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白杨独自一人来到“醉笑一坛”,手上戴着那位“魔法少女”留下的手链。对于找到“凶手”一事,白杨已经渐渐感到绝望了,S市好歹算个大城市,人口众多,茫茫人海中去寻找一个自己早已记不清面貌的女孩,谈何容易?
手链,就当做一份纪念吧。
酒吧里播放着梅姑的《醉朦胧》,慵懒中却又带着几分妩媚,来此消费的客人三俩坐着,男男女女脸上多数都带着几分暧昧的神情;偶见少数独坐的客人,或把玩着酒杯,或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吧台上有一张白杨不认识的脸孔,穿着女式的酒保服务生制服,撑着脑袋玩味似的看着酒吧里的众人,当白杨和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的时候,她有些妩媚的笑容让白杨的眼神移不开。一名客人走到她身边,要求点酒,她懒懒地站直身子,娴熟地挑出需要的基酒并倒入调酒杯,调酒动作虽略花哨,却能看得出有着扎实的基本功。
当白杨走到吧台边时,那名叫酒的客人正和这位调酒师聊天。白杨要了一杯白水,静静地在一边看着。
“姑娘是新来的调酒师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调酒师微笑:“是的,最近刚来。”
“长得挺漂亮啊,不怕在酒吧做事容易被盯上吗?”
“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我相信像大哥你这样的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替小妹出头的,对吧?”
客人笑了,端着酒离开了吧台。
调酒师将调酒器具洗净,然后用干净的软布擦拭着。白杨见状,于是凑了上去。
“一杯贝利尼,谢谢。”
调酒师抬头看到是白杨,仿佛见到老熟人一般,又像是猎物到手那样,笑了:“麻烦您稍等。”
白杨撑着脑袋看着调酒师,手上那条晶石手链在酒吧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也不知为什么,这个调酒师给自己一种特别的感觉:乍看之下,只觉得她安静、闲散,似乎与这蠢蠢欲动的酒吧氛围一点也不相融;可是看着她却总让人感觉似有暗流涌动,搔动着人心,想要做些什么。
不稍片刻,一杯贝利尼递到了白杨面前。白杨小酌了一口,然后继续看着这名调酒师。倏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是问我工作名字——”调酒师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工作,“还是真名啊?”俏皮的微笑,仿佛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都要可以吗?”白杨笑了。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只会告诉你工作名。”
白杨自嘲似的笑,说:“那你说。”
“Lavinia。”
白杨注意到,当她回过头告诉自己名字的时候,注意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手链,眉头微微挑了一挑。白杨心里突然又燃起了希望,她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也许就是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于是她有意将戴着手链的左手往桌面上摆,随意地拨弄着酒杯。
“你是最近才来这酒吧的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是的,前不久来面试过几次。”
“是嘛?什么时候面试的?前几天吗?”
“嗯……前几周吧,来过几回。”
“那怎么到现在才看见你?”
“哇……美女你调查户口吗?”
“不好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白杨几度暗示,手链在人家面前晃了又晃,就差没怼到人家眼睛里去了,可是对方无动于衷。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搭讪了许久,好说歹说要到了V信,于是白杨离开了醉笑一坛,打算找柳橙聊聊这位新来的调酒师,顺便视奸一下对方的朋友圈。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电视闪烁着光芒,尖叫声时不时地传出来。沙发上,两个人头对着头侧躺着,吃着薯片看着电视。
“我总觉得那个新来的调酒师是那个‘马猴烧酒’。”
“你完全是靠自己感觉瞎猜的吧。”
“唉,朋友圈仅展示最近三天内容,除了让人觉得这是个专业调酒师之外,就看不出别的了。天越来越热了,毛巾捂着胸口,我都捂出痱子了……怎么办啊柳橙。”
“你问我我也没辙啊,你不如约那个什么Lavinia出来再聊聊?”
“喵~”
白杨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是Lavinia发来的信息。
“你的手链挺特别的,是哪来的?”
“我就说是这家伙吧!”白杨兴奋起来。
柳橙坐起身:“那你问问。”
于是白杨发消息说:“特别吗?是一个朋友落在我家的。她最近不在本地,我就戴着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发了一句“这样啊”就再也没有下文。
为了弄清事实,白杨挑起话题:“你说它特别,特别在哪?”
“特别好看,主人挺有品味的,我也想要一条而已。要不帮我问问?回头请你第一个品尝我新调的酒怎么样?”
白杨又一次在柳橙家的沙发上抓狂了。
另一边,一栋高楼之上,昏暗的落地窗边,一名穿着女式酒保制服的女性轻啜一口杯中的酒,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低语: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