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她的浮想联翩全都消失不见,眼睛瞪大仿佛只是一个机械的动作,根本不清楚视野里有什么,思维陷入了断片。
她身后的人,做了她想了大半夜的事。
从身后而来的手臂,非常准确地搭上她的腰。
接着,由于集中了所有注意而变得敏感的一侧腰身,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臂在使力收紧,最后像根藤蔓捆住她的小腹,依稀能联想出形状的柔软重量压上她的背后:「绘、绘里?!」
海未僵硬地惊声开口,兴许还存有几分侥幸,但是下一刻在耳后响起的低沉嗓音证实了对方这夜压根没有睡着过的事实:「海未不是说,要带我到没有到过的地方吗——」
语气清醒平静,拂过耳背的气息却带着炙热的迷乱。
这跟以往哪次一推就开的调戏都不一样,陌生的绘里让海未发起抖来,心脏由于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而剧烈跳动。
自己作过的承诺,在刻意的撩拨下,被赋予了极度危险的意义。
「——现在就可以。」
「等……等等……!」
海未想阻止企图伸入她浴衣衣襟的手,但只要她稍微用力拉开,那双手就像要压榨她胸腔内的空气一样紧紧烙住,有好几次勒得她生疼。
她更懊恼的是来回舔舐过她右耳耳廓和耳垂的湿热舌尖,她不太……招架得住这种感觉,那会打断她,令她除了咬紧牙抑制喉咙的喘息,再无余力进行她的劝说。
「绘里……!」
抱着使用武力也要挣脱的想法,海未擒住对方纤细的手腕,拉离自己胸前的同时一个肘击向后,然后——停下所有动作。
「非要我表示得这么明白,难道海未都没有察觉到吗?」
绘里额头磕在她的后脑,颤抖的声线透露出浓浓的委屈和脆弱。
没被她控制的手蜷缩着五指靠在她一侧的肩胛骨上,整个人依偎在她背后。
海未眼底波动不已,不发一言。
「想要海未触碰我、也想要触碰海未,」将内心的愿望赤裸裸地剥开,绘里充满决意的激昂情绪似乎穿过深蓝的发丝传至听者心底,滚烫无比,「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忍不下去了。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被极具冲击性的表白从正面打击,海未如鲠在喉,张了张嘴仍是说不出话。
绘里的话语终于染上哭腔。
「只有我一个人会这么想吗?」
「……」
「你讨厌这样吗?」
「……」
这个人始终没有回过头,就像今天在浴场里一样。
——这次输的真彻底啊。
绘里忍住眼眶的酸涩,牵起一个想必非常难看的苦笑。
孤注一掷的献身,终究还是没能撼动自家恋人,输在了自以为是。
自以为毫无保留地豁出去,就能——激得海未和自己一样。
她就是想要她。
向来就有自知自明的欲求,如今也不用再避讳。
但她也有身为女性的矜持,类似投怀送抱的行为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她觉得自己使了点坏心眼,『忍耐不下去』并不完全是激将法,但如果现在扪心自问,她还是能忍下去的,不仅仅是因为在园田海未面前,绚濑绘里都是擅于忍耐的。
她们还有时间。
还要一同走过许多不同的地方。
跨不过去的,总会有办法的。
——该说几句会让海未生气的话结束这场闹剧吧?
隐在对方发香里的绘里神色暗淡。
她今天也是真的累了。
「——不是这样的!」
胶着的沉默被急切的否定句打破。
掷下话的人灵活地掀起棉被翻身,就像先前在脑内排练过的一样,由于采用了用力过度的版本,导致直接整个人悬空于身后人之上,双手撑在金色的发丝两侧。
绘里来不及眨去的泪珠挂在眼角,从未体验过的上下位置让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应对方式,在透窗的月光中看到海未严肃地敛着眉,眼里布满激动的情绪。
一副有什么即将坦白的样子。
于是她立刻决定打消刚才的打算。
「怎么可能不想!」海未压低嗓音强调,在这类事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镇定:「自从听绘里你说要来这里——就在想了!」
然而目前的状况似乎在嘲笑她那颗总在臆想的脑袋、嘲笑她之前做过的心理准备一样,海未的气势弱了下去:「可——」
「『可是』,对吧?」绘里替她补完,抬手自然地挡了挡胸前,烫着脸保持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她一眼,坏心眼又发作:「海未总是有很多『可是』呢。」
上方的人凝视着她,抿住嘴唇似乎没在呼吸,隔了好一阵才吐出那口气,脸上的表情由于下了什么决心而变得忧郁,姑且算是承认道:「以前说不定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只有一个。」
说完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就在绘里心想难道海未已经注意到她们过于暧昧的姿势,是不是应该抽个被角遮一遮时,海未伸了手过来,指尖小心地拭去她睫上的湿意,声音里透着深刻的内疚和苦恼:「对不起,我不想……令你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恋人,可是、我……」
最后一次暂停的极短间隙里,绘里看着跨在自己上方的人,血色从露出凌乱领口的肌肤,到脖子根,上升至耳垂和深色刘海覆盖的额头,光影的昏暗丝毫没有削弱其存在感。
「具体来说……我应该、怎么……做呢?」
「噗——」
「别、别笑了!」
发出不雅笑声的人蜷缩起肚子侧过身去,捂嘴整个人颤抖不已,声音闷在手心,从侧面能看到弯起的眼缝中渗出了与刚刚意义完全不一样的泪水,羞上加羞的海未想要惩罚性地拍一下这个嘲笑她的人:「明明我是很认真地在烦……」
话说不完整,也下不了手,因为她在寻找攻击位置的时候,才猛然醒悟对方一丝不挂。
憋笑得不能自已的绘里艰难地挤出话语:「为、为什么海未你——」
可以这么可爱呢。
她边说着边看向对方,意外地发现满脸通红的人一下子低了头,紧接着好似看到了更加不应该看的一样,别扭地转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了。
是今天多次看到的小动作。
——……对了,原来是这样啊。
随着恋人的心思逐渐明朗,绘里的笑容逐渐消失。
——原来并不是毫无兴趣的。
察觉到绘里的表情又不太对了,再怎么觉得尴尬海未还是决定先关心:「怎么这副表情了?」
绘里眼睛不知看着枕头上哪个焦点,语气低落:「……我觉得我刚刚真是说了从出生到现在、最羞耻的话了。」
——『想要海未触碰我、也想要触碰海未,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如果事先知道海未执着的地方是这么的,呃、简单直观,她就不至于把自己身心都剥得一干二净,上演勾引的戏码。
海未沉默,后知后觉地沮丧道:「我不也……说了从出生到现在、最不知廉耻的话吗。」
——『怎么可能不想!自从听绘里你说要来这里——就在想了!』
——『具体来说……我应该、怎么……做?』
太不知廉耻了!!!——海未紧紧闭上眼无颜面对。
「哦,」谁知绘里好像被安慰了一样,踏实地舒口气,笑了,「那我们就算扯平啦。」
「……」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到哭笑不得,现在又变得有些微妙。
不敢放肆地看清了侧卧着的绘里,海未才意识自己的心跳在这安静的夜里似乎太过明显。
绘里很美,她再一次确信。
灿金色发丝在暗夜里掩去光芒,柔顺得轻易让人想起在指间滑过的触感,它们经过娇柔的眉眼,小巧立体的耳朵,倾泻至枕头上。交叠的手臂下欲语还休地泄露丰满的浑圆,海未连忙移开目光,顺着弧形优美的光裸背部往下,来到微微隆起的脊梁末端就不能继续了。
但这跟她先前感慨的又不太一样,看着毫无防备地处于由自己构成的空间、陷入自己身下被褥的绘里,总觉得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和自豪感。
即使什么也不做——事实上她没有概念下一步要如何,她也很乐意就这样看着。
看到那双手在微微发着抖,绘里心想撑了这么久,此时的海未应当是酸痛交加。
本来直接趴在她身上,自己会舒服得多,但海未就是以不与她有任何接触的姿势,背上还承受着棉被的重量,坚持到这个份上。
原本她以为海未是在忌惮她,现在看来,这个可爱的人真是过于纯情了。
仔细想想第一次听海未说要为了到电影院看爱情电影而实行『特训』,距离现在有很长时间了,本人却始终没有多大进步,两厢类比她又觉得这很合情理。
又纯情,又闷骚,或许她应该为自己有这样的恋人叹叹气。
——但是不要紧。
「海未。」
呼唤这个无论何时她总是很宽容的人,绘里不再用双手遮挡胸前,而是环上对方的脖子,听到上方的吸气声后,平复自身的脸红心跳正经地说:「有难题就得及时解决。」
这时无需再有多余的羞怯,因为本来就是留给她的。
那句话像是某种开场白,海未整个人紧张得僵得更直,手臂肌肉发出抗议,在彼此目不转睛的对视中再也不受控制,随着对方的用力一寸一寸地离那双带笑的嘴唇越来越近。
她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自从她放弃那点不可告人的『尊严』时就知道了。
「从现在开始——」
诱导的唇一开一合。
「吻我。」
她在专心吻她。
跟迎面能感受到的、脸部肌肤的热度相差明显,初初贴上自己的唇冰凉且颤抖,轻轻厮磨的每一秒内绘里都觉得也许下一秒海未就会退缩。
然而在她开启唇线小小地吮她一口之后,海未自觉地带着温暖和湿润溜了进来。
这才真正的安了心,全身心投入到与对方的亲密当中。
好像尝到了牛奶的味道,绘里本就迷恋的气味里多了几分怀念的甜腻,让她持续探寻着似有似无的牛奶香。一向被动的人发出一个急促的短音,随后极尽可能配合她,耳尖发热,不介意令人害羞的声响从唇舌间逸出。
彼此气息交融,两身重叠紧贴的被窝里渐渐变得闷热,没人感到不适,也没人想要停止。
直到在这热烈的互动中,绘里开始觉得舌头酸软,才发现不太对劲。
她睁开眼睛,视野被恋人闭眼凝眉的神情占据。
海未在专注地吻她。
真的只是在吻她。
即使她现在裸着身体,主动张开怀抱和双腿,她也只是在吻她。
即使隔着单层浴衣能感受到同样炽热的温度,她也只是在吻她。
眼珠子滑向一边,绘里心想要如何把那只与床单纠缠的手带到此时最需要它的地方。
最便捷的做法是按照字面的意思,抓住它往自己身上——
「……」
「哇啊——!」
热吻带来的恍惚感让警惕性降至为零,海未感到夹紧自己腰部的双膝使了一个蛮力,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被扔到旁边的床位。
带着尚未平复的喘息狼狈地抬眼一瞧,肇事者正高高跨坐在她身上,棉被落在腿边,那副成熟诱惑的身躯就这么大方地呈现在——
「!!!」海未第一反应是举起双手挡在面前隔绝自己的视线、第二反应是这动作怎么像要袭胸一样、立刻改成用手掌捂实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有人用力掰开她的手,重见光明的她——从来也不知道原来绘里的脸也可以红成这样。
跟个熟柿子一样,抿直丰润的唇却是比脸庞的颜色还要鲜艳,似乎在提醒着这是谁的杰作。
妖冶之中却让人觉得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为情,海未挪不开眼,即使此时双手不被束缚,也不想躲了。
「看起来海未连基础都没掌握。」
不悦的情绪浮现于在夜里显得更深邃的蓝色眼睛,除此之外还有水雾般的迷离,给海未一种正在撒娇的感觉。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俯身而下的绘里是如此的具有攻击性,仅仅是两鬓的发丝垂落到自己的脖颈,身体就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而她已经无暇细想这是因为什么,只听得那个肩负起引导职责的女孩低声宣言道:「我先示范一次,这样你会掌握得更快。」
绘里想在这里印下自己的痕迹。
她在这里能感受到海未用力喘息时引起的胸口起伏,每一次将两处形状优美的锁骨舔湿,能感受到海未扭动脖子时引起的筋肉变化。
她第一次抵达这里,在没有对方的过激反应阻扰后。
被她舔吻着的女孩比她想象的要安静得多,即便如此她仍能从不如方才僵硬的颤抖判断出海未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
甚至正在渐渐地兴奋起来。
——海未这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绘里埋着头,按捺住内心想挠挠不到的骚痒,她也很紧张,不知道与身下的人四目交接之后,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四目交接,说不定就会接吻,就会想起海未的积极,想起比由她主导的亲吻,其实她更希望——
那就继续吧,她巩固了意志,总之要先让海未发出无法自持的声音。
啊。
但她没想到那样的声音居然率先从自己的喉咙里蹿出,只因恋人的手抚上了她的腰背。
那双经常持弓的手,十指指腹有些微糙,不知是突然开窍还是别的原因,一遍遍抹开她肌肤上的濡湿,勾起更深层次的颤栗。
也是没想到,此时的自己能敏感到这个地步,光是这样的抚摸就让她只能趴在对方胸前咬紧牙喘气,胸腹随着呼吸擦过底下柔软身躯,腹下不为人知的异样热浪更是越发清晰。
因为接受了不能对海未有太多的要求,所以连身体也变得容易满足了吗——绘里羞恼地分心想着,抵御住那双手带来的感触,继续被打断的动作,一手揪住被她褪至对方肩头的浴衣衣领,一手往浴衣的腰带探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副身体真的这么诚实地表现对这个人的喜欢,身为上位的她也必须亲眼看到海未与她有同样的感受才行。
这时候游移在背上的手停了下来。
「绘里……」头顶传来跟平时的凛然声线相差甚远的弱气呼唤。
心脏怦怦直跳,绘里抬头看去。
不知道海未眼中的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见呼吸不顺的她明显一愣,颊上的绯红色又加深几分。
接着布满雾气的眼瞳内因上扬的嘴角而变得纯净,轻柔嗓音透出真情实意:「你的皮肤真好。」
「……」
「你真好看。」
热和酸袭上了绘里的眼眶。
听到他人的夸赞——尽管大多数时候是别有用心——她会觉得欢喜,而现在,她理不清胸中骚动着的到底有几种情绪,只觉得它们最后都化作具有重量的感动,填满内部不止,还要溢出体表。
尚未懂得何为『调情』的海未在这种场合注意到了她的美。
说明她真的接纳了她,允许她得到她的一切。
「也许这是温泉的效果吧。」
她们今日泡过的温泉,是网上有多人推荐的美肌温泉。
绘里垂下眼眸,毫无迟滞地松开海未的腰带,拉开浴衣,右手手掌顺着腰际曲线而上,十分规矩地贴在正在剧烈鼓动的位置。
易羞的人以手背遮眼偏过头,鼻间发出不知是不是回应那句解释的音节:「嗯……」
唇也来到那个位置,绘里嗅到海未身上随着体温发酵、温泉浴场内独有的淡淡硫磺味,漫不经心地补充:「嗯,这一定是温泉的效果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理性跟随身体一同被融化。
肢体交缠催生难耐与渴望。
绘里的唇、指尖、眼神全都成了导火线,海未觉得自己正在被缓慢地燃烧着。
这种燃烧并不是连续的,在稍微能找回思考的间隙里,想起自己羞死人的反应,她忍不住想『这一次』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纵然是对隐秘情事毫无概念的她,也知道这总会有一个终点。
而当她感受到绘里的手指沿着她汗湿的大腿向内划去时,她霎时顿悟,所谓的『终点』在哪。
那个地方——只有在洗澡时自己才会仔细触碰的地方,又湿又热,像泡在热水里一样。
但这时和泡温泉时不一样,出于紧张,在她有意识的调动下,很快发现那里就是引起全部矛盾官感的源泉。
疼痛却舒愉、难耐却渴望。
引领她,并且能够释放她的人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件好事吧?
无力的双手攀紧了身上的人,咬紧下唇不出声的矜持顷刻化解。
「海未……」
耳边有人在急促的吐息间叫了她,但她说不出有意义的话。
置于腿间的指尖离开了会让她难以自抑地颤抖、和呻吟的部位,下移徘徊。
「等下,可能会有点疼……你准备好了吗?」
发胀的头脑无法辨明入耳的真实含义,海未只觉得绘里在小看她的忍耐力,于是断断续续地回应道:
「园……园田家的人……对那种、小小的痛楚——啊——」
在等待被撕裂的痛感过去的时候,绘里摸摸她的头顶,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海未真是的,明明不用这么倔强也可以。绘里说。
因为你也是绚濑家的人了。绘里又说。
第二天,女性限定温泉浴池,与昨日的步骤一样,绘里在池内慢慢坐下。
「哈啊~~~~好舒服~~~~」
「……」
这次她的喟叹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扭头一个埋怨瞪过去:「结果海未还是不肯好好看人。」
「……」被瞪的人背对她停顿数秒,这才心虚地说:「总……总之我不会到别的地方去,不会让绘里你晕倒的。」
看来还是需要时间——绘里划开水面,移动三步便搭上海未的肩膀,光洁的裸背尽收眼底。
「呀!」海未肩一缩,按着胸口侧过脸:「这么突然……要做什么。」
「为什么海未你还是没办法看我呢?」
「这是两回事。」
「放松一点会更好哦,温泉也可以消除腰疼的。」
「……感谢、关心,我已经完全复原了。」
「你又来了,已经说过不需要逞强哦。」
「是真的,没有在逞强。」
「噗——」
身后的人低低笑了,海未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只听那人笑着说:「看来海未变了很多啊。」
几句外人看来寻常的对话实际上掺杂了很多暗示,绘里的每句话都让她们想起昨夜的互动,料想海未应当会羞红着脸闪躲,但是对方都淡定自若地接了下来。
好像并不会因为提起这事而感到不知廉耻。
「不是变了,只是——」
边说着,海未转了过来,视线偏向一边,用手指挠了挠受泉水蒸熟的脸:「我现在有点理解绘里你为什么会这么热衷……这事。」
「……」绘里觉得自己从一个不得了的角度被误解了。
「但是需要慎重。」蓝发女孩双手环胸,目光严厉地看着她。
「我想绘里你应该懂分寸的,对吧?」
——性格保守耿直的恋人,肌肤相亲之后,对自己更加严格了。
绘里表面上在向海未保证的同时,内心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失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