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我养病一个月后,我开始重新找工作。
三三对我说:“你很棒,有一种我看着的孩子长大的感觉。”
我说:“承让承让,你比我小四个月,明明只是比我早上一年级而已。”
她笑笑没说话,但是我觉得她一定认为我还小。
我很小,我的很多朋友都说,我实际上比看起来小很多。在他们已经具有破坏力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温顺不害的小宝宝。
显然,我始终没有长大,这和家庭溺爱离不开。如果我不是身患抑郁症,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恩,有三三在可以抵消疾病带来的痛苦。
恋爱可以使人快乐,但是不会使人痊愈,药才可以。
在我的朋友静静第二次劝我去信佛以后,我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尊重信仰,但是信仰显然不能分泌多巴胺让人快乐。
咖啡可以,所以如果不快乐,适量喝些黑咖啡。
如果心脏不好就算了,我偶尔会因为咖啡而心率过速。那种兴奋和过速的恶心感让我感受到了蹦迪的快乐。
但是咖啡喝多了会失眠,当我因为一宿没睡而去工作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是死亡的。
我面试了很多的公司,其中有一家新加坡企业,老板是个创业的新加坡华裔,黑长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和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我承认,我有点恋爱了,但是我最终拒绝了那家的offer。
一个注册资本为55万的华裔老板,很快就会被这个大市场啃得骨头都不剩。有时候我们得承认,抛开了雄厚的资本和人际关系,普通人创业直接贴上了一个死字。
不过是死相个有不同罢了。
在我面试了一周的公司以后,我最终入职了一家公司,比较大,工资比较高,福利比较好。
对我这种从村儿里出来的年轻姑娘来说,这家公司就是大写的豪。
虽然这种公司在深圳有很多,但是是我学历能找到的里面最好的了。
我把我的喜悦分享给了牙签,萝北和很多朋友。
最后才小心翼翼的给三三发了一条微信:“我找到工作了。”
她回复道:“很好啊,环境舒服吗?”
我说:“很好,人们各干个的,很安静,不用多说话。”
她说:“很棒。”然后过了一会跟我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我好奇道:“什么梦?”
她发了长达60秒的语音道:“我梦见你考研没考上我们学校,哭了,然后老师问可不可以去我们学校的分校,你说,校址在市中心吗?”
我:“……”我擦了擦笑出了眼泪说道:“我到现在都是这样,骨子里莫名的慕强,喜欢学历高的,喜欢学习好的,喜欢市中心。”
她说:“挺好的。”
她说:“我喜欢英国,可以结婚,很舒服,天亮的比国内晚,慢悠悠的一天就过去了。偶尔可以做做早饭,用法压壶泡一杯咖啡。看看西区的音乐剧。”
我好奇道:“咦?你在英国生活过?”
她笑了笑,对我说:“没,我女朋友在那里念书。”
女朋友三个字如巨石绑在我的身体上,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在失去的两年的时间里,她有了一个优秀的女朋友,漂洋过海的念书,享受着咖啡给予的宁静。在我为生活挣扎的时候,她的女朋友在享受着我爱的姑娘的爱。
我“兴高采烈”地说:“萝北找我!我先挂了,晚上聊!”
我挂的突然,像一幕歌剧戛然而止,我突然开始恐慌,如果不是三三罹患抑郁症,我甚至连成为她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她在北京高校里张扬恣意,她活跃在网站上凭借着智慧收割了无数的读者。
我只是其中一个,凭借着抑郁症而挤入她世界里的一个普通女孩。如果不是他怨恨父母安排的一切,怨恨北京禁锢了她的生活,她不会回到她的家乡,一个落后的城市。我也不会借此和她成为了朋友。
如果她可以一直病着,一直怨恨着一切,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做朋友?4
我开始讨厌如此卑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