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爪擊在盾牌上,發出鈍重的聲響。衝擊力讓他的手臂隱隱發麻,Jaune低哼一聲,咬緊牙關,在面前的黑色巨獸正要抽身離開時用力揮動手上的劍。
經過升級的劍刃在翅膀與身軀的連接處劃出一道俐落的切口,被割下的翅膀在半空中消散,不知會否感覺到疼痛的Grimm昂首長嘯,剩下的另一隻翅膀猛力一揮,使年輕的Huntsman踉蹌後退,腳跟在車頂邊緣劃過。
纖細而有力的手臂伸出,趕在他掉落之前抓住了總讓人省不下心的隊長。
在旁邊,Nora如擊球般揮舞銀色的鐵鎚,Magnhild平坦的表面從下而上擊中失去一邊羽翼後已然喪失了飛行能力的巨獸的下顎。
龐大的身軀沿著拋物線飛往半空,撞上兩頭小型的Nevermore,然後帶著牠們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
"呼─謝囉Ren!"重新站穩腳步,Jaune擺正在剛才的混亂中歪斜的盾牌,向可靠的隊友道謝。
嘴角微微上揚,一貫地沉默的少年沒有作聲,點了點頭便再度投入戰鬥,朝另一頭襲來的Griffon接連拉下扳機。
槍聲規律地響起,兩手的武器交替射出炮火,衝鋒手槍的火力不足以對這頭巨大的Grimm造成太大傷害,但至少能夠減慢牠前進的速度。
似是被惹怒的Griffon發出一聲怒吼,張開的嘴巴裡出現一團橘紅色的火光。
吐出火球,Ren看準時機雙腳用力一蹬,往後躍開,讓本應會擊在車頂上的攻擊撞上Jaune早在他身後架起的盾牌上。
甩了甩痠痛的手臂,Jaune轉過頭看向這頭Griffon飛來的方向。
"Hey Nora!"瞪大雙眼看著天邊那片黑影,他緊張地回過頭,扯開噪門朝又把另一頭小型Grimm如棒球般擊出的Nora喊道︰"你想你可以吸引牠們的注意嗎?或是惹牠們生氣!我們要把牠們引到列車後方!牠們的數量太多了,只有我們三個應付不了!而且車廂裡都是乘客,我們在這裡沒法隨心戰鬥!"
"Oh沒問題,我超擅長的!"臉上展現爽朗的笑容,Nora把Magnhild切換到榴彈砲模式,胡亂朝天邊的黑影發砲,同時朝不知能否聽懂的黑獸挑釁般喊叫。
群集的Grimm不約而同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本欲飛往列車其他部分的黑獸顯然也被她吸引過來,約十頭大小不一的魔獸一起改變了方向,飛撲向她進攻。
"Oops"
收起單邊武器,Ren上前握起知道情況失了控卻愣在原地吐舌頭的友人的手,拉著她拔腿就跑。
"跑─!!"兩手各握著笨重的盾和劍,亂了方寸的隊長以跑了調的嗓音喊出沒必要的指令,跟在先一步作出反應、把他撇下的隊友身後跑向列車尾部的車卡。
在列車中段的車卡頂,那幾個列車公司僱用的Huntsmen舉起長槍狀的武器,有一下沒一下地朝著三頭一直糾纏他們、向他們發動攻擊的Griffon開槍。
列車公司僱用的Huntsmen只有四人,大概是同一個小隊的成員,然而不論是他們戰鬥時的默契還是攻擊方式,看起來都像個新手Huntsman一樣,絲毫沒半點已取得證照的職業Huntsmen的模樣,讓人不禁懷疑僱用這群Huntsmen的列車公司是否根本沒想到這列列車會遭受為數不少的大型Grimm的襲擊。
又一發Griffon吐出的火球擊在列車上,車卡的玻璃被擊碎,車廂內傳來乘客的驚呼聲。
看似火力不足的武器未能對強悍的黑獸造成任何傷害。在三位同伴的掩護下,一頭一直在上方盤旋的Griffon突然繞到他們後方俯衝而下,利爪張開,準備襲向站在最後面的Huntsman。
正跑向車頭方向的三人目擊到敵人的突襲,還沒來得及向沒注意到這場變故的小隊作出警告,另一個明顯較這頭巨獸小了不少的黑影突然從下方冒出,直直朝著牠飛去。在雙方即將撞上之時,小小的黑影驀地轉變成一個高挑的人影。
銳利的巨鐮刀鋒在Griffon脖子處削過,酷似獅子的腦袋應聲與身體分離。翅膀仍在拍動,失去了頭部後的身軀卻像是仍有生命般在空中扭動,四肢胡亂揮舞,這幅景象看起來格外詭異。
朝著雙翼與身軀相連的部分又是一揮,只剩下四肢和尾巴的殘軀無法繼續停留在空中,往山谷深處急墜。
輕盈地落在車頂上,Qrow瞪了被解救後呆愣在原地的四人一眼,惱怒地咂舌。"退下。"
"什──!"
"我說退下!"打斷不滿被小看的Huntsman,Qrow頭也不回地以Harbinger準確地朝著後方的Griffon開火,雙眼瞪視著想要反駁自己的Huntsman。"你們根本應付不了這情況。那些孩子的表現比你們還要好。"
"我們是專業的──"
"而你們卻只會像這樣胡亂開火!"把Harbinger切換到大刀模式,Qrow雙腳一蹬往上躍起,把刀鋒刺進向他張牙舞爪的Griffon的胸膛,然後用力甩了大刀一下,把受到致命一擊的Griffon丟向餘下的兩頭Griffon。"要是你們想要送命,隨你們喜歡。但現在不是讓你們逞英雄的時候,並不是只要把Grimm都殺掉便可以!給我想清楚你們的責任是甚麼,給我想清楚怎樣才可以保障這列列車上的乘客的安全!"
嘆了一口氣,不再與這個年少氣盛的Huntsman進行無謂的口舌之爭,Qrow轉過身,準備跑向車尾。
"Hey!"剛才與他爭執的那位Huntsman喊住了他,Qrow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來。"把戰鬥限制在最後兩個車卡太困難了。我們會疏散乘客,再多空出兩個車卡,然後我們會守在前面。──要是你們沒辦法把牠們留在那邊,你就會知道我們小隊的厲害了。"
"Hah"輕笑一聲,Qrow踏出步伐,追上已越過他們帶著一大群Grimm往那邊跑去的Team JNR。
"Ugh"看到跟在Team JNR身後、正聚集到車尾的Grimm,Weiss翻了個白眼,把面前的巨獸凍結成冰。"我們最好快點解決,那邊還有很多。"
"好吧,要是你想快點結束。"Yang轉了轉脖子,做了幾個鬆弛肩膀的動作,勾起嘴角笑說。
雙拳高速地輪流擊在Grimm胸前,每一下拳擊都伴隨著一發炮火。手上一抖,把用完的彈匣退出,Yang用雙手抓住黑獸那對白色的角,將這頭巨獸提起,然後往旁邊的岩石丟去。"一隻倒下!"
以左腳為重心,轉了一個半圓,Yang向著Weiss製造的「冰雕」躍去。拳頭重擊在冰面,因變成冰塊而變得異常脆弱的軀體隨即粉碎。"兩隻!"
在她背後不遠處,Blake趁著Grimm朝她的殘影揮舞利爪的空檔甩出Gambol Shroud,拔出刺在牠背上的刀刃後又把它切換到雙刀模式。躍到Grimm背上,用雙刀削去牠的雙翼。
"Yang!"再度把武器切換至鎖鏈模式,用它的鍛帶纏住巨獸的脖子,然後藉著自身過人的速度把牠沉重的身軀拉起,甩向心領神會地擺出出拳架勢的隊友。
"A─nd─三隻!"蓄力後揮出的拳頭重重地擊在Grimm的肚子上,使牠在發出一聲吼喊後便飛墮到山谷下。
在Team JNR帶著一大群Grimm來到寄運車卡的時候,Ruby和Ozpin也正好從車側的鐵梯爬上車頂。
像是突然被吸引一樣,領頭的Grimm突然改變了方向,朝向鐵梯俯衝。
單手抓住鐵梯,另一手拔出在攀爬時收回腰後的手杖,在把手杖展開的同時把它向著Grimm的腦袋敲去。
宛如面具的白色部分被擊中,Grimm像是吃痛地抽起上半身往後退開。在牠重整旗鼓準備再度進攻的時候,Ozpin已站在車頂,一手拄著手杖,另一手放在身後,不慌不忙地看著牠。
抱住摺疊起的武器,Ruby跑到隊友身邊,背靠著Weiss的背。
"而你竟然說速度是你的強項啊。"左腳踏前一步,Weiss動作優雅地把纖幼的劍刃矗在眼前,雙眼緊盯著朝二人張開口、正準備吐出火球的Grimm冷哼一聲說。
"Well它的確是。"語音剛落,橘紅色的火球自於半空中振翅的Grimm口中吐出,Ruby發動Semblence,揚起一陣風,帶著身後的搭檔衝向半空。
火球落在二人剛才站立的位置,伴隨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經過強化的車頂出現一片燒焦的痕跡及些許凹陷。
四肢著地,Grimm大吼一聲,四處張望尋找她們的身影。
越過Grimm的頭頂,二人在牠後方落下。
鬆開牽住Weiss的手,Ruby咧嘴一笑說︰"看吧?"
把搭檔留在原地,Ruby再度使用Semblence衝到空中,在Grimm上方展開鐮刀,在掉落時把Grimm的脖子割斷,雙腳觸地後藉著武器的反作用力加速,一瞬間把牠左邊的兩條腿也割去。
身體失去平衡,沉重的身體側倒在車頂上。鐮刀刀刃刺進車頂,把Crescent Rose固定住,Ruby屏息透過狙擊鏡瞄準其身體中央,接連拉下扳機射出三發高破壞力的大口徑子彈。
黑色的身軀被子彈貫穿,最終如被摔破的玻璃般化成碎片。
火光閃過,車身劇烈地震動,底下傳來一聲巨響。
列車最後一個車卡下方的路軌被火球擊中,持續行駛的列車無法把失去路軌支撐後垂落的車廂拉回路面,反而使得前面一個車卡也開始脫軌。
站在那個車卡中段的Yang和Ren欲趕在車卡徹底脫軌前跑到前一個車卡,一頭身形比其他同類龐大的Griffon卻像是要阻礙他們般降落在車卡盡頭。
巨獸降落時產生的震盪加速了列車脫軌的速度,車輪離開了原來的軌道,車卡垂在懸在半空的路軌右側。
"Yang!"
"Ren!"
原本站在車頂的二人被拋出,朝著出谷墮下。
衝到列車邊緣,Blake向正掉落的搭檔丟出Gambol Shroud。
向上伸出的手沒法如平時般抓住熟悉的黑色武器。
在列車駛遠、自己掉落至無法看清列車的深度前的最後一瞬間,Yang看到的是被剛才那頭Griffon的前爪揮中的搭檔。
在全副心神都放在掉落的搭檔身上時,巨爪自旁邊揮來。當她察覺到的時候,身體已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能提起不甚擅長肉搏戰的雙手,試圖減輕衝擊的力度。
身體朝著列車左側飛去,背重重地撞上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面,使得Blake感覺肺部裡的空氣都被擠出了。能夠保護身體的Aura在承受了巨大的衝擊後即將耗盡,因而導致防護失效,Blake吃力地甩出Gambol Shroud,身體卻在武器纏上伸出的岩石或樹枝前撞上了另一塊凸出的岩石。
她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Weiss一個轉身,在友人的掩護下釋出法陣減緩隊友墜落的速度。距離漸遠,眼看Blake即將掉到魔法的施放範圍外,Weiss焦急地試著集中精神,嘗試召喚出Queen Lancer時,一個黑影率先飛了出去。
黑色的烏鴉將雙翅夾在身側向下俯衢,一口咬住脫手的Gambol Shroud的緞帶,然後又馬上繞回因Weiss的魔法而減緩了掉落速度的Blake身邊。
烏鴉的型態沒有足夠的氣力帶著她飛回列車上,Qrow變回原來的樣子,雙手抱住Blake,在岩石之間蹬跳,最終落在下面的雪地上。
低頭看了Blake一眼,確定她沒有受嚴重的傷後,Qrow抬頭瞇起眼看向再有一個車卡脫離了路軌的火車。
他也許可以變成烏鴉回到車上,但他可不能把這個失去了Aura保護的女孩獨自留在這裡。
他們沒法阻止列車脫軌。
Ruby知道,再過一會便會再有一個車卡因那兩個垂落的車卡而脫軌。
看了看仍在奮鬥的戰友們,又看了眼前方那些完全沒受到Grimm侵擾的車卡,一個想法逐漸在她腦海裡成形。
"我有一個計劃。"上前解決掉正與Weiss交戰的Nevermore,Ruby以槍炮為二人騰出可以講話的空間。
聽著Ruby的話,Weiss蹙眉回看著她。"你認為可行嗎?"
"我不知道。"搖了搖頭,Ruby坦承道。"我們只能試試看了。再說,即使我們可以把這些Grimm都收拾掉,但我們不能把他們幾個丟下在這種地方。"
轟隆一聲,又一個車卡掉到路軌之外。五人聚在同一個車卡的車頂上,奮力迎戰餘下的三頭Grimm。
旋轉鐮刀把火球擋開,Ruby看著Weiss說︰"沒時間了!"
"好吧。但你最好確定你的計劃可行。"
"我希望可行。"嘴角勾起緊張的弧度,Ruby快速向其他人簡述自己的計畫,然後用Semblence來到車卡的前端。
"拜託你了。把他們安全帶到Argus。"
看著那個Huntsmem小隊的隊長,Ruby信賴對方般點了點頭後躍到車卡間的連接處。
然後,鐮刀揮下。
*Magnhild︰Nora的武器
*Harbinger︰Qrow的武器
*Griffon︰S6-E01那獅鳩獸Grimm
*Weiss召喚的Queen Lancer︰Weiss召喚的那隻大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