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のぞみ─
咱接過了にこっち泡的茶。
她坐在咱對面的書桌椅上,居高臨下、雙手抱胸一臉不耐煩地等著。
不是說不想說就不會過問嗎?而且明明就知道…
似乎知道咱內心想的,にこっち開口:「我的確是沒問妳,我只是在等妳。」
咱放下手中的茶杯。
「にこっち一直都是最靠近的旁觀者,妳很清楚咱和真姬這一路走來的種種。」頓了下之後繼續,「咱一直清楚真姬對這感情的不安感,也用了許多方式去嘗試、去撫平真姬內心的恐懼,經歷了一段時間,真姬才逐漸安定下來,不再患失患得。」
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失敗。
にこっち困惑地問:「等等!妳們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咱低下頭望著茶杯,嘴角苦澀的上揚,「那場聚會將所有問題一次浮起。還記得嗎?烤肉的時候咱和えりち去散步。」
吃到一半,咱坐在長桌內稍微休息,準備第二回時,えりち走到了我的身後,輕輕拍了咱的肩膀,彎下腰在咱的耳邊問:『のぞみ,我有些話想和妳說,方便嗎?』
咱望向真姬,她正和凛和妮可兩人廝殺搶食。
只是一下下,應該是沒關係才對。
抱持這種想法,於是便和えりち走到了不遠處的森林步道,算來個飯後散步。
『妳和真姬怎麼了?感覺妳們的氣氛不是很好?』えりち小心翼翼地詢問。
對於えりち的問題,咱苦笑搖搖頭,不知道要如何和她說明。
咱和真姬會這樣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妳。
明明就不是えりち的錯,卻也因為她的緣故、咱的原因、真姬的不安混雜在一起。
『のぞみ?』
咱回神,望著えりち擔憂的眼神,只好這樣回應:『沒事。有點小摩擦罷了。』
えりち沉默不語,多年來的相處,她明白咱避重就輕時的反應,咱也明白她此時的沉默是猶豫是否要問清楚。
突然有點感嘆,彼此是如此清楚對方的習性…卻變成了最熟悉的朋友,命運還真是愛捉弄人啊…。
最後,她只是眉心緊鎖,『就算…我們不再是……』燦金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晃,隨後那雙清澈的海色堅定地、溫和地注視著,『但希望妳記得,我只是希望朋友能幸福。』
『えりち…』輕咬了下唇,微笑地,『謝謝。』
─妮可─
被這樣一問,我努力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我記得海未說妳和繪里去散步,真姬拿著妳的外套說要去找妳……」
被我制止。
握住對方的手腕,那著急的模樣,這傢伙的內心是多害怕啊?就那麼不信任嗎?
『妳在緊張什麼?』妳不信任のぞみ?
『我只是、只是…只是怕のぞみ受寒,拿外套給她而已。』
「再來就是聽見繪里尖叫,讓我們都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跑了過去,結果卻是妳在騙繪里有鬼。」
緊皺眉頭,不對,好像哪裡有問題?
真姬那時候明明就先拿外套去找のぞみ,為什麼到場時她卻不在?
難不成?
「我先問妳個問題,在我們到之前,真姬有和妳們碰面嗎?」
─のぞみ─
叮咚─手機接獲到訊息,螢幕亮起,看見了訊息跳出的頭像和訊息後,微微皺起了眉頭。〈真的對不起。〉
「唉─我先去準備午餐。」說完妮可就離開。
隨後又傳了語音檔,猶豫了一會兒後,在好奇心的作祟下點開,對方遲疑的語氣從聽筒傳出。
〈那個、のぞみ現在是住在哪邊?〉隨後像是怕引起甚麼誤會似的急忙解釋,〈只是想知道安不安全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很多次想傳訊息,但是……〉
妳什麼時候那麼膽小了?怕咱不理會就不敢傳?
想了想手指就在鍵盤上幾個字後傳出,〈咱現在暫住在にこっち家。〉
〈這樣啊…明白了,最近天氣變化大,要注意保暖,還有最近別喝太多冰的,不然月信來會鬧肚子疼。〉
明明就還……翻開了行事曆,還真的快到了…。
真姬又傳了語音檔,〈對不起。〉
〈明明最初就是和妳一起度過此生,但是又害怕妳會鬆開了手,明明知道妳不可能這樣,卻被恐懼控制了思考。
對不起,我知道這不能當作藉口和理由,我、我知道妳不想見到我,可是有些話我想當面和妳說,可以、可以…約出來嗎?〉
─真姬─
看著已讀,卻遲遲沒有回應的畫面,放下了手機。
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雙手。
西木野真姬,為什麼妳總是在事後後悔?
在妳這個膽小鬼不敢踏出那一步時,在妳只敢私下自我解讀卻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時,在妳懷疑自己懷疑のぞみ的時候,就該明白會面臨這樣的後果,妳又能怪誰?這個情況妳不早就料想到了。
放棄吧,這一切都是妳咎由自取,のぞみ也對妳心寒了,再說甚麼都沒用了。
放棄吧,就當作是一場──
叮咚─。
『好好想一想吧…妳的最初、最簡單的。』
最初…最簡單的…。
拿出了筆與信紙,如果のぞみ不願意見到我也沒關係,如果她不願意原諒我也沒關係,至少這一次我要和她說──。
想說的話語在潔白的信紙上轉換成一字一詞寫下下來
─のぞみ─
吃完午餐後,「回到之前的問題,在我們到之前,真姬有和妳們碰面嗎?」聽見妮可的問題,咱搖頭。
「真姬不是和妳們……」停頓了一下,哪裡不太對,「にこっち妳剛剛說…真姬拿咱的外套先去找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咱那時候不是錯覺?
『のぞみ,怎麼了嗎?那邊有什麼嗎?』えりち突然拍了咱的肩膀詢問。
對她搖搖頭,『沒事,剛剛似乎…聽到了什麼。』咱再次將視線往入口處集中,剛剛好像有看到真姬,是錯覺嗎?
えりち開始臉色顯得蒼白,不自主地貼近咱的身旁,抓住了咱的手臂問:『妳、妳確定?』
都忘了身旁的人是如此的怕鬼,噗嗤的笑了出來,『抱歉抱歉,大概是錯覺也說不定。』
『別嚇人啊!』えりち拍打自己的胸口壓壓驚。
『都多大了還怕鬼?』壞笑得對えりち說著。
呀─好久沒有捉弄的感覺了。
『我、我才沒有怕好不好!再、再說那些根本就是騙人的!』依舊死要面子的エリチカ。
於是故意專注看向えりち的身後,『做、做什麼,我後面是有什麼嗎?!』她緊張兮兮地問。
隨後將視線轉移到えりち臉上,『妳這樣說,對妳身後的…是件很失禮的。』
『啊啊啊──』えりち整個人巴在咱的身上,放聲尖叫。
這次真的被えりち的反應給嚇到了,又覺得自己那麼多年故意看鬼片,讓對方習慣的策略宣告失敗。
被えりち的尖叫聲給吸引來的大家也跑來了。
にこっち走到咱的身旁詢問:『現在是怎麼回事?』にこっち輕拍著えりち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えりち轉身緊緊抱住にこっち的身軀。
『咱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只是不小心開了有點過分了點。
其餘的人圍繞在我們之間,半安撫半哄著えりち,撿起剛剛掉落在地面的外套,拍拍上頭所沾到的塵土。
『のぞみ。』真姬走到了咱的身旁,將外套披在肩上,『不要感冒了。』
想通了一切,不禁失笑了起來,「呵…」原來…那句話的意思,是這樣的啊。
突然的失笑讓にこっち不解地詢問:「怎麼了嗎?」
輕笑搖搖頭,「沒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喔?所以?」
「如果真姬沒辦法自行想通、咱再如何努力也是徒勞。」手掌一前一後的來回讓茶杯在掌心中旋轉。
「妳就不怕妳這樣會讓她誤會更深?」にこっち不認同的說著。
「咱都做到這程度上她依舊是誤會,那咱現在有沒有作為,有什麼差別嗎?」
妮可站起了身子,望著已經有所決定的咱。
「隨便妳吧,我不反對也支持妳,在妳們和好之前,就放心住下來吧…」她走到了咱的身旁,掌心放在咱的頭頂,輕輕地揉,「只是,我不希望再次打開門時,妳已經遠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