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是总经理自己来面试,对此人事部的只能说老总开心就好。
独立的办公室里,安静地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相比于屋中的死寂,夏向晚的内心可谓是能有焦躁来形容,她满怀不安地来回踱步,尽管内心已经做好了见到沈肆的准备,可是在那张面庞陡然间闯入视野中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地愣了愣。
直到沈肆开口说了一句:“夏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夏向晚像是一个疯婆子一般扑到了沈肆的身上,她完全遗忘了自己来到沈氏集团是为了面试的。不——从一开始她就对这份工作不抱有任何期待,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见到沈肆罢了。
沈肆真是过分。
“生生呢?你把生生带到哪里去了?”夏向晚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仰头看着那张冷酷的面庞追问。她的气势和在小学当老师时候截然不同了,眉眼间满是处高位者的冷然和傲慢。只不过夏向晚这样的念头才升起,就被沈肆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给夺走了思绪。
“她被我爸妈带到国外去旅游了。”说着慌的沈肆眼也不眨。
而被刺激到的夏向晚从美色的诱惑中挣脱出来,紧抓着沈肆的手臂控诉道:“沈肆,你真是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擅自带走生生是犯罪,我可以去告你。”
沈肆慢条斯理地应道:“我知道,但是我有千百种方法能够让你败诉。”
瞧瞧这资本家的无情和傲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你凭什么带走生生?你做事情是不是不考虑后果?逼得我离开了宛城,然后呢,你想要怎么样?让我和生生母女永远分离吗?我告诉你,沈肆,不可能的!我不会放弃生生的。”
“这句话是不是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你要生下了这个孩子?为什么一个人远走?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们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要孩子你自己去生啊!凭什么抢我的生生?”夏向晚死瞪着沈肆,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是沈肆呢?她仗着自己的家境和势力就能够为所欲为吗?突然间来到宛城的学校当老师,在跟孩子们混熟之后又抽身而去,她有没有想过这给孩子的成绩会造成什么影响?她看到了生生,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一声不吭地将人带走,有没有想过这会导致一个家庭的破裂?给她和生生的身心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抹了抹眼泪,夏向晚从沈肆的身上离开:“我要带回生生,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沈肆的话语冷淡而又残酷。
夏向晚的心中发凉,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万恶的、冷血的资本家。
沈氏集团中的员工大多数是海龟或者是名牌高校毕业的,像夏向晚这么一个连大学学位证书都没有的可算是少见。还以为是老板的哪个亲戚空降,万般打探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只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那些原本怀着轻蔑和鄙视的,最终改了自己的态度。
她只是总经理助理。
帮设计部改稿已经超出了她的工作范畴。
可是迫于沈肆的淫威她只能接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每天都可以听见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的吵闹。
——不可能的,夏女士明明是个温柔的人。
——老沈,你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不行吗?咱们公司又不禁止办公室恋爱。
这位老沈是设计部的老员工,大名叫做沈玠,自我介绍时候喜欢一捋头发,酷酷地介绍道:“沈约的沈,卫玠的玠。”可是他既没有沈约的腰,也没有卫玠的羸弱,虚弱的病美男风度,他一点都不沾边。因为设计稿,他和夏向晚有了接触,也从各种流言中来了解到这位曾经是S大的学霸。
在跟前任分手后几年如枯木的心再度逢春。
夏向晚没有拒绝沈玠的邀约。
她的大学没有念完,在后来的几年中只是在草稿上涂鸦,对设计这一领域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触碰这个行业,可哪里知道沈肆只会用生生来威胁她,迫她修改一张又一张的设计稿,并提出中肯的意见。自从来到了沈氏集团中,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更新自己的小说,果然她没办法分心做两件事情。
在西餐厅碰到了柳遇的时候,夏向晚一点都不吃惊,脸上的惊慌和软弱早就被沉默和淡漠给取代了,有些小动作和神态是从沈肆的身上学来的。她没有再听沈玠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柳遇,听她满带调侃地叫了一声:“嫂子。”
沈玠是认识这位柳大小姐的,他也知道柳大小姐上头还有几位单身的公子。
难道夏女士其实是柳家少爷的女朋友?这个念头一起将他惊出了一头冷汗。
夏向晚皱了皱眉,对柳遇这个轻佻的称呼很不满。
“其实你来到海城我有点儿小意外。”柳遇颇为自觉地在另一侧坐下,彻底地无视了沈玠,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夏向晚又说道,“作为总经理的助理,你不担心一下自家还在加班的老板的身体吗?”
夏向晚刚想反驳,一个让她买胃药的短信就进来了。
沈玠看着被搅黄的约会,怔愣了半晌,等到夏向晚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了,才反应过来,对着柳遇问道:“夏女士是你哥的女朋友?”
“不是。”柳遇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她冲着沈玠一挑眉道,“如果你喜欢夏女士,尽管去追,她现在还是单身的状态,但是之后便说不定咯。”
她乐于看好戏。
当她向来沉稳镇定的好友,知道夏向晚在被一位优秀的男人猛烈追求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因为胃痛变得极为虚弱的沈肆又变成了在宛城初见时的样子,因为贪嘴而遭受到娇弱的胃的反抗,疼得缩成了一团。天知道在看到沈肆的第一眼,她是如何的仓皇,是如何的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各种心情,装作只是瞧见一个陌生人,与夏鸾生一唱一和,转身后又不闻不问。
可是现在呢?她照样想扭身便走,可是各种翻涌的情绪逼得她停留在办公室中,将热水、药还有暖胃的粥摆放齐整。
“生生什么时候回来?”这是她每天都要提出的问题。
“你跟沈玠出去干什么?”这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的追问。
夏向晚以为沈肆整个人因为疼痛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哪里知道她扼住自己的手还残余着不少的劲道,动作越来越重。
这是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腕上了吗?
没有等到夏向晚的答案,沈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睡一会儿,你在这儿别走。”
夏向晚没有回答。
她抿着唇看着慢慢沉入到梦境中的沈肆,嘴角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她们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能够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