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唐研安和顧巧函在一起的第三十五天。

說是在一起了，可好像也沒什麼真實感。

唐研安每天放學無聊了就晃到顧巧函家，一起吃個飯、聊聊天，飯後各做各的事情，十一二點時再回自己的房間盥洗睡覺。

...這就是交往嗎？！

唐研安滿心鬱卒地望著顧巧函專心唸書的背影。

沒有牽手、接吻、約會、擁抱，啥都沒有，她們這樣甚至比不上之前她身為一隻貓時的親密程度呢...

她憤憤不平地開始在顧巧函床上亂滾。

顧巧函真的喜歡自己嗎...？

這是她一直想著、卻始終問不出口的問題。

顧巧函沒對她說過喜歡。這些天來，她也沒有主動碰觸過唐研安。

感覺她對自己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真的喜歡女生嗎...？

可要是不喜歡，她幹嘛說要交往...？

腦子裡一團漿糊，在一起後反而比之前更累人。

顧巧函早就察覺到唐研安幽怨的目光了。她頭也不回地問：「小安，怎麼了？想吃宵夜？」

唐研安恨恨地嚷嚷：「不是啦...！妳當我是豬嗎，整天不是吃就是睡？」 顧巧函卻噗哧一聲笑了。

「挺像的啊。」

「閉嘴啦！」

唐研安用力把枕頭甩向顧巧函，悶悶地把臉埋進棉被裡。

這也是她很在意的事情：感覺顧巧函對她就像對待什麼家養的寵物一樣，老是用那種態度跟她說話，還一直塞東西給她吃..這些天她都胖了三公斤了！

「小安。」

唐研安停下翻滾的動作，努力把頭從捲成麻花的被子裡拔出來，就見到顧巧函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小安，妳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說？」

「...沒有。」

顧巧函走到床邊仔細望著唐研安撇過去的臉。

「騙人。妳的表情看起來很不開心啊。」

「...我們在交往嗎？」憋了許久，唐研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顧巧函聽了十分詫異。

她以為這是那時就已經確定好的事情，她們之間溝通不良的情況有這麼嚴重嗎？

「是啊，妳那天不是答應了嗎？」

「可是...我感覺不像啊...」

唐研安又忍不住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妳看，我們都交往超過一個月了欸，卻連手都沒牽過...然後妳也沒說過喜歡我啊，也沒有一起去電影什麼的，不覺得很奇怪嗎？正常情侶該做的事我們一樣都沒做過欸，這樣妳還敢說我們在交往...」

原來是這種煩惱嗎...本來還以為研安是要提分手呢...結果...

顧巧函強忍笑意、不動聲色：「那妳說，一般情侶都會做些什麼？」

「呃呃...我想想喔...」唐研安掰著手開始細數。

「恩...就像剛才說的啊，牽手、約會什麼的...然後接吻、擁抱之類的吧...」

她的音量越來越小，臉色卻越來越紅。

顧巧函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說，妳想要這麼做？」

「不是啊！」唐研安急忙辯解起來。

「我只是想說一般都會這樣做，所以問問而已嘛，我甚麼時候說我想這樣了...」

她跪坐在床上，原本理直氣壯的語調因為顧巧函的視線而漸漸變的心虛起來。最終她氣悶地撇開頭道：「算了啦，反正就是這樣，我要回去睡了。」

「小安。」顧巧函卻拉住了她。她掰過唐研安的肩膀，強迫她正視自己，沉聲道：

「我不是不想這麼做...只是我以為妳很排斥這些。」

「蛤啊...？排斥...？哪有啊...不對，妳連試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排不排斥啊！」

顧巧函卻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手：「妳看，只是隨便碰一下，妳看起來就很僵硬、很緊張，不是嗎？所以我以為妳討厭這樣。至於看電影...妳又沒說妳想去看。妳說了我一定會答應的啊。」

唐研安一聽氣急敗壞地大吼：「妳是白癡嗎？顧巧函妳這個史無前例超級無敵天上有地上無的大笨蛋！我那是因為緊張啦！緊張！懂嗎？！還有看電影，我只是擔心妳沒興趣嘛！妳自己不會約喔？！！」

但是當她停下來喘口氣時，卻發現顧巧函正望著她，眼中笑意滿滿。

「妳、妳笑屁啊！臉長得好看了不起喔？！我命令妳，停下來！不准笑！」

「好、好、我不笑...」

顧巧函一面說著，一面將唐研安拉向自己，表情卻更燦爛了。

「妳妳妳想做什麼？」

唐研安驚恐地發現顧巧函的臉距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拼命想要後退，卻被顧巧函壓住了手，不得動彈。

「妳剛才不是說不討厭嗎？所以說...可以吧？」

「什麼可以吧？」

唐研安愣愣地望著顧巧函的眼睛，感覺被她拂過的地方熾熱得幾乎就快焦掉了。顧巧函仔細檢視著唐研安紅透的脖頸。

「嗯，看來是可以...」她低喃著俯下了頭。

「什麼可以...？！我說不行！不...唔唔...」

那天晚上，唐研安久違地在顧巧函房裡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