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のぞみ─
指著不遠處的前方說:「到那個馬路口就可以了。」
將車靠近人行道旁的馬路,えりち困惑的問:「這樣不是還有一段距離?」
「沒關係的,咱走過去就好,那邊妳不好迴轉,今天謝謝えりち送咱回來。」打開車門站在一旁向她道謝後便走了回家。
「ただいま。」打開了家門,意外家裡頭是昏暗的。
不禁疑惑了,不在家嗎?低頭看見同居人的鞋子放置玄關,看來可能太累睡著了吧,放下室內鞋穿上踏進客廳。
按下牆上的電燈開關。
看見躺在沙發上熟睡的真姬時無奈的微微搖頭。
沙發似乎比臥房內的大床還來的好睡呢…要是以後要換沙發,是該考慮沙發要找和床一樣能躺舒適的了。
不曉得有沒有吃晚餐了呢…但要是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覺,大概、是基本又是累到沒食慾只好靠睡眠來逃避飢餓感了吧。
「あほう,遲早胃會有問題的。」將自己的外套蓋在真姬的身上。
「……ごめん…」
欸?眨眨眼簾望著真姬,她只是翻個身側身,平穩又緩慢的呼吸。
輕輕拍了胸口,有點嚇到自己了呢。
─真姬─
睡夢中聽覺依舊正常接收外部資訊,聽見了水龍頭的流水聲、瓦斯爐開著的細微聲響、菜刀在砧板上輕剁聲,更因為空氣中食物的香味喚醒了體內的魔王,使出飢餓感攻擊延腦產生吞嚥。
感覺無法再入睡睜開了雙眼,看見了明亮的客廳擺設,坐起身抱著懷中的外套,那跟主人長時間陪伴,而染上主人那淡淡的香味。
將外套摺好目光望向正在開放式廚房忙碌的人,心情似乎很好的輕哼著旋律,然後將溫好的牛奶倒進馬克杯中。
家的主人轉身注意到我的視線時也不吃驚,莞爾:「牛奶溫好了唷。」眼中的柔情表露無遺。
補上了遲來的:「お帰りなさい。」
「ただいま。」
のぞみ一定是長年榮登最想要的太太的排名榜第一名,至少在我的心中一定是,這是在喝下溫和又不燙舌的牛奶,溫暖了胃袋溫暖了身軀的我心中所想。
のぞみ將圍裙掛在牆邊的掛鉤上,將我喝完牛奶的馬克杯沖洗,隨後額頭被のぞみ輕彈。
「不要又忘記吃飯了,長年下來胃會出問題的。」
「…ごめん。」低著頭不反駁的道歉。
啊啊啊─都已經成年了,還是被人像擔心小孩般似的,真的是…好丟臉啊!
將一些菜餚上桌的のぞみ說:「稍微吃點東西墊胃後再睡吧,不然半夜被飢餓感弄清醒就不好了。」
吃飯的時候聽著のぞみ在述說著今日的奈良之旅。
「海未說要攻山頂,於是一行人便到若草山,將腳踏車停好後,穗乃果和凛兩人便一路奔跑,不顧氣急敗壞的海未,結果在山腰就看到兩人氣喘如牛地緩緩向上走,明明已經脫離了那青春有活力的年紀了,還像個孩子般淘氣,到了山頂兩人便在那草地滾著…」
「我想海未會更生氣吧?」
のぞみ笑得開懷地回答:「嗯!咱們其餘的人在看風景,凛和穗乃果就正跪在草地上,前面還有個鬼教官在對她們訓話呢。」
都多大的年紀了還被人壓著唸,雖然有想笑那兩人的衝動,但是,目光偷瞄餐桌對面,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のぞみ─
暗自留意真姬的狀態,拿起了馬克杯飲下溫牛奶。
看樣子…對於那段視頻真姬並沒有在意才對,那咱該不該特地去說那一段視頻呢?
正當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真姬放下了筷子雙手合十的說:「ご馳走様でした,還是のぞみ煮的飯好吃。」
聽著餐桌對面的人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說出問題發言,都不知該吐槽還是該笑,真姬妳要是當にこっち面前說這種話,就完蛋了唷,好歹人家也照顧過妳三餐。
隨後思考了一會決定還是說一聲好了,即使那只是大家鬧著玩的影片,可是咱可一點都不想事後有什麼誤會,放下了馬克杯,「真姬,那個、」
真姬整理碗筷,「のぞみ今天在外頭整天也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澡?」
「欸?喔…」被打斷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答還是該繼續。
「剛剛のぞみ要和我說什麼嗎?」真姬一臉困惑的望著咱。
斷掉的句子不知該如何再次接上,算了,刻意提起什麼的,好像不被受信任。
「那個、」看見了對方臉頰上殘留的飯粒,伸手將黏在真姬嘴角旁的米粒捏了下來,「臉頰有飯粒。」
真姬的臉色瞬間跟番茄一樣了,「喔、喔,謝謝。」
確認對方沒放在心上,在外頭整日也真的累了,順著真姬的提議先去洗澡,起身時和真姬說:「咱先去洗澡唷,碗筷自行處理。」
望著她點頭又低下頭在她耳邊細語,「今晚一起睡?」
看見她連忙用手去掩蓋和臉頰一樣泛紅的耳根,「のぞみ!」
自己還真是壞心眼呢。
□
睡神找上自己,努力撐著精神等待另一人的歸來,思考對方是不是今晚不來房間睡而感到疑惑時翻身,看見站在房門邊的真姬,還想說怎麼了,原來是在站在那。
躺在內側床上,面對她的方向,將棉被微微拉開了縫隙。
不進來嗎?看著對方依舊愣在那,另一隻手輕拍了床鋪舉動。
おいで。
─真姬─
看著のぞみ的舉動心頭一怔,手指習慣性地扯轉著髮尾處,緩緩走過去,接過對方攏著棉被的舉動,然後鑽入被窩。
被のぞみ溫柔收進懷中的我,在充滿のぞみ那與自己相同沐浴乳卻更加使人安定的氣味中,身體鬆懈了下來,心靈上有如回到了歸宿感到安心安定,整日的疲倦感席捲而上,感到昏昏欲睡。
只要在のぞみ身邊,就會感受到一種安心感,打從心中泛起。忘了是凛還是花陽或者是穗乃果說的。
吶、總是默默地守護著μ's的女神大人啊──這樣的我,真的能擁有妳嗎?總是、在內心自問著。
那雙溫軟手掌有規律地、輕柔地在背部輕拍著、順著。
有種、被當成小孩子似的。
睡意再次壟罩自己前,微起身,覆蓋,「おやすみ─」隨後又鑽回原本的位置。
頭頂的輕笑、落在額頭上的祝福及軟糯的,「おやすみ─」
□
「即使當年のぞみ和絢瀨小姐的戀情,讓我說出從此和のぞみ斷絕關係,但是…她畢竟還是我們的孩子…」東條先生雙手反放在身後腰際,望著遠方的建築說著。
他轉過身表情嚴肅的望著我:「我們也很了解のぞみ的個性,她很固執,她所認定的就不會改變。」
我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明白。
「那、能和我說明嗎?她和絢瀨小姐的感情是如此的穩定,為什麼要破壞她的幸福?」東條先生一步步的逼近,我恐懼地向後退。
我…我沒有。我沒有破壞她和繪里的感情,我卻說不出口,我的聲音無法發出。
「那時候我們都以為,再過不久,那孩子會回來,到時候我們會祝福她們,為什麼妳要介入她們之間?!回答我!」
我沒有!
雙肩上突然出現了一雙手搭在肩上,動彈不得的我無法回頭,身後的人貼近了我、耳邊傳來了誰的低語:「承認吧,是妳──。」
「不是我!」
─のぞみ─
清晨四點,咱清醒了。
是被隱約聽見的聲響和騷動而半強迫的清醒。
茫然望著昏暗的天花板,身旁的人背對著咱,身體有如在寒冰氣候般全身顫抖著。
現在可是夏季,連蓋著薄被都還嫌熱,更別說蓋得好好的棉被的身子不該會有這種反應。
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晃動,「真姬?」毫無反應,伸過身摸了真姬的額頭,沒發燒,但是額頭都是汗,做惡夢?
在床鋪上坐起了身打開了小燈,扳過她的身子,看見她眉頭深鎖表情痛苦,還有對方握緊的拳頭,到底是怎麼樣的夢境讓妳如此痛苦呢?
總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將真姬從惡夢中拉出來。
記得以前在教科書上有關於夢的。
〈會有許多外界刺激轟炸著感官,但是腦通常會把它們解釋、轉化為夢的一部分,以便讓睡眠繼續,夢對刺激的吸納,指的就是實際的感覺,例如環境的聲音,被夢境吸納。〉
「真姬…聽咱的話…妳在咱的身邊,不在那裡…緩緩深呼吸,緩緩吐口氣…」將真姬擁在懷中,口氣與語調轉變,緩緩說著。
究竟是什麼樣的恐懼編織了妳的夢境呢?
─真姬─
『我沒有!』
無法呼吸的痛苦讓我睜開了雙眼,看見了自家的天花板,將臉埋進雙手掌心中,還真是讓人討厭的夢啊…轉身想抱のぞみ卻撲了空,驚恐地起身找尋原本該在身旁的人。
繞了屋內一圈後改拿手機撥打のぞみ的號碼,聽見了のぞみ被吵醒時低啞的嗓音,還沒開口詢問她人在哪時,卻聽見了…
『のぞみ?是誰打來的?』繪里的聲音。
手掌心中的手機握不緊而掉落在地面,為、為什麼…?
啊啊─我知道了,其實,這才是……。
不對!不對!のぞみ、のぞみ她明明!!
這是夢還是現實?
能感受到疼痛,是現實吧?
現實,我該面對卻又逃避的現實。
『真姬…』電話另一頭傳來呼喊聲,好聽卻又陌生的嗓音,平緩又讓人心安的語調。
『聽咱的話…妳在咱的身邊,不在那裡…』
那我又該在哪裡?我身邊又該有誰?
─のぞみ─
鬆了一口氣。
真姬緊繃的身子終於逐漸放鬆了下來,那雙緊握的手也因為放鬆而展開,掌心內的月牙痕是如此清晰,心疼的指腹輕撫那一時片刻不會消逝的痕跡,究竟是怎樣的夢境讓妳如此?
將對方放平在床面蓋好棉被,撫著對方的臉頰,頃身在對方的耳邊細語:「別怕…咱就在身旁。」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緩緩踏入夢鄉時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使咱完全驚醒了,讓咱側身凝視對方安穩下來的睡顏。
難道…會是因為……對這份感情的不安嗎?
不是沒有察覺到隱藏在那薰衣草般柔和又堅定的色彩下的不確定、不安,以及總是不自覺所流露的強忍哭泣的模樣。
明明知道妳猜忌與不安,但是…「咱到底要如何…才能消除呢…?」
伸出手,將真姬擁進懷中,一下又一下撫著那艷紅的髮絲、輕摸著她的後腦袋瓜,閉起了雙眼進入夢鄉。
彼此明明如此的貼近卻又如此的遙遠。
─真姬─
茫然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感覺好累…又感覺很恐懼,昨晚好像夢到了什麼,想不起來、不想想起來?感覺也不會是好夢。
小心翼翼的將のぞみ的手臂從自身腰部慢慢挪開,然後觀察下のぞみ,隨後鬆了口氣,呼─還好沒吵醒她。
坐起身腳掌落在地毯上,拿起了櫃子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怎麼會這尷尬的時間清醒呢?離起床準備上班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又覺得自己絲毫沒有睡意。
放下手機才發現自己掌心的痕跡,她不解的看了看,為什麼會有?記得昨晚並沒有…?
陷入思考時,感受到腰部被纏繞住,頸間處被人靠著,感受到身後的溫暖。
「離起床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再睡一下?」身後懶散的語調說明對方還在半醒間。
「抱歉吵醒妳了…」低下頭凝視小腹前的手掌,掌心覆蓋在對方的掌背上,愧歉的說著。
後肩被人左右磨蹭著,「沒事的。」
「吶…のぞみ…」
「嗯?」
「昨晚的我…是不是吵醒妳了?感覺妳比平日清醒時還顯得睏意許多?」抬腿將腿放回溫暖的被窩內,鬆開了のぞみ的手掌轉身面對了她,撫摸她的眼袋。
「嗯…誰叫有人半夜偷襲咱。」眼看她雙手半舉,手掌已經呈現招牌動作,連忙握住了她的手下壓在床鋪,好制止接下來的舉動。
「我、我才沒有──」
─のぞみ─
看著真姬紅著臉頰反駁,看來她不記得昨晚的夢境了。
「我才不會半夜偷襲のぞみ!」真姬與髮絲相近的臉頰看了就會有想小小捉弄一下。
「や─ん,原來真姬想要早晨推倒咱,真姬真是大膽,こわい──」手被制止了沒關係,咱還有對抗的武器呢。
真姬聞言連忙鬆開,被解放的手臂抬起在真姬的頸部形成一個圈,在她的頸後上扣住。
─真姬─
搞不清楚のぞみ想做什麼,但根據相處下來的結論,此時還是靜靜的不說話會比較保險一點。
但是のぞみ就默默不語許久,目光直視著不說話,自己的視線卻莫名的轉移,只因為那雙眼眸內只有自己的身影…。
「怎、怎麼了嗎?」
のぞみ語帶可惜的戲鬧:「沒有ちゅ─呢。」
「何の冗談だよ!」心臟都漏拍一秒了。
「冗談やん?」
望著那雙春季翠綠的眼眸,眼神中的專注與倒映的自己的輪廓。
現在她所注視的人─是我。
是我!
不是──
─のぞみ─
真姬的瞳孔開始渙散,手掌又開始握拳,手掌連忙固定她的臉頰。
「真姬,回來…妳並不在那,看著咱,什麼都不要再想,緩緩深呼吸、回來這裡。」
感覺真姬緩緩平靜後,內心十分不解。
咱沒做什麼讓她感到恐懼的事情吧?只是偶爾捉弄而已。
還是說?
─真姬─
「真姬!」
感覺臉頰兩側的疼痛,茫然地望著のぞみ的表情,很嚴肅看著自己,少了平時的戲鬧,多了年長者的認真。
「今、目の前にいてるは…誰?」
「のぞみ…」
「正解!」額頭抵著額頭,紫色和紅色的髮絲交錯。
「うちはまきのそばにいてるよ。」
「のぞみ……」
到底哪一邊才是夢?
到底哪一邊才是現實?
還是、這又是另一個夢境,清醒了才明白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夢?
其實のぞみ並沒有接受我、其實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世界。
其實──
「嗚──」
肩膀傳達到大腦的痛感打斷了自己的思考,目光內是のぞみ的髮色,對方毫不客氣的咬著肩膀,那種疼痛讓人產生對方想咬下一塊肉的想法。
「回神了?」
─のぞみ─
眼看對方又陷入了某種低落的情緒,這下脾氣也上來了。
雙手扶在對方的肩上,低頭側歪咬住了對方的經肩交接處的肌肉,狠狠的將所有怒氣一次發洩出來,對方吃痛的縮著肩膀,卻不敢推開。
明明是一氣之下想給予的懲罰,此時卻心疼摸自己在對方身上所咬的痕跡,「會痛嗎?」
身體的傷是如此的明顯也如此容易復原,但是內心的傷又有誰能明白又如何治療?
知道嗎…不被信任──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