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歪走了,顾老师把地上的垫子被子收起来,“客房都在三楼,你们太沉了,我都搬不上去,现在天也不是很冷,地暖虽然还没开,但是开个空调你们应该也不会着凉。”顾老师一边上楼一边解释。
“没事没事,没睡大街就很好了。”我挠挠头,平时不觉得什么,一摸脑袋我就又想起我这寸头了。顾老师忽然停下来,伸手摸了摸我头,没头没尾的来了句“跟我爸似的。”
隔了半天我反应过这句话来。我小时候也特别爱摸我爸的寸头,觉得很那种刺手心的感觉挺特别的,我爸也宠我,总是让我骑在肩膀上随便我摸,家里长辈怪我不懂事儿,说男人的头摸不得,我爸就说无所谓,亲闺女有什么忌讳的。
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还是我亲爹了。别的男人可能再怎么都比不过吧。这么想,我反倒有些释然,也不知道释的哪门子然,就是心里没那么堵的慌了。
顾老师家真的很大,三层楼还有地下室,三楼几间客房还有一个储物室,二楼是书房画室还有个不知道是不是练舞的房间和她的卧室,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她奶奶的房间。“不过奶奶平时也不住这儿,最冷最热的时候才会过来住,要打牌,嫌我这儿没人气。”
地下室里有一间健身房,还有一张我梦寐以求的自!动!麻!将!桌!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我想要一张自动麻将桌很久了,但我妈不让,因为没地儿放。不过我妈也说了要买也可以,如果我晚上睡麻将桌上的话。
“喜欢打麻将回头可以喊人过来玩啊,我认识几个也喜欢打麻将的。我奶奶也很喜欢打麻将,就是动作太慢了。”顾老师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啊,好麻烦你。”我心痒痒的不行,又觉得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啊,再麻烦有昨天晚上麻烦吗?”顾老师领着我继续参观。
于是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嗨,我也很少喝到断片。”我不知道为啥一直忍不住挠头,“昨天晚上怎么就你来接了?”
“你打电话给我的啊。”顾老师站在台阶上低头看我,“你说你很抱歉放了我的鸽子,想见我。”
“哈??”我一脸懵逼。
顾老师一脸你居然不记得了,“我问你在哪儿,你不说,一个劲儿的道歉,又说想见我,后来估计是吧台小哥接的电话?给我说了地址,我去接的你。”
“啊,可能是打错了?我还真不记得了。”我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
顾克之盯了我一会儿,目光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闪着些什么,只是逆着光,我有点儿看不清。她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我还是很疑惑,我到底为什么会给顾克之打电话。为了放鸽子的事情道歉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说想她呢?没理由啊。噫,真奇怪。
不过这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我心说算了,回头请她吃顿好的,跟着上了楼。
顾克之已经拿了我的脏衣服要去洗了,我想想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可能在地上滚过不止一圈,连忙拿过来说自己洗,她也没推脱,跟我说洗衣机在阳台,让我自便,就上楼了。
顾老师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我也是很难把握。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和她挺好了,过一会儿又觉得像是刚认识似的。
快中午的时候,过来了个阿姨,买了一堆的菜放到了冰箱里,又把地拖了。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我坐在客厅里愣了愣,有些拘谨的冲我笑了下,然后就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了。顾克之一直没下来,整个别墅空荡荡的特别安静,只有阿姨干活的时候偶尔的撞击声。
外面太阳很好,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我这个人就是典型的不爱动弹,一个姿势能固定很久,睡觉也是这样,一个姿势睡到天亮。顾克之下来的时候我都没注意,落地窗外边儿是个挺大的院子,但也看的出来没打理过,有只野猫叼着俩奶猫穿行在乱七八糟的灌木里,像一幅画。
“看什么呢?”顾克之蹲到我边上。
“猫。”我指了指隐约的那三只,“带着俩孩子。”
“啊,还生孩子了啊,怪不得这么久没来了。”她起来拿了个小碗,木质的,像是和尚化缘用的那种,倒了半碗猫粮,混了包妙鲜包。
于是顾老师也变成了画里的一部分,她蹲在太阳下,看着那只猫吃饭。风吹过来的时候,JPG就变成了GIF,看起来像是会永远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