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文

作者:Rumboo
更新时间:2019-03-04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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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沖昏了腦袋的暴怒中清醒過來,芽亞里不得不審視自己將學生會副會長壓在玄關牆邊的出格行為,到底會不會對這個脆弱的同盟產生什麼影響。但……是個人都會被突然冒出來還要進家門的怪人嚇到吧!?更不用說還戴著這麼恐怖的面具!她狠狠地瞪著讓自己驚嚇的罪魁禍首——被自己壓倒的莉莉香幾乎整個後背都貼在牆邊、因剛剛撞出巨響的疼痛而斷續嗚咽著,被握住的手腕卻沒有任何想要掙脫的跡象,這人只是歪了歪頭,臉上的面具永遠笑得詭異。


自己也開始變得像個傻瓜一樣一驚一乍,全部都是這個破面具的錯。芽亞里在心裡擅自下了結論。都是因為這個人無時無刻都戴著這張嚇人的臉跟在她身後,就連夜裡做夢都陰魂不散,才讓她這麼茶飯不思心神不寧。如今甚至還直接尾隨到她租住的公寓,說到選舉結束為止都要待在一起?「我說你啊!」面對這個蠢蛋她總是忍不住提高音量,仿佛不這樣做聲音就沒法穿透那副面具傳進對方的腦袋,「選舉戰再重要也只是校內的事,在學校外面你該回哪裡就滾回哪裡去,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你私闖民宅啊跟蹤狂!」


「嗚、」雙手被緊緊按住無法動彈,莉莉香侷促不安地縮著雙腿,像極了一團受驚示弱的小動物。即便她還用著平時裝模作樣的粗魯口吻,被變聲器篡改過音色也難掩此刻的哭腔,「 早、早乙女芽亞里,我們不是說好、已經是同伴了嗎?難道你要不遵守約定!? 」


「是同伴也沒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啊!真是的,你對同伴的定義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啊?」芽亞里搞不懂在賭桌上幾乎戰無不勝的這傢伙為什麼在社會常識上會這麼無藥可救,也不知道面具底下的臉是不是已經被嚇得眼淚直流,「 去逛街吃飯也好回家唸書備考也好,就沒什麼自己的事情想做嗎?幹嘛一定要整天纏著我?」


「我有帶書來!可以在這裡唸……」這傢伙根本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惹人生氣吧!芽亞里咂了咂舌、伸手又狠狠抓住面具。莉莉香被這突然的襲擊嚇得驚叫,向後退縮著試圖保護面具,「噫……!我、我不知道,成為同伴還要做什麼才好,但我必須要達成和綺羅莉的約定、做你的同伴,所以——」


現在摘了這個人的面具又能怎樣呢。就算不戴著面具這個人也仍然只是一顆棋子,真正讓她焦躁的部分是不可能解決的,至少在「選舉戰的同伴」這個框架之中沒有任何希望。芽亞里鬆開了抓住面具的手,手指沿著面具邊緣緩緩向下滑去,最後停在下緣。「……你、還真是聽會長的話呢。」她低聲問,「因為是家人?是替身?還是桃喰家的自尊什麼的?」


不管哪個都是無聊的理由。不管哪個她都無法接受。莉莉香將頭垂得更低更低,聲音也一點一點削得微弱,最後幾個字只剩下氣音,要芽亞里幾乎貼上那個面具才能勉強聽清:「那個、我不能說……但是綺羅莉她、她需要我。我就是為此而生的,除了這個、我沒有其他的生存意義……」


「誰有權力決定人為誰而生?」是誰要用這張噁心的面具抹去桃喰莉莉香澄澈的寶石藍眼睛?為什麼眼前這個笨蛋居然還甘願繼續當個提線木偶?芽亞里滿肚子火想發洩,卻也明白以自己的立場無法置喙,只好壓下情緒解釋:「你聽著,到底因為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樣,這本來不是我該問的事情。我相信你想成為我的同伴的決心,但只要你的意願還在被會長左右,我就不可能完全信任你,懂嗎?」


「我不會背叛你的!」似乎一直以來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矛盾,戴著面具的少女吃了一驚,抬頭向芽亞里試圖辯解什麼,然而身體卻不受抑制地不安顫抖著,連帶話語中也滿是動搖,「我和綺羅莉約定好的、到選舉戰結束為止我都是你的同伴!你不必擔心我會——」


「那如果有一天我要和會長對決,她要你背叛我呢?或者她中途反悔解除這個約定讓你離開……這樣隨意擺佈人不就是你們學生會的強項嗎?我可不會上第二次當。」芽亞里咬牙、不由得地攥緊手腕,引得對方一聲悶哼,「你對尾喰說過自己不能背棄與會長的約定吧,到那時兩邊都是她對你的要求,你會怎麼做?」


「我……!我會、……」話音戛然而止,莉莉香若有所思地說著什麼低下了頭,一直甘心被鉗制的手此刻用力地攥成拳,沉默了許久、卻放棄掙扎似地鬆開了,手心留下一片泛紅的指甲印記。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我想也是。」


「……所以我,」她輕聲問道,聲音機械得幾乎聽不出波瀾,「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做你的同伴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不是同伴了啊……不如說,就是因為我們是同伴我才會跟你說這個啊!」這個死腦筋!只不過是確認底線而已,為什麼上來就要否定在賭桌上那樣冒險過的自己爭取到的結果啊?「我本來就不指望你在那個情況下一定選站在我這邊,反正就算只剩下我一人、我也會戰勝所有人當上學生會長的。但——要怎麼說你才懂啊……總之我是沒辦法相信一個會長的替身啦,但你不只是這樣吧。」


「讓我相信『你』啊,莉莉香。」


面具底下的臉現在又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是訝異、是困惑、抑或是不安、還是寫著憤怒呢?這一次沒有人需要她賭是生是死,芽亞里卻忍不住想要揭開謎底。她有些羞惱地、抬手掀去那人的面具,不同於往常那樣粗暴而讓人反應不及的方式,芽亞里只是捏住下緣小心翼翼地掀起、停在剛好能夠與那雙眼睛對視的高度。她看見了與會長如出一轍、卻少了浮誇妝容而顯得素雅的漂亮臉龐,此刻卻又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泛著淚的藍色雙眸閃著一點光。這張臉被擋住了多可惜啊,她不禁想,卻來不及思考自己這樣認為的理由。


「你為什麼想要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她在心底祈求。不要隔著面具,用你的眼睛看著我。「我在你眼中,又是什麼?」





早乙女芽亞里在她眼中是什麼?


早乙女芽亞里想從她的口中聽到什麼?


早乙女芽亞里希望她怎麼做?


莉莉香捧著冰麥茶默默坐在茶几前,在玄關懸而未決的疑問仍不斷地在腦海中盤旋。那時她試著拼湊出她所知道的早乙女芽亞里的情報,卻只讓對方不耐煩地皺起了眉,大聲感歎期待你現在就能有個答案的我也是蠢到不行。學生會獲得的情報不可能有錯,她也確實親眼見證了這人足以引起綺羅莉興趣的賭博才能。自己的回答到底是哪裡讓她不滿意呢?她的困惑無從消解,只能環視著對方生活的空間,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不到學生會室一半大的一人公寓被居住者收拾得感覺不到擁擠,房間很巧妙地用半人高的書架劃分出休息區與一般生活區。莉莉香坐著的位置離書架很近,於是她湊過去大略掃了一遍書脊。除了一般課程的參考資料以外,也有不少研究賭博的書、或是經濟學心理學之類的雜學著作。靠近茶几的位置塞了幾本夾了書籤的小說,是前不久夢見弖在學生會提到過的、在校內女生中大人氣的戀愛小說系列。她隨手抽出一本橫插在書與書架縫隙間的厚筆記本,被翻得有些破舊的封面上寫著「第二圖書準備室」的字樣,裡面全是各種賭博遊戲的設計筆記。


早乙女芽亞里入學前的履歷很普通,工薪家庭出身,既無權勢又無財力,靠成績拿到特招生資格才進入這所百花王學院。但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賭博經驗的人能在短短一學期便救活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小賭場,之後被捲入學生會與善咲會之間的鬥爭還能保全自身;二年級分班之後又馬上用賭博掌握住班級中的絕對地位,甚至能在被夢子打敗、墮為家畜之後借債務大會完美翻身。原來如此,這些就是早乙女芽亞里那些力挽狂瀾的精彩賭局的基石。莉莉香默默想著,又將筆記放回原位,抬頭看著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


她是早乙女芽亞里的同伴,她必須要更了解這個人才行。


芽亞里已經換下了校服,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裝繫著圍裙、正忙著處理晚餐的食材。莉莉香提出過要幫忙,結果被對方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你還會做飯?我還以為像你們這樣的大戶人家都有傭人什麼的……」


「我去廚房見習過怎麼把蘿蔔切成塊。」


「……我就不該對你有期待。」


接著芽亞里硬將她按在沙發椅上、倒給她一杯冰麥茶讓她等著吃飯就好。她發現自己總是違抗不了芽亞里的強硬行為,不禁回想起最開始賭上一百票那時候這人幾乎要將她的左手腕捏碎的力道,手腕又開始隱隱作痛。早乙女芽亞里的力氣好大,莉莉香想這大概是被學生情報頁漏掉的重要危險度情報,有機會要記得補上去才行。


還有……很兇。雖然莉莉香記得資料上已經有一條「易激怒、脾氣火爆」,旁邊還有前任學生會會計圈起的「要注意」字樣,但這幾個字遠遠無法概括實際上這個人暴怒時的恐怖氣氛。那雙眼睛彷彿要吃人那樣狠狠瞪著,更讓人害怕的卻是那人毫不修飾但一針見血的怒罵,光是回想也讓她不禁寒毛直豎。在這人面前她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她啜了口麥茶想要靜下心來,茶水的冰涼卻只讓她感覺更糟。


不能戴面具讓莉莉香感到無所適從。暴怒之後的房主最終勉強同意讓她借住一宿,只是面具被對方奪走鎖進書桌的抽屜裡,直到明天才會還給她。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頰柔軟溫暖的觸感反而讓她有些焦慮。像現在這樣一直保持以素顏見人是她從沒有過的,她是一個出生時就被決定好的替身,臉與身體都是綺羅莉的所有物。不會有人關心桃喰莉莉香是什麼人,包括她自己。她只要在需要的時候摘下面具變成桃喰綺羅莉,而被面具掩蓋的時候不成為那個人就好。


早乙女芽亞里好像很討厭我的面具,總是堅持要把它扯掉。這也是在與對方接觸之前沒有的情報,莉莉香卻不知道這條該不該寫上資料頁。就算沒有要請求之事,這個人照樣會一臉不爽地把面具扯下來,質問她你想怎麼做。我想……怎麼做?她回想著自己一心想要成為芽亞里的同伴、執意揭穿凜的謊言那時的感覺,心裡有些熱熱的、卻意外地平靜了沒有面具的焦躁。


這就是想要做一件事的感覺嗎?她只有與凜的賭局能夠確定可以作為參考。綺羅莉當然也會享受這樣命懸一線的賭局、卻絕不可能為了與某個人成為夥伴這樣做,所以這一定就是桃喰莉莉香「想做的事」了。你明明也做得到嘛,像這樣憑藉自己的意志去選擇勝利的道路就叫做賭博啊。贏下最終勝利的時候她看見那人終於對她笑了,然後撇開泛紅的臉又摸了摸她的頭。


與平日兇惡的印象不同,摸著頭的手卻很溫柔。要是那個觸感能夠再留久一點就好了,莉莉香伸手去碰被摸過的地方,卻意外地聽見芽亞里問她:「怎麼了?剛剛撞到的地方還在痛?」她循著聲音抬起頭,看見芽亞里臉上有些歉意地端著兩盤咖喱飯走過來,將其中一盤放在她面前,「我家只有這種東西招待你啦,不合口味也沒別的選擇。等吃完我幫你找藥油。」


「不、不用。」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怕被發現自己在回憶被對方摸頭這件事,莉莉香連忙縮回了手拿起湯匙。芽亞里臉上的疑惑還未消去,但似乎懶得再追問,放下自己那份之後轉身去拿做好的拌菜了。她嘗了一小口,對於吃遍各種奢華料理的她來說並不是什麼令人驚艷的味道,卻是單純將時間與火候把握得很好而烹煮出的舒心滋味。她本不對料理做評論,但在這個人面前卻想將感想說出口:「……好吃。」


「……你就算誇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啦。」芽亞里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也坐了下來了開始吃,「不夠吃的話鍋裡還有一點,要的話自己去盛吧。」抱歉。那個人在吹涼湯匙裡的食物時輕聲說。莉莉香差點聽漏了那句幾乎融進咖喱熱氣裡的道歉,也可能對方本就無意讓她聽見。為什麼要道歉呢?明明是自己不知道她所期望的同伴到底是什麼樣子才會惹人暴怒。她還是想不出早乙女芽亞里提出的、綺羅莉更改之前所作出的約定的情況,她該如何選擇才好——


——她有選擇嗎?


莉莉香震驚得忘記接下來的動作,拿著湯匙的手僵在半空中。只是替身的她根本沒有選擇啊!戴著面具的她只要聽從綺羅莉的要求、背叛對方就好了,因為那是桃喰綺羅莉決定的事情。但偏偏是早乙女芽亞里。偏偏是這個會掀開她面具的人,這個會在怒罵後拿出紙巾用力地擦去她眼淚的人,這個讓她體會到固執己見的滿足感的人,這個會稱讚她了不起然後摸她頭的人。


唯獨對這個人,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做出選擇。這也是一場賭局,以自己為籌碼、一局定輸贏的賭局。她要在這裡賭一把嗎?綺羅莉或是芽亞里,哪一個會引導她走向勝利?說到底,這個賭局怎樣才算她的勝利?


桃喰莉莉香想要什麼?


「早乙女芽亞里!」莉莉香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急切地想要確認自己的想法是否真實。害怕這樣的思緒轉瞬即逝,她大聲呼喚這個人的名字、雙手撐著桌子湊近對方,將正在喝茶的芽亞里嚇得嗆咳。好不容易了緩過來,芽亞里不甘示弱地也喊了起來:「做、做什麼啊!嚇死人了你叫人能不能正常點!」


「拜託你、摸摸我的頭吧!」


「哈!?」


「求你了!」莉莉香焦急地將臉湊得更近,鼻尖幾乎都要碰上對面困惑而驚詫的臉,「我好像明白自己為什麼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的問題了!因為對我來說你一定是個很特別的人,所以我才不知道該怎麼選!可是、可是我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很特別,但你之前這樣做的時候讓我有很特別的感覺……所以拜託你、再摸一次我的頭吧!」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莉莉香不太懂為什麼平日裡總是很乾脆下決定的芽亞里此刻卻滿臉通紅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異常震驚的表情呆呆地看著她。是哪裡說錯話了嗎?可她確實覺得這是一個簡單快速的驗證方法,而她想要早一點找到能夠讓對方認可的答案——或許是因為芽亞里掀開她面具的時候,看起來有些難過。


「……什、什麼特別、」沉默了許久、芽亞里才終於開了口,她刻意撇開了視線、顫抖著聲音有些語無倫次,「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玩笑不要這時候「我是認真的!」聽到令人焦躁的關鍵字,莉莉香不假思索打斷了對方,「你說過你想知道我眼裡的你是什麼樣吧?我也想要認真地回覆你,所以、所以我想要再確認一次那個感覺!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你這個人啊!」被打斷話語而呆滯了幾秒,雙馬尾的少女大口歎著氣、「啪」地一聲狠狠用手拍上自己的前額,苦惱地晃著頭似乎想要搖出點別的話來。莉莉香屏住呼吸等待這個人的決斷,默默想著如果這個人拒絕自己她下一步該怎麼辦。強迫?好像只會讓人生氣。交換條件?如果用不戴面具來交換說不定對方會答應。賭一場?她沒有絕對勝利的自信,但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後那隻手就放在莉莉香的頭上,有些猶豫、卻溫柔地輕輕摸著。


好舒服。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滲入了漸漸加快的心臟,莉莉香的嘴角被暖得止不住上揚,然後想起被承認是同伴的那時候也是這樣。但這一次沒有面具的遮擋,這個人的金色眼眸裡映照得出自己這副酷似綺羅莉、卻是對方不會有的奇怪表情。原來是這樣啊,她按住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早乙女芽亞里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這一條她不打算寫進學生資料頁。


「……真是的,這麼直白地提這種要求……難不難為情啊你……」短暫的撫摸之後芽亞里低聲抱怨著,洩憤似地推著莉莉香的前額讓她乖乖坐回位置上,然後頂著臉上仍未消退的紅暈硬是擺出一副審問罪犯時的高傲模樣,「所以,你有得出什麼結論來嗎?先說好你要是沒想出什麼來的話今晚就給我睡地板吧。」


「嗚、我有想到的!」雖然睡地板好像不算是什麼特別的威脅,但莉莉香還是慌張地想要讓對方安下心來。她換成正坐的姿勢,抿著嘴認真地直視對方,「聽我說,早乙女芽亞里、」


「你能不能換一個叫法……喊全名根本是在找茬吧?」


「那……芽亞里……?」


「為什麼關係一下就突飛猛進了啊!?」堅持沒多久的警官臉馬上就破功,對面的人又扶著額開始搖頭,最後乾脆放棄了思考變成單純在碎碎唸,「唉隨便你怎麼喊吧,反正我們現在是同伴了,我也是直接喊你莉莉香……」


「嗯,芽亞里。」是同伴了。芽亞里。莉莉香微微低下頭細細咀嚼這幾個字,原本只是摸頭的時候才出現的溫暖熱流忽然湧了上來。原來這不只是要摸頭才會有的感受,連唸這個人名字的時候也會有啊。她欣喜於這個小小的發現,不禁期待起這個人身上還會不會有更多、能給她帶來溫暖感受的事物。


這會是芽亞里所希望的、我想做的事嗎?莉莉香再一次注視等待她回覆的那雙眼睛,在大腦裡努力組織她即將給出的答案,卻仍未得知這份忐忑期待的真實姓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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