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截至今日,度過了幾十天艱辛痛苦的基礎練習她們也僅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然而今後遭遇的任何一場戰鬥做為考量之下最終她們還是必須學習如何使用刀槍不可
“好了嗎?看來大家都選好了呢!” 穗乃果見到大家都挑好了,一個個走出來集合,說道:
“在練習場後頭放了很多茅草假人,可以去試試妳們手中的武器”
穗乃果依每人適合及喜好所挑選的武器進而為她們分成長程武器組和短程武器組,而視線瞥到長程組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不過不要傷到別人---如果是拿槍的人跟我到附近的靶場....誒?海未醬...妳肩上掛的是....?” 穗乃果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手指向最後排的海未
“是弓.....請問怎麼了嗎?” 她歪著頭疑惑地看著穗乃果,全場僅有她一人拿著弓,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喔….沒事….我幾乎很少看到有人選弓箭呢” 穗乃果單手插著腰自言自語:“難得難得”
在靶場,所有人在前輩們的指引之下,按照著一個指令一個步驟做,最後在以前輩的一聲“開火(fire)”,同一時間整排齊一的子彈‘唰’的射向對面的靶心,此一場景就如同海上大戰時船身的側擊炮齊一發射一樣精采壯觀
而唯獨海未一人,被安排到隔壁的房子做練習
這間房子外表雖為古老的日式舊宅,裡頭則改裝成弓道場的模樣,宅院另設若干支圓形紅靶。但最令人驚奇的卻是內部的裝潢。牆壁並沒有因經年累月而出現明顯的斑駁和破損,四處也都沒有看到雜草叢生情況,宛若一幢新建不久的房子般
“似乎這個地方有人整理過”
“沒錯喔”穗乃果點頭答道,接著向海未闡述房子的來頭:
“以前的主人平時就有練弓的習慣,所以就在此蓋了這間房子....後來我們依當地人的要求定期清理這裡的一切”
海未環繞四周,隨地都可見她所熟知的環境,便聯想起了她們的日式澡堂….
“那麼那位主人是位日本人嗎?”
“不是喔....據說是位葡萄牙人....在日本待了很長一段日子而喜歡上了日本文化,一場意外漂來這座島的時候,由於太懷念那邊的事物,所以他依循著記憶搭建這間房子”
“不過這也太熱衷到每個細節都做的一模一樣了吧” 她抬起頭,這次不再走馬看花,而是選擇仔細端倪著上頭的一樑一柱
“說太多了耽誤到妳了.....需要我的指導嗎?”
“謝謝關心…我自己就可以了.....其實我小的時候就開始學弓術…所以我才要以這個來當我的武器”
語畢,她對著靶子做出拉弓的動作,雖然這弓弦還未附上羽箭,但使用的人看得出來十分的上手,流順到能將每一幀動作做到一氣呵成的程度
“這個點子很不錯” 穗乃果見到對方認真的神情,在海未正式上弦之前,決定先行退去,讓她好好專心
(嗯……拿起弓箭的海未醬神情變得不一樣呢~~)
02
“吶,妳這次出來是想要幹嘛??” 好不容易爬到距離村子五百公尺遠的山丘地上,繪里馬上就看到博士正在做些什麼不為人知的實驗,長袍也早已被這位瘋狂的主人搞得看不出原有的潔白了
“喔~~是船長大人,嗨~~” 博士興奮揮了揮手
“看看地上” 繪里手插著腰看著她周圍的猶如戰火肆虐過一般慘烈,地面坑坑巴巴的痕跡,在周遭煙硝味道強烈的刺激下,使她受不了趕緊拿著手帕摀住口鼻
“喔哈哈,剛剛在是新研發的火藥,不過失敗了” 博士將護目鏡掛到額頭,面對實驗失敗她則是無奈笑了笑
“給我適可而止,咳咳...還記得妳有次用大砲打穿山頂嚇得村民以為地震全都湧入教堂這事吧??”
“記得記得,所以就被妳罰一個月待在山洞裡不許做火藥實驗”
“那就好” 繪里感覺到陣風吹過之後空氣清新多了,於是將手帕收回口袋
“船長大人,我還記得妳答應要幫我一個忙,而我身邊恰好有新的裝備想給妳試試~~~”
感知對方的不懷好意繪里直覺地倒抽一口氣 “.....我怎麼沒聽說......”
“前幾天找我的時候~~~” 博士一股玩味的眼神看著她 “要守信用喔~~”
“額...等等,等我想起來再說” 她邊說刻意退了幾步拉開距離,一點都不想介入博士的試驗,因為......
“時間寶貴的….嗯,不如由我提示好了....一臉憂愁的妳說什麼…看到了?什麼的......唔唔唔”
博士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繪里迅速衝上前,兩手上下左右捏住那軟嫩臉頰----這個肉體上的疼痛博士可以承受,然而眼前繪里那皮笑肉不笑的笑靨才是她真正的夢魘
“偶...錯...惹......哈...哈...” 總算放開了,博士鬆了口氣,不過大概不會再鬧她了,何況現在又是在有其他人在旁的情形
最終她還是答應了—雖然不清楚自己有曾答應過博士什麼的事
“好我做....東西在哪兒??” 為了怕弄髒,繪里稍稍拾起衣袖
“我知道了,我現在叫人準備!!”
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們轉移到另一處做實驗,方圓200公尺的平地,生長出一棵百年大樹,分岔的支條與支條之間的空隙明顯。這兒同時也是當地孩童們玩耍攀爬的地方,而現在樹根周遭鋪上了厚厚的棉被和墊子,小孩子和大人站在一旁圍觀中
“這麼多人看萬一失誤了就糗了呢~~”
“穿好了...” 遠處繪里這時從草叢出來,而她身上的特製服裝,外觀和平時在穿的衣服沒有不同
“雖然這原本這設計就是藏在大衣裡頭的” 博士為她做了個檢查和調整
右手腕裝上叫做’繩樞穿索’的銅製精密裝置,仔細一聽,裡頭細微的齒輪聲正在以某種頻率運轉中,而最前頭有個銀鑲的小孔,矛頭狀的尖銳物就隱藏在其中
這個裝置不只在手腕上,以犛牛皮包覆在細長鐵片沿著手臂連接到左端的肩頭,呈現一個L的形狀。身上再使用更為堅韌的鱷魚皮做成的皮帶系在腰際上,目前圍觀的群眾就連穿戴者本人也都搞不懂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用途
“首先先將開保險鎖” 繪里按照博士的指令,拉開底下的暗鎖,齒輪聲喀喀作響
“然後咧?”
“利用前孔的準心凹槽對準選妳要的樹枝,發射” 繪里小拇指一動,牽動了裝置,一條長達兩米六的粗線從小孔筆直咻的一聲,朝向主人手臂伸直的方向,不偏不倚的勾到枝頭,繞了兩圈,但繩索卻還持續的出現,而這時小拇指再動兩下才停了下來
“接下來看到另一側藏在裝置的手把了嗎? 將它拉起”
繪里撬開了原本和本體嵌合在一塊的手把,往後一拉,這時,一股力量強力地拉扯她的身體,一下子不費吹飛之力登上了距離地面兩米高枝頭上
“喔喔......好危險啊!!!” 繪里站在樹上,她開口卻不是在誇獎博士的作品
其實剛剛那股無形力量在她拉手把的那一刻起感覺到有些失控,還好及時反應用腳的力量充當緩衝才不至於直接撞了上去
“厲害厲害,我們的船長大人真是厲害還能在緊要關頭改變收線的方向” 博士拍手叫好,旁人也跟著附和著
“真不愧是我的......最佳實驗對象(白老鼠)〈小聲〉” 她一副自信滿滿的看著她的傑作
“剛才的話......我不會當作沒聽見的” 繪里放了線,將前端的勾刺插入樹體接著下降
“額...我有說甚麼” 博士心虛看向別處 “好用嗎?我的新發明-??”
“嘛...要等到戰場上才會知道,呼…..不過….我很期待” 結束之後,繪里如釋重負般吐一口長氣-----這一次並沒有要她作出更危險的實驗令她感到異常安心
“真的嗎?太好了!!” 博士欣慰而笑 “那我待會兒調整它過後在是吧”
“還要在試一次??” 繪里顯得有些不情願
“對呀,測試不到兩次以上是不能完全體現它真正的性能的”
“...好吧,下次再來通知我”
03
“呼呼......好吃!” 安妮湯匙舀起濃湯喝得津津有味,和對面在不動於衷的餐盤前的海未反差極大
“午餐不吃嗎?待會的自主訓練就會沒有精神的!!這樣不行” 雖然嘴巴是關心著好友,但安妮卻趁著對方趴在臂膀毫無戒備的狀況下伸出叉子偷了一塊雞肉塊
但還是當場就被抓包了
“妳剛剛...在偷吃我的午餐嗎?”
“我乃食肉動物,面對眼前唾手可得的誘惑又何等坐以待斃~~” 安妮學起說書人的語氣說道
“別鬧了...沒有看到我正在煩惱嗎??”
“嗯?.......妳臉遮著我沒看到呀” 安妮繼續狡辯,不過就在此時,有人端著食物經過她旁邊微笑向她打聲招呼,而安妮也客氣地答應對方
“嗨~安妮,今天可以陪我們加強練習嗎?”
“好喔,待會兒見”
“有人氣的傢伙......”
擺了擺手回過頭來就看到一雙帶著怨念的小眼神在看著她,使得安妮趕緊找個話題:
“難...難道妳沒問成嗎??” 安妮的疑問讓海未有了反應
“嗯......”
“吶,安妮”
“怎麼了嗎,海未醬?”
“......同性間的告白...是正常的嗎? 唉!...當我沒說”
“嘛~~像在這裡女生比男性多的狀況,似乎對她們而言合乎容許範圍吧,而且...” 安妮以眼神引領海未到對桌的三人組,邊小聲說: “...看到她們了嗎?和我們同梯的,剛才和我說話的女生不瞞妳說我被她告白了—雖然最後我拒絕了”
“真的假的??”
“但是我卻覺得她的動機比起是喜歡—更像是單純的傾慕...或許是因為我上次自願參與計畫立了大功,成了大家口中的‘英雄’,之後便不知不覺受人歡迎了”
安妮臉上沒有喜悅之意,反而覺得這樣帶來給她的只是困擾
“是嗎......”
看著海未若有所思的臉就想欺負她的安妮拋出一句話: “什麼啦這種年紀就想談戀----”
“才不是呢,別胡說!!!” 海未及時將安妮的大嘴巴用手封住,不讓她繼續說
“唉...關於前一天的事--” 她嘆息道,坐回了座位描述昨天的事發經過
“本來是想說船長順利從人群中引開了,結果---”
“.......早知如此不要跟了,好後悔…嗚嗚嗚嗚” 她說完之後再度埋入雙臂之間然後發出奇怪的低鳴聲
“好啦好啦,要不我再幫妳一把,但有個條件...” 她虎視眈眈看著對面另一塊雞肉說道: “但得用那個-----來做交易….”
“不了,我肚子不餓,這些就交給妳” 她將餐盤推向安妮打斷她的話之後離開餐館
04
“咳咳,由咱來發表本季的報告,今年收到的所有委託黑函之中,完成了兩成,而各處的船隊紛紛捎來捷報......本產地的蔗糖收成量可觀,預計收益可增加三成左右.......東非的辛香料商人也有意願和咱們商談契約......以上”
希一口氣將手上的資料一字不漏念完,然而許久不見坐在辦公桌前面的繪里有任何反應。知道自己白費了唇舌,臉上並沒有浮上不悅的神情,她默默放下了資料,直截坐在桌緣,悄悄拿出比掌心再大些的筆記本,然後'順便'從繪里那兒得到一支沾了墨的羽毛筆在上頭留上潦草的筆跡
“現在問題來了---請問繪里小姐今天被多少人告白過??”
“我今天都沒出門過” 她從身後的書櫃挑起了一本書,從中快速翻閱資料
“好吧...那麼這周呢??” 希仍不放棄繼續追問
“誰知道” 她皺了皺眉,不怎麼高興地回答道:“我沒有興趣去記這種東西”
“好吧。據我調查更新了七人” 希厲害的一點在於儘管對方再怎麼冷漠地打斷對話,她始終有她的辦法接回來
“妳的蒐情網真神通廣大,連這種小事都調查清楚啊....”
希主要的工作是負責情報的蒐集。相對於在明處領導眾人的繪里,她總在暗處默默協助著大家
而她在慶功宴之後貌似深受花陽和妮可所影響,突然關注起團員私下傳些的各種八卦----當然對希來說,唯獨船長大人的部分感到特有興趣
“咱只要有心什麼都可以辦到~~” 她話鋒一轉: “對了對了,還有一則消息:最近那間古宅有人開始在使用了…..終於啊,‘他’應該很高興吧”
“...那不錯啊” 繪里回答 “能夠物盡其用是件好事,免得擱著浪費它原本的價值了”
“嗯..嗯…..聽說是個新人呢,至於那孩子......那孩子每天都待在那兒練習,公務繁忙之餘不妨去看一下吧!!” 希途中刻意忽略了提供其中一項訊息,在告辭之前她還回頭望了一眼忙碌中的繪里
“我知道了,待會兒再去”
05
海未一旦開始練弓,就會開始進入認真模式,旁及如有風吹草動都無法干擾到她,因為她必須沉浸於自我,使得身與心能夠合為一體,放出的箭矢才能精確地射進紅心-----這是當年老師教導她的道理
(現在差不多該回去了)
不知不覺,已練到太陽要下山了,在過不久天色暗了下來也不便繼續進行,於是乎海未射出最後一箭之後,長舒了一口氣,收拾隨身物品準備回去
這時,在她身後的廊道傳出短暫的掌聲,當下讓她立馬停下了動作,全神警戒瞪著聲音來源
“是….是誰??” 她戰戰兢兢問道
“是我” 海未上前一瞧,見繪里以正坐之姿躲在陰影底下,顯然她已經待了有一段時間
“妳...怎麼來這兒?” 意外的訪客前來,海未動作變得僵直,眼神不斷漂移
“我是聽希說這間房子有人來用了,結果原來是妳” 她闔上了雙眼開始誇獎海未的表現
“不過看到妳的弓法著實讓我驚艷到了”
“......謝謝” 海未只有微微點頭沒有再多的答應
(這次…..一定要問出所以然)
此想法一出,握著木弓的拳頭又更加地緊實,她用堅定眼神看向坐在她面前的女人
“想問一下......”
“跟我走吧” 不妙,問題被對方的一句話打斷只得吞回腹中,這令海未好生失望,快速收拾好後便跟上繪里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