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业。皆从习起。”
陆子星打开手机准备看溪莫昨晚指天发毒誓说今天十点前一定会发给她的剧本,刚点开qq就看见项飞宇的消息大剌剌地挂在第一行,附上的还有项式讨好卖乖专用表情。
两人好久没联系了,陆子星暂且把溪莫的事扔到一边,发了条语音过去:“怎么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粱荨刚刚发的,你还没看?”
陆子星楞了一下,下意识地关掉跟项飞宇的聊天界面打开粱荨主页,刷出的最新动态赫然是项飞宇发给她的那条消息。下面的好友评论清一色是“摸摸头不哭”“姐姐今晚帮你宰了那个人渣!”之类,心里大致有了数。回了项飞宇一句“现在看到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发来消息:“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人群有点吵,陆子星把耳机话筒举到嘴边,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跟她对象分了吧。”
“大概?”
“别问我,不知道,两个月没跟她联系了。”陆子星有些烦躁地盯着马路对面的红灯,不耐烦地踢着不知道哪儿冒出的小石块。
“陆子星你发现没有,每次一提到粱荨你就这副德行。”项飞宇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滚你二大爷!”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项飞宇三个大字挂在来电显示那一栏。陆子星沉默着看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喂。”
人群车流交织的嘈杂传到了另一头,项飞宇问道:”过马路呢?“
“嗯。”陆子星数着红灯剩余的秒数,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又或许在潜意识里知道项飞宇会说什么,所以才摆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态度。
“吃过饭了吗?”
“一会儿去。”
“准备吃什么?”
“羊肉汤面。”
“你又胃疼了?”项飞宇敏锐地发现了异常。这家伙最讨厌羊肉,只有在胃疼时才会勉强吃几块暖胃。这个听起来很不靠谱的办法实施起来也没见起多大作用,却被她固执的当成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嗯,这两天天气有点凉,没来得及换衣服。”
“你就不会看天气预报啊!你是不是蠢啊!陆子星不是我说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仔细保养,万一落下个病根以后怎么办?说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怎么不操心操心自己?”
陆子星轻轻地笑了:“知道啦老妈子。”
项飞宇果断炸毛:“你说谁是老妈子,你个没良心的再说一遍!老子这是为了谁?你气死我了!”
绿灯亮起,陆子星跟着人流顺利到了对面,顺口安抚道:“为我为我,乖啊,淡定是一种美德。”
“滚!“项飞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突然话题一转,“粱荨那句话什么意思?”
“有一个东西叫百度,了解一下。”上挑的音调含了抹促狭的笑意,像往常每次笑闹般脱口而出。
“陆子星,你真是——”项飞宇说了一半又咽回去,被这种四两拨千斤的伎俩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她已经摆明了回避的态度,再怎么问都是徒劳。可她把事情压在心里这么些年,自己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堵得慌。
“阿宇,我很好,真的。”陆子星突然收敛了玩笑的语气,认真地说:”不用担心我。“
三年来第一次,项飞宇听到她作出了玩笑回避之外的回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口气沉沉呼出,心却被一起涌上的复杂情绪压得更难受了。
“五一来南昌玩吧,包吃包住,路费报销。”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笑,刻意让语气显得欢快。
“好啊,小逸和昕昕也说五一要去南昌,正好聚一聚。”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联系他们。”
“嗯,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吃饭。”
陆子星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兜里。靠在路边一个漆皮垃圾箱上,闭上眼忍着一阵阵的眩晕等着这波突然袭来的胃痛缓过去。
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业。皆从习起。
一切因果。皆从因起。
果已至此,因起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