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波零x明日香（。最近简直沉迷马猴烧酒无法自拔。正好碰到 @skyblue0203 和 @白爪爪黑爪爪与粉爪爪 都想看魔法少女x使魔，那我就硬着头皮上了wwwww
绫波零几乎从不关心自己的同学，但今天似乎是一个例外。十五六岁的少女们在课间的闲谈罕见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咦，是新推出的魔法少女动画！”
“你居然去买了海报！”
“因为好喜欢啊！魔杖也想要，裙子也想要！”
“喂喂，已经过了会想要当魔法少女的年纪了吧？”
“才没有！不要把我说得好像七老八十一样！”
“明明超过十四岁就会有这种觉悟了吧？现在可不是中二的年纪了啊！”
“魔法少女可是代表爱与希望的正义使者！谁会不向往啊！再说穿得又很好看……”
零少有地流露出了一丝在意，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听完了这段对话。普通平凡的中学女生对魔法少女的认识似乎都是这样的：“代表爱与希望”，“正义使者”，“穿得漂漂亮亮”，“有一支无所不能的魔杖”。此外，还有一位必不可少的小伙伴——
“快看这个小可爱，毛茸茸的，超可爱啊！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推出抱枕或者挂件之类的周边。好想要啊！”
零歪过头，悄悄瞥了一眼那幅画风夸张的海报。画面里最显眼的魔法少女肩上蹲伏着一只乖巧的使魔，模样怎么看都不过是在博美犬身上加了一对翅膀，虽然看上去似乎确实很可爱，但设计上的不用心也是显而易见的。忽然有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为什么看得这么认真？难道你也喜欢那种小——可——爱——”尾音拖得老长，似乎完全不打算隐藏情绪。声音顿了几秒接着说道：“哼！明明一点都不可爱！”
手背突然间打滑，零险些磕到下巴。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落在了她的肩头，她扭过僵硬的脖子，明日香正一脸不悦地坐在她肩上，柔顺光亮的毛发几乎全部竖起，又大又圆的眼眸映照出了强烈的不满。怪她听得太过出神，忘记了自己的使魔是一只占有欲极强的小猫咪，平生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犬科生物。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零老老实实地在心中回答明日香。
冰凉又柔软的肉垫贴上零的脸颊，猫咪语气霸道地对她说：“不许好奇！”
零交叠双臂伏在课桌上，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要打扰我上课。”
“现在不是下课时间吗？”明日香在狭窄的桌面上来回徘徊，细长的尾巴竖了老高，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零。
“不管是上课时间还是下课时间，都是属于我的生活，请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打扰我。”零强硬地回复。
明日香动作停滞，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喵呜声，步履轻盈地跳下课桌，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零的视线里。
这样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掰掰手指，从初见到现在，似乎已经过去了一整年，但零绝对不会忘记明日香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天。
“喂，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毛发金红眼珠碧蓝的猫咪蹲坐在路旁，一本正经地向她发出邀请。
她不假思索地认为是有人在恶作剧，把猫咪形态的明日香从地上抱起，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录音装置。明日香在她怀中不停挣扎，好几次险些把她抓伤。后来她才了解，在明日香眼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毕竟第一次见面就什么都让她看光了。即便只是一只猫咪，也知道尊严不可侵犯，更何况她原本是比人类更加高级的智慧生物——精灵，只不过迫于结界的限制，无奈之下化作了猫咪而已。
大多数的人类并不知道，在遥不可及的天空中其实还存在着精灵的国度。人界和精灵界之间有一层纤薄的魔法结界。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女是最为敏感的人群，脑波最易穿过结界和精灵相互影响。不过这种影响程度极为轻微，表现形式是光怪陆离的梦境，一般人通常察觉不到异样，两个世界因而从未有过实质接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人类和精灵一直相安无事。但近一百年来，维持了数个世纪的平衡开始走向不可控的状态，原因是人界的环境污染、生态破坏、违法犯罪、恐怖主义、核武器扩散等问题不断升级，终于威胁到了精灵界的生存发展。经过漫长的研究讨论后，大批精灵获准穿过结界，以人界生物的形态存在，四处找寻有潜质的人类少女，希望她们成为魔法少女，帮助世界恢复平衡。
很显然，零就是其中之一。有潜质的人类少女不仅少之又少，而且潜质也分三六九等，零的潜质其实处于下级，她所能成为的魔法少女更加接近漫画里的超级英雄，至多只能打击街头犯罪，对更加高深难解的问题并没有插手的余地。面对明日香煞费唇舌做出的一番解释，零的回答是这样的：“这些事情不是应该交给警察去做吗？”
明日香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早在渗入人界之前，精灵就通过影响脑波的方式，给人类少女灌输了“魔法少女是爱与希望的代表”，“魔法少女是正义的化身”，“我想要成为魔法少女”之类的观念，甚至想方设法暗中操作，迫使大人不断推出各式各样的魔法少女动画吸引她们的目光。这种做法使得精灵的工作效率大幅提高，但由于人类活动并未停止，他们目前仅能把破坏降到最低，还远远谈不上恢复世界平衡。
可惜的是，零自小就对魔法少女动画不感兴趣，她更喜欢阅读文学作品，尤其是现实主义文学。作为一个消极的悲观主义者，她认为这个日益糟糕的世界并不值得被拯救。但对精灵而言，拯救人类只是顺手之劳，真正的目的是维护自身利益。如果不是因为有潜质的人类少女实在万中无一，明日香发誓自己绝不会像这样毫无尊严地留在零身边，毕竟她一张口就遭到了拒绝。在零答应成为魔法少女以前，她每周都会找上几个精灵朋友大倒苦水。
“为什么会这样？到人界之前，谁也没告诉我会遇到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一切都会是顺顺利利的。”
“生活，明日香，这就是生活。”真嗣叹了一口气。明日香知道，真嗣在人界过得也不开心，他连结的那个少女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即使真嗣不通知她有任务，她也会主动提出要求。虽然如果人人都有这么高的觉悟，世界就能早日恢复正常，可精灵也是需要休息的……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冬夜。从补习班下课回家的零在半路遇上了歹徒。经过结界压缩的明日香只能将魔力作用于自己和连结过的魔法少女，在一旁急得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如果不是工作狂真理强押着睡眼朦胧的真嗣突然杀出，手无缚鸡之力的零说不定已经遭遇了毒手，第二天就会登上社会新闻头版头条。
大难不死的零一直心有余悸，明日香于是趁热打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了她：“你看，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凡事都靠警察，不用魔法少女，你已经完蛋啦。想想看吧，多少无辜的生命都是这样消逝的，你真的忍心吗？即使不想保护别人，稍微拥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没坏处吧？”
成为魔法少女以后，零忽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如果说隔壁组合是精灵偶尔想要偷懒，而魔法少女却积极得不像话，那么在她这里情况恰好相反——明日香每天都在催促她外出打击犯罪，但她不想勉强自己，只愿意做力所能及的事。她们不是说好了吗？“即使不想保护别人，稍微拥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没坏处。”对她而言，生活可不仅仅是由犯罪、魔法、精灵这些元素组成的，但明日香似乎就是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零第一次明确表示希望明日香不要总是干涉自己的生活。直到放学明日香都没有再出现过。零想当然地以为她已经回到了家里。就算没有，也不必担心明日香的安全，她毕竟不是真正的猫咪，既不可能遇上交通意外，也不会傻傻地让坏人给抱走。更何况，只要她有心隐藏行踪，就没人能找得到她。
回到家中，零发现猫窝里空空荡荡，没有半点明日香的痕迹。她的父母一直觉得奇怪，家里明明没有养猫，为什么要买一只猫窝回来，但零从来都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猫窝是她自己用零花钱买来的，希望父母不要再继续追问。零的兴趣爱好向来不多，对待一切都态度冷淡，看到女儿一反常态地喜欢那只猫窝，他们只好强压住好奇心，充分尊重她的意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东西其实根本就不是摆设。
“跑到哪里去了呢？”零蹲在猫窝跟前，掌心拂过柔软的布料，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明日香一定躲在真理家，没准还在向真嗣埋怨她。一想到那女孩零就觉得头痛。跟她相比，真理简直就是劳动模范，真怀疑精灵界是不是会颁发奖章给她。明日香总在她耳边称赞真理的工作效率和积极心态，她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听见明日香那样说，她就越想逃避工作。她时常觉得自己只是明日香迫于无奈的选择，如果可以连结像真理那样的少女，明日香一定会果断地放弃她。想到这里，零忽然感到沮丧不已。虽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但在当上魔法少女的这段时间里，通过帮助别人得到的感激和认可着实让她重新认识了生命的意义。
晚饭过后，明日香仍然不见踪影，零独自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漫步，走得累了，就坐到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一个衣着单薄的红发少女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座公园里的垃圾桶都是石质的，外表装点成小动物的模样，看上去既可爱又俏皮。那个少女正对着一只柴犬模样的垃圾桶喃喃自语，情绪似乎非常激烈，说到气处甚至还踹了垃圾桶一脚。
“痛痛痛！”
见到这个情景，零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少女回过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表情古怪地说：“你笑什么笑！”
零清清喉咙，起身上前搀住少女的胳膊，把她扶到长椅上和颜悦色地说：“垃圾桶是石头做的，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少女嘶嘶地倒吸着凉气，“我一见到那种形状的东西就来气！”
“……你是说狗？”
“哼！”
“讨厌狗的人真的很不常见。但是除你以外，我还认识一个。”
“是吗？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零用食指戳着下巴，认真回想了半分钟，语气笃定地说：“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一点凶。不太会讲话，又喜欢和别人抱怨我。”
“那就是……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啰……”
“不，一点也不讨人厌。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还很可爱，但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反倒对一切可爱的事物都很排斥。”
“比如？”
“比如小狗……”
“我是问有多可爱！”
“很难形容，因为她的样子真的非常与众不同。当然，不是说她只有外表可爱，性格也非常的——怎么说，有时候显得非常霸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就好像一个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对你下命令一样，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哭笑不得？”
“就是……既觉得可爱又觉得无奈这样吧。虽然拿她完全没有办法，但是如果没有她在身边，又会突然感觉非常寂寞。”
“这不是喜欢吗！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啊？”
零捂住嘴巴猛地咳嗽了两声。明日香只是只猫咪而已！不，应该说是外表和猫咪一样的精灵。听说精灵长得和人类其实没有太大区别，而且也是有心灵和感情的智慧生物……虽然这种事情实在是闻所未闻，可不管怎么样，她确实意识到了自己对明日香的依赖，也十分享受明日香对她极为强烈的占有欲，而且还时常因为明日香对真理的夸赞而感到不是滋味——等一等，难道这种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吗？她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使魔？那么她们当初签订的契约上有明确禁止这件事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翻出那张羊皮卷仔细查看一遍。
“抱歉，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回家去了。你的脚还好吗？”
“嗯，我没关系的。”少女一改此前的暴躁语气，冲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么，再见。”
“再见！”
零匆忙赶回家中，把自己锁进卧室，在抽屉里找到了那张羊皮卷。奇怪的是，当初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契约是用精灵的语言书写而成的。她失落地坐在书桌前，指尖来回摩挲羊皮卷的边沿，觉得自己简直滑稽到了极点。她们签订契约是为了改变世界，怎么可能在契约里规定这么无聊的事。
“你在想什么？”明日香的声音忽然自背后传来，零惊讶地回过头一看，发现猫咪正懒洋洋地躺在猫窝里，柔软的肚皮朝上翻起，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明日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对这个问题，零毫无头绪。她心虚地藏起羊皮卷，把它胡乱塞回抽屉里：“没什么。”
“你为什么在看契约？”
“因为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是我们必须履行的义务。怎么，你突然想要认真工作了？”
“不，没有，只是好奇而已。”
明日香翻了个身，一瘸一拐地朝零走去，然后猛然跳上她的大腿，在她膝头瑟缩成一团：“我今天在外面晃荡了一天，好几次都在想，如果我连结的不是你这个没有斗志的家伙就好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零垂下头，忽然理解了“失魂落魄”四个字的含义。
“但是，你又夸我可爱，说离不开我，我就只好原谅你了。”
“我什么时——”零睁大了双眼，“公园里的那个……笨蛋是你？”
“喂！明明有在背地里跟陌生人夸我，怎么当着我的面却一句好话也没有！”
“真的是你？”零难以置信地望着明日香。
“不然还能是谁？”明日香舒展身体，露出受了伤的右后腿。
“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吗？”零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小猫咪。
“你真的会处理动物的伤吗？”
“不会。”零诚实地回答。
明日香直起身体，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紧紧揪住零的衣襟，变回了她在公园里见过的红发少女。
“你随时都可以变成这样吗……”零怀抱着甚至比她还高一些的明日香，吃力地问。
“嗯。契约上写着的，只要跟人类少女连结过就可以。”
我就知道，契约上一定写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可以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吗？”
“你不是说，我变成猫咪的时候很可爱吗？”
“但是，我想要这样做。”零仰起头，怯生生地贴上明日香冰凉的嘴唇，“我以后会努力工作。不要在我面前夸别的魔法少女了。”
“那你也不许盯着别的使魔目不转睛！不管是真实的，还是动画里的！”
“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的眼里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