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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美黛x玛德莱克斯(题目的意思是“赦罪”,剧情接着上次那篇Atonement The Great Divide。依旧来自十二年前。翻译之前我甚至没有通读过,因为非常相信作者,结果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开头她俩调情简直乐死我了。丽美黛这种坚强但偶尔流露脆弱的样子真的非常吸引人!
The piece of myself
I left in your heart
Is it still there?
Hitomi no Kakera - Fiction Junction YUUKA
黄昏降临,霞光笼罩着凯查的一处营地——营房建筑乍看之下模样普通,实际却是总指挥部,内里遍布简易却高效的通讯网络,凯查叛军因此能够及时获取敌方消息,加强防备,抵御攻击,十二年来在政府军悍然发动的残酷内战中得以幸存。营地位于一座丛林密布的幽深山谷中,由于交战各方呼吁停火,所有军事行动一律中断,度过了数周的闲散时光之后,这里的气氛忽然活跃了起来。这天起初还像前些日子一样平静,但不久车辆就开始陆续涌入铁丝网围绕的营地,几乎一刻不停。由于知晓行动的重要性,两名年轻的哨兵紧张不已地走上前,射向彼此的目光显得格外局促不安,十分努力地试图跟上突如其来的车流。
附近一座小山坡上,有个被阴影和树叶遮掩的身影正细致入微地观察着一切,密切注意着车辆的品牌、型号、乘客的相貌、衣着以及携带的装备。双筒望远镜扫过了每一寸可见的土地,对营地门口的动静尤其在意。到目前为止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得出的经验教会了前陆军亲卫队中尉丽美黛·约格——事情越按照计划进行,人就越容易放松警惕,以致把微小却致命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她能学会这个教训实属不易。杏眼敏锐地掠过一年前教会她这一点的人——调整过望远镜后,她终于看见了她。她就站在那里,混乱的情形丝毫掩盖不住她周身散发的专业素养和沉着自信,正和她负责护送的卡萨索尼卡政府高级代表谈论着安保细节。这个一头金发身穿墨绿色夹克的年轻女人曾经轻而易举地粉碎了丽美黛的自信——她能绕过陆军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安防措施,她就是那个枪法令人惊叹不已,杀死古恩·马格尼科将军的狙击手。这桩凶杀案激发了丽美黛对她近乎痴迷的追逐,而这追逐的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从前的敌手变成了盟友,她们一起工作、生活,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团队;友情和羁绊也随之产生,有时甚至可能超越友谊,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即便她们的感情时常能与对方的呼应。就比如先前那个慵懒的午后,玛德莱克斯主动给了她一个不含情欲的吻,她回应得相当热烈真挚。她的思绪逐渐发散,忆起她曾把玛德莱克斯紧紧拥在怀中。她终于放任自己表露一直隐忍不发的感情,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真是个短暂而又难忘的时刻。远处传来的叫喊和喇叭声把她拉回了现实。目光重新锁定营地,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金发特工似乎觉察到了她的视线,转身看向她所在的位置,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丽美黛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她把望远镜放在地上,伸手去拿腿边的步枪。出于本能,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它和随身携带的小手枪。反复确认过准备工作之后她瞥了一眼腕表。是时候报告状况了。她调试了一下耳机,静电冲击引发了噼啪声。无线电收发器就在她迷彩服的口袋里。她调整了一下音量:“Bravo 1,这里是Bravo 2。暂时没有情况。你那边怎么样?完毕。”
“丽美黛,你就不能省省吗?我说过了,这种军事术语有时候真的让我很紧张。顺便说声,我这边也没有情况,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玛德莱克斯的声音透着些许懊恼,回答的时候她叹了一大口气。
丽美黛尴尬地笑了一声:“抱歉,旧习难改。你最好注意一下旁边那个高大魁梧的家伙,他是解放派代表团的人,看起来过分紧张了,衣服下面好像藏着把枪。”
“丽美黛,我知道你荷尔蒙过剩,不过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玛德莱克斯狡猾地回答。她悄悄离开了人群,双眼始终盯着目标,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玛德莱克斯!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面对玛德莱克斯独有的幽默,丽美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沮丧和无奈,但语气又出奇的直率和坦白。
玛德莱克斯低声笑了笑:“这我就放心了。刚才我差点就要怀疑你的品位了。毕竟,你的上一任情人可是安纺的特工……我觉得挺难超越的。”
丽美黛挑了挑眉毛:“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关注我。可惜我没见过你的其他情人,不过我敢打赌,他们肯定全都光彩照人,你的眼光反正不会太差。”
玛德莱克斯沉默了片刻。忽然,紫色的眼眸重新望向丽美黛。尽管她们隔着相当一段距离,但丽美黛还是感觉到了玛德莱克斯在她身上徘徊不定的目光。玛德莱克斯看上去十分淡定:“或许吧……你长得就很漂亮。”
有那么几秒钟,丽美黛差点合不上下巴。她本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正当她努力思索玛德莱德斯的话和它背后的含义时,远处传来的枪声唤醒了她的战斗本能。她拖着那把黑克勒-科赫步枪卧倒在地,透过瞄准镜打量正在靠近的敌人。
“丽美黛!”玛德莱克斯大声呼喊,急忙冲向卡萨索尼卡代表团和她的委托人,“枪声是从正门来的。有人想搞破坏。”
“我来处理。”丽美黛回答道。她把瞄准镜对准了大门,看到一个哨兵胸前中了一枪,另一个打伤了开着悍马闯入营地的司机和枪手。侵入者尝试着强行突破。军队和车辆涌向大门阻止了他们。丽美黛只开了两枪。其中一发子弹在车辆试图冲破障碍时击穿了左后轮。悍马顿时失去控制,歪歪斜斜地撞上了军用吉普的组成的屏障。子弹像雨点一样持续不断地落在车上,司机的头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枪手的身体被鲜血浸透,样子可怖地悬在机枪转台上。紧张的时刻过去之后,车厢的门忽然打开了。子弹上膛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举起双手,下车!”一个高个男人一边接近悍马一边发出命令。一群士兵在他身边围成U型。
“奇怪。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冲不进来……”玛德莱克斯评论道。
“我也不懂……或许是某些党派想表达对停火会议的不满?”
“我不知道……”玛德莱克斯全神贯注地盯着从车里走出的男人。他个头不高,黑发蓬乱,额头流着血,呆滞的黑眼睛令人颇感不安。
“离开车辆,举起双手!“高个男人再次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个轻蔑的笑容:“你阻挡不了这个世界的天然秩序!不论你做什么都不能阻止它发生!这个国家和整个世界将会恢复它们本真的面貌!”
玛德莱克斯睁大了双眼,明白了这人声音里的藐视和眼中的疯狂意味着什么——自杀式袭击。
“他身上有炸弹……”玛德莱克斯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
“我得警告他们,他身上有自杀式炸弹,他会把我们都炸死的!”
“玛德莱克斯!”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男人就像个疯子似的笑了起来。看到他右手握着引爆装置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丽美黛惊慌失措地赶了过去,但车辆和军队挡住了她的路。
“该死!”她气急败坏地咒骂,不假思索地举起了步枪,边跑边找合适的狙击点。移动的时候她发现军队正在慢慢后退,因为那疯子笑着把引爆器高举在手中。忽然,两声枪响击穿了气氛紧张的沉默。男人猛地向前扑倒在地,引爆装置掉落在了一旁。
“中了……”丽美黛听见玛德莱克斯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干得漂亮。我马上下去跟你会合,然后一起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同意。这里已经被渗透了。我们必须把他们弄出去。”玛德莱克斯说。
正当丽美黛打算靠近营地的时候,脚下忽然传来了强烈的震动,她当即被掀翻在地。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恢复了意识,耳边的嗡声一消失她就立刻奔向营地。脚踝上的伤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腿。她踉踉跄跄地走向大门。看到眼前的残酷景象时,她几乎忘记了疼痛——营门烧得焦黑,悍马附近的车辆和建筑都炸毁了,在烈火中扭曲变形。她听见远处有人在尖叫、咒骂、哭号,但她只在乎一个人。在这沉重的悲剧和痛苦之中,只有一个名字刻印在她的脑海里——“玛德莱克斯!玛德莱克斯!”
————
丽美黛瞧了一眼裹着绷带的脚踝。肿胀差不多完全消失了。她现在可以更久地让重心停在受伤的一侧。很快她就能恢复训练,回归活跃的正常生活。她讨厌闲着什么也不做,讨厌像只受了伤的动物似的蜷缩起来舔舐伤口。但除了短距离走动以外,在这种情形下她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一想到自己眼下的状况,她就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端着两杯冰柠檬水从厨房走到了露台。
“丽美黛。”玛德莱克斯在露台高声喊道,“你不该老是强迫自己走来走去。如果你不好好休养,脚踝可能永远都好不了。”
“是,是。你倒是恢复得快,站着说话不腰疼。”丽美黛嘟囔着,慢腾腾地走向露台,一把杯子放下就瘫在了躺椅上。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非常嫉妒队友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她还记得把玛德莱克斯从废墟里拖出来时心脏跳得有多剧烈,简直是在撞击她的胸膛。她看见玛德莱克斯的委托人一脸茫然,额头上有处小小的伤口,除此以外几乎安然无恙,安保措施也正照常运行。把这位外交官从掉落的横梁下推开时,玛德莱克斯自己不幸没能及时闪避,受到撞击失去了意识。看到玛德莱克斯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她想起了一段往事:玛格丽特·巴顿射中玛德莱克斯之后,玛德莱克斯也曾像这样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地。她至今都想不明白,那时她是如何克制住奔向受伤的玛德莱克斯并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的。不过她敢肯定,如果当时娜哈鲁不在场,她一定会冲到玛德莱克斯的身边。
那天其余的事对丽美黛来说非常模糊。关于后来发生的事的记忆仿佛分散在了一个由短暂的景象和破碎的声音组成的万花筒里。她仍然能在脑海中听见奇努克直升机的引擎发动声——就是它把生者和死者还有为英年早逝的心爱之人恸哭者送了回来。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各方代表都展现出了异常坚定的决心。尽管不幸遭遇了恐怖袭击,但他们仿佛都能意识到自己背负着的历史使命,一致同意前往附近一处更小的营地召开会议。那天晚上,祖国的命运正在悄然改变,但丽美黛只是望着昏迷中的玛德莱克斯。肿胀的脚踝痛得她紧咬牙关,然而真正能够深入她心底的痛苦却是恐惧——她害怕失去玛德莱克斯,于她而言玛德莱克斯意味着生命本身。
“玛德莱克斯……不要死……我还没有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泪水从沾满了灰烬的脸颊上滴落,她在玛德莱克斯的耳边轻声低语。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丽美黛。”玛德莱克斯干净柔和的嗓音把丽美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丽美黛望了望若有所思的玛德莱克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想我有多蠢,居然没有想到那些混蛋用的可能是定时炸弹,引爆器根本就是障眼法,他们早就知道用不上它,只是得派个不怕死的人带着炸弹到营地里去。太狡诈了,简直就是孤注一掷。”
“他们就是这么狡诈,毕竟是安纺训练出来的。”玛德莱克斯抿了一口柠檬水,冷静地说。
“不用帮我找借口。你难道没意识到,那时你可能会当场死掉?”丽美黛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愤怒和痛苦交织缠绕。听见自己流露出的暴躁情绪,她忍不住暗暗吃了一惊。
玛德莱克斯专注地观察着室友的神情,温柔地瞥了她一眼,柔声说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我没死。”她把手覆在丽美黛的手背上:“我还活着,就像你也活着一样。“
丽美黛的目光从手转移到了玛德莱克斯的脸上。一想到她原本可能失去这双漂亮的、紫宝石一般的、时而闪烁着俏皮的光芒、时而映照着年轻的纯真的眼眸,她就觉得喉咙发紧。
“我……我差点就失去你了,玛德莱克斯……”她无力地低语。
“但你救了我,不是吗?所以现在我才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你一直都有认真地遵守承诺呢,一直都看着我。”
“只要你想,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看着你。”
“我知道你会的,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片刻之后,丽美黛露出了笑脸。玛德莱克斯也冲她微微一笑,是个有些淘气却又无比温柔的笑。丽美黛翻转了手掌。她们终于掌心相碰,十指相缠。两人静静地保持着沉默,任由时间经过,直到月亮高悬在卡萨索尼卡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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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美黛闷哼了一声——受伤的脚踝又和床单绕在了一起,把她从轻度睡眠中唤醒。她并没有把这次受伤当一回事,只是在黑暗中低声咒骂了几句,从床上坐起试图解开恼人的床单。
“要帮忙吗?”睡在对面床上的玛德莱克斯语气轻柔地问。
“啊……没事的,我自己来就好。抱歉,吵醒了你。我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犯蠢。”
玛德莱克斯笑了笑:“但我喜欢你犯蠢的样子。那会让你看起来显得更……脆弱。”
“我觉得你其实是想说‘笨手笨脚’,不过算了,‘脆弱’也说得过去。”
玛德莱克斯下床坐到丽美黛身旁。这是她完成那项护送任务后养成的新习惯——在疗伤期间她们长久地交谈,对话幽默风趣,内容尽是战场上的故事和彼此的过往,取代了过去每次执行任务以前平淡无奇的战术简报。这些谈话不断地展现出她们之间无穷无尽的共同点——从她们都是孤儿到她们都曾激起敌人心中的仰慕和惊惧。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看到我的祖国从这场该死的内战中恢复过来。说老实话,我都不记得上次感觉到……快乐是在什么时候。我的童年和快乐随着父母的死一起消逝了……”
玛德莱克斯的表情略显担忧,丽美黛则不安地望着她:“你还好吧?我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困扰的话吗?”
“没有,你反倒说出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我觉得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和你坦诚相待。”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不记得上次感觉到快乐是在什么时候,但我记得,而且就是在最近感觉到的。你想知道我上次感觉到快乐是在什么时候吗?”
丽美黛怀着期盼点了点头。玛德莱克斯靠近了她,把手覆在她的膝盖上:“就在那个你吻了我的下午。”
丽美黛浑身僵硬,正准备做出回答,但玛德莱克斯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表情显得有些伤感:“你知道吗……那天对你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又我知道我没有完全向你坦白,因为你想要的东西,其实也是我渴望的。但是,我被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其他人才刚死去不久,我怎么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明明应该感觉悲伤和痛苦……我明明不该这样做……”
丽美黛倾向玛德莱克斯,鼓起勇气把手放在她的肩头。
“可我无法否认自己受到了吸引,所以我才会跟你离开,所以我才会选择你。”
丽美黛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这不是你的本意,或许你只是受了上一次任务的影响,毕竟你差点就死掉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正视自己的想法。生命太短暂了,我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何况未来我还有大好时光,想和我在意的人一起分享……”
“但我不能……我是说……难道我做的那些事和我以前的身份对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吗?”
“是的,因为你已经改变了,我也变了。我们眼前明明有好多事情可做,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束缚在过去?我不想忽视内心真正的感受,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放下负担,和我一起活在当下……”
丽美黛抬起眼,恰好对上玛德莱克斯期盼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掠过玛德莱克斯肩上垂落的金色长发,微微一笑:“但愿这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她捧起玛德莱克斯的脸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过了一阵,她松开双手,望着玛德莱克斯的脸,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反应。玛德莱克斯睁开双眼,满怀期待地紧盯着丽美黛,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她伸手勾住了丽美黛的脖子。丽美黛需要的正是这份鼓励——她又一次吻住了玛德莱克斯,这一次她的吻里没有丝毫克制和疑虑。玛德莱克斯热情地回应了她,同样地抛下了所有迫使自己隐藏心意的疑惑和自制。
“丽美黛……”玛德莱克斯在丽美黛耳边热烈地低声细语,“我不想再一个人睡了。”似乎是为了表示强调,她拉着丽美黛一起躺倒在床上,两人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丽美黛笑着把手环在玛德莱克斯腰间:“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独自入睡,不过睡眠质量就有些难说了。”语气里充满了暗示意味。
玛德莱克斯轻笑了一声:“笨蛋,谁说我想睡觉?”
玛德莱克斯不加掩饰的坦诚着实让丽美黛吃了一惊。她一边解开玛德莱克斯的衣扣,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有别的事情可做,谁会想要睡觉呢……”说着堵上了玛德莱克斯的唇。玛德莱克斯随即动作娴熟轻巧地把她压在身下。
“呃!”丽美黛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怎么了……”玛德莱克斯紧张地询问。
丽美黛看上去相当沮丧:“脚踝……”
玛德莱克斯的脸有些红:“抱歉。”指腹抚着丽美黛的太阳穴,轻轻拨开一绺深色的长发。“我会很温柔的。”
“不用……”丽美黛热切地亲吻着玛德莱克斯,两只手也没有闲着,终于除去了玛德莱克斯的白衬衣。
“正合我意。”玛德莱克斯眼中闪着俏皮的微光,在丽美黛唇边低声呢喃。丽美黛笑了笑,又重新投入热烈的亲吻之中——这晚无数个吻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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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窗户上的雨声把丽美黛从睡梦中惊醒,凉爽的穿堂微风拂过狭小的公寓,她下意识地想要裹住自己,却发现根本拉扯不动被单。她缓缓张开眼皮,眼前的情形让她倒吸了一口气。玛德莱克斯正躺在一旁,距离她不过只有几英寸,脑袋埋在她耳边的枕头上,金发散落在裸露的肩头,脸上一副轻松安宁的神情。被单之下,她们的双腿仍旧缠绕在一起。丽美黛小心翼翼地抬手撩开玛德莱克斯脸上的头发。感受到丽美黛的指尖落在脸颊,玛德莱克斯醒了过来。丽美黛吓了一大跳,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没关系的,丽美黛……我感觉很舒服。”玛德莱克斯低声温柔地说。
“抱歉,弄醒了你。”丽美黛的话音里充满了歉意。
玛德莱克斯勾起嘴角,张开了双眼,打着长长的哈欠舒展四肢。丽美黛感觉自己的脚趾正磨蹭着她的腿。
“呃……是我的问题还是天真的很冷?”玛德莱克斯轻微地颤抖。
“应该是暴风雨要来了。这次天气预报挺准的。”
“丽美黛……”
“嗯?”
玛德莱克斯用手支着脑袋:“如果你觉得冷,而我也有同感,那你愣在那儿干什么?”她的声音听上去暖暖的,左脚悄悄滑过丽美黛的小腿。丽美黛控制不住地感到脸红心跳。
“我这就……过来……”丽美黛声音沙哑地说,说完就紧贴着玛德莱克斯温暖的身体。玛德莱克斯环住她的脖子和肩膀,双腿紧紧缠绕着她。
“玛德莱克斯……”丽美黛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吗……我是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玛德莱克斯捻住丽美黛的一绺长发:“昨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再也不想沉湎于过去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未来会很轻松,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会一直困扰我们,这是我们必须承担的罪责,可我还是想抓住眼前,因为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玛德莱克斯……我……我……”
“嘘……什么都不要说。”玛德莱克斯温柔地打断了丽美黛,轻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我说过,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意,就像我总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一样。现在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希望你能放下心上的负担。”
“即使它们是无可饶恕的罪孽?”丽美黛低声说。她的目光充满好奇,为玛德莱克斯的坦诚所深深打动,但怀疑的阴影始终在她心中徘徊不去,使她满怀不安、内疚、恐惧。对于曾是杀人凶手的她来说,赦罪真会这样轻易地到来吗?
玛德莱克斯的回答简单却又不容置疑:“如果我们能够分担罪孽,那么我们或许还有希望。”
丽美黛感觉心中的压抑随着玛德莱克斯的话语逐渐减轻:“玛德莱克斯……如果你愿意接受全部的我,我又怎么可能够拒绝得了你?你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就像当初我求你杀了我,你不仅放过了我,还给了我希望。”
“笨蛋……我不想杀你当然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我都把生杀大权交给你了,你完全不必有什么疑虑。”
玛德莱克斯目光温柔地望着丽美黛,指尖从她的脖颈一路滑落到胸前,手掌感受着她有力的心跳:“因为,当我怀疑自己的存在时,我知道你心中总有我的一席之地。你保留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过的证据,能证明我不是谎言,也不是什么幻象。我之所以会选择你,是因为即使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也从不怀疑我的存在。”
丽美黛笑了笑:“你才是个笨蛋。不过,如果你还需要一点安慰的话,请允许我向你证明你到底有多真实……”她捧起玛德莱克斯的脸颊低声耳语,而玛德莱克斯只是满怀期待地微笑着,在嘴唇被热烈的亲吻封住之前抢着说上一句:“那就证明给我看吧,丽美黛·约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