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迪娜——!!!”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绝不会想到,这样声嘶力竭的尖叫声竟然是从他们那位以优雅冷静著称的级长喉咙里发出来的,“我们——究竟——坐在什么——什么东西——上面——?!”
“是夜骐——真矢——”克洛迪娜用同样拖长了却没那么惊慌失措的声音回答她,“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闭嘴——你吵得我——耳朵疼——!”
“可是——我——啊——!!!!!”
“冷静点儿——真矢——你不会掉下去的——我抱着你呢——”
“克洛迪娜——”真矢的惊叫变得更加厉害了,“我——讨厌——飞行——!!!”
当她们终于落地的时候,真矢已经浑身发抖地差点儿直接就从夜骐背上摔了下来,克洛迪娜赶紧跳下来接住她——真矢整个人完完全全趴在了她身上。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放松点儿,真矢,”克洛迪娜艰难地安慰着她,“咳、你……咳咳……你快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噢,抱歉。”真矢这才放松了点手上的力道,但她即使接触到地面也仍旧觉得双腿发软,说话时的声音也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抖,“我……这种东西……我们、我们为什么非要坐这种东西?我甚至、甚至根本就看不见它!”
“但夜骐的确是一种非常迅速且高效的载具,只有真正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还记得霍格沃兹那些没有马拉也能自己走的篷车吗?那也是夜骐。”克洛迪娜见她这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真矢,我以为你只是不太擅长骑扫帚,原来你是不擅长任何在天上飞的东西?”
“我承认在这点上没你厉害,克洛迪娜。”真矢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不过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难道你能看见它?”
“我当然看不见,不过以前我骑过那么几次,”克洛迪娜说,“每次都是被爸爸怂恿的,我猜这次一定也是他的主意——”
“哈,这你可猜错了,这次是我的主意,克洛迪娜,”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加入了进来,“而且口信也是我向麦格教授传达的——哦,真矢,你这是怎么了?”
“爸爸?你居然不提前告诉我?!”真矢看清这男人的脸后气愤地高声说,“我没有收到过任何需要乘坐这种危险生物的消息!”
“不会吧,真矢?你可是我的女儿!”天堂裕一惊讶地看着她,“我的女儿居然没有在乘坐过夜骐之后爱上它?!”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爱上这种在天上乱窜又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真矢尖锐地抛下这句话后从他身边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噢,我以为——”天堂裕一被女儿发了一通火后露出了那么点委屈的表情,“我以为谁都会喜欢坐夜骐,它们多酷啊,你说是吗,克洛迪娜?”
“事实上,我头一次坐的时候被吓哭了,为此爸爸被妈妈骂了好几天。”克洛迪娜笑了笑说,“不过习惯了之后倒是不错——飞行的感觉很棒。”
“飞行当然是最棒的!”天堂裕一立刻变得兴致勃勃起来,“我听说你已经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了,去年你们也赢下了冠军——真不错啊!为什么真矢就一点儿也不喜欢飞呢?明明她老爹我当年魁地奇打得那么好,而她妈妈也是因为这个才迷上我的——说到这个,克洛迪娜,虽然我对你们俩能在一起非常满意,但是——你到底看上这种完全不会打魁地奇的家伙哪一点?”
“我听到了,爸爸!”真矢的声音遥远地传了过来。
克洛迪娜为此开怀地笑了起来,她朝天堂裕一眨眨眼,也快步向前方追了过去:“或许我就是看上她不会打魁地奇这一点,天堂先生。”
她小跑着来到真矢身边,前方不远有个亚洲面孔的黑发男人在等待着她们,看见两个女孩儿后他微笑着张开双臂,而克洛迪娜也高兴地扑了过去。
“爸爸!”她开心地喊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圣诞节才能见到你。”
“几个小时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克洛迪娜,”西条先生给了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说,“但是情况总是会发生变化——啊,真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西条先生。”真矢的态度明显柔和了许多,“这次让我们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麦格教授说魔法部需要我们协助——她当时的脸色可不太好。”
“当然——我早就知道不能把所有细节都告诉她,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生气。”天堂裕一从后面走上来说道,“西条老弟,你不是从霍格沃兹毕业的所以可能不太清楚,不过你得记住——任何可能危害到学生安全的提议都不要让麦格教授知道。同样的,任何不按程序进行的违反规则的事也绝不能让格兰杰知道——而我们现在正非常不幸地需要做一件同时满足上述两点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爸爸?”真矢抱起双臂皱眉看他,“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魔法部会需要两个霍格沃兹在读学生的协助?”
“哦,实际上,并不是魔法部需要你们的协助,真矢。”天堂裕一讪笑道,“是傲罗指挥部——准确地说,是我们两个——我和西条老弟,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孩子们。”
“到底怎么回事,爸爸?”克洛迪娜也发出了疑问。
“我们在猫头鹰邮局缴获了一件违禁品,但是,目前的状况非常棘手。”西条先生解释说,“是一个匿名的包裹,但是我们从上面检测不出任何黑魔法的痕迹。”
“那为什么——”
“因为寄信人被我们逮了个正着——虽然后来让他给跑了。”天堂裕一说道,“艾德蒙·迪文,一个贼头贼脑的占卜师,他本人虽然不是什么黑魔法的狂热爱好者,但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老是和各种各样的黑巫师打交道。想想看,从他手上寄出去的匿名包裹怎么可能没什么问题?”他气呼呼地来回踱着步子说,“我们一直在追查他和他背后的那张关系网,要知道,食死徒虽然早就基本都落网了,但名单上一直有那么几个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而且前几年发生过几起恶劣事件,手段非常像那些阴险的家伙。而这个包裹,我们逮住迪文时候逼问他,他说这是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拜托他制作的普普通通的魔法物品,但是,很显然他就是在说谎!”
“没错,这绝非一个普通的魔法物品。”西条先生说着拿出一个盒子,并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相框,里面夹了一张被撕掉一部分的老照片,“根据检测,它的上面施加有非常多的魔咒,但是全都是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把戏。”
“狡猾、非常狡猾!”天堂裕一说着又情绪激动起来,“那个家伙把他的真实目的掩藏在了这十多条魔咒里面,能够检测出来的魔咒全都在合法的、可使用的范围内,它们的每一条都不足以构成我们扣下这东西的理由,就算它们全都合在一起,也不算一件违禁品!”
“如果我们不能在规定的可疑物品检测时间结束前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的确是个违禁品,那么它就必须被退还,并且在明天发往目的地。”西条先生面色凝重地说,“而且也正因为没有证据和足够的理由,我们不能擅自拆开随着这个包裹一起寄出的这封信。”
“但是如果是这样,要怎么才能证明它不合法?”真矢皱眉道,“而且就连你们这样专业的傲罗都没有办法,我们又能帮什么忙?”
“哦、哦,真矢,你们当然能够帮大忙!”天堂裕一激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把戏里面有一条隐藏得很深的魔咒非常值得注意,它是一个年龄限制咒——这让我不得不警惕,一个单纯的年龄限制咒当然无关紧要,但是可以通过这种限制来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太多了,而这个限制咒的效果是——只对未成年巫师生效。”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相框的收件人是霍格沃兹的学生。”西条先生补充道,“我们听说前些日子霍格沃兹的画像遭到了未知的破坏,虽然后来麦格教授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但很难保证是否与这个寄包裹的人有联系。唯一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如果它真的寄到了收件人手里,极有可能引发非常不好的后果,因为这条限制咒明显就是在针对收件人本身。”
“所以,我们需要直接的证据来申请扣押或是销毁它,”天堂裕一深吸了一口气说,“而最直接的取得证据的手段就是——”
“你们需要未成年的巫师直接与它进行接触,以此来检测它是否真的是个违禁品,对吗,爸爸?”真矢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上前一步挡在克洛迪娜身前,冷静地说道,“我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了,魔法部不会同意让你们随便找一个未成年人来进行危险的测试,而你们也需要一个足够聪明、懂得随机应变和保护自己的未成年巫师——但我有个请求,爸爸,让我一个人来就好——”
“你想都别想,真矢!”克洛迪娜立刻大声反驳,她推开真矢站到了她身边,生气地瞪着她,“如果只需要一个人来测试,那么那个人当然是我——”
“你认为我会同意吗,克洛迪娜?”
“哈,看吧,这就是为什么要让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原因。”天堂裕一干笑了两声,“事实上,在通知你们之前我和西条老弟就先大吵了一架,我提议让你过来,但他坚持说应该让克洛迪娜来——哦,我俩可真不是什么合格的父亲,是不是,西条老弟?”
“但你们是非常合格的傲罗,”克洛迪娜微笑道,“你们宁愿冒着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的风险,也不愿意让一个其他的孩子遭遇不测,我们对此非常理解。”
“而且,你们的孩子们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角色,说不定我们比成年巫师还要值得信赖。”真矢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只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妈妈知道,对吗?”
“当然不能——哈,西条老弟,我说什么来着?我们的女儿们早就足以独当一面了。”天堂裕一说着朝西条先生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后撤了一步,又同时挥动魔杖往真矢和克洛迪娜身上扔了好几道魔咒。
“这大概能够抵御三条左右的恶咒——如果有的话。”西条先生说,“拿好你们的魔杖,孩子们,如果有危险立刻运用你们所学的一切知识,不用担心魔法部来找你们麻烦,我们会解决的。”
“还有,拿着这个。”天堂裕一往两人手里分别塞了个金币,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根本不是能够正常流通的加隆,“这是用来定位和紧急联络的道具,以防万一你们所接触到的可能是个隐藏的非法门钥匙或者类似的东西——如果你们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定要互相待在一起,按下金币上的头像,我们能够立刻知道你们的位置赶过来。”
“好吧,我想一切都准备好了。”西条先生把装有相框的盒子放到一个矮台上,向后撤了一小步举起自己的魔杖,“我数三二一,孩子们,你们一起去碰它。三——”
真矢和克洛迪娜对视了一眼,目光坚定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二——”
“一!”
她们同时伸手抓住了相框,随着空气一阵剧烈的扭动,她们消失在了原地。
“鬼屋?”
真昼被凉拉到一座没什么人烟的房子附近,听她隔着一圈圈围栏向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是呀,那可是个鬼屋,真昼。”凉踮起脚朝里面眺望着说道,“关于它的惊悚故事在霍格莫德流传了好几十年了,人们说曾经每到满月的时候就会从里面传出凄厉的尖叫和哀嚎声,但是那间屋子的门窗都封得死死的,从外面根本就没法进去,所以一定是有鬼怪在里面作祟。”
拉斐尔在真昼怀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叫声。
“哈哈,凉,你不会真的相信吧?”真昼摸了摸小狐狸的脖子笑道,“你看拉斐尔都在嘲笑你呢——就算那里头真的有东西,也一定是某种神奇生物而已。”
“可是,如果仅仅是神奇生物,那它又是怎么进去的?”凉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况且这么多年——总不会它不吃不喝地一直待在里面吧?一定是某个心怀怨恨的幽灵,或许就像差点没头的尼克那样惨死,不过它没那么容易接受自己的死亡,就在里面每天诅咒着——”
“但是,幽灵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关在一间破屋子里?”真昼不解道,“明明幽灵可以穿过墙壁自由行动,而且,你说几十年来一直有叫声,那说不定就是个传言而已,难道你亲耳听见了?”
“我……”
“嘿,姑娘们,你们在聊尖叫棚屋?”泰迪忽然从身后凑上来,一左一右把胳膊搭在了她们肩膀上,“哦——关于它,我认为没人知道得比我还要多了。”
“尖叫棚屋?那是它的名字?”凉立刻把泰迪的另一只胳膊从真昼肩上拽了下来,伸手干脆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你知道什么有意思的吗,泰迪?”
“如果你要听有意思的,那么让它保持神秘就是最好的选择。”泰迪挑眉冲她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里头当然不是什么幽灵,而且,那间屋子也不是完全封死彻底进不去的——只不过,现在到底有没有什么未知生物占据里面的位置我可就不知道了,如果你非要一探究竟的话,我建议你挑个满月的晚上去和打人柳来一番搏斗,如果你能赢过它——当然,前提是可别被三两下就送进了校医院。”
“我非常确定你是在耍我,泰迪。”凉嫌弃地把搭在自己肩膀上那条胳膊也拽开,拉着真昼转身就走,“你这种乱编的故事只能骗骗一年级新生——我可不是什么笨蛋!”
泰迪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却忽然在他旁边响起来,冷不丁地着实吓了他一跳。
“你并不是在开玩笑,对吗,泰迪?”
“梅林啊——华恋,你走路没声儿的吗?”泰迪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说,“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你是指哪一句话?”
“唔……和打人柳搏斗那一句?”
“这个嘛——你猜猜看?”泰迪神秘地冲她眨眨眼睛,“如果你对尖叫棚屋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再多告诉你一点儿有用的信息——在打人柳的树干下方有个节疤,如果你能够想办法在被树枝揍得满地打滚之前碰到它——哦,那么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华恋闻言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谢了,泰迪。”
“为表感谢,两周后和赫奇帕奇的比赛送我们个胜利怎么样?”
“那当然——不行。”华恋笑着朝他挥挥手跑远了。
“原来如此。”
重新归于沉寂的空气又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泰迪一惊一乍地回过头,发现光从一件一次性隐形斗篷下面露出个脑袋若有所思,这幅诡异的画面让他感觉自己今天简直是活见了鬼。
“神乐,为什么你在这儿?”他尖声尖气地怪叫道,“我再在这里待下去是不是真的就要有鬼魂来找我了?!”
“克洛迪娜,咳、咳咳,你还好吗?”真矢被狠狠摔到地板上,随之扬起的厚厚灰尘呛得她止不住咳嗽,她把魔杖拿在手里立刻点亮荧光,同时摸索着按下了金币上凸起的头像。
“我、我没事,真矢。”克洛迪娜从旁边过来一把拉起了她,随后也亮起了自己的魔杖,“这里……是哪儿?”
“看起来是座没人住的房子,你看,灰尘积了这么多,到处都是蜘蛛网,而且楼梯还坏了。”真矢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分析道,“我们现在在二楼,这栏杆看起来可不太结实——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像是老鼠的声音——哦,在那儿!”克洛迪娜仔细听了一会儿后把魔杖指向了某个角落,有两三只老鼠窜出来飞快地从她们面前跑过去,原本摇摇欲坠地挂在一面墙上的画框突然掉下来,砸在阴影里发出低沉的闷响,“那是什么?一幅画?”
“看起来像是,过去看看?”真矢紧紧牵着克洛迪娜的手一点儿也没松开,如果不是显得太紧绷的话,大概没人注意到她声音里细微的那么点颤抖。
“别怕,真矢。”克洛迪娜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出声安慰道,“这里不是鬼屋,只是黑了点儿——而且巫师界可没有能够从画像里爬出来的家伙。”
“不——”真矢几乎是发出了一阵怪声,“别提那个,克洛迪娜,别让我想起来——”
“噢,好吧,抱歉。”克洛迪娜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她拉着真矢小心地走过去,年代久远的阁楼地板在她们脚下发出小小的嘎吱声。
那幅掉下来的画像被扣在地上,克洛迪娜和真矢合力把它翻了过来,那上面画着一对夫妇——这是一幅麻瓜画像,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
“难道说这是一间麻瓜住的屋子?”真矢皱了皱眉说,“可是这就很奇怪了,一个费尽心机的非法门钥匙,目的是把一名霍格沃兹的学生带到这种破旧的麻瓜屋子里——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我们身上的防护咒还在。”克洛迪娜仔细盯着画像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似乎就是一幅单纯的肖像画,没有画师的落款,也没有画中人的名字。
“对了,那个相框。”真矢忽然说,“你还拿着它吗,克洛迪娜?”
“在这儿呢。”克洛迪娜把作为非法门钥匙的相框递了过来,她们凑到一起举起魔杖仔细看着里面的那张撕掉一部分的照片——这就明显是一张巫师照片了。残留下来的部分有四个人,两个女孩儿和两个男孩儿,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十六七岁,无一例外都穿着霍格沃兹的长袍,但上面的院徽却不尽相同——个子最矮的那个女孩儿有一张可爱的脸蛋和温和的笑容,她来自赫奇帕奇;比她稍高一些的女孩儿亲密地搂着她的肩爽朗地笑着,她胸前绣的是格兰芬多的院徽;而在她旁边站着个高瘦的、面色冷漠的男生,他似乎不太高兴于这样的站位,眼睛时不时朝那个赫奇帕奇女孩儿的方向瞥,他的长袍上不仅有斯莱特林的院徽还有一个家徽,真矢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最后是站在三个人后面的格兰芬多男生,他长得非常高,浅棕色的短发乱糟糟地就像根本没梳过,而他的脸——
“这个……好像是莫里斯教授?”克洛迪娜惊呼一声,“难道说寄信的人认识他?但这到底是……”
“或许真的就是某个莫里斯教授的旧识也说不定,但是很奇怪,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一个学生而不是教授本人?”真矢有些疑惑。
“或许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和莫里斯教授‘叙旧’,不然为什么要在上面加年龄限制魔咒?”克洛迪娜分析说,“那么就有一个很大的可能性,在其他的这三个人里面,一定有谁是那个学生认识的人,也许是某个亲戚,或者干脆就是学生的父母。这样一来,那个学生收到这个之后就算再小心谨慎,也会在打开盒子看到照片之后迫不及待地拿起它。”
“有道理,不过我发现了另一件事,克洛迪娜,你看。”真矢说着把相框拿过来摆在了那幅麻瓜画像上,她往旁边挪了一点,让克洛迪娜能够看得更仔细些,“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和照片上这个格兰芬多的女生……非常像吗?”
“的确……她们可能就是一个人。”克洛迪娜点头表示赞同,“这里很可能就是那个女生的家或者什么地方……但为什么一个巫师会在自己家里挂麻瓜画像?除非——”
“她的丈夫是个麻瓜。”
“她的丈夫是个麻瓜。”
她们二人同时开口说了一样的话,随后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笑。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比如,寄信人把他的目标通过门钥匙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矢接着说,“一个根本没人住的房子,就算曾经是这对夫妻的住所,但是到这儿来究竟能发生什么呢?这里又没有什么陷阱或是别的东西,难道说是某种血缘魔法?比如只能由和这间屋子关联的某人来触发?”
“还有一种可能,真矢,或许房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它只是作为一个稍微有点象征意义的隐蔽场所……这样一座破旧的房子至今都还没被拆掉,可见这附近非常偏僻,无论要做什么都是个很好下手的地方。”克洛迪娜说着捏了捏真矢的指尖向她递了个眼色,“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躲躲藏藏——谁在那儿?!”
她说着立刻转身朝楼下举起魔杖,而真矢也同时站起来把她的魔杖指向那团黑漆漆的阴影。
“哦——我还以为猫头鹰邮局的效率这么高,原来只是两个乱闯的小鬼。”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那是个佝偻着背的男人,他浑身罩着一件黑色长袍,看不清脸,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刻意伪装的喑哑,“没人告诉过你们——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好像也没人告诉过你每一个门钥匙都需要在魔法部登记,不然全都可视作非法进行没收。”真矢冷冷地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认为坏人会把这些都告诉你吗,天真的小鬼?”那男人咯咯怪笑起来,“不过我也不是穷凶极恶,你们不是我在等的人,从这座房子里滚出去——哦,如果愿意帮忙的话,那张照片请转交给应该收到它的人,还有那封信——放心吧,你们已经用过一次门钥匙了,它不会再有什么别的作用。”
“既然你都说了你是个坏人,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相信你?”克洛迪娜说,“谁知道这背后又有什么鬼主意?”
“哈,这我可就不管了,不管是照片还是信,转交还是销毁随便你们,我只是认为有的人需要知道一点儿真相,并且为某些旧事付出代价……啊,原来你们还带来了两个傲罗?”男人敏锐地听见了房子外面传来的幻影移形的声音,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想和更多的人正面对上,“啧,真是不太顺畅的一天——回见了,两位,恕不奉陪。”
“等等、站住—— Incendio!”真矢在他发动幻影移形的瞬间慌忙射出了一道魔咒,火焰点着了男人黑色的袍子,但是很快他就带着这点火光一起消失不见了。
“真矢!克洛迪娜!你们没事吧?”天堂裕一率先破门闯了进来,房间里这才有了点明媚的光线,“我刚才听见有人幻影移形了,到底是谁?”
“一个陌生男人,爸爸,我没能留住他——不过他暂时没干什么。”真矢垂下拿魔杖的手臂松了口气,她弯腰去捡起那个相框,又仔细看了遍照片才发现被撕掉的那部分应该是一个人——被留下的部分只有一截长袍衣袖在被莫里斯教授拼命往自己身边拽,但那个人似乎并不乐意靠过来,自始至终都和高大的格兰芬多男生保持着非常明显的距离,“爸爸,这张照片上的人……你都认识吗?”
“并不都认识,我毕业之后太久没见过老同学了,而且在校期间我和格兰芬多以及斯莱特林的人并不怎么熟悉。”天堂裕一说,“不过,赫奇帕奇和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那上面的那个矮个子女孩儿——她是我的同级生,名字叫柊月。”
“柊月?”
“没错,秋山柊月,和我一样是个日裔。”天堂裕一回忆道,“她毕业后不久就和她那个斯莱特林的男朋友——也就是照片上那个——他们订婚了,后来他们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追捕逃往境外的食死徒,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一家全都——死了。”
“并不是全死了,裕一,他们还有个女儿。”西条先生在这时说道,“在你回来的前两年,我基本上参与了所有境内案件,那一次可真是——我从没见过那样凄惨的景象——等傲罗们都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就像是一场预谋好的突袭,而且,不仅仅是那一家的十多口人,包括所有造成那次袭击的食死徒——都死了。”
“这个包裹的收件人是你们的同学,真矢,”天堂裕一叹了口气,“斯莱特林学院的神乐光——而神乐家,除了她以外,在十三年前的那次恶性食死徒袭击事件中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你们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造成那起事件的元凶,还好我们冒了这一次险,如果这个包裹真的寄到了她手里,或许——”西条先生紧锁着眉头,“或许,神乐家就彻底一个人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