾槽里瞟了一眼，她看见一团又一团煮烂的意面和炒糊的酱料堆在垃圾槽里便知道了那些消失的意面和番茄酱的真实去处。

回到房间里Jodie把脸埋进羽绒枕头，鼻尖和眼眶都是控制不住地发酸。她想起来很久之前她在FBI训练营的一个教官坚持想要把她调去分析科的时候在她结课时的评语，“Jodie是个好孩子，就是心太软，感情丰富又容易凭感情用事，出外勤的话还是不让人放心。”这话那时候Jodie自然是不服气的，可是这个时候一想，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教官，看人到底是准得很。

这一夜的梦里Jodie依旧推开了书房的房门，只是当vermouth再倾着身子吻过来的时候她只是缩了一下便合上了眼睛。

她没有回应，也不再挣扎抗拒。

25.

Jodie的康复是在寒潮和暴雪预警同时被取消的那天，在剧组的一切工作回归正常的轨道，甚至因为那几日被休假耽误了拍摄进度，所有人较之休假前的工作量变得更大起来。

Jodie搬回了自己阴面的客房里，任由的那个梦境反反复复地出现，反正习惯了也就是那样。至于病中发生的事情和那晚她无意看到的一垃圾槽的废弃意面和酱料，vermouth不去提，她便也假装不知道去避免开口后将会产生的尴尬局面。

就这样一直到片子杀青，然后接新的通告，飞去新的地方拍戏，再杀青，再接新的通告，如此循环往复再在中间穿插着影片的宣传和几个应付公事的晚宴，这便是她们全部的生活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飞机航行中的时间反倒成了最为闲适最适宜休息的时间，不止一次的Jodie在飞机上睁开眼睛愣了半天的神，打开pad上的行程才能回忆起来自己正在哪里要去干什么。

“原本是要干什么的来着？”Jodie在某一天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好像是来出卧底任务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Jodie意识到好像初期的三个月训练营之外自己似乎就再无和组织的接触，有关组织的印象已经淡薄到几乎只剩下vermouth一人了。这样的思绪也只不过是出现了一瞬而已，飞机上响起飞机即将降落的提示音，手头还有一堆的工作在等着她。

Jodie心想如果回去之后哪天从FBI退役了自己转行去做经纪人也已经是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这样兜兜转转忙忙碌碌，转眼间已经是又一年的年初了

那一周vermouth让Jodie推掉了手头所有的通告，两人重新回到洛杉矶的公寓为即将到来的奥斯卡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