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早晚都会到。

因为宿醉，孙佳佳很晚才起，趴在桌上头疼得直哼哼。

“这先凉一下你待会儿喝了它。”

聂楠放下蜂蜜柚子水，扶起孙佳佳给她按揉太阳穴。

“楠楠你真好。”

孙佳佳把脸埋在聂楠肚子上，享受着按摩。

“也不怕闷，好点儿没？先把蜂蜜水喝了吧。”

双手捧着孙佳佳的脸将她的脑袋托仰起，看她要睡没睡懵着的样子聂楠直想笑，低头轻轻磕了一下孙佳佳的额头，然后把杯子端给了她。

之后便是各忙各的，额，好吧，只有聂楠在忙，她忙着收拾两个人的行李，孙佳佳则只需要抱膝蜷在椅子里，小口小口地嘬着她的“解酒茶”看聂楠忙活。

“楠楠。”

“嗯。”

“楠楠。”

“干嘛？”

“楠楠。”

聂楠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孙佳佳，等着她的下文。

没有下文，孙佳佳一瞬不瞬看着聂楠，憨憨一笑。

“楠楠。”

好吧，你的心情我大概也是知道的。

“我在。”

聂楠做事麻利的很，没多久地上就整整齐齐地堆着大包小包了。

“先运下去吧，出租车也快来了。”

“楠楠。”

“在呢在呢。”

“我们没法儿说再见是不是？”

“……嗯。”

气氛突然凝重。

“孙佳佳，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聂楠抬起垂着的脑袋，隐下了眼中的万般情绪，淡淡一笑叮嘱道。

“不要！你还说呢，因为你我现在都快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

孙佳佳情绪突然上来，扁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怪我怪我。”

聂楠立马认错，皱着眉头看她，“川”字里盛满了不舍。

“你该被宠着的，所以啊，以后如果有人能够像我一样对你那么好的话，他一定也很爱你，不要错过了。”

这是聂楠第一次还算直白地述说出自己的爱意。

“咚”的一声，孙佳佳跑过来就是一拳用力捶在了聂楠身上，眼泪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滚落下。

聂楠被重击得后退一步，没顾得上肩胛处传来的痛楚，上前扯着衣袖手忙脚乱帮孙佳佳擦泪珠子，但没擦两下就被一把推开了。

“你走开！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对我那么好，想让我看不上别人，想让我忘不掉你，你说，是不是？”

才不是！只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忍住不对她好？我做不到……

聂楠觉得这“阴谋论”真不像话，可看着孙佳佳泛红的眼和那控诉自己的凶狠表情，她或许有点明白。

“对不起。”

“好呀，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比你对我还要好的人，好一万倍那种！”

孙佳佳喘着粗气，暴躁地宣泄了一下心里似乎好过了一点。

“嗯。”你一定会遇到的。

四目相对，两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安静地维持了这状态很长时间。

“我该走了。”

时间过得太快，聂楠话一出口孙佳佳眼看又要崩了，她转过身仰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再看着聂楠。

“你走吧。”

满不在乎的样子朝聂楠挥挥手，放下时拳头却攥得紧得关节都变白了，指甲也全掐进了掌心。

聂楠提起自己的行李，站在门口回头看孙佳佳，深深地把她看进眼里。

“保重。”

“呵，你可真潇洒。”丝毫不留恋吗？

“……嗯。”不是的。

“你出了这门后我就不爱你了。”我说真的！

孙佳佳突然的孩子气把聂楠逗笑了，却满是苦涩，你明知道这门我一定会出的……

“那样才好。”希望我们都能做到。

聂楠走了，留下了孙佳佳一个人。

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了吧，等我们都放下了还是能再见面的吧，七老八十的时候也可以，如果我们还在的话，呵呵呵……孙佳佳，再见。

最后说着这些的聂楠笑得特别暖，眉眼弯弯，是孙佳佳最依恋的模样。

“说什么七老八十呢……还有好久好久……活不到那时候怎么办……小龙女也才十六年约，你倒厉害了……你个骗子……”

魔怔了似的，孙佳佳自言自语着，不受压制的难过铺天盖地地笼罩住了她，让人呼吸都不畅了。

孙佳佳按住心口，茫然若失，怎么办，这下好像是真的丢了。

聂楠坐着长途车在回家的路上，虽然晕车可她还是选了最后排的角落，是孙佳佳喜欢的位置，窗外闪过的是熟悉的景色，她一直目不转睛看着但眼里却没有焦点。

带你去我家乡看看，聂楠对着心口呢喃。

看着孙佳佳的时候聂楠还想着，日子那么长，总会有释怀的一天，可马上就啪啪打脸了，因为转头离开的一瞬间她就开始了想念，现在更是。

孙佳佳依旧安稳地扎根在聂楠的心上。

在就在吧，如果余生都能在心跳里感受到你的话，也好。我们不能在一起，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不能阻止我爱你。

我还对未来心存侥幸，如若多年后我们还能相遇，你会允许我把情感宣之于口，坦荡地喊你名字，再说爱意，而你，依旧和我一样心情。

万一你不是，我就缄默不语我的想念，道一句好久不见，我们可以讲各自的故事。

万一我不是，不，我不会不是……

怎么说来着的，我们爱得太早，也是彼此都无能为力的遇到，不能一起终老，还是可惜，真的，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