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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车的出站口走出来,霍苏君呼了一口气,每一次到火车站都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她把自己的行李紧紧的拉着就怕这些喊着“住不住宾馆啊”的大妈大爷把她行李扛着扔进车里面,让她不得不去住宾馆,这几天都是倒霉事缠身的她是真的怕在发生点什么事情了。
左挤右挤的可算是从火车站走了出来,然后她就看见接她的朋友蹲地上和人家出租车司机玩扑克牌出老千的场景,说真的霍苏君也是真佩服自己的朋友,从小到大出老千那是真没漏过馅,还能把对方弄的以为是自己出老千了,你说气不气人。
站朋友身后,霍苏君本来想叫她朋友来着,可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在她朋友屁股兜里藏的好好的几张牌,硬是被一阵妖风给吹出来了,对面打牌输的快要怀疑人生了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了拿着那几个掉地上的牌,当下就人家就把牌摔地上,骂骂咧咧本来是想打这位朋友,霍苏君也正准备跑过来给朋友挡一下,顺便骂她一句什么叫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但不知道这出租车司机是看到了啥,拳头硬生生的放了下来,啧了声就走了???
霍苏君也在这奇怪呢,她朋友收拾好牌转个身看见她就走了过去,把牌放在她的手里面,顺便把她的行李拎了过来。
“刚才这是,终于被发现了?”
“非也非也,我刚才只是在示威,那男的说跟我玩牌结果自己出老千让别人在我身后看着我的牌,我没有办法就只能也作弊啦”
朋友摇了摇手,然后把霍苏君的大行李箱放进了含泪贷款买下来的吉普里,说到这个吉普,她朋友曾经和她说过,这吉普的本来是想要打牌赢的,结果发现吉普太贵了,为了人家的生计就算了,不过霍苏君是不信的,这位朋友说的话有百分之五十是不能相信的,说好听点是夸大成分太多,说难听的那就是她在地上吹,牛在天上飞。
“所以你就偷牌了?”
“不是,我也有人啊”
“呵呵”
“你可别呵呵了,你这个眼睛和头要是让霍叔和霍姨看见可就有意思了,你别惊讶,微博那东西就算是没拍着你的正脸我也能听出来你的声,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和霍叔霍姨解释”
霍苏君坐在副驾驶上把安全带一扣闭上了那个唯一能看见的眼睛,她朋友一看这情况耸耸肩,眼睛向旁边一瓢右手给自己扇扇风,上了驾驶座继续絮叨着霍苏君。
“都谁知道了,你可别跟我说都知道了”
“不幸,都知道了,诶呀没事的,大家都相信你的,诶对了,你这眼睛好了没”
她们现在是七点二十左右,车也不是很堵,就是这里的信号灯实在是太多,刚启动几步就得停一下,这要是外地人来这里不要烦死才怪。
“才过去四天,我猜一时半会不会好的”
“你也够倒霉的,这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整你身上,你最近这是...水逆?”
霍苏君白了她一眼就不打算理这位朋友,把副驾驶的座位放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的风景不放开,她的老家在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海滨城市,按照霍苏君以前的话来说这鬼地方呼吸几口气都能咳出盐粒来,做饭都不用放盐直接用勺子捞几把空气扔锅里面就完了,以前的霍苏君别提有多么讨厌这个地方了,有时候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她霍苏君就觉的外面的比这金贵了不少。
等到这几年受了苦,回家后就感觉这地方好的不得了,她一开始讨厌的海啊,树啊,什么东西都美的没有其他东西能比的,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家。
啊,这就是人生啊,霍苏君感叹了一下。
“你咋跟个死人似的,起来了”
朋友看霍苏君那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捞了把挺尸的霍苏君,这一下可好,朋友压根没注意让霍苏君的脑子狠狠的磕在她那辆吉普的车框子里上,疼的霍苏君都喘不上气来。
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闭着一只眼睛一巴掌打在她朋友身上。
“姚落竹,姚同志,你这是嫌弃我活的时间够长了准备超度一下我吗,还是说你看不惯我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睁开的事情想给我对称一下”
她头已经因为上一次医闹撞过了一次了,这次要撞出好歹来,那霍苏君是真的准备考虑常驻医院,顺便在医院办个金卡什么的。
姚落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替她轻轻的揉了揉头上的包然后就抱住了比她矮一点的霍苏君。
她们两个从初中一年级狼狈为奸到大学四年级,分开都哭的要死要活的说现在见面是不想那就是纯属瞎扯。
“我发现你好像矮了不少啊”
“......我求你善良”
一提到身高霍苏君的脸就黑了下来,讲真的霍苏君的身高是一米七二,穿上鞋一米七五,算是个子较高的那一种了,可惜身边的人不论男女都和吃了激素一样,光是一个姚落竹净量身高就一米七五,你敢相信??
小时候霍苏君发育的晚她和朋友们的身高差距比现在还过分,所以每次出去她都觉得自己貌似是误闯巨人国了,一群孩子跟个巨人似的围着她身边是不是还给霍苏君云霄飞车,其实就是用两双手掐着霍苏君的腰,在扔到天上在接住。
让霍苏君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和朋友去码头看烟花她被朋友抱起来架在脖子上时候,都是孩子大家看到烟花难免会激动,朋友一个小跳她就顺着掉进了海里面,知道朋友是无意的,但这也给幼小的霍苏君留下了恐高的心理阴影也幸亏那时候姚落竹还不认识她,要不然就这事能被姚落竹天天拿出来说一遍。
“落竹...我爸妈还好吧”
“现在想起霍叔霍姨了?”
霍苏君叹了一口气,是啊她现在才想起爸妈,反正她是忘不了自己那时候被父母当成病人时的绝望,也忘不了自己可怕的亲戚给自己灌什么能治疗同性恋的药物时的恐惧,这一切都结束了,然后她女朋友没有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唉..霍叔霍姨都过的不错,就是想你...当年你出柜那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算了,回都回来了,这次好好看看霍叔霍姨吧”
霍苏君住的地方虽然是能停车,但是因为她实在是晕车的厉害,不得已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回了家,还好,停车的地方和霍苏君的家还算是近。
姚落竹给她讲了不少她走后发生的事,比如说她走后的两个月那些烦人的亲戚又来了说什么都要找到霍苏君给她认识个男人赶紧结婚,还在霍苏君父母面前说了挺多难听的话,虽然人家父母是对自己女儿喜欢女人有失望,但他们也没想过自己孩子能被这群亲戚这么说,接着霍苏君的父亲就拿着打鱼用的网和地上的木头棒子把那群不知好歹的亲戚打了个边,估计也就是从那时候霍苏君的父母就看开了。
她女儿喜欢女人咋啦,那就不是他女儿了,那就不是含辛茹苦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了?
再比如霍苏君她表姐闻人开的那家不怎么景气的咖啡厅被微博网红发现了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带动了还算是挺多人来这地方玩一玩的。
反正家这边什么都是越来越好,就差她霍苏君回来了。
“诶,你想好要说的话没有”
“...不知道...”
走到楼下姚落竹问了一句然后撇了撇嘴,好好吧,身为从小离家出走的人还真的不懂这个时候霍苏君在想什么,深深的为霍苏君叹了一口后她们两个走上了楼,这地方和霍苏君想的一样,无论外面怎么样她家这辈子都不会变,心情有些紧张,手里面都已经冒出来不少的冷汗,这感觉就像是她第一次面试似的,虽说是面无表情吧,但那双手早就害怕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深呼一口气。
示意一下姚落竹敲门,整理了下衣服,她早就该回家了。
估计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要回来这件事就告诉了姚落竹,她爸妈还真的是没说。
门开后,她爸看着她,她看着她爸,气氛一时间有点微小的尴尬,接着还没等姚落竹跳出来缓解这个尴尬,她爸就摸上了她的眼睛,表情严肃的看着霍苏君。
“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爸爸说是谁”
这场景霍苏君真的太久没有体验过了,她能不想她爸妈吗,离开家乡四年,除了过年过节她给她爸妈发了红包问了好之外就在也没有联系,现在这样,霍苏君是忍住自己的眼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住她爸。
“我好想你啊爸爸”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爸看这样,叹了一口气摸着霍苏君的脑袋,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她,霍苏君她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把炒好的菜盛盘子里面抹了下手就走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怎么...苏君..?苏君啊,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妈”
听她妈这句话霍苏君算是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向下淌,就连绷带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这几天有谁关心她的眼睛的问题了,没有人,不得不说还是家好。
她摇了摇头,对于眼睛这件事也没准备和父母说实话,就编了个自己上班时候没看道眼睛撞到了电线杆上。
这种话谁能相信,霍苏君也没管,她看到她妈脸上那皱纹多了不少,泪腺被打开了,哭的都不能自已,拉着她爸的手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妈的身子,姚落竹看到这场景人有些低落,如果她回家能有这待遇吗,算了吧,她回家只会比现在还要惨,右手伸进被头发挡住的侧脸上,轻轻又放了下来。
“妈,爸,我好想你们俩,我回来了,真回来了,这一年都不走了”
这种温馨的画面看久了姚落竹就觉得自己多余,本来想走但是她家里面的冰箱貌似没什么东西...工资还是明天开..为了蹭今天霍妈妈做的晚饭,姚落竹干脆就不要脸的在这站会得了,反正到了晚上来这里蹭饭又不止她一个人。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下,姚落竹拧着眉头看着微信发来的视频,眯着眼睛想了点事情就关上了手机继续在这里做一个不会看气氛的大电灯泡。
霍苏君啊。
邢思快要被自己感动哭了满是疤痕的脸上满是汗水,她大晚上的站在窗户边一边举着手机录着宁鸠和她学生上床的视频一边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从三楼摔下去,这事虽然看起来很变态,可这留到后期就是一个能威胁宁鸠的东西啊,省着到时候宁鸠在像块被人嚼过吐地上的绿箭缠着霍苏君不放手。
为了之后能和霍苏君双宿双飞她能做到差不都都快要做到了,在不成为感动霍苏君霍女士十大人物首选,邢思自己没法忍。
听到里面浪叫声和水声邢思咂了下舌头,这几天和宁鸠上床的可不止一个学生,卖弄着高冷善解人意好的老师人设去和学生上床,该说是她邢思偷拍变态还是她宁鸠诱拐学生变态。
一开始以为她还真的是遇见真爱了,真的是没想到啊,宁鸠这个人还真让人恶心。
啧
为人师婊啊。
她们结束了后邢思也趁这个间隙不动声色的对着上面的人打着手势把手机放好顺着上面人放下来的绳子爬拉上去,这比较开挂的技能是邢思从小为了躲避家暴学会的,她家原来住六楼,父亲对母亲施暴后不尽兴后就去找邢思,年幼的邢思被逼的不行了就学会了爬楼,从她的窗户爬出到家中的阳台,在从阳台爬到五楼半的窗户上,然后在慢慢的爬到楼下,那个时候真的该感谢没有电梯这种东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君,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确有些怪异,邢思自己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周围都是些有说有笑的情侣们,她听着电话从中文到英文,最后走到江边坐在长椅上,手里面还是举着电话,她就怕霍苏君开机了第一个联系的不是自己。
“苏君,我其实挺害怕见到你的,我怕你说我是三观不正的死变态”
“你不认识,我认识你,你说你那个时候干嘛要跑,精神出轨...宁鸠都肉体和精神双重出轨多少年了”
“我在给你三天时间好了,三天之后你要是在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苏君,我从小被家暴,到了结婚后还是被家暴,离婚后还是被家暴”
“可我终于找到你了,苏君,我不想离开你,真的”
江边的景色一直都很好看,可还是比不过霍苏君老家那边的海景。
邢思狰狞的面庞在晚上吓到了不少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遇见霍苏君后总是愿意把自己弄成悲哀至极的人。
这种无病呻吟的人放在霍苏君眼中,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一下。
“苏君,我爱上你用了一年的时间,找你用了四年的时间,和宁鸠相比,我差什么了吗”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邢思又打了一次,打完这次,今天晚上就不打,然后明天再来。
“...你慢点走好吗”
“起码能让我看到你身影”
“什么身影”
正在这伤感的邢思硬是没发现自己的打霍苏君的电话打通了,这一下听到了霍苏君的声音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请问您是?”
霍苏君目瞪口呆
她一开机,手机都快炸了... 这...大晚上是谁发疯给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