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今夜就不要捱着了，来我房里睡吧。

整整一日，燕绥都是魂不守舍的，就为了穆清的那句话。

不要捱着了，去她房里睡吧。

去她房里睡。

她房里有几张床来着？嗯嗯嗯，只有一张对吧？只有一张吧？？

燕绥一边烧着火一边想着这件事，想着想着就像烟花一样原地爆炸了。

穆清什么意思？啊？她什么意思？？

最可气的是说完了这句话穆清立马就抬腿走人，一秒都没有多留，连给燕绥提出疑问的时间都没留下。

一天的时间过去，燕绥迷迷瞪瞪地站在穆清的门口，看着屋里摇曳的温暖灯火，开始怀疑自己了：穆清当时是不是说了这句话？她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啊？是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吗？还是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导致产生了什么不太美妙的误会吗？

犹豫再犹豫，燕绥还是拿定了主意：不进去，自己回去睡自己的。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产生了什么幻觉，或者被冻坏了脑子才会认为穆清居然肯让她和她睡在一间屋里。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屋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了。穆清披着外衣站在门口，月白色中衣映着屋里灯火，显出一种温暖的橙黄。深紫色外袍搭在她身上，衬得她出奇的娇弱。燕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跨前一步，想要帮她把门关上。

“在外面杵着做什么？”穆清挡下了她要关门的动作，眉目间透出些不自然的微愠，低声嗔她道：“你莫不是在等我请你进来？”

燕绥迷茫地看了她一眼。

穆清和她对了一个眼神，终于忍不住生起气来：“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迟钝如燕绥，终于明白过来，穆清真的是要她进去睡。燕绥这姑娘有个好处，虽然脑子笨了点，但够敦实，真不要脸起来，那简直就是活菩萨级别的地下难寻天上无双。

方得到穆清的首肯，那丐帮女弟子恨不能化作一条泥鳅也似，施展烟雨行便蹭着缝隙钻进屋里头去。

穆清愣了一下，望着闪身进屋面上一派乖巧的燕绥愕然半晌。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门关上啊。”燕绥解开发带，笑眯眯地看着穆清，“热气要散了。”

看着好像换了个人的燕绥，穆清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地掩上了房门。

（十八）

…你洗漱过了吗？

洗漱过了。

……澡呢？

洗了。

………你

穆神医，不是所有的丐帮弟子都是你想象中那样满身酒气。在入丐帮之前，我是个苍云弟子。

…………

穆清看着解下胸口缠袋的燕绥，一脸不忍卒睹的表情。

是苍云弟子，不会女红，这就是你只在身上随随便便裹个铁片了事的理由？穆清坐在床上，看着燕绥一件一件把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拆卸下来，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哪里能算是一件衣服？分明就只是用一些布料东拼西凑随随便便裹裹缠缠了事好么？

“问你个问题好么？”

“你说。”燕绥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随手抓起穆清放在桌上的梳子：“借用一下。”

“为什么离开苍云？”

燕绥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