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生20年就好了。”
瓦塔纳贝?温蒂优雅的端起男仆送上的巧克力酒,很不文雅的翘起双腿,放在腿上的书籍也歪进了躺椅的缝隙里。
“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老么,我亲爱的妹妹。”
瓦塔纳贝伯爵夫人把玩着手里银质酒杯,繁复的纹饰间一只蜷趴在杯壁带有异国风情的小动物似狮又似狗的造型让她有些好奇。
“这样我就不必经历这么残忍的时光了。”
温蒂意有所指的看着书房里另一端,烛光闪烁间,一张白皙的小脸茫然抬起头来。
“我想必须强调的是,您现在也没有经历残忍的时光。”
“对异教徒的圣战并没有在您深爱的土地上染下血腥。”
瓦塔纳贝伯爵夫人对着房间那边的人送上安定的微笑,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这应当归功于我亲爱的哥哥和可爱的侄女对上帝的忠诚。”
“你说是吗,我可爱的侄女。麻友。”
“是。”书房那边立马笔直的站起来,应了声是。
伯爵夫人走过去,温和的抚了抚那僵硬的肩膀,让她好好坐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亲爱的妹妹,我认为每个未婚的姑姑都应该在花房研究香水或者在卧室看看诗歌。”
“您已经有这样的大女儿和这样的二女儿了。”
“然后她们都出嫁了。这值得你学习一二吗?我亲爱的妹妹。”
“那我宁愿跟着小侄女跑到印度那种荒蛮之地去打圣战。”
“恕我直言,印度有瓦塔纳贝家的产业,并不算荒蛮之地。”
“那我亲爱的小侄女,你下一个战场是哪里?”
“尼泊尔。。。”
“我收回前言,如果晚生20年就好了。我要和亲爱的小侄女一起去尼泊尔旅行。顺便也给亲爱的姐姐带些奇怪的银器回来。”
“。。。”
麻友无言站直了身子,习惯紧抿的嘴唇没有泄露半点情绪。
“麻友,坐下吧。”
伯爵夫人没有再走过去,只是亲昵的叫了女儿的名字。本不该在仆人面前叫女士的名字,但显然温蒂的话令她感到不悦,对麻友更是煎熬。
“不了,妈妈,我想去休息了。”
麻友走到伯爵夫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又对着温蒂姑姑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离开了。 “虽然我知道你心疼麻友。但请不要在她难得休假回来的时候还给她难堪。”
“今年的社交季瓦塔纳贝家几乎沦为笑柄。我们有高贵的血统和最美丽的姑娘,却无法让她嫁给任何人,任何人。”
“这是我的丈夫,您的哥哥的错。”
伯爵夫人面露忧愁将杯中酒饮尽。
“也是我的错。” “也许我真的该跟着我的小侄女去旅行。”
“虽然她极力想隐瞒她的伤势,但知女莫若母。这更令我心痛。”
“这是全家族的耻辱。”
温蒂忧心忡忡咬住手腕。
“是我们令她蒙羞。我亲爱的妹妹。”
良久,温蒂放开已经咬出血迹的手腕,握紧拳头。
“也许,我们不该再让她承担沉重的责任。”
“再不生出有瓦塔纳贝血统的男孩,连这座城堡也无法留给麻友了。”
“不,我亲爱的姐姐,也许家族荣耀能得以保存,麻友也终将一无所有。”
“是我们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 圣战打响,瓦塔纳贝伯爵任总督应命出征东亚,在船上遭遇了流感和鼠疫,正当盛年的瓦塔纳贝伯爵一命呜呼。
年仅13岁的瓦塔纳贝?麻友阁下继任总督出征东亚,时已5年。
到瓦塔纳贝?麻友阁下成年,瓦塔纳贝家族还没有男性继承人出生,这代表瓦塔纳贝家族将失去伯爵封号和封地。
少年总督今天率军攻下了黎曼城。
这并不代表实际的功绩,事实上,以枪炮对付大马士革刀令圣战多少打上了单方面屠戮的烙印。
真正的战斗--将负隅顽抗者押到城外火刑示众,已经不会让少年总督内心产生一丝波澜。
雨后的傍晚有些寒冷,少年总督披着大衣独自在异国的街道上走着,单纯想为自己找点能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好过在城外品尝绝望的咒骂和死一般的寂静。
士兵在挨家挨户搜查异教徒,虽然有手脚不干净偷拿财物的情况发生,但还未遭遇太多抵抗。她已下过严令,入城第一天禁止掠夺,第一周禁止侮辱女性。贵族们早已逃离,上层区空空如也。只有沿着河道的贫民区还显得比较热闹。他们也许无可失去才如此安定。或许又是他们笃信的神灵给了他们勇气。
“总算还有东西吃。。”
瓦塔纳贝?麻友钻进一家尚在营业的酒馆。
她的卫队远远跟在身后,只有队长一人跟着进入了酒馆。
酒馆里寥寥落落坐了几人,看起来都不像是顾客。
麻友坐下后,摘下军帽,露出了白皙的脸庞。
异国的面孔和军帽都让整个酒馆的人惴惴不安,麻友抬了抬手,示意酒保过来。
一名披着头巾的女子从柱子后慢慢走了过来。
麻友看也不看一眼,指了指油腻腻的墙上的蚂蚁字。用拉丁语说着。
“我需要一些加工过的食物。顺便给那位也一些。”
又指了指离自己几张桌子远的护卫队长。
看对方貌似不是很懂的样子。麻友又用当地的语言,简单吐出个“食物”的单词,又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个2。
这下对方听懂了,领命而去。
当地的食物貌似是蜂蜜卷饼,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香料烹制的鸡肉,微微有些辣。
这让嗜甜怕辣的总督有些悲喜交加。
“辣死了。。混蛋。。”麻友下意识用英语嘟囔着。
女子又飞快跑过来换上了其他的食物。
是香草奶油煮的鱼肉。
麻友很满意今天的伙食。用不比身后的队长慢的速度解决掉食物,慢悠悠喝起蜂蜜奶酒来。
连续的舟车劳顿,总督的饮食有些糖分不足。
“你能听懂英文?”
麻友懒洋洋握着杯子,抬头看了眼女子。
被围巾包裹的脸庞露了出来,这是一张十分美丽的白皙脸孔。女子抖动着嘴唇,轻轻的问。
“请问我可以吗?”
身后的卫队长立刻拔出手齤枪,枪声响起,几个不怀好意的顾客倒在地上。
总督淡淡看了眼卫队长,“布莱克上尉,你脸色的寒气快要把我冻伤了。”
“阁下,这里并不安全。请回住所去吧。”
“你已经知道我今晚的住所是哪里了?”
总督微笑看着面无表情的布莱克绷紧了嘴唇。
听到枪响,门外的护卫全部冲了进来,只来得及看到自己的队长一脸寒意,就被一个接一个赶出来了。
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没能掩盖血腥味的弥漫。女子惨白着脸,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女士,别紧张。”
麻友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
女子却颤抖着把围巾打开,露出只穿了少许布料的身体。
少年总督愣愣看了半晌,露出格外明亮的笑容。
“我不需要这些。”
麻友不动声色将上身贴近椅背,在礼貌的范围内最大限度远离对方。
但对方显然已经看懂了她的姿势。
默默把布料重新包裹住自己,女子美丽的脸上却露出了更颤抖的悲戚。
把部下丢出去的布莱克上尉返回就看见自己的总督被妓女搭讪,立刻冲过去扭住女子的手腕将她压制在地。
“这不是你能碰的人。”
布莱克哑着嗓子冷冷警告。
“布莱克上尉,放开她。”
“阁下,这不是您该碰触的人。”
少年总督走到两人面前,弯腰将女子的围巾撩开,食指挑起女子的下巴。
“这是位帝国女士,我们有义务保护她。你的绅士品格在哪里?布莱克上尉。”
布莱克低头凝视女子白皙的脸庞,漆黑的长发。这无疑是帝国血统的证明。昏暗的灯光让她看不清女子的瞳色,如果是棕眸,她甚至是血统纯正的贵族。
前提建立在她不是某某贵族遗留在此的私生女。
麻友示意布莱克松开钳制,女子就如同破布一般瘫倒在地,脸庞埋进手臂间颤抖着。
“之前的行为,容许我擅自认为是您在向我寻求帮助。”
“我叫瓦塔纳贝?麻友。是圣战的东征第二军团总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女士。”
麻友蹲下身子,却只听到呜咽突然变成了哭泣。
“第一次圣礼后,我们将离开黎曼城。我希望这之前您能想起您的家族名,这样我就能派船护送您回家。”
“我不能回去。。。”
女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麻友抽抽噎噎说着。
“抱歉。。”
麻友站起身来,将军帽扣在头上。
“布莱克上尉,我们走吧。显然这名女士不需要帮助。”
女子轻轻牵住了总督的大衣一角。
“求你,带我走。。”
“红发安妮。。”
一旁的布莱克上尉猛然回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速度走过来狠狠捏住女子的下巴。
“女士,欺骗长官我可以当场枪毙你。”
“yuki。。。”女子痛得落下泪来,本能挣扎着,却躲不开布莱克的钳制。
一时两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
少年总督扯了扯勒住脖子的领结,用力捏了捏布莱克的手指,让她的手离开女子的脖子。
“抱她上车,布莱克上尉。”
少年总督的声音有些干涩,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免于流露脸上。
冷着脸实施公主抱的布莱克上尉真是尽职。 她不能这样进我房间。
少年总督看了看女人身上披着的破旧布料,简直是窗帘布。皱着眉头把自己的大衣丢给她。
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替自己把大衣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在我房间里,你必须把你的破窗帘脱下。”
女子畏缩的看了一眼麻友身后的布莱克,手指在衣料上摩挲了许久,将围巾取了下来。
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麻友反射性撇开了头。看到布莱克倒是目不转睛直勾勾盯着,皱起眉掐了布莱克一把。
“你的大衣给她。”
布莱克二话不说把大衣脱下来丢给女子。
“不用还我了。”
“谢谢。。”
那柔美流转的眼神,让麻友有些受不了。 “抱歉,有件事我忘了问,女士你吃了晚饭么?”
“不用了。。。谢谢。”
“那就恕我直言了。”
少年总督看着她,示意布莱克出去。
布莱克出去时干脆的关上了门。
“名字。”
“yuki。。。”
“哪个yuki?”
“snow的yuki。。”
“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大人。。。”
“即使你身在远东,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意义为何。为何要自甘堕落。”
“。。。。”
女子不语,只是紧紧抓住身上的大衣。
麻友却置若罔闻一般拉开了她紧抓的衣物,露出白皙的肩膀上狰狞的印记。
“为什么你会被打上奴隶的印记?”
“为什么要去做妓女?”
“大人的质问,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yuki眼眸低垂,手一松,摇摇欲坠的大衣便摔落在地。
“人对一出生就决定的事情,是无法阻挡的。”
仅有的细碎布料也悉数褪去。
洁白晶莹的身体袒露在少年总督面前。
“除了自己,无法依靠任何事情。如果军队没有出现,我甚至早已忘记自己是受过洗的信徒,如果大人没有出现,我也不会记得我的血统和国家。”
yuki双手掩住胸部,努力抑制住颤抖与对方对视。
“就算是堕落,我面前的道路也只有这一条。”
“如果大人理解的话,我很高兴今天被您带回来。今晚让我记起自己确实是帝国的人。”
“我的一切如此微不足道,但是请允许我感谢大人您。。”
yuki垂下手,轻轻握住了麻友的手。
“这种堕落的关系不会被上帝允许。我不忍看你上火刑柱。”
少年总督抽回手,捡起地上的大衣重新压回洁白的身体上。
“有件事情,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从发色和瞳色,不难想象你拥有与我相近的血统。”
“大人。。”
“我希望你能回到我母亲的城堡接受她的帮助。”
“我。。已经回不去了。。”
yuki抬起头,双眸氤氲着不知名的雾气看着她。
“你现在是我的座上宾。请遵从主人的安排,沐浴后上床休息吧。” 少年总督关上门。
布莱克上尉正倚在门边抽烟。
“布莱克上尉要改名成斯冒科上尉么?”
“抱歉。”
上尉两指一捏掐灭了烟头。
“开玩笑的,我并不在意。”
“去买个橘子吧。我有点渴了。”
“口渴的话,喝酸奶比较好吧。”
“倒是真能说啊。大晚上我不要喝那么酸的东西。”
一边笑着,麻友走到隔壁的房门。
“今天我睡你房间。”
“那请允许我睡更衣室。”
布莱克递上一个小酒壶。
“蜂蜜甜酒。”
“谢谢,挺好喝的。”
“晚上看到阁下多喝了一点认为阁下还算喜欢。稍微装了些。”
“诶,布莱克上尉今天比天气还反常啊。我得去看看外面的月亮是不是变成了太阳。”
“阁下打算和我在同一张床上调情吗?”
“布莱克上尉的心比夜晚还黑暗。。。”
“我已经准备好了为了阁下不惜上火刑柱哦。”
布莱克双臂一撑将少年总督锁进身体和墙壁之间,凑近麻友的脸庞低声威胁。
“离我远点!”
“阁下,我必须劝你,这个女人在撒谎。”
“你偷听!”
“这是保护您的必要措施。”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偷听?!”
“有必要的话。”
“我现在就可以对你施鞭刑哦。”
“那我能在见上帝前先讨点便宜吗?”
“不欺负我能死吗!”
“请原谅我的恶趣味。”
布莱克退开,行了个礼。
“恕我愚见,阁下您不能将这个女子带在身边。她也许会让您的前路难上百倍。”
“我知道。”
少年总督把脸埋进手掌,深深吸了口气。
“但我不能眼见皇室血脉如此凋落。”
女子颤抖的身影印入麻友的脑海,虽然楚楚可怜,纯黑的瞳孔却像火山顶的黑曜石散射着清凛的光辉。
“何况,她给了我一些新的想法。这对家族来说,也许是起死回生的转机。”
拥有杰出夜视能力的布莱克上尉看着年幼的长官的眼睛,剔透的深茶色瞳孔折射着灼人的光芒。
部队前进的时候,少年总督随船返回了帝国。
随行的还有她的卫队和新女仆。
“今年的玫瑰开得真好。”
麻友跟着母亲和姑姑后面散步,对着花园里盛开的花朵无意义的称赞着。
“别让我嘲笑你浅薄的贵族常识,我亲爱的侄女。”
“那个是蔷薇。”
一瞬间,麻友的脸涨成番茄色。
“蔷薇和玫瑰不是一个名字么。。”
麻友暗自嘀咕,母亲带着笑回头瞥了一眼,便乖乖闭嘴退下了。阳光正好,晒得麻友有些发懒。
“大人松懈的样子真少见呢。”
“在城堡里,你应该叫我少主。母亲面前虽然没关系,外人面前不可以叫错了。”
“是,少主。”
新女仆弯腰行了个礼。
“过几天我想介绍你给她们认识,以我的婚约者的名义。”
“诶?”
女仆吃惊的样子,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麻友作势伸手去接,继而捂住了女仆的眼睛。
“大人。。。!”
“叫少主。”
“少主。。”女仆的声音都带哭腔了,一个劲的求饶,就是不敢去扯麻友的手。
“干嘛这么可怜嘛。我都没有欺负你。”
麻友放开手笑嘻嘻看女仆狼狈的样子。
“已经是欺负啦。”
麻友嘟起嘴看着女仆,说到欺负,明明布莱克上尉更在行。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恢复光明的女仆泪眼汪汪的看着麻友,坚决摇着头。
“少主,我不能。。。”
“你拒绝我的求婚?”
麻友抿起嘴唇盯着对方。
“这是不被上帝允许的关系。。不是您说的吗?”
女仆喏喏说着。
“是的,教会不会主持我们的婚礼。”
麻友看着女仆的表情黯淡下去,接着开口。
“但是,如果是女王的婚礼,就算是教皇也不得不参加。”
“女王?”
“王夫会被封为亲王,亲王是不分性别的。他可以获得新的爵位和封地,也能继承原有的爵位,”
“王夫。。理所当然是男性吧。。”
“就绝对继承法来说,王夫没有继承权,所以男性女性并没有关系哦。”
“。。总觉得有些不合理。。。”
“作为瓦塔纳贝伯爵的女儿,我可以继承军队,城堡,却不能继承家族名字,爵位。更荒唐的是,要是哪里蹦出个远到不能再远的堂兄表兄之类,这一切都会变成他的。而我最多只能把这个城堡当做母亲的财产保留下来。”
“说到不合理,有比这更不合理的吗?”
“少主,但是我。。”
女仆急忙放下餐盘,拉住麻友的衣襟。
麻友懒洋洋的把手里捏来捏去的起司奶球塞进对方嘴里,拍了拍手。
“为了保护家族的财产,我会做任何事。不惜下地狱。”
“可是少主和女王结婚的话,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嘴里的起司奶球莫名的有些酸,让女仆的眼睛有些酸涩。
“yukki,你会变成我的女王。”
“想想看,你并没有什么损失。我不会碰你的。”
“嫁给我。”
女仆咽下嘴里的粘腻,垂下眼眸。
“少主,我这种堕落的人不配成为您的伴侣。”
麻友抬头看女仆眼中酝酿着清澈的潮湿,充盈滚动,却始终紧抿嘴唇忍耐。
麻友右手握拳砸了一下大腿,跳起来亲了一下女仆的嘴唇。
“你是我的婚约者,yukki。” yuki作为少年总督的婚约者理所当然遭到了伯爵夫人的反对。连已婚的姐姐们也从各自的城堡中赶回来看自己的妹妹有没有失心疯。
yuki美丽的面容和一眼可见的纯正血统,多少让她们言辞上加了道谨慎的锁。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对yuki的身世一字不提。
“母亲,我别无选择。”
“坠入爱河了吗?”
伯爵夫人慈爱的看着女儿,并无不悦,反而放轻了声音,逗得麻友一阵脸红。
“并没有。”
“在女士面前否认恋慕很失礼哦。抱歉啊。yuki桑。”
伯爵夫人对由纪微微一笑。
“我亲爱的女儿,你的姐姐们应该很想见你,去找她们聊聊吧。”
“那。。”
麻友看了眼明显有些不安的yuki。
“给母亲一个了解年轻人喜好的机会嘛。”
“失礼了。”
麻友行了个礼,慢慢退出小客厅。
伯爵夫人把目光从窗外的风铃草上移开,温柔的落在yuki身上。
“您的名字是yuki,应该有字的吧。是哪两个字呢?”
yuki犹豫了一会,手指缓缓在手心滑动。
“理由的由,风纪的纪。”
“很清洁的名字呢。名也好,字也好。人也很清秀美丽。”
“谢谢夫人。”
“由纪桑今年20岁?”
“是,仲夏夜刚满20岁。”
“我的小女儿,麻友,今年才18岁。”
“是。。”
“虽然还年幼就承担了家族的重任,其实还只是孩子的年纪呢。”
由纪坐在一旁不敢多言,只是低下头赔笑。
“她时常领兵在外,能看见她的时间很少。她在家的时间,总是惯着她呢。”
“少主是令人怜爱的孩子。”
“她让你叫她少主的?”
“嗯。。说是叫大人的话,被外人听到会很糟。”
“外人吗。。。对由纪很怜惜呢。”
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便是把自己当成内人,由纪的脸烫了起来。
“请不要这样说。。”
伯爵夫人笑着抿了口茶。
“任由孩子做出错误的决定,身为母亲无法坐视不理呢。” 由纪捏住袖口,静静聆听。
“身为贵族女性,只是为了延续家族的血脉。我很无能,并没能够做到。”
“甚至在我的丈夫故去的时候,让麻友继任总督来保全瓦塔纳贝家族。”
“让她手握重权主宰家族,又让她失去身为女人的一切。这样究竟是保护了麻友,还是伤害了麻友呢?”
“直到看到你,我才有了答案。”
“麻友所渴求的,要拿她自己的生命去换。”
“是我在不知不觉中,使她对命运有了这样的觉悟。又谈何能够保护她自己呢。”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伯爵夫人冷淡的述说着。
“因为对你的贪恋让麻友背弃了主,背弃了她的家族,她的使命,由纪桑,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即使这样,您也要成为麻友的妻子吗?”
伯爵夫人深深的看着由纪。
“我想。。夫人您一定误会了什么。”
由纪抬起头迎着对方的目光,轻轻说着。
“是吗?”
“我应该只是少主带回来的工具,并非妻子。”
“少主是帝国圣战的重要领袖,怎么会成为背弃主的人。”
“她永远不会堕落。”
“只有这点,夫人应该一直信赖她。如果夫人都无法相信少主,那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够让少主倚靠休憩。”
“所谓的家族,不是这样子吗?”
“至于婚约,我想少主应该有别的期待和打算,那并非是爱慕。您无需担心我会碰触到少主,犯下罪行。”
由纪抿了抿嘴唇,努力将麻友印在唇上的触感丢出脑海。
“我的身体对少主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呢。”
看着伯爵夫人皱了皱眉,由纪起身行礼退去。
如此,她再也不会认为自己是洁净的人了吧。 “太肮脏了。。。你太肮脏了。。”
由纪轻轻带上门,喃喃低语。
也断了自己的妄想。
转眼间总督的假期就结束了。麻友今天需要乘船回到前线。
女仆替麻友系上领带,戴好袖扣,又为她细细牵直襟线。
“yukki越来越能干了。”
“不要夸我啦。”
“有件事要多多夸你。母亲很喜欢你。”
“诶??”
“老实交待,你给母亲下了什么魔法?”
麻友笑着抬起手,任yuki为她套上大衣。
“我又不是女巫。”
由纪可怜兮兮辩解着。
“唔,这真让人安心。”
被由纪整理刘海的动作弄得很舒服,麻友眯了眯眼睛。
“这样,yukki留在这里我也能放心了。”
“少主不带我走么。。。”
“你愿意回尼泊尔?”
麻友看着由纪的手微微颤抖着,继而轻柔的理好自己鬓边的碎发。
“我只是跟着少主。去哪里都愿意。”
“按理来说,未婚夫妇不应该总是黏在一起。。”
“那我留在这里等少主回来。”
看由纪有些失望,麻友抿了抿嘴唇逗她。
“婚约者应该叫我的名字。”
“。。。。叫不出口啦。。”
由纪涨红了脸,低头跑出房间。
“喂。。”
由纪提前到餐厅,没想到瓦塔纳贝?温蒂正在餐厅慢斯条理吃着早餐。
“二小姐,早安。”
“由纪早哟,刚从麻友房间出来?”
温蒂走过来,促狭的问着。
对于这个随时会对自己动手动脚不修边幅的二小姐,由纪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后缩了一步。
“少。。麻友她没有人伺候穿衣服。。”
“我懂,我懂。”
温蒂擦了擦手。
“今天你们就要去尼泊尔了。我有件礼物想送给由纪。”
一小瓶粉紫色的液体凑到由纪面前。
凑近的气息吓得由纪毫无规矩大跳起来。
“由纪真是太有趣了。”
温蒂笑着将玻璃瓶塞进由纪手里。
“你在麻友身边不会有危险。万一。。也许能救你们两个。”
液体散发着甜美的花香,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清冽香味。
“是月籽藤和曼陀罗的汁液,一滴能毒死十头大象。”
“yukki,我的衣服上有东西。”
门口渐渐传来麻友的声音,麻友似乎只顾着扯衣服没有看到门内的情况。
温蒂放开由纪,轻轻将她朝门口推了一把。
“大喊大叫太失礼了,我亲爱的侄女。”
“衣衫不整也很失礼啊。”
麻友招手,由纪便乖乖凑上去为麻友捏走衣领上的白毛。
“昨天和大白玩耍了吗,弄得一身都是毛。”
大白是在麻友印度捕获的一只白狮,把它送给了母亲,如今已经5岁了,是很讨麻友喜欢的大猫。由纪却很害怕和它相处。
“还不是你都不替我刷掉。”
麻友毫不客气反咬一口。
“是,是。”
“让未婚妻替你整理衣服,太大材小用了。麻友应该想到更适合的用途才行。”
“那由纪留在姑姑身边学习贵族礼仪可好?”
麻友欣赏着由纪受惊似的睁大眼睛剧烈摆动手掌抗议,笑嘻嘻的握住了。
“由纪待在麻友身边才最安全。”
温蒂喝下最后一口餐酒,优雅起身。
麻友也站起身来送她。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