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姬─
一個星期後的某一日。
嗡──靜音的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起來,螢幕也隨後明亮又黯淡下去。
手掌在桌面毫無目的的到處尋找手機,拿到了手機的同時抬起的頭,紫藤花在隙縫中毫無神氣地望著螢幕。
〈別忘了今日的拉麵之約,地點在我家的拉麵店喵!〉
換上了外出服,圍上了圍巾,將雙手放進了大衣外套的口袋在顯得寒冷的路上漫步,到了星空拉麵館的外頭,抬頭望著這家拉麵館的招牌,貓咪及花。
誰都沒想過說那個喜愛拉麵的凛真有那一天,開了一家小有名氣的拉麵館,賣起拉麵。拉開了門。
「歡迎光臨喵!」
直接走到了吧檯處,單手托腮的說:「一碗拉麵。」
「真姬還真慢,還以為妳忘記今天要來的。」凛將一碗特製的番茄拉麵擺在我的面前抱怨說著。
「先說好我可沒有遲到。對了花陽呢?」詢問拉麵館的老闆娘身在何處。
沒想到我這樣一問,眼前的人瞬間淚水泛框,「花陽親和人跑了啦!」
「咳咳…」差點被嗆死。
□
凛關上了店門,開心地說著,「走吧!」走在我的身前雙手放置後腰處開心哼著歌,或許是要接回花陽才那麼開心吧。
凛突然向後走了幾步和我並肩而行,突然開口說:「凛呢,並沒有真姬那聰明並努力而當上醫生的腦袋、沒有花陽那體貼溫柔的個性、沒有のぞみ能緩和氣氛的能力,但是凛也沒有很遲鈍到什麼都不知道。」
我停下了腳步,目光放在難得認真模樣的凛身上,她又笑笑的腳步輕盈地走著。
「μ's解散之後,大家都東奔西跑的,各自往自己的夢想前進,真姬考上了醫學院、穗乃果去讀藍帶餐飲學校、小鳥出國留學…等等,凛也因為跑去學習拉麵製作而休學,花陽始終都陪在凛的身旁支持凛的夢想、鼓勵著,凛有今日的成就都要歸功在花陽的身上。
凛始終認為自己和花陽會這樣走下去,直到…凛看見了花陽親因為家裡因素而去相親。」
「欸?怎麼可能!?」欸?印象中凛和花陽都如此親密,怎麼會?
「那是真姬妳出國那一年的事情了,我們也沒和妳說妳當然不知道。」
凛繼續說著,「凛永遠記得,當凛開心地回家,滿腦子都是在想和花陽親說自己的廚藝被認同的消息,在自家樓下看到了花陽親被一名先生護送回家,花陽親與那先生有說有笑時,那無法向前的心情。
所以,凛能體會唷,妳看到のぞみ和繪里開心聊天時無法上前的感受。」肩膀被凛拍了兩下。
錯愕地看了凛,「妳…」被看到了!?
「嘿嘿…凛有看到躲在樹後面的真姬。」
「花陽親沒打算說,凛也沒膽問花陽親,但是從阿姨和叔叔口中得知他們很開心能看見花陽和那名先生一同吃飯,氣氛也不錯的樣子,他們開始放心,因為花陽喜歡的是異性。
〈凛醬會祝福花陽吧?畢竟妳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明明知道每次花陽回來都很疲倦地窩在凛的懷中,每一次都想詢問但又不敢。
然後開始想,如果凛不在花陽親的身邊,花陽親能得到更多的幸福,而不是像這樣,只能用朋友的身分待在凛的身旁。
如果不是凛,花陽親現在就是某戶人家的好妻子,或許也會有一個小孩。
於是害怕花陽親離開的那一天,凛開始晚回家、甚至開始不回家。
直到凛看到了花陽親很受傷、很難過的表情,那時候凛嚇到了,因為花陽親哭了。」
來到了公司的樓下,看見了花陽正和一名男子一同下樓,花陽看見凛時,臉上的笑容明顯轉變,不是那點頭附和的模樣,而是打從內心的笑容。
凛走上前接過了花陽的公事包,和那男子寒暄了幾句後,兩人手牽著手走到了我的身旁。
「真姬怎麼也來了呢?」
「放假跑去凛那吃拉麵,順便飯後運動。」
□
站在陽台,從口袋拿出了菸盒抽出一根,久違的點了一隻,回想著和凛之間的談話。
『那妳們是怎麼和好的…?』
『咳…太過丟臉了所以中間省略,總、總之就是說開了。』
身後的拉門被拉開,花陽走到了我的身旁,我連忙將菸熄掉。
「怎麼還沒睡?」花陽開口詢問。
望著黯淡無光的夜空回答:「在想一些事情。」
「和のぞみ有關?」看見我點頭,花陽思索了一會兒後開口:「真姬,『越是在乎,就越害怕失去,最終後悔』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通病?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問題永遠都會在,就算在一起了,也不長久不是嗎?」
「所以妳們是怎麼和好的啊…?」
「凛和妳說了?嗯…我們的情況和妳們的不太相同,同一的共通點就是妳和凛的『不安』。
我一直都在凛醬的身邊,所以很了解凛醬,當她開始有意無意疏遠和悶悶不樂的時候,我開始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甚麼,於是趁某一次凛偷偷摸摸的回家,看見我還沒睡想逃避回房間時,強迫和她說清楚。」
所以解決方式就是互相把話說開?
「花陽親?」凛走到了花陽的身後抱住了她蹭著花陽的背。
花陽則笑笑地轉身摸著凛的頭,「怎麼醒了呢?」
「因為花陽親不在。」
花陽乾笑的牽著凛的手對我說:「真姬也早點休息吧。」
─妮可─
我和のぞみ相伴走回公寓,在那樓下的時候看見了一名女子,看清楚那名女子後,のぞみ直接轉身就想離開,我在のぞみ轉身離開時先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抓住了她的手,表情嚴肅地說:「妳給我等一下,好歹她都來找妳了。」
「她來找咱不代表咱就一定要見她。」のぞみ偏過頭說,不自覺的賞了她白眼,都幾歲的人。
我到底是上輩子欠她們多少啦!
「にこっち!」
緊握住のぞみ的手腕,強迫地拉著她走了向前,經過真姬的面前時也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人一邊的被我拉著走,直到了公寓的門口。
「都給我站好!誰都不能給我跑掉!」怒氣沖沖地說著,「妳也好、妳也是,能不能體諒一下單身人士的生理與心理被妳們摧殘的辛酸啊!」
從口袋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指著門內,「都給我進去!在還沒說清楚講明白前都不准給我出來!」
「我今天是…」
「進去!」
真姬和のぞみ在妮可的氣勢下乖乖地踏進了屋內,聽見那毫無顧慮心情大聲地關門聲,讓兩人先抖著身子一下。
─真姬─
のぞみ轉身想踏進屋內,連忙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停了下來,卻也不轉身面對。
這樣的場景…讓我想到了過去,在機場、在家中。
在面對衝突時,のぞみ總是先退了一步、總是隱忍不語、總是轉身離去,我…「一直很討厭…為什麼妳都寧願站在原處,默默不語?我一直都很害怕啊…」
手臂從她的腰側兩邊向前,手掌在她的腹部相疊,將這人溫暖的身軀懷抱住,「害怕這個幸福只是自己的想像世界,害怕現實和我開玩笑、害怕我失去妳。」
妳確定妳的真話只有這樣…?腦海中浮出了這一句話。
「是,我是膽小鬼,我總是構想著我們的未來,同時又害怕妳和繪里那段感情會讓妳後悔而離開我的身邊。」
「放開。」
「我總是對自己說別去想過去,別讓那些過往影響到,可是我發現我的心並沒有想像中的開闊,眼睜睜地看著妳的笑容染上了疲倦、眼睜睜地讓妳的心感到疲累,眼睜睜地讓我們的感情走向無法挽回的地步。」
「放開咱!」のぞみ開始想掙脫。
「就只是因為我害怕、我不安、我恐懼,要是哪一天妳回到了繪里的身邊我──」
のぞみ掙脫開我的懷抱,轉身,憤怒染上了她總是溫潤的眼眸,怒氣讓她溫順的脾氣也壓制不住,高舉的手掌,揮下的手臂,落在臉頰的刺痛。
「─────」
─のぞみ─
不後悔自己揮下了手掌,掌心的脹紅、熾熱的痛感,對方的臉頰也和自己掌心一樣通紅。
「西木野真姬,妳究竟將我的感情當作什麼?」
真姬沉默許久、許久,終於面對咱,望近那雙紫藤色的眼眸。
妳知道嗎?有的時候,沉默不語是最殘忍的回答,是把鋒利的刃。
「回答咱!咱想聽妳親口說。」
「氧氣。明明始終陪在我的身旁卻無法感受到…。」真姬豁出去般將所有攤出,「我內心總有根刺,當のぞみ回國的那天,當我看見妳和繪里在那間咖啡廳很開心聊天的時候,當我看見聚會那一日妳和繪里的合照的時候,當妳…和繪里在散步所發自內心的笑容的時候,那跟刺一直往內心深處鑽進。」
「妳的意思是,要咱斷絕和μ's的關係?和繪里之間的友情?」
她搖搖頭,猶豫不決張合幾次的唇,沒發出聲響的聲帶,隨後眉頭緊皺抿唇許久,從口袋拿出了一封信,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