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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穩定的日常…?
正專注望著電腦螢幕的西木野真姬,視線在手上的報告書及螢幕內德國友人傳來的資料來回,試圖找出能打破這個僵局的辦法,可惜研究還是無法突破瓶頸。
她失望的放下手上的報告書,閉上了長時間觀看螢幕顯得疲倦的雙眼,頭部上仰讓後腦袋瓜靠在柔軟的電腦椅背上,無聲嘆息著。
有一雙冰涼的指腹在此時貼上了她的太陽穴上輕輕的順時鐘的揉著,她感到舒適的放鬆下來,因為思考而緊皺的眉頭也在這安撫下得到了紓解。
握住了對方的手,睜開了雙眼凝視著對方關懷的眼神,將公事椅轉個圈,與對方面對面,東條希比起三個月前,氣色有明顯的好轉以及增胖,偏偏末梢血液循環就是不好,明明是夏季,對方的手指如同秋冬般的冰冷。
出院前,西木野院長親自替東條希注入改良後的單核球[3],此單核球會主動去爭測該疾病的病毒以及被病毒所感染的異常細胞,以及發現之後自動吞時與清除,是一種自主遊擊兵,然後將病毒資訊傳達給T細胞[4],展開全面掃蕩。
為了確認成效,於是東條希開始停藥觀察,在第二次回診追蹤的時候,東條希血液中的病毒含菌量已經鑑驗不到了,只是根據CD19、CD21等B細胞的密度評估,希的B細胞免疫功能可能只剩下正常人的低標範圍。
望著對方短短的三分頭的頭髮,握住了對方的雙手,將自己的溫度傳達給對方。
東條希側坐在西木野真姬的大腿上,笑而不語。
西木野真姬懷抱住懷中的人,用對方的溫度來確認一些事情。
「在想什麼?」她好奇地詢問在她懷中把玩著項鍊的人。
「咱在想…咱什麼時候還能出去一次外頭呢…」
順著東條希的目光,西木野真姬看到了書桌上成對的馬克杯。
西木野真姬記得,那是在某個悶壞的小狸貓鬧起了脾氣,再三保證身體不適會馬上說、會戴上口罩,會時不時用酒精搓手液洗手的苦苦哀求下,勉為其難的帶對方到賣場的那天。
東條希記得那時候將近六月,邁進初夏。
家中的日常用品即將用完,她決定與西木野真姬一同到賣場添購物品的時候。
現在的網路發達,一些足不出門的現代人最常使用網路上的購物平台選購自己想買的商品,有時候湊滿額還有免費運到家的服務,因此大部分東條希都會在網站上購買,畢竟她被限制不能出門。
那一天,她只是想出去透透氣,於是懇求家中的醫師放她出獄。
在出去之前戴上了鴨舌帽及口罩,還有西木野真姬怕賣場的空調開太強硬是要她穿上的外套,在這炎熱的初夏,與穿著短袖短褲的路人顯得格格不入。
※
「姊姊!」
一打開門,東條司準備撲進了東條希的懷中,正處於青春期的東條司身高抽高了不少,已經一百六十幾的他,總是忘記已經快要高東條希半顆頭的高度,然後被站在東條希身旁的矢澤妮可打了背部。
「妮可姊!幹嘛打我!?」吃痛的摀住受傷的地方。
「如果你想將你全身上下的細菌傳染給你親愛的姊姊的話你就撲上去吧!」矢澤妮可一口氣的說完。
東條司乖乖拿起玄關處的消毒酒精噴了雙手後搓揉。
「姊姊,父親同意我到日本唸書了!下個學期開始我就會回日本了!」東條司開心的說著。
絕對不會和姊姊說在加拿大的時候他和父親到底爭吵了多久後,父親才氣急敗壞的〝同意〞他到日本來讀書。
「父親竟然會同意你到日本唸書…?」
「嗯啊!條件就是學業要維持一定的程度而已。」
東條司一直注意著東條希的情況,姊姊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呢…氣色也逐漸變好,精神方面也是,看來那個西木野阿姨真的很照顧姊姊…。
年幼又沒能力的他,只能看著自己最重視的人,明明已經被病魔折磨如此痛苦卻還努力地伸出手,搭在他的頭頂,虛弱的笑容說著,『沒事…一下子就好了…』
『我要去和西木野醫師講─』轉身要離開病房的東條司被虛弱的東條希捏住了衣服,阻止了他的離去。
『答應咱,不准將今天的事情和西木野醫師說。』
『可是!』
『司…咱不想再讓真姬傷心了…』
東條希知道…每當療程過後,成效如果不盡人意時,西木野真姬的眉頭總是緊皺的,如果副作用過強導致的身體強烈不適時。
就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西木野真姬推開了病房門,面無表情地望著病房內的一切,東條司連忙拉開了東條希捏住衣服的手掌,『我要回家寫作業了!姊姊,我明天再來看妳!』然後就逃離了現場。
『今天的身體狀況如何呢?希?』西木野真姬嚴肅的神情中帶著幾分的無助及苦澀,卻還是強打精神的詢問眼前比他更加虛弱的人。
東條希注視了西木野真姬一會兒後,沒打上點滴的右手貼上了臉頰,『真姬…』冰冷的指腹在對方的眼角觸撫摸,像是要擦拭掉對方的淚水。
西木野真姬看見了東條希眼神中的愧疚以及擔憂愣了愣,別開了頭躲開了對方的手掌,『下一次的藥劑量,會減緩你有噁心嘔吐現象,以及藥劑所產生的口腔發炎情況…』
然後想緩和情緒般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將病歷表本放在床角處的空位,空閒出的雙手貼在對方的臉頰上,咬牙切齒地緩緩說:『不想讓我傷心和擔心的話,就好好說出妳的任何不對勁!我可是妳的主治醫師!』
明知道她總是躲起來不讓她發現,強忍著對於藥效的副作用產生的不適,忍耐著治療過程產生的身體的痛苦而努力活著,而她卻只能在一旁記錄著她的痛苦,然後繼續投下藥劑…。
『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卻沒想到才剛說完,意外就發生了。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那沒有任何預兆及那不可預測性,往往讓人措手不及。
『真姬!西木野院長!』
正當會議室內開會,研究實驗性治癒下一次的療程時,南小鳥驚慌失措地推開會議室的門,使在場所有人有默契的一同抬頭望向驚愕的南小鳥身上。
『東條小姐,過敏性敗血症![5]快到急診室一趟!』
再前往急診室的路途中,西木野誠與西木野真姬停著南小鳥的說明。
因為巡房時間到了,南小鳥推著護理車到東條希的病房內,一如往常地將藥劑給了東條希,確認對方吞下之後,詢問了些問題,一開始東條希還對答如流,但是語氣逐漸虛弱,低著頭正在紀錄的她一開始以為是藥效導致的昏昏欲睡症狀,隨後東條希開始呼吸困難,生理偵測器上的血壓開始急速下降發出的警告聲響,她才意識到不對時,對方已經昏了過去。
緊急替東條希小姐注射腎上腺素(epinephrine)[6]以及採取「穩定側臥位」,確保氣道通暢後送往急診室,急診室內的醫師注射類固醇及支氣管擴張劑,以維持血壓、心跳與呼吸的穩定,開始著手準備手術,南小鳥才能連忙離開急診室內前往告知正在開會討論的西木野真姬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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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喉嚨不適、發燒、頭暈昏眩、呼吸困難等症狀,原先以為是藥劑所帶來的副作用,卻沒想到竟會是遲緩型藥物過敏反應[7]!
[1]B細胞的免疫功能,主要功能是產生抗體介導體液免疫應答和提呈可溶性抗原。而該病毒如同B細胞剋星,會破壞B細胞的製造。
[2]在熱力學領域中,不可逆過程(Irreversible process)指的是在時間反演變換下只能單向進行的熱力學過程,這種熱力學過程所具有的性質被稱作不可逆性。
[3] (巨噬細胞是人體內的遊騎兵),單核球在有外敵入侵時,馬上就會從單核球變成巨噬細胞,巨噬細胞是非專一性免疫裡的重要細胞,隨時都在巡邏有無異物入侵。
[4] T細胞,有細分很多種,例如(助手):與吞噬細胞結合後,連絡其他免疫細胞來作戰。例如(記憶)T細胞:保留對抗原的記憶。
[5]維基百科,(過敏性休克反應)係指一種嚴重的過敏反應,發病極快且可能致命。通常會伴隨以下症狀:起癢疹、舌頭或咽喉腫脹、呼吸困難、嘔吐、頭暈及低血壓;以上症狀往往會延續數分鐘到數小時之久。
[6] 維基百科,(腎上腺素)(adrenaline)是全身性過敏反應的主要治療方法,並且此藥物沒有不應使用的情況(沒有絕對禁忌症)。建議的治療方法為在疑診全身性過敏反應後應儘快將腎上腺素以肌注注入前外側大腿中段肌肉內。如果病人對治療反應不佳,可以每隔 5 到 15 分鐘進行重複注射。
[7] 維基百科,延遲性過敏反應(Delayed type hypersensitivity),為一種細胞媒介反應。發病機制是人體對食物中抗原物質產生的免疫反應所致。延遲性這種過敏反應發病緩慢,又稱為隱藏性過敏;24小時後或數日後出現症狀,因此延遲性過敏的自我診斷相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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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意外總是會突然其然的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