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9

放開環著對方的手後，

一人拿起了放在床頭櫃的書閱讀，

而另一人則是趴在床角滑著手機，

並且時不時地偷偷瞄著對方。

“所謂的特等席呢。”

暗自竊喜著是自己能待在這個空間真是太好了，

越是盯著看越是沉迷於眼前她的顏。

「吶，梨子...」

少女並不是討厭這樣寂靜的時光，

只是一種感覺油然而生罷了，

而它驅使著自己開口打破這沉靜。

「嗯？」

讀著書的女人沒有被驚擾，

而是不以為然地回應著對方的呼喚，

眼神沒有因此離開書本。

「梨子，真的長得很好看呢。」

「哈、哈啊///！？」

突如其來的讚美使得女人臉色多上了一絲紅暈，

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那名少女。

好不容易回歸到平時形象的梨子，

過了一陣子後又被曜的節奏帶著跑。

梨：突、突然間說什麼啊？？

曜：就...只是這麼覺得而已啦~

曜：梨子之前沒被這麼誇過嗎？看起來很不習慣的樣子。

少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壞笑，

彷彿先前的話語不過是為了看笑話而說。

梨：別捉弄我了啦...。

“害得我還心臟加速了...

真是的，如果不是玩笑話的話，

那該有多好呢？”

默默地獨自期望著，

又因此感到莫名的失落。

梨：妳一定是跟小原同學相處的太久了。

女人沒好氣的說著，

隨即便又將視線轉回書中。

曜：唔......我是說真的啦！

曜：梨子真的很好看！

意識到自己的話語不被相信，

少女為此把音量提高，眼神也更加堅定的看向對方，

只希望能好好地將想法傳達過去。

梨：真的...

梨：這麼想...嗎？

曜：那當然！

梨：這、這樣子啊...。

意識到自己雙頰上的熱度漸漸的上升，

女人便默默地把臉撇到另一邊，

只希望臉上那範圍漸漸擴大的生理反應不要被那孩子發覺。

梨：為、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曜：欸？為什麼嘛......

曜：嗯...沒有原因吧？這種事，就只是因為自己這麼覺得而已啊！

曜：具體的說...梨子的臉蛋很精緻，也很有氣質，這都不叫好看，什麼叫好看啊？

渡邊雙手抱胸，眉頭微微皺起，

看起來很認真的在思考這件事。

而櫻內餘光瞥見這一連串的動作後，

嘴角不禁失守，露出了淡淡的一抹微笑，

不再去思考自己臉上的那代表著羞澀地紅，

轉過頭微微瞇起雙眼望著少女。

梨：謝謝妳...

曜：欸？什麼？？

梨：還真的沒什麼人這樣誇過我呢...有點害羞呢///

“而且...更令我感到開心的是因為聽到妳這樣說吧？

明明我很不起眼的...”

一想到這便不自覺地揉了揉酒紅的髮尾，

心中有些忐忑，顯得有些不自信。

曜：嗯？但班上的人也都說著「櫻內老師好有氣質啊。」、「長得真好看，感覺是冰山類型的呢。」...什麼的。

梨：評價太高了啦...我很土氣的。

曜：很漂亮的啊。

梨：沒有這種事...

曜：...。

少女站起身來，走向女人，

一屁股坐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梨：曜///？

曜：梨子......

“臉頰都泛紅了呢，真可愛呢，

但比起這個...”

渡邊緩緩伸出手，

將對方那茜色的髮絲輕輕地撩到耳後。

「為什麼梨子要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呢？」

少女用拇指小心翼翼地在女人臉頰上來回撫摸，

眼裡帶著不解地看向她。

梨：......。

女人雖然依舊因為少女的舉動感到心跳不已，

臉上的淡粉色也存在著，

但從她的眼神之中，

卻能看見那一瞬即逝的悲傷。

「「...。」」

好似提起了不能輕易碰觸的內心地帶，

兩人之間被沉默填滿了，

除了呼吸聲之外，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

僅僅是相互注視著對方的眼眸。

而梨子的眼裡不只傳達了悲傷，

眼睛深處那難以察覺的痛苦也被曜給捕捉到了，

但更多的是掙扎。

少女理解了對方是為何掙扎，

大概沒自信的原因是現在的自己還不能觸及的吧？

所以她才會猶豫著要不要向自己傾訴，

也或許自己在對方眼中根本不值得這樣子攤牌。

“猶豫不決的樣子。

嘛...何況我們也不過認識幾天，對吧？

不如說有人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就把重要的事情講給別人聽嗎？沒有吧？

內心根本不必感到失落的，

只是時間還不夠證明自己夠不夠格。”

曜：不用勉強自己說出原因啦。我沒有要強迫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

梨：......嗯。

少女讓自己不再去思考時間的問題，

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老師身上。

“現在比起想這種無可奈何的事，

梨子現在的狀況更加令人在意呢。”

曜：我打從心底希望梨子能夠更有自信喔！

曜：不僅僅是對外貌的信心，而是全部。

渡邊將先前撫在對方臉龐的手放下，

改成了雙手握住她的手，

偏高的溫度從手掌傳遞過去，

就跟她那想傳達給對方的那份溫柔一樣。

梨：...曜。

隨著那陣陣傳來的體溫，

女人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

明明兩人相識不久，

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把對方當成了支柱，

說得誇張一些，感覺就像是......被她拯救了。

“可我，真的配喜歡上這個孩子嗎...？

我甚至連過去的事都不敢說出口，

而且也沒有那個身份、立場去說出「喜歡」兩個字。”

梨：我會試著改變的，雖然可能會很慢...。

曜：其實不用太在意我的看法也沒關係啦，不要感到壓力。因為那也不過就是我的小小私心罷了。

曜：想看到梨子能更加自信的模樣，我想，到時一定會更加有魅力吧？

梨：...。

看著眼前的人笑得如此燦爛，

自己彷彿也要被她的笑顏感染，

但內心深處卻仍是被囚禁著，

被多種的情感累加在一起形成的牢籠禁錮著。

曜：啊！當然不是說現在沒有魅力啦！現在就已經很棒了！真的！

梨：嗯，謝謝妳。

梨子臉上掛著有些僵硬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瞬間將兩人之間那逐漸模糊的距離感又劃分開來。

“唔嗯......？

我又講錯話了？？

感覺梨子好像有點生氣欸...”

曜：梨子不開心？

梨：不，只是有點累了呢。

曜：這樣啊，那先睡一會兒吧！

曜：我先去弄晚餐，好了再來叫妳。

梨：麻煩妳了。

曜：不會啦，好好休息哦！

梨：嗯。

待渡邊的腳步聲逐漸遠離自己後，

櫻內才在床上長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腳踝，

她現在可能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

「人生好難喔...」

隨手抓起床上的星形抱枕後，就一頭栽進去。

「唔哇啊啊啊！！！」

將整張臉埋入抱枕之中，

發出了平時不曾會發出的聲音，

狀聲詞充滿了情緒，

能感受的出來聲音的主人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

“櫻內 梨子！

不要再舉棋不定了！

說什麼對方靠近就不推開，

再這樣子下去妳自己會後悔的！”

“要嘛，就是進攻，要嘛，就是放棄，

沒有其他選項了。”

“選進攻，以後怕不是要過得很辛苦，

選放棄，以後怕不是會被思念啃食殆盡...”

“...要不要這麼極端！？

我談個戀愛還要顧慮這麼多？？？”

“沒錯，誰叫妳就是運氣不好，

什麼時候不好、什麼身份不好，

偏偏在妳任教生涯喜歡了個學生。”

直到快要沒氣的時候，

梨子才將抱枕拿開，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呼啊......。」

「差點死掉啊，原來鬱悶死是這種狀況。」

“就沒有誰能跟我進行一下戀愛相談嗎？

我自己一個人想這事真的會崩潰......”

「誰來救救我啊。」

大聲的發洩了情緒後，慢慢地冷靜下來，

梨子仰望著天花板，

內心的煩惱沒有消除，但心情上卻好了一些。

「我的第一份工作，看來是前途多難啊。」梨子自嘲的說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