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叽歪就真的赖在了我家。
每天早上送我上学,中午偶尔给我送饭,晚上要是有晚自习还会来接我放学。白天在家陪我妈做饭,陪我爸下棋,整理我导师的各类文集还能间或的练练字养养花,提前过起了退休带孙女的生活。
我也在这种朝五晚九的时间表里,再一次的回到了高中时代。在电瓶车后座上边打瞌睡边吃早饭,在饭点的人潮里准确无误的找到给自己送饭的人,在校门口和班上男生插科打诨等不知道为什么来晚了的“家长”。
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生活也渐渐的适应了起来。我大部分时候都在办公室一边批作业改卷子一边听主任回忆往昔,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抱着教案坐到教室后面听课备课,穷极无聊的时候就打打手游打打网游吃吃瓜子摸摸鱼。
在我第三次被来办公室的同学看到我打游戏之后,顾老师就找我谈了话,让我稍微注意一点影响,至少不要一边电脑打炉石,一边手机打LL。
“一心两用是不好的,尤其你还那么菜。”顾老师微笑着,嘲讽了我。
我不服,请求上诉。
顾老师表示受理,然后打爆了我。
……哎,果然是人民币玩家啊……
转眼就是十月底,母校迎来了第150个生日。
作为四星级高中,作为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四星级高中,作为一个有钱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四星级高中。我的母校,再一次的迎来了一场华丽的生日晚会。
一如既往的除高三各个班都要出节目。其实从开学起,这件事情就已经搞起来了,校内评比出最佳舞蹈、最佳歌手、最佳语言类等等,然后再加上请来的著名歌手主持,最后凑成一场梦,伴随着绚烂的烟花落幕在深夜。
本来这种事情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一个实习老师,还能跟一群孩子一起玩么?
结果顾老师班上乐队的鼓手,周末踢足球摔断了手,乐队成员一天来办公室好几趟找顾老师,不想因此失去上台的机会。顾老师也很无奈,一面是自己孩子天天晚自习结束排练到十一点半还要搭上午睡努力了一个多月,一面是学校为了舞台效果考虑的各种正当理由。
“要不我上吧?”乐队主唱是个妹子,哭哭唧唧在办公室和顾老师摆事实讲道理,听的我十分于心不忍。
“你?”顾老师皱着眉头看我,而主唱妹子已经鼓掌欢呼。
“我你还不放心?”我斜眼看她,对她的不信任十分不满。“肯定不会出事”
结果……
其实排练的都还算顺利,从小打鼓的底子还在,和高中生乐团配合起来问题还是不大,练了十几天,最终彩排就到了眼前。
我们的节目在中段,在一个漫长的语言类节目后面。语言类节目是没什么槽点,结果槽点还是自己找上门了。
蒋立琪刚进后台张望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了。我一直不懂,他为什么就能越长越残,越长越欠揍。
不少学弟学妹都认识他,青年企业家,直接给新校区捐了栋楼,牛逼到起飞,和我们这种混了十几年还没混出学校的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所以我真的想不通他来找我干什么,尤其是——在他和叽歪分手之后。
我一拳拍他肩上的时候,完全没想到鼓棒会被震出去,而三方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直接动手。
我这掌劈在他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手收回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整个小臂都麻了,但我手有多疼,心里就有多爽。
“你有病吧?!”三方差点直接被我拍地上,整张脸都扭在了一起。
“恩,有病,你第一天知道?”我笑着看他,真是操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带着叽歪认识了他。
边上乐队的小孩儿都看着我们,我和三方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他捂着脖子一脸怒火,我抱着胳膊老神在在,主唱歪歪跑过来喊我,一哥,要到我们了。
我冲三方点点头,转身要走,被三方一把抓住,“罗依依,我找你有正事儿,别小孩子脾气好吗?”
“蒋立琪,别长了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就以为自己是哺乳动物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