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x灯子(儿童绘本画家兼职儿童画室的老师x为了追女孩把外甥女借来当由头的笨蛋。我真的对佐伯的家庭关系怨念特别深!好消息是,七海姐姐这一次终于没有死(x
于我而言,万圣节是一个不存在的节日。或者,把话说得委婉一些,在我的生命中,它的存在感实在过于薄弱了。
我年幼的时候,由于家教甚严,独自出门游玩简直可以说是一种奢侈,只有在放学途中或者去往众多课外班的路上才能勉强获得一丝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虽然我从来都不抗拒这种充实的生活,并且自觉认为学习各种技能提升自我是十分有益的事情,从未表现出平常孩童那样的玩心,但是,内心深处始终渴望像同龄人一样嬉戏游乐。
比如,在万圣夜换上精心准备好的节日装扮,和大家三五成群地走到户外,挨家挨户索要糖果。遗憾的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每年在十一月一日听见身边同学谈起前夜的奇遇和收获,心中总是会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艳羡之情。曾经有一位细心的女生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出门。周围许多双眼睛立刻齐齐看向我。我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只好沉默以对,闭口不言。结果因此被视为难以接近的傲慢之人,更加不可能得到受邀一同出游的机会,于是便彻底告别了对这一节日的种种幻想。
终于感受到万圣节的氛围,已经是成年以后的事情了。大学期间我曾经在国外交换,得益于西方世界的节日文化,遇上了社区里的小朋友前来索要糖果。因为听取了房东的建议,准备了许多糖果和点心,守在客厅耐心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我敢肯定,我当时的兴奋之情绝对不输那些满载而归的小家伙。尽管这和我过去想象的情形南辕北辙。那天夜里我初次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长成了被索要的对象,与以往想要像其他孩子一样,理直气壮索要糖果的我之间,隔着一道深深的,难以填补的沟壑。在这道沟壑逐渐形成的漫长时光里,我的童心从未得到哪怕一刻的满足。
这大概就是我特别喜欢小朋友的原因。想要在其他孩子身上找回自己已经无可挽救的童年。不过,我看上去完全不像那种擅长和小朋友打交道的类型。大学同学,也是我如今的同事,吉田爱果在我们共事之初曾经如是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沙弥香居然这么喜欢小朋友,明明总是一本正经,不论表情还是言行,都是那种最让小朋友害怕的老师。想不到,完全想不到!”这一点我实在无法否认。迄今为止教过的学生里,没有一个敢和我讨论绘画技巧以外的话题,而且语气总是恭恭敬敬,却会缠着吉田老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畅聊新闻八卦家长里短,看上去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我不嫉妒,也不羡慕,只有一点点挫败感。我想,或许我永远都无法学会与童年的自己和解。但是,这似乎并非什么紧要的大事,因为我已经步入了成年人的行列。能够有幸把兴趣和热情结合,变成职业,并且乐在其中——我猜,说不定有不少成年人正偷偷羡慕着我。
与在教授课程指导学生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佐伯老师恰好相反,日常生活中的我相当不善于表达。这或许又是过于严格的家教所造成的余震。我的家人极少显露感情,简直就像羞于启齿似的,从来不会坦率说出心中真正所想。因此,我实在无法从话语当中感受到家人的关怀,却又不幸耳濡目染,学会了这一套作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形成了一种顽固的观念,认为文字和言语远不如图画来得有力。我可以在许多画作中感受到强烈的共鸣和震撼,哪怕它们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对国文老师极力推崇的世界名著产生兴趣。于是渐渐摸索出了与世界和平相处的方法——用绘画表达自己的内心。
起初只是为童话故事绘制相应的插画。积累了经验之后便开始自己构思故事。没有想到会成为小有名气的绘本画家。后来禁不住爱果的请求,在画室代替某位休产假的老师帮了几个月的忙。虽然在人格魅力上没有太大收获,但授课却得到了学生的一致好评。半年之后怀着反正本职工作并不十分忙碌的心态常驻了下来。结果就是,此时此刻,别人正兴高采烈地准备过万圣节,我却因为要赶稿而不得不在家中埋头工作。开始在儿童杂志上连载漫画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向来自由惯了的我第一次品尝到被编辑催稿的滋味,感觉简直如临大敌,这一期一定要提早完成工作我才安心。
这栋公寓的绝大多数住户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是仍然在读的大学生,就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我搬进来已经将近半年,从未见过小朋友的身影,完全不必担心会被他们打搅。这年的万圣节就和以往所有的万圣节一样,我确信不会有任何奇遇发生。但是,八点多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出人意料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意外的有节奏感,仿佛把我的门板当成了某种打击乐器。
奇怪。这是敲门声,不是门铃声。我是一个对细节极为敏感的人,起身去开门前略略思索了两秒,没有想出究竟是哪位友人如此复古,放着省心省力的门铃电钮不肯去按,偏要用手敲这扇沉甸甸的防盗门。怀着好奇心解开反锁的按键,开门一看,外面竟然空无一人。恶作剧吗?这样想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想倒退一步把门关上,忽然发觉裤子被扯住了。低头一看,原来不是没人,只是人太矮了。有个半人高的小家伙正站在我家门口,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扮成宫崎骏先生笔下龙猫的模样,胖嘟嘟又圆滚滚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还会露出不太整齐的乳牙,手上提着一只南瓜形状的小篮子,见我视线下移,踮起脚尖费力地举过头顶,奶声奶气地对我说:“Trick or treat?”
老天。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前一阵晕眩,差点无法呼吸。这个小家伙绝对不清楚自己究竟可爱到了什么地步。有一个成年人险些因为她过于可爱而意外离世。但是,这是谁家的小朋友?不出意外的话,她在这里应该没有同龄的小伙伴。身边没有大人陪同,独自问陌生人索要糖果,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家长对于大家的道德水准还真是有信心。好想立刻知道这位不负责任的家长是谁。肯定是那种常见的笨蛋爸爸。等见到他,必须严肃向他申明这种事情的危险性才行。
因为完全无心过万圣节,我没有准备任何糖果和点心,平常也是不太喜欢吃甜食的类型,所以此刻家中完全没有可以拿来应付她的零食。怎么办呢?看来只有认命,让这小家伙跟我捣蛋了。我蹲下身,握住她的小手,想要为自己稍微辩解一下,向她承诺,假如下次她再来敲我的门,我一定会请她吃好吃的点心。但是,还不等我开口,她的家长就现身了。
“裕子,不是说过的吗,不可以打扰住在这边的姐姐喔。”
这个声音——我赶忙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住在我对面的七海小姐。
她在两米之外停下脚步,冲我笑得眉眼弯弯,嘴角越翘越高,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右手握成拳头,举到唇边,用手背遮挡自己的笑颜。低低的笑声轻挠我的耳膜。我感觉脸颊止不住地发烫。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是,这个名叫裕子的小女孩一定和七海小姐有血缘关系。她们的血液里都流淌着某种未知的,可以让我一时之间忘记呼吸的物质。裕子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可爱,七海小姐同样缺乏这种自觉,完全不知道她的笑容在我看来是一件杀伤力多么强大的武器,正中我的红心。
“呜唔……”小家伙委屈地轻哼一声,嘴角向下一垮,显得闷闷不乐,勾住了我的小拇指。
我对小朋友一向缺乏抵抗力。现在更是由于她的举动深感自己毫无原则。开门之前我分明是有一点气恼的,却在见到她的瞬间变得心平气和。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立场,甚至愿意主动为她辩解,告诉七海小姐她完全没有打搅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七海小姐总是能抢在我开口之前出声。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佐伯小姐,这小家伙打扰到你了吧?”说老实话,我觉得她的声音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有点理直气壮和幸灾乐祸的味道。但愿我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究竟做了什么令人捧腹的事情,以至于她今天一见我就笑得这么开心?
“不不,没有的事,就是有点不巧,我家没有什么能给她的。”我站起身,把手搭在龙猫头套的耳朵上。
七海小姐用手支住下巴,仰起头思考了一阵子,然后微笑着得出结论:“那岂不是——要被捣乱了吗?”
“哎?这……”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或许是因为我看上去有些不情愿——我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但是,根据七海小姐的反应来判断,一定不够友善。总之,她立刻收敛了笑容,连忙摆手:“我开玩笑的啦。想不到佐伯小姐原来这么严肃啊。”
“想不到七海小姐原来这么爱笑啊。”我难得可以坦率地说出心中所思所想。
她眨眨眼:“每次碰面我都有对佐伯小姐笑吧?”
“但是,平时只是普通的微笑,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我诚实地道出最直观的感受。
“是该佩服佐伯小姐观察仔细,还是该说,佐伯小姐特别留心我呢?”语气里的调侃意味令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嘶……这个的话……是……”我从小就不太擅长应对突发状况。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接连遇上这种情况。
我和七海小姐交情泛泛,严格说来,似乎连朋友都不算。与她初次见面,是在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她热心地帮我搬了几只箱子,晚上还送来了一瓶红酒,说是乔迁礼物。照理说来,我们本应该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是,自从搬进这里,我就没有主动敲过她家的门。回赠的礼物是碰巧在走廊上遇见她时,把她喊住,塞到她手里的。之后,她没有再主动拜访过我。我想,她大概也像我的小学同学一样,认为我是难以接近的傲慢之人。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想。她的笑容总是令我怀疑这种猜想。
我们只是邻居而已。偶尔在走廊遇见她,轻轻点一下头就当打过招呼。有时候傍晚出门倒垃圾,遇上下班回家的她,会说上一句“辛苦了”。也曾经在晚间碰到醉酒归来的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握住钥匙杵在门前小声地闹别扭。凑近听了她的呓语,是在抱怨门不听话,不肯乖乖配合钥匙。我强忍着笑替她打开门,把她一路扶进卧室里,见她安睡才放心回家。
说我喜欢她是不准确的,我对她分明是一见钟情。但是,我不懂得如何接近喜欢的人,就像我虽然喜欢小朋友,却始终不擅长同他们打交道一样。更何况我对她简直一无所知。除去姓名以外,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的职业,不知道她的出身,不知道她的喜好。明明一直都想了解,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获得这些信息。只能在紧密的大门外漫无目的地打转。关于她,我想知道的事情实在多如繁星。最想知道的是,她只对我一人展现友善,还是对所有邻居都同样温柔。自私地想要把她的笑容据为己有。如果我真的可以做到就好了。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打扮成这样的佐伯小姐呢。”她一边说一边点头,上下打量着我,手背又一次贴上了嘴唇,声音像是有些发颤。
我终于弄清了她的笑意究竟是从何而来。我正穿着一套印满了卡通图案的居家服。记得不少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成熟稳重端庄大方,想必七海小姐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第一印象。但是,这些词语和这套衣服一点都沾不上边。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我这算是形象尽毁,还是意料之外的可爱。但愿她会选择后者。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小阿姨,我喜欢这件衣服,我也想要。”裕子松开我的手指,蹦跳着去到了七海小姐那边。原来裕子是七海小姐的小外甥女。
“好啊,你去问问姐姐在哪里买的嘛,我买给你。”
裕子于是又跑回来,乖巧地站在我面前,摇头晃脑地问:“姐姐姐姐,我好喜欢你的衣服,你是在哪里买的呀?”
“喜欢的话,下次姐姐送你一套,就当是今天没有糖果的补偿。”这绝对不是客套话。我是真心想要补偿她的。
裕子一本正经地说:“不可以喔。妈妈说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礼物。虽然小阿姨说,今天是例外,可以要糖果,但是衣服和糖果不一样。”这种过于认真的个性颇有我小时候的影子。我对这个小家伙的喜爱顿时翻了几倍。
“是啊,那样就做过头了唷。”七海小姐上前一步,双手放在裕子肩头,眼角眉梢的笑意从我们这晚见面起就一直不曾褪去,“真的想要补偿的话,不如请我们进去坐一坐?”
“好啊,请进。”我侧过身,撑开了门。想着反正已经在在意的人面前失去了形象,不如转移目标讨好一下她家的小朋友,多少可以为我挽回一点颜面。我家的童话书和儿童绘本数也数不清,完全不必担心裕子在这里会感到无聊。
听到我的回答,七海小姐似乎有些受宠若惊。都怪我平时表现得不够好客。
“那么,我进来了?”
“嗯,请进吧。”
裕子指住茶几上摊开的绘本,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地问:“姐姐,我可不可以看这个?”
“当然,到这边来,这里还有好多。”
我收起绘本递给她,把她牵到书房。她简直犹如走进迪士尼乐园,双眼放光,这一本也想看,那一本也想看,捧起绘本坐在小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两个无所事事的成年人。努力得来的成果受到了小读者的认可,我的喜悦之情当然溢于言表。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份喜悦传递出去。但是,与七海小姐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却低下了头。裕子沉浸在绘本的世界里意味着,我和七海小姐必须独处。真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些什么。
“七海小姐?喝茶吗?还是喝咖啡?”用这种话来打破沉默吧。
“喝水就好,毕竟是晚上嘛。”说的也是,是我考虑不周。
我从厨房端出两杯清水,和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
“前段时间去姐姐家做客,在裕子看的绘本上见到了佐伯小姐的名字。原来佐伯小姐是画家啊。”
如果我们之间正在进行一场“谁了解对方更多一点”的比赛,那么我已经输掉了第一回合。她得知了我的职业,我却仍旧对她一无所知。好不甘心。但是,却又非常希望她能更多地了解我。
“嗯,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画画。然后又很喜欢小朋友,所以就做了绘本画家。”
“真棒。我的工作也很有趣,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她顿了顿,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我却完全被她吊起了胃口。
“是什么呢?”
“佐伯小姐很好奇吗?”
“唔……很好奇。”
“是演员,舞台剧演员。”
我忽然记起了那晚撞见她醉酒归家的情形。之前我一直当她是公司职员,以为那是一场应酬。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为了庆功而喝的酒。
“的确非常有趣。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七海小姐的演出。”
“好啊,记得提前说一声,我会帮你留票的。”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
她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腼腆,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双手拢在膝头,定定地看着我。
“就当是回礼吧。”
“回礼?我不记得……”
“那天晚上,佐伯小姐替我开了门嘛。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感谢才好,因为觉得那天有点有失形象,不好意思主动提起。”
老天。也就是说,她当时醉得并不严重,意识其实还算清醒,只不过有点头晕眼花。这下我完蛋了。必须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
“那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
我揪住居家服的衣摆,指着上面的卡通图案,有些窘迫地说:“这个……也挺有失形象的。”
她先是愣了愣,随即睁大双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觉得很可爱。”上帝说不准真的听到了我的祷告。她认为我可爱。“而且,很有帮助。”
“很有帮助?”
“至少它让我知道了佐伯小姐并不严肃冷淡,反倒童心未泯。”
“是……是这样……”我急忙喝下一口凉水,想要降低脸上的温度。
“我才知道原来佐伯小姐是近视眼,平时一直戴着隐形眼镜?”
“嗯。”仿佛又输掉了第二回合。
“就算出门倒垃圾也穿得整整齐齐,原来是因为居家服——”
“等——等等——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话题?”主动提起居家服的事情,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好像无意中撞破了佐伯小姐的秘密?”
“没有那么夸张……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些。”
“那么,我也可以被划入熟悉佐伯小姐的人这一范围了?”
“可以。”
“我好荣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做贼心虚,总觉得她一直都盯着我的嘴唇。她越这样看我,我越觉得紧张,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嘴唇。好干。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其实,我还知道佐伯小姐其他的秘密喔。”说着,她也舔了一下嘴唇。
脑袋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了。她果然知道那天晚上我做过什么。自以为她醉得连门都打不开,不可能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实在不擅长喝酒,只喝了一点就醉成那样,浑身都没力气,否则的话,我会抱住佐伯小姐,不让佐伯小姐离开。”她深吸一口气,指腹缓缓擦过嘴唇,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说她没有自觉真是一点不错。她不是演员吗?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动作有多撩人?
“那天——我只是——我——”
“我喝了酒,但是佐伯小姐没有。佐伯小姐是清醒的。所以,那个吻绝对是有意义的。对吧?”
话已经被说到这个份上,辩解反而显得毫无意义。我就像被警察抓住现行的小偷,恨不能立刻钻进地板的缝隙里。虽然她不抗拒我的举动,甚至还为无法及时回应我而感到遗憾,可我依旧觉得无地自容。她真不愧是个演员。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异常,以至于我一直天真地以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我不明白,那晚距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为什么她偏偏选在万圣节这天来逼我坦白?
我沉默地点点头,羞愧到双手掩面。她偷笑着挪移到我身旁,对我低声耳语:“我也有秘密要告诉佐伯小姐。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近佐伯小姐,但能猜到佐伯小姐特别喜欢小朋友,所以特意问姐姐借来了裕子。”
“所以,她是故意来敲门的?”
“嗯哼。”
“但为什么专程等到万圣节这一天?”
“因为不给糖就可以捣蛋。”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没有糖……”
“猜的。裕子说你的绘本里主角都不喜欢吃糖,她觉得好奇怪。我却觉得是因为你本人就不爱吃甜食。”
连输三个回合。关于我的事情,她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但是,现在的我没有余力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七海小姐?”
“怎么?”
“靠得……太近了。”
“我只是想要一个,不带酒味的吻。”
看来,从今以后,有必要修正一下对于万圣节的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