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山猪?」曜拼命想,但一时难理清思路
又是一声凄厉猪吼,由远逼近,一下子揪出来众人心底的深度恐惧。
虽声音,棕黑色影子闪现,比成年黑熊都不小太多的家伙就蹿出山林,杀气腾腾瞪视着人群。
真是野猪!曜想,幸亏是人多势众,看来有机会欣赏了不得的场面了,但愿别有人伤到……欸?人呢?」曜扭头看,连梨子都不见人了。
「发什么呆,快上来啊!」正奇怪,梨子声音砸下来。
抬头一看,梨子上了树,正抱住高高一根横杈,扭着头和她说话,枣红色发丝垂散在空中,随着微风一闪一闪亮晶晶。
猫吗?但紧要关头也无力吐槽。
更高的树杈上,千矢也舒服的卧在上面。而且四下也是一样,众人都好快,听到发令枪,纷纷爬上附近的树。不方便带着的长矛则横七竖八丢了一地。虽然语言不通,也都焦急地招手示意曜快爬上树。
距她最近的就是梨子和千矢所在的树,但自己再上去就太挤了,不方便伸展,万一把谁碰下去也不好。只好选次近的。再看眼山猪,神情桀骜地刨着前蹄,故意敲出沉重的砰砰声,宣告着它的愤怒,似乎马上就要攻过来。曜毫不示弱,也和山猪互瞪。见到这么勇敢的人,山猪也有点惊讶,暗算对方战斗力。稍一溜号,曜转身就跑——路线早在大脑中演练数次了。
干得漂亮,让山猪措手不及,曜都跑到树下它还没挪动身子,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树上也适时伸出一只小手,原来是小公主。她虽然是好意,但曜还真不敢攥住那只手,怕她人小拉不住,反而被拽下来。小公主以为她不明白,更急切的往下伸手,不想咔吧一声,另一只手扯的树杈断掉了——这颗树生长迅速,郁郁葱葱,但木质很脆,中看不中用那类。
小公主不及惊呼就急摔下来,等回过神已在曜的怀里。
然后她们就听到众人齐声惊呼,曜感觉背后风声不善,往旁一旋,山猪箭一样就刮身而过。长期的艰苦的舞蹈训练,让曜的身手远较常人矫健,几个回合下来,还能勉强支持。换个人,怕早趴在地上不知被蹂躏成什么样。
见势不好,众人纷纷折断树枝,青果,随身物件,冰雹一样丢向山猪附近,想吸引它注意。但山猪毫不在乎,依然保持高度专注向曜她们发起一波波攻击。
「这样不行,那家伙动作好迟钝,胖了么?」梨子在大家惊呼声中跳下树,又回身对千矢说:「喂,你不是能和动物交流吗?劝劝那头猪?」
「不行啊,它这么暴躁很难沟通的。我尽量努力。那你去做什么?冷静点,很危险的。」
「不干什么,随便争取点时间。」
梨子外表十分平静,甚至有点懒洋洋。
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矛,入手之轻让她稍感奇怪,这时山猪又一次猛冲,和曜擦身而过!
好机会,好个梨子手一挥,长矛笔直飞向山猪,直插中它后腰!然而……既没有欢呼,也没暴怒,什么没发生,只有矛折在一边。
原来这些矛从头到位都是假货,只是装饰品,只有发亮的颜料,没有一点金属或石棱或坚硬的骨质或结实的木柄。岛上的「女战士」们当然知道,她们自然也不是真战士,如果人多能吓住山猪自然好,山猪如果不怕,那就该她们怕了。
「你这头蠢豚!笨豚!有本事过来啊!」
梨子没办法,继续挑衅没完没了纠缠曜她们的山猪。不知不觉就向前多迈了几步。正想弯腰再捡一根长矛,突然听到四周异样的惊呼提醒。一看山猪已经全力向自己冲刺。
其实山猪也是不经意间瞥了梨子一眼,不知为什么觉得她吸引力不是普通的高,高到不追它就浑身不舒畅,一下改变了主意,不顾一切向她猛扑过来。山猪格外来劲,就像动画片中各种突破极限,开过什么门的那些家伙,运动能力大增,土线一闪就冲到梨子面前,亮出獠牙顺势往梨子身上撩去。梨子别说往回跑,爬上树,转身都不及,像被风吹起的叶子,喷在空中,山猪则撞到空气一样,直穿了过去……
「梨子!?」一切快如闪电,看得人心惊肉跳,胆小的闭眼都不及,其他没回过神,身体僵硬时,曜抱着小公主就冲了过去。
「慌什么,我很好。」梨子团着身几个空翻,早轻飘飘落在地上。
「真的吗,太好了!」
小公主也红着脸挣扎下来,曜这才想起放开她。连小公主也鼓起勇气凑过来,仔细打量梨子,神清气爽的站在那,真是奇迹,确实像毫发无伤。
「你干嘛突然跳下来」曜抱怨,「太危险了,万一……」
「杞人忧天,我不是好好的。倒是你……一道,两道……」扯着曜的外衣让她看。
和山猪周旋几回,曜的外套不知怎么就被獠牙割成一条一块了,刚才不知道危险,现在想还真是后怕。」
「哼哼,好好感谢我吧。不然……」梨子扯着这些破烂口子洋洋得意,像欣赏着绝世的艺术品。
「我说你,别拽了……别想趁火打劫,你要敢把手伸进去……」
曜及时识破并喝止梨子企图,但……梨子在众目睽睽下,夸张地把头从曜外套肋下的口子钻了进去,引得一片惊叹。
曜抱紧胸,真想就这么勒死这个嚣张的家伙。但这样太便宜她,片刻后感觉梨子不再挣扎就松了手,把软绵绵梨子抖出来。只是对方一脸陶醉到恶心的表情显然没吸取教训。
现在是做这些的时候吗,曜突然想起山猪。
「那边,自己摔倒了。闪腰了?崴脚了?」梨子指着猪,「反正起不来了,真活该。」
顺着梨子的手指,山猪瘫在那边喘气,似乎不敢动,但用仇恨的眼睛勇敢和她们对视。
「那是什么表情?还不服?呆会把你烤了给大伙吃!」梨子
千矢嘴快,马上和翻译给众人。
队长模样的人赶忙站出来,笑着摆了摆手,和千矢叽里咕噜说了好一大通。
千矢的语言天赋实在好,几句话就言简意骇做出了解释:
「山猪是保护动物不可以吃,但你们也不用失望,部落不会错过一名真正的勇者,一定会竭尽全力招待好大家。」
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果然有了后福,轻松下来大家心情都好了起来。
「便宜它了。」梨子悻悻说,「还是受保护动物,那么好待遇为什么还要袭击人?」
「稍等,我试着和它谈谈。」千矢这时终于能发挥出让人赞叹的交流能力。
和想的稍不同,强如千矢,在这么多双耳朵面学猪说话大概也会不好意思,只是抚摸了一会山猪头,山猪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变得温顺。
倾听了一会猪哼哼,千矢站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它有只小猪仔不见了,它疑心被部落的人抓去了,所以找人撒气。」
千矢又拍胸脯保证:「看我的吧,你们稍等一会。」
然后跳上树,人影树冠间闪了几下就不见了。
不管信不信,大家只好等。才过片刻,千矢果然抱着一头瓜皮纹小猪回来。跳下树给放到大山猪身边,小猪见到妈妈,立刻欢叫着依偎过去,大山猪的三角眼也迸出了幸福的泪花。
问题圆满解决,千矢蹦起来摆功。
「怎样,怎样?」
「还真是关键时刻没有用的厉害技能。」
「谢谢。」
梨子嘴还是很刻薄,但千矢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开心。
随后千矢再大显身手,为山猪诊断,折了几下就接好了错位的腿骨。
目送着山猪母子离去,千矢和女战士们都拼命挥着手向它告别。
「真好呢。」梨子悻悻说:「它们母子倒成了受害者似的。」
「别抱怨了。」曜也笑得很开心,「英雄觉得被冷落了吗?」
「才没有,记住,我只做你一个人的英雄,和别人才无关。」
「好好,我会牢记。」
「一点不真诚。」
「才没,我真的心怀感激,满满的都是感激……」
但她们完全是多虑,大家可不会冷落英雄,送走山猪就齐刷刷回身看梨子,惯战舞台的梨子都被热切的目光弄得有点进展,想躲到曜身后。
幸好语言不通,她们只能围着千矢问这问那,不能太烦梨子。
活泼的千矢天生适合交流,那边又有队长提醒她们注意分寸,场面倒也不失控。「发布会」在队长一个问题后,大家惊叹、赞叹声中完美结束。
这样也可以?能下省下一摊子事当然好,但她们也有点好奇刚才大家的反应——这些好客的部落姑娘们,除了朴实的热情好客,再看梨子时脸上常露出倾慕的红晕。
「那个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千矢回忆了一下,「很多都是问梨子的,反正我就给你们往好处说。」
「这样啊。可别把我们吹的太过火,反倒容易丢人。」
「就这些?你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刚刚,就是最后那一段,你们在说什么?」
唯独梨子不大放心。
「呵呵呵。」千矢不马上说先笑了起来,「太好玩了!队长竟然问……竟然问梨子真是女孩子吗?为什么比她们知道的所有勇者都厉害,轻轻一闪,都没看怎么地,就把狂暴的山猪制服了。」
「哼哼,遇到我是它倒霉。」
「就是啊,我就告诉她:『梨子当然如假包换的女孩子,但关键时刻可比男人还可靠呢。』」
千矢是想这么说,但本地语言实在太复杂,即使语言天赋无敌的她,不住上一阵子也不好精通。有几个词她就搞不清,只好随便用,直觉上感觉偏差不大,看反应似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