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黄了温室的玻璃,透进来,给静马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她看着我手中精致的蛋糕盒子,没有立刻接过。她正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里蕴含着我解读不出的情绪。
我也抬头看,看进她漂亮的眸子里,脸上忽然有些暖。一个星期没跟她说话了,害羞。
“你不喜欢吃蛋糕啊?那我拿回去自己吃哩。”
我这样一说,静马这才刚回过神似的,拉住我的袖口,瞪着我。
“不是说送给我吗。”
接着拎过蛋糕盒子,哼然转身走回高台上。我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把盒子放置在桌上,细心地拆开,里面我的精心之作露了出来。
忘了说了,在最后点缀的时候,我专门向学姐求了点粉红色的奶油,在蛋糕上写了一串日文:
“一番の愛”
想想更加害羞了。我站在静马身后,惴惴不安。
静马看见里面的内容,没有吱声,也没有要吃的样子。我等了一会儿,她缓缓回过身,我这才看见她有些发愣的表情。
“唔!”静马飞快地又转了回去。
这是?
我正疑惑着,眼尖,瞧见静马耳尖飞红。心里打鼓样的咚咚跳,手贱地扒住静马的肩膀,叫她不得不侧过身来面对我。
她脸上那迤逦的绯红色,顿时艳煞了我的眼!
我们俩都呆住了。鬼使神差地,脸渐渐互相靠近,唇也接触到一起。
我捧起她的脸,她扶住我的腰。唇齿交融间,心化成一汪温泉,向周身涌动。我再次找到了那种舒服的感觉,甚至觉着她的两瓣唇有些甜,愈加卖力地吮吸起来。
直至相离,我和她都微喘,胸脯鼓动不能平息。静马的脸近在咫尺,我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静马她依旧脸红,撇开视线,突然爆了句名言。
“不是你教的吗。”我嗫喏道,“那,那你脸红啥呢……”
“……”
她不做声,甚至弱气地缩了缩身子。我这时两只手杵在椅背上,把她包围在身下。见她这般表现,又有些蠢蠢欲动。
静马双手贴到我胸前,把我推开了。
“你又在想什么!”
“没想啥啊。”我嘴硬。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又把脸凑过来了。”
“我没有……”
我和静马又回到从前那样。在人前还好,也就是传出艾特瓦尔和某黑皮女生很要好的流言。如果旁边没人,那就开始没羞没臊了。一起吃便当,啵个嘴;在林子里散会儿步,啵个嘴;在温室里喝个下午茶,那就,不仅是啵嘴了……那次我衣服都被静马脱了一半,还是她自己尬咳了几声,推开我。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我:“……”
这厮真坏。
渚砂的事我却一直没跟静马谈过,一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二是隐约地觉得,如果去触及,很可能会出事。所以想着权当不知道,就这样翻篇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我开始了顺风顺水的校园生活,时而去烹饪部参加社团活动,时而去找我女朋友谈谈人生,时而跟夜夜、光莉到处玩耍,好不自在。
当中有一段小插曲。
那天我和夜夜一起去上厕所——夜夜最近心情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原因,想关心一下。当然,最后什么没问出来。
我们手挽手回教室。走到门口,发现不少同班同学站在外面,窃取私语,不敢进去的样子。
一问才知:冬森会长坐在我的位置上等我。
冬森诗远,是我们史毕加的学生会长。她在学生中颇有威信,很多学生都不敢跟她说话,不过我是觉得她不可怕的。不知她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挤进教室,刚一现身,坐在我位置上那位大小姐,凌冽的目光就射过来了。
我身上一哆嗦——这是找我有大事啊……
冬森会长施施然起身,神色有些倨傲:“一起去学生会办公室,喝杯茶?”
噫,喝茶!这是要把我料理掉吧?我言辞恳切拒绝了会长的提议。
“行,那就在这说吧。”
她摆了个请,示意我坐下。
我哪敢坐呢。
于是我,大怂包铃子,满脸堆笑地请冬森会长坐下。
“我听说,你加入了烹饪部?”
“是。”我老实地点头。
“怎么突然加入烹饪部了?”
我想了想,想起小巧精致的钉宫部长,特别话唠的三森学妹,有重度妹控嫌疑的安倍学姐,以及其他可爱的成员们。当然最重要的是每天送给静马的爱心便当。
于是义正言辞地回答:因为烹饪部的氛围很好,让我很开心,所以我选择加入烹饪部。
“你就不觉得,有些屈才了吗?”
冬森会长真是竭尽所能地委婉表达,我猜她下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不加入运动社团呢”。
当然我不会说她多管闲事,因为如果我是会长,我也会这样干。
“不会不会,我除了海鲜拉面做得好,没啥可以夸耀的才干。”
“全国竞泳比赛,国中生第一名?”
她指的就是我,我无话可说。
“你不参加我们的竞泳部,真的是学校的损失呀。”真是很难想象,她能露出如此悲恸的表情,“想想那些奖金,还有学校另外的奖励,没有人去领,太可惜了!”
咦,我想要!
好险,我差点就说出来了。但是没说,盖因身后的人群中又传出一阵骚动。我听见有人小声地说:“哇,好可爱!”,“说啥呢,这是学姐。”
随后一个小小的,如同洋娃娃的女生走到我身前。
“诗远,不许抢我的部员。”小小的钉宫学姐叉腰道。
不得不提一下,我之前在烹饪部活动的时候巧遇过会长,但是那时我俩没说过话。而钉宫部长与冬森会长是亲梅竹马的关系。
冬森会长原本一只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见钉宫学姐,手一抖,下巴掉下来。我顿时领悟到“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六花,这事关史毕加的荣誉。而且不把铃子学妹的才能发扬出来,太埋没她了……”
冬森会长正欲讲道理,钉宫学姐嘴一憋,考拉似的扒在我腰上:“不许。”这是不许就要哭出来的意思。
你想讲道理,但是对方耍赖皮,怎么办呢?冬森会长的遭遇令人扼腕!
还能怎么办呢。最后她怎么哄都不成,跺跺脚,答应不提挖角的事,钉宫学姐这才跟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