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烤肉天,人们身上总是腻着汗,没人不喜欢窝在空调房里,也没人喜欢在烤肉天下奔走。
自从妈妈把脚摔了过后,买菜做饭的重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每天都要顶着高温出门买菜,今天出门之前我翻了翻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38度,叹了口气而后按了电梯按钮。
菜市场总是很喧闹的,还有属于它本身的气味,近日以来我的生活都是必然要去菜市场,铁着头拉着我的小拉车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够了菜才会回去。
带着满身汗回到了一楼电梯门口,电梯也迟迟不下来。我等了一会儿来了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电梯门也正好就开了。
“去几楼?”进来的时候男人没有按下层数,电梯都上升到了六楼男人也没有任何动作,我忍不住问起,这时候男人才似笑非笑着过来按下了24楼。
24楼一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男人突然发了疯一样拖着我就往外拽,许是我最近买菜搬东西的次数比以往多了不少,力气也锻炼了起来,硬是拉着电梯内的横杆没松手。
“你……你不放手我也不介意跟你耗在这!”体力消耗得过快,我有些快无法支撑,男人也有些疲累的样子,“我跟你一起掉下去都摔成肉饼一了百了!黄泉路也能有个伴!”我祈祷着,不停地祈祷着这心理战术能起到哪怕一丁点作用都好。
“靠!”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突然咒骂了一句,兴许是真怕这么僵持着再跟我耗下去电梯会出现问题,把手松开了。
等着电梯再次行驶到了一楼,我拉着我的小车疯狂地跑到小区门口跟着物业说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可是保安跟我讲,刚刚那个男人才出去了,还以为就是个一般送外卖的没大注意。我本来打算翻出我的手机报警,没想到手机丢了,于是保安大叔帮我报了警。
过了二十分钟来了两位女警察,我的不安在等了二十分钟终于能够宣泄。
“我……我好像……那个男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胖乎乎的。”两位也没有多加追问了,陪我回了家。
“你休息两天,我们先查着,有什么线索再通知你。”回到家里我才真的感觉到了真切的安全感。
妈妈看我一脸狼狈回来,我本不想说发生了何事,但是我架不住妈妈的刨根问底最后还是说出了我刚刚的遭遇。
妈妈听了过后义愤填膺,奈何自己实在是行动不便,也只好待在家里等着警察的回复。
本来我都不想参加第二天的同学会了,班长说开车特别来我的小区门口接我。实在没有办法,第二天我还是如期赴约同学会,只不过是都提心吊胆着。席间一群男女的欢声笑语我实在融不进去,只有板着脸作答时不时飘到我这里来的提问。
正值饭点,包间里吵嚷着,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哎呀,昨天有个女孩死了!”
“哪儿的呀?”有人接着问。
“就我们市里一个小区,哪个小区没说,死状有点恐怖,具体致死原因还尚在调查之中。”我的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循着声过去找是谁念的新闻。
人还没找到,突然旁边有人拉住我,是以前上学时老缠着我的“小萝莉”。
“别问了,新闻里写的死的是你。”她平淡地说道。
“哈?你在逗我玩吧,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会儿。”我闻着她身上有股酒味,熏得我有些头疼。
“就几杯啤酒而已,你爱信不信。”她突然扑上来吻住了我,她的舌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我的舌搅扰在一起。
她放开我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小萝莉”上学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千杯不倒。
“你干嘛!”我的脸变得红不红我是不知道,但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烫烫的。
“不就是跟你证明我没喝醉咯,我嘴巴里没酒味吧。刚刚就有人不小心洒了点酒在我身上,臭死了!”我不想听她解释什么,可接下来抬起的右手被她一把抓住,“喏这么多同学看着,注意点注意点!”
我这才反应过来周围的同学们都在看着我们俩,我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突如其来的吻还是现在想打人的我。总之,这种尴尬的时刻还是跑到一个角落躲起来比较好。
我一向不会处理这种场面,加上又被“小萝莉”气得头昏脑涨,更不晓得面对大众如何解释。到现在可能我已经被大家的眼光公开处刑了近十分钟了。
“没事大家,闹着玩呢!没事没事,你们玩不用管我们俩。”在上学的时候大家对于我和她之间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哄而散又各自去玩自己的了。
“你神经病吧!”我被“小萝莉”气得骂了一句,跑到了洗手间里躲着。
要说“小萝莉”其实也不算小,上学的时候身高就一米七了,因为长相属于乖乖型,打扮上给人一种小清新的感觉自然而然那帮男生就给她取了这么个外号。
“诶,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说新闻里死的是你?”她跟了上来,还好现在洗手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想知道!你离我远点!”刚才那种情况对于我来讲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哎哟,消消气啦!我刚刚是闹着玩的。”她笑着说。
听着她没有过脑子的言语我气得更上头了,被她气得实在是忍不住哭,只不过是背对着她捂着嘴哭。
“你怎么啦?”她看着我微微抖动的肩膀,上前了一步,我也向前了一步。
“你别过来!”我抽噎着说,“贺曦樾,你……把我当傻子诓骗好玩吗?”被她激得越气越上头,我也顾不上在她面前哭得还有没有属于我的最后一点自尊。
“我……”贺曦樾叹了一口气,“当年我说的话是真的,没有一丝欺骗的成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直到今天都还觉得我是在欺骗你,我真的不明白。”
“嗯,大概就像你刚刚对我说我死了一样真切,是吧?”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想要什么颜面了,转过身来面对面问她。
哪怕我现在是个大花猫。
“你这女人!”贺曦樾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头微微低下似是在思考什么事。
“被我说准了?贺大小姐。”贺曦樾一副为难的样子,皱着眉,“再见,贺大小姐,我不奉陪了。”
“等等小弦!”贺曦樾上演了刚才的戏码——我的手臂又被她抓住了,“我不是普通人!之所以我说新闻上死的是你,我擅自更改了你的生死簿也不能乱了阴阳秩序,也只好施了咒术暂时抵挡过去。”
“贺曦樾我觉得你可以听听看你脑子里的水声,还是你觉得我脑子进水?”我从包里拿出了我的旧手机朝她晃了晃,“需要我打个电话给精神病医院?”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啦!”贺曦樾急得跺了跺脚,“这事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给我点时间组织组织语言!”
“把手放开,我要回家了。”这话一说,她拽得更紧了,“你到底想干嘛?”贺曦樾没答腔,乖乖把手放开过后又轻轻一挥,我就没了意识。
我是在一个很陌生的房间醒来的,房间的装潢看起来也不像酒店,而更像是很普通和温馨的家。
房间外闹哄哄的,我刚刚醒来整个人都还没有清醒就循着声音出去找声源。然后我就看见贺曦樾在敲键盘。
“你在干嘛?”我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睡觉。
“打游戏啊!”贺曦樾还没反应过来,还在专注打游戏。“你等会我这个副本还没打完,打完了我们详谈。”
于是我就这么站着等了她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后她才把电脑放到一边笑嘻嘻对着我。
等了二十分钟我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回到了正题上,该问她的还是得问:“这是哪里?”
“我家啊,你看不出来嘛?”贺曦樾笑着回答。
“你把我弄到你家干嘛贺曦樾,我睡了多久?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贺曦樾有些急了,连忙从沙发上起身站到我面前。
“我想着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楚,实在没有办法我就给你施了个静眠术就把你带回我家了。”被贺曦樾这么一说我的气一下就上来了,“小弦我给你说我当年真的没有骗你,至于我不是普通人这个我日后慢慢给你解释。”
“我手机呢?你把我手机还给我,”我一字一顿地问她,“我没功夫听你瞎掰扯,你自己不打是不是?那就我替你给精神病医院打个电话。”
贺曦樾啼笑皆非着看着我,抬手一挥过后我的四肢就动不了了,“小弦你信了吗?信就眨眨眼。”
事实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只好眨了眨眼。
“这才乖嘛,好了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贺曦樾又抬手一挥,解了我身上的定身术。
我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贺曦樾,和如今的她做了个对比,再三确认人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