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卡莎從來沒有想過，或沒想過這麼快她就需要和艾蓮分開。

原本沒那麼容易就打算善罷甘休，直到葉卡教授把她叫到桌前，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話。

「我很遺憾有這樣的結果，米卡莎，但妳必須要接受。」

「不！我不能接受！」她激動地搖著頭。

「冷靜，米卡莎。」葉卡教授輕聲道，「聽我說，妳不是說妳無法變形嗎？肯尼阿克曼剛在晚宴開始前跟我說，他或許有辦法讓妳重新取回這份能力。前提是妳要留在他的學院。」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需要這個該受咒詛的天賦...她只想要跟艾蓮在一起─

古立夏從女孩幾乎冒火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想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妳不覺得化獸能力有什麼重要，但即使綜觀全世界它都是一份稀有且強大的能力。力量，特別是別人沒有的力量，在魔法世界是最重要的東西，其次是知識。」

聽了這番話，米卡莎的怒氣變本加厲，她想要對葉卡教授咆哮說這裡不是他的課堂，不要跟她高談闊論這種教訓之詞！他不會明白的，因為葉卡教授有個美滿的家庭─

「我從來沒跟卡露拉和艾蓮說過──我在認識卡露拉之前沒多久，剛失去我第一任妻子。」古立夏突然開口。他的眼神直射入女孩的心裡，銳利明亮一如利劍的刀刃。

女孩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接著才倒抽一口氣。

餐桌兩旁聽見的老師們沒有人表示驚訝，只是在各自出現悲傷和遺憾的表情。看來這件事在魔法世界不是秘密。

「妳看，我也曾經因為力量不足看著深愛的人死去，米卡莎，所以我才認為自己有資格跟妳說這個。」葉卡教授看起來既嚴肅又疲憊，「我和黛娜，我的第一個妻子，我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到霍格華茲也被分到同一個學院，可以說我們是形影不離，但結果呢？她跟妳的父母一樣都死於黑巫師的攻擊。我在那裡，但我來不及救她。

「米卡莎，妳想想看，假設發生在妳父母身上的事情再次發生在我們身上呢？小時候妳的黑豹型態還沒有力量，但今天妳如果能變形，結果會怎麼樣呢？」

我就能，在那群黑巫師因為人質失去魔杖而鬆懈的時候，從背後咬斷他們的喉嚨……！

米卡莎接受分院結果，並不代表她願意放棄跟艾蓮相處的分分秒秒──她還是恨死了那頂破帽子，恨死那兩個自以為是的「族人」，連帶那位信誓旦旦跟她保證她跟艾蓮會被分到同一個學院的金髮女孩也恨上了。

自己在戴上帽子的時候並沒有特別選擇，聽到史萊哲林的時候還因為金髮女孩對其的讚揚小小高興了一下……但那個女孩，若她不是對於羨慕進史萊哲林的事說謊，就是代表她跟自己說分類帽會考量當事人意見是假的，不管怎樣都是個不誠實的人。

因為艾蓮是不可能會選擇不跟她在一起的….對吧？

米卡莎並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怨恨中，霍格華茲的一年級課程不難，晚間阿克曼家族的特訓卻讓她非常挫折──老肯尼說的阿克曼家傳密方，理論來說就是要給他們強烈的精神刺激，而具體方式就是讓他們感受到嚴重的生命危險。米卡莎只知道他自己和里維都是這樣被激發出來的，卻不知道他們的能力是什麼。

過程總是一再重複，米卡莎變身成黑豹，失去理智，被兩人用各種咒語打得遍體麟傷，直到天亮才由老阿克曼變回人型，最後三人窩在各自的角落用痊癒咒療傷。

她發現里維和肯尼這兩個混蛋只有在罵她廢物的時候會表示一致。

在《化獸師的前生今世》的其中一章裡，米卡莎讀到和自己情況類似的情節，是關於被困在天鵝裡的十一個兄弟。她痛恨這個故事的結局，那些化獸師一直等到他們的妹妹被麻瓜抓到，綁在火柱上焚燒，受到親人在眼前死去的刺激下才變回人型。[1]米卡莎慶幸兩個阿克曼沒有看過這本書，另一方面，在被他們發現這本書之前掌握化獸術也成為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她看出那兩個阿克曼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喪心病狂，若是他們看到說不定會把腦筋動到某個男孩頭上……米卡莎絕不允許艾蓮為了她而落入任何危險之中。但是，不管她如何努力，每當米卡莎一進入動物型態就會被一陣令人癱瘓的恐懼竄遍全身，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那股不適感甚至到回復人型都還存留，胃裡作嘔並渾身打顫，只有回到艾連身旁才會好受一些。

就算男孩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關係，他的身影本身就是一種安慰......因為，艾蓮是在這個殘酷冷漠的世界裡，唯一找到她的男孩。

第二次注意到雷恩哈特，是當她和艾蓮一起觀賞魁地奇比賽──當金髮搜捕手穿過兩個高速博格時，米卡莎和其他人一樣摒住了呼吸，雷恩哈特的反應和膽識令她不禁躍躍欲試，這樣的心情實在久違了……她也想要打魁地奇！

「我贊成，消耗多餘的精力會讓她在變形時能更專注。」多虧里維在學院長面前為她說話，米卡莎好不容易在最後關頭說服肯尼並獲得特許信。

經過甄選的一小段插曲後，她意外掌握了雷恩哈特的把柄。

米卡莎黑眼珠一轉…….一個法力強大、不守校規，還嫌棄自己學院的女孩，重點是考量到艾蓮從看過第一場比賽後談起雷恩哈特這個名字的頻率……種種因素加起來，聽起來是個潛在的威脅呢……咳咳，當然是指對艾蓮來說。誰知這項計畫的後續發展超乎預料──她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明明就已經感覺到雷恩哈特的動搖，但最後那天在塔上，她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的堅毅和正氣都快要讓米卡莎覺得自己反而才是壞人了……

聖誕假期過後，米卡莎全心投入史萊哲林球隊的訓練，對於人們議論紛紛的列車綁架案毫無興趣。雖然她是個剛入隊的新手，史萊哲林這賽季的積分也不甚樂觀，但她卻沒有打消今年就把葛萊芬多(連同雷恩哈特)打得落花流水的計畫。

受到新人展現出來的決心和才華影響，史萊哲林球隊的士氣大幅提升，開學第一場比賽葛萊芬多的慘敗更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心針。學院長肯尼聽說今年的魁地奇杯竟然還有希望，高興之下還特別免去米卡莎在總決賽前的夜間特訓。

當整個學院都在激動之時，米卡莎卻又鬱悶了，因為她發現葛萊芬多從開學以來根本就沒有認真練球──聽說雷恩哈特那個傢夥甚至跟朋友們一直在玩偵探遊戲。

這算什麼！這樣就算贏了葛萊芬多又有什麼意義？

米卡莎的怒火在葛萊芬多偵探小隊來到葉卡教授辦公室時終於達到顛峰，她在一旁不斷發出不耐煩的嘖嘖聲，最後忍不住借題發揮，狠狠地刺激了小個子搜捕手一番。雷恩哈特的神情陰鬱而火爆，那副模樣簡直是要吃人了，但米卡莎毫不退讓。如果能讓這傢夥認真起來，事後被葉卡教授狠狠念的那頓也值得的很。

對上赫夫帕夫的比賽他們氣勢如虹，毫無懸念拿下大勝。(至於跟葛萊芬多打成平手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這個問題，是史萊哲林球隊內部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米卡莎欣慰地發現葛萊芬多終於狠起勁開始瘋狂練習。

整場決賽就如同她所期待的那般緊湊酣暢，當每一次衝向葛萊芬多的陣型打飛博格的時候，米卡莎都可以感覺自己的力量。如此強大，無可抵擋。她甚至認為自己那一刻所擁有的力量足以戰勝化獸時的恐懼。

但史萊哲林還是輸了。

當米卡莎看到雷恩哈特伸手抓向金探子的那刻，她絕望地擊出博格，快浮在手中炸成碎片，心底卻知道一切都已經太遲……衝下去攔截墜落的搜捕手的過程則像是慢動作投影一樣，女孩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自己堂堂正正贏過雷恩哈特前絕不能讓她出事。

決定來醫護室道歉的時候米卡莎並沒有打算久留，但看著雷恩哈特面對胡佛的尷尬表現，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竟然留下來幫忙。

『大概算是一種補償吧……？』她想，『畢竟手斷掉一定很痛。』

本來也沒打算擦什麼藥，多謝那兩個手下不留情的族人，女孩身上的疤痕已經夠多了。但是令人驚訝的事又發生了──那個冷漠又嚇人的雷恩哈特竟然走過來幫她上藥。極少與其他人有身體接觸的女孩有些手足無措，幸好她慣於面無表情，又是在一片昏暗中，才沒被對方察覺。

她指著艾蓮的性命發誓，在那之後和雷恩哈特聊那麼多完全是個意外。一開始只是打發無聊的一問一答，但在一段沉默之後她急需找個話題來分散有雙溫暖的手在撫摸自己臉龐的注意，誰知兩人竟然越聊越深入，她甚至分享自己對於艾蓮的感覺。大概是雷恩哈特的手摸在自己臉上，讓她回憶起了那年雪地裡被艾蓮順毛的記憶導致精神過於放鬆吧──米卡莎之後這樣跟自己解釋。

雖然看到魁地奇獎盃時有點不甘心，但米卡莎並不討厭這種想到什麼說什麼的輕鬆氛圍。而且用三言兩語逗金髮女孩生氣，說實話，還挺有趣的。

《穿越歷史的魁地奇》這本書實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讓米卡莎原諒了遲遲不把書拿來交換的男孩，好看到她連到考試前都還捨不得放下它。

被級長歐魯從交誼廳轟出來後，女孩無奈地提著書走到湖邊，靠著大樹又著迷地讀了起來。直到晚餐時間才發現亞妮從不知何時開始一直坐在她後面。當米卡莎發現二年級生手裡也拿著一本小說，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一個不會因為在考試期間看課外書罵她的人了……(而且這人比自己還誇張，甚至還帶著甜點！)

可能亞妮也想著同樣的事，所以她們之後總是不約而同回到樹下老位置。

看書看到眼睛發酸時兩人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亞妮對東方有點興趣，但米卡莎離開日本時才六歲，之前的日子幾乎是跟父母待在山林裡。她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說的，只好姑且唱了一首母親以前常唱給她聽的搖籃曲──

閃耀光輝的地平線 你正在後面某處吧

點點星火令人如此懷念 一定是因為你在其中

來 出發吧 把麵包 小刀和油燈塞進背包裡……[3]

把油燈塞到背包裡….然後呢……？當米卡莎努力回憶後段歌詞的時候，突然驚覺，腦海中父母親的面容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漸漸模糊。

當知道亞妮這學年的變形學論文寫的主題是化獸師時，米卡莎不禁心念一動，主動提起《化獸師的前生今世》這本書。

「我借走可以嗎？」亞妮遲疑地問，「艾蓮不是還沒看過。」

「反正他也不會看。」米卡莎聳肩。

跟亞妮做朋友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接近她的山核桃。不知道是身體太小腦容量也小還是怎樣，這隻小鴞竟然不像其他小動物一樣聞到她的氣味就逃。話是這樣說，米卡莎還是花了一段時間(還有不少堅果)才成功擄掠山核桃的心。

捧著這個嬌小溫暖的小東西，米卡莎簡直感動地不能自已，天知道她有多麼想要一隻貓頭鷹。

「好啦，暑假我會派牠給妳送信，這樣總行了吧。」假期開始前，亞妮啼笑皆非地做出保證，米卡莎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小鴞。

要回家的那天，在離開城堡前往活米村車站前，突然有學生傳來阿克曼教授的通知，要米卡莎立刻去找他。米卡莎不疑有他，立刻前往史萊哲林學院長的辦公室──這就是女孩最後有清楚記憶的地方──

接下來，她再也分不清回憶、現實，以及惡夢…….

「米卡莎─快跑─！」…母親？

「不要管我們，古靈閣的妖精會確保我們……被燒成焦炭…」父親幽幽的聲音傳過來。

火光充斥著整片視野，米卡莎試圖發出尖叫聲，卻被爆炸聲淹沒。

場景忽然轉移到古靈閣前面──

「可憐的女孩，你看她的頭…」人們對她指指點點，米卡莎驚恐地在銀行窗戶玻璃的反照中，看見自己人類的軀體上有顆黑豹的頭，正在朝她咆哮。

大群的捕狗隊員和遊民像僵屍一樣朝她狂奔而來，她發現自己又變成小黑豹，嚇得連忙拔足狂奔。

「艾蓮─救我─！」她邊跑邊哭喊。

艾蓮忽地出現在眼前。

男孩被綁在兩根鎖鏈中間，他們倆似乎是被困在一間長型的房間裡，她想要上前解開他的束縛，卻被一道隱形的牆給擋住，她又抓又刮──等等！噢不….她此刻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真的被困在動物型態。那股恐懼感又浮現出來，牠連忙退到離艾蓮最遙遠的房間角落。

這不是噩夢…這不是噩夢…女孩竭力命令自己不要放棄意識。

「艾蓮──」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仰仗反射動作才沒有被打到。

本能的危機感讓人類意識被擠壓到最底部，她看著自己跳到萊納.布朗身上─『不要─』她在心裡大喊，卻完全失去對黑豹身體的控制──在咬下去的前一刻牠往後飛了出去。米卡莎鬆了口氣，但這副身體又爬起來往門口疾奔──幸好被門擋住了。

她聽到亞妮和布勞斯等人的聲音。

需要冷靜，冷靜下來才能救艾蓮……過了好幾分鐘後，她漸漸可以控制自己的四肢。米卡莎停下體內野性煩躁的來回踱步，趴下身來閉上雙眼。

我要變回人類，一定要救艾蓮……忽然間，她聞到湖水的味道，急忙睜眼後發現有水從那頭的門縫流進來──剎那的慌亂讓黑豹又差點失去控制，『冷靜─』她咬住牙根，強迫自己再閉上眼睛──

米卡莎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接近成功。可是就在毛皮似乎要往內縮的時候，牠的耳朵忽地豎起.....野獸敏銳的感知察覺到空氣的震動，讓牠及時跳起躲過了從窗口射來的四道惡咒。

可惡……就差這麼一點點……我要殺了你們─！！女孩混同黑豹的憤怒伴隨嘶吼迴響在房間裡──隨著門外不停歇的攻擊，以及那道隱形牆內水位不斷上漲，激動的情緒使得野獸逐漸地將米卡莎的意識逼回角落。痛苦的吼叫發自於體外的傷口以及內心的焦躁，黑豹來回撲向木門和隱形牆

牠想要殺戮，她想要求救，但兩者都沒有效果。

就在水快要淹到艾蓮的口鼻時，米卡莎看見門外四支魔杖，同時對準了牠。

『亞妮……拜託妳了……』那一瞬間，她毅然拋開其他念頭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終於抑制了逃開的本能，讓昏擊咒成功擊中自己。

『拜託妳們……一定要救出艾蓮……』

牠是被嗆醒的。

發現自己正沉在水底，黑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血絲從牠裂開的傷處在水中像紅花般綻放，昏擊咒的效果還殘留著，兩者同時消耗著牠的體力。

幸好那些人類走時沒有關上木門……當黑豹好不容易遊到門外時，水面恰好漲到房間的天花板。牠費勁地想要爬上樓梯，可是暈眩感讓牠爬四五階就摔倒一次，掙扎許久才前進二十幾階。

隨著階梯下的火炬一個一個被淹滅，黑豹的力量也消耗殆盡，牠倒在石階上虛弱地喘氣，感受底下的水氣逐漸向上蔓延…...

米卡莎的意識終於又浮現出來，但她卻寧願在無意識中死去。

好黑…….好冷……彷彿又回到那年冬天，在雪地裡發抖的日子…..父親母親沒有遵守承諾來找她…….她知道，這次紅圍巾的男孩也不會出現了……驚恐從心口往上攀爬，像條繩子勒住米卡莎的喉嚨。

沒有人能找到她……沒有人會來找她……這就是米卡莎.阿克曼內心最深的恐懼。

就要……就要一個人被留在黑暗裡了……

就在她心沉入深深的絕望的那一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上面傳來──

「米卡莎？」一個熟悉的聲音低喚。

她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到金髮女孩用擔憂中帶著不確定的神情看著自己。

她是在叫….是在叫我嗎？米卡莎呼吸變得急促，心跳鼓動如雷。她先確認是自己掌控這個身體，正準備出聲回應女孩的時候，卻又傳來另一陣腳步聲──

「亞妮─！」

又被那個可怕又可恨的木棍指住了！黑豹驚恐地發出嘶吼──必須攻擊，必須咬斷木棍，或是咬斷她們的咽喉──牠使出吃奶的力氣撲向最近的那個人，但力氣不夠跳不高只咬住她的手臂。黑豹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牙齒之間，四肢癱軟之下和獵物一起滾入水中。

成功了，另一個人逃跑了…黑豹竊喜。牠不敢鬆口讓身下的獵物有機會反擊，只要讓她流血過多而死就行了，正當牠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頭被溫柔地撫摸著。

「米卡莎......我是亞妮……」

亞…妮……？

「我來找妳了……不要怕…….」女孩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進米卡莎的心裡…….

有人來找我了……亞妮…？亞妮來找我了……亞妮！

終於清醒的米卡莎連忙鬆開下顎，但當鮮血的味道湧上來，又再次引出噬血的野獸──聽到亞妮吃痛的呼聲，她心裡非常焦急，她可以從女孩的眼中看出劇烈的痛楚。

「米卡莎……現在只有妳救得了我們……」

我知道─我正在努力阿……米卡莎費盡全身的意志力，終於克制住體內那對血液的渴望──她清楚自己得趕緊爬起身，讓亞妮可以拿出魔杖幫自己止血，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耳邊聽見女孩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從來沒見亞妮.雷恩哈特這麼多話過，若不是在眼前這種情況，米卡莎都要感到好笑了。當聽到亞妮說她要用博格打爆自己時米卡莎不甘地低吼了一聲，可是隨即意識到不妙，女孩聽起來快要失去意識。

這下糟糕，就算她現在可以站起來亞妮可能也已經動不了，自己不可能叼著她拖上這麼長的樓梯，也沒辦法將女孩扛到背上….

現在只剩一個選擇，那就是自己變回人類……

這次真的沒有其他人了，沒有失敗的餘地……但過了幾秒後，原本感受極大壓力的米卡莎訝異地發現，自己在亞妮微弱的歌聲中竟然平靜得如此容易……

那被遺忘的曲子不知不覺回到心中：

來 出發吧 把麵包 小刀和油燈塞進背包裡

帶著爸爸留下的熱情 媽媽眼中的深情

世界不停轉動 你也隱藏其中

你的瞳孔在閃爍的燈光中躍動

世界不停轉動 伴隨著你

伴著我們 直到重逢的那天…..

「找到妳了…米卡莎……」聽見這句話的瞬間，一陣熱浪湧過全身──

當米卡莎.阿克曼變回人型的那一刻，彷彿看見了父母親清晰的面容出現在眼前…..他們正溫柔地對她微笑著。

「亞妮…」米卡莎爬起身來，試著喚醒亞妮，可是女孩已經昏厥過去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從亞妮的長袍裡摸出魔杖，指向右手臂慘不忍睹的撕裂傷──「Vulnera Sanentur！」學會痊癒咒或許是到阿克曼門下唯一的收穫。

血雖然止住，但亞妮的臉龐仍蒼白得像張羊皮紙，米卡莎一咬牙，將嬌小的女孩扛到背上朝出口狂奔……

將黑暗遠遠丟到背後。

(TBC)

-------------------------------------------------------------------------------------------------------------------------------------------------------------------------------------

[1] 哈利波特中魔法世界也有童話故事，且從很多方面來說都和麻瓜的童話有著相似之處，例如，他們都在向讀者傳達「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過，在麻瓜童話中，魔法通常都是男女主角的禍根：邪惡的女巫給蘋果下毒、或讓公主沉睡一百年等等。而在巫師世界的童話中(譬如最知名的《吟遊詩人皮陀故事集》)，英雄們自己就會使用魔法，但遇到的困難和麻瓜英雄所遇到的一樣棘手。皮陀的故事一直在幫助家長向他們的孩子解釋人生中一個痛苦的事實：魔法能解決很多問題，但同時也會製造同樣多的麻煩。

(摘錄自 哈利波特與死神的聖物)

根據以上精神，我改編了安徒生的《野天鵝》。

原著本來是描述一個公主為了拯救被邪惡後母變成天鵝的11個哥哥，忍著手傷編織11件蕁麻衣，且在完成前都不得說話好破解詛咒，甚至她被人民誤認為女巫也不開口為自己辯解。幸好上絞刑台前11位天鵝哥哥及時趕到，穿上尋麻衣恢復了人形，妹妹最後也和鄰國國王結婚。(HE)

為呼應本文劇情，兄妹被改編為巫師和女巫，化獸師的哥哥們被困在天鵝型態。中間過程相似，但結局妹妹沒有來得及編完蕁麻衣，被燒死在火柱上，哥哥們才因為刺激過度而恢復人形。(BE)

[2] 君をのせて(天空之城　主題曲)─作詞：宮崎駿；作曲：久石譲；編曲：富澤裕。

原文歌詞

あの地平線 輝くのは

どこかに君をかくしているからひ

たくさんの燈がなつかしいのは

あのどれかひとつに 君かいるから

さあ でかけよう

ひときれのパン、ナイフ、ランプ

かばんにつめこんで

父さんが殘した 熱い想い

母さんがくれた あのまなざし

地球はまわる 君をかくして

輝く瞳 きらめく燈 (ともしび)

地球はまわる 君をのせて

いつかきっと出會う ぼくらをのせて

中文歌詞

閃耀光輝的地平線 你正在後面某處吧

點點星火令人如此懷念 一定是因為你在其中

來 出發吧 把麵包 小刀和油燈塞進背包裡

帶著爸爸留下的熱情 媽媽眼中的深情

世界不停轉動 你也隱藏其中

你的瞳孔在閃爍的燈光中躍動

世界不停轉動 伴隨著你

伴著我們，直到重逢的那天

(因為看不懂日文，以上是查閱了目前網路上能找到的中文翻譯還有英文翻譯，加google翻譯參考，自己改出比較適合本文情緒的版本，有錯誤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