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半晌之后，图娜重新开口：“现在感伤也太早了，今天我们要做的是确保我在约会后还有受情伤的机会，而不是在开始之前就胡思乱想。”她拿出翻开红皮大书上整理好的那页，“首先，最紧迫的问题是我没有适合约会的常服。”

“这一点您尽可放心，以您的相貌很容易挑选合适的衣服。”谈到这个问题，梅丽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我们先把她当作一个比较敏感而缺乏感情的普通武士来讨论。这种看重刀剑胜过感情的武士性子通常闷得很，您如果表现得太一本正经，一场约会下来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比较能表现诚意的方法是按照她的出身来选择服装。花魁可能不错，好看又有暗示性……还是算了，以您这样安都瑞因人特有的立体五官和骑士风度，扮成花魁可能会让看到的所有人笑场。往文士或武人的方向打扮会比较合适，不用太隆重，但也别太随便，不能让人觉得你单纯是来交朋友的……”

“不，我不觉得你真的理解了问题关键。”尽管觉得侍从说的话有些道理，图娜还是及时打断，“问题在于，我明天就要赴约了，而我的衣橱里一件“不太正经”的常服也没有。”

梅丽哑然，半晌后才挤出一句：“那要订做肯定来不及了……先看看你的衣柜吧，总会有办法的。”

“订做来不及的话，你不能直接借给我一套吗？”图娜直白地提出请求，“我只比你高一寸多点，穿你的衣服应该还算合适吧？”

“很遗憾，我们的另一项数据相差远超一寸，我的大多数衣服您穿上都不会太舒服，就像把普通马儿的马鞍和肚带硬是捆到白鹰身上一样。”梅丽面无表情地说，“而且其中大多数的设计不是给骑士乖乖女穿的。”

两人来到衣柜前，图娜不太情愿地打开柜门，而梅丽开始一件件地品评挑选，不时把其中几件凑到一起观察相性。

由于衣柜贫瘠的存量，这项工作并未持续太久。把所有衣服检查一遍后，梅丽长叹一声，取出几件衣服挂到一边。

“现在您有两个选择。其一，最简单粗暴的解法，只需要衬衫、长裤和马靴。衬衫解开两个纽扣，我再借你一条缎带。哦，不是扎在领子上，是直接系在你的脖子上。酒红色大概会比较衬你的眼睛，不过黑色更加禁欲，也更显肤色。我比较推荐这种选择，能冲淡你身上骑士的庄重感，那对约会可有害无益。”

“其二，我们冒点风险穿得正式一些。在衬衫外配上蓝色马甲，墨绿或者带点条纹会更好看，但是，唉，你的马甲只有黑蓝两种颜色……最外面套上这件大衣。这套打扮显得你比较重视这次约会，也更符合当地的气候。除了赏樱的时候，那群武士总把温度调得太低，要么结霜要么下雪。虽然你不怕冷，只穿衬衫还是有点张扬了。”

图娜打量着梅丽挑出的大衣。那是第一次远征结束的典礼上穿着的黑呢长衣，因为带着几分庆祝的意味而不那么死板。长及小腿，腰部收窄，翻领上用银线绣着鸢尾花纹，袖口装饰着蓝宝石纽扣，内衬则是明艳的血红色，一如她的眼眸。

“我比较喜欢这一套。”她指指大衣。

“我猜也是。”梅丽点点头，“我借给你相配的领巾和胸针。不过要注意，这套衣服本身就有点正式，约会的时候你可不能再一本正经的，表现得妩媚撩人……或者至少幽默一点，我觉得你平时还蛮有趣的，虽然可能只是天然……。”

大概是发现自己说的话越来越不敬了，侍从补上一句：“抱歉，爵士。”

“什么抱歉？算了，没关系。”图娜回答，“衣服的事先到这里。接下来的问题，约会到底要干什么？哦，除了身体接触以外……”