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饿了。
所以回到家以后,还是她们两个一起做饭,就像今天的午饭一样。
晚饭垣拿了冰箱里的羊肉。爱依对羊肉烹饪几乎没有了解,因为她看的美食节目也很少有羊肉菜式,大概是不够家常。所以买这个,完全是一时兴起。
而垣做的有模有样,而从午饭的印象来看,味道也可以值得期待。
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当过大厨啊?爱依不禁会有这种想法。
没多久,饭菜都端上了桌。两人拉开椅子,坐下。
“那个…雏鹤同学的家人都是很晚才回来的嘛?”
“…为什么这么说?”突然的话题,搞得爱依一惊。
“因为中午没有回来,晚上也没有回来…简直就和早上开始一直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一样。”
如果细究逻辑的话,她的话真是漏洞百出。
“妈妈…在国外工作,一般是不会回来的。”
“欸…好厉害。”
“很厉害吗?一年下来除了寄钱以外就没有联系的人。”爱依的话里掺杂了些许不满,但也是垣听不出来的程度。
“收入一定很高吧?”
“很高。”
“真羡慕啊…以后我也想做收入高的工作。”
“这种事,谁都想。”但是,没几个人会想钱想到连家都不回吧。
爱依说的轻描淡写,往嘴里塞了块肉,扒饭。
“那…伯父呢?”
“他啊…倒是没在国外工作。”
“那不是当然的嘛,平时家里总要有个人照顾你吧?”
“…但他也不在家。”
“欸?不回家的话,那他都在公司过夜吗?”
“……”爱依的手托着碗,但是没有动作。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面,“他不在公司过夜。”
“那,在哪里?”垣歪着脑袋,充满了疑惑。
“在墓园里。”爱依说着,心情有一点点忧郁,但表情未变,“从那天之后,他已经在里面过了五年的夜了。”
垣愣了一愣,方才理解自己刚刚的失礼。
“…抱歉……”但也引导着她想起其他的事情。
“已经过了那个一想起来就会流泪的时期了,没什么好抱歉的。”
即便两边都没有冒犯的意思,话题还是终止了,有些尴尬。
晚餐结束后,垣立刻就把碗洗掉,就像中午的时候一样。洗完了碗,又马上找了拖把拖了一遍地板。
也不知道是本身就属于闲不下来的类型,还是有其他的顾虑。总之一个晚上,她把日常都会做的家务都做了一遍,然后才洗澡,吹头发,时间步入深夜,于是准备休息。
爱依就像她说的那样,找了床单被躺在了客厅的沙发。
虽然『睡沙发』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可怜,但根据平躺和侧卧的体验反馈来看,她倒觉得沙发和床的实力相近。能摊大饼的双人床的确很好,但紧凑的单人床带来的安全感也同样不错。
漫漫地,她睡着了。不过凌晨时分,她忽然醒了过来。
……
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大概是换了睡觉的环境,身体稍微有些没适应过来。
爱依爬起来,摸着黑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回来往沙发一倒,准备重回梦境。
她闭上眼,起夜没有影响困意那真是件好事。
不过,恰到好处的开门声让她没能睡着。
听方向,是自己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熟悉了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了垣的身影,原本以为是去上厕所的,但她一拐,来到了客厅。
爱依一动不动,假装睡着。她的脚步放得很轻,没开风扇的情况下,仔细听才能勉强听见。
口渴吗?
然而并不是,垣直接走过了茶几,来到阳台的玻璃门前。
接着,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月光映照着她的一举一动……
但爱依干脆地坐起来了,伴随着沙发被压动的声响。
“…嗯……”
垣吓得转过头来,虽然因为背光看不见表情,但一定很惊讶。
“我吵醒你了吗?……”
“醒是醒了,但不是你的原因。”
“失眠?”
“算不上。”
“那是……?”
“只是单纯想起来而已。”
“噢…那你快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垣扭过头去,从玻璃门敞开的小缝挤了出去,然后又合上。
爱依望着她的背影眨眨眼,也出了阳台。
“望月思乡吗。”这是爱依侧身从脑袋宽的缝里挤出去时说的话,中途身体还被卡住了,有点尴尬。
“啊…雏鹤同学。”
垣的手臂搭在栏杆上,靠着。爱依过去,也是差不多的姿势。
彼此静默,都望着月亮,或者对楼守夜选手的灯光。
“…雏鹤同学。我想问一件事…可能你会不高兴。”
“说说看。”
“你想念你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